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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转投天剑门下,最大的难处是要洗去玄魔功法。
念走已经练成五层魔气,是修士中的佼佼者,要是同意,就会成为素人从零开始。
天梨迦想劝一劝她,出去周游世界才好,但是念走心意已决,非要和度知聪下一个危险的赌注。
“如果我能重修功法,练到灵气五层,而且把菜地看好,你就……把竹笛送给我可好?”
度知聪冷笑道:“你这个烦人精,口气真大,如果元尊同意你入派,我可以应允你。”
“她不能不应允我,”念走咬着嘴唇说道,“这是她欠我的!”
念走虽然做作,其实性子耿直,有了几次对话后度知聪就摸到她的心性。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走到天梨迦身边,凑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元尊大人,不如收下她。她和您长得像,可以做您的替身,往后若是出现危险,可以由她替您冲锋陷阵……”
天梨迦怔住了,吃惊地和度知聪对视,表情满是拒绝。
度知聪叹道:“您不喜欢,那便罢了,知聪会支持您的一切决定……”
他知道,天梨迦暂时接受不了这些阴谋诡计,因为她是沐浴在光明里一路走来,不懂外面的险恶。
那么,这些阴暗的邪恶的筹谋,就由他一人策划和承担吧。
天梨迦沉吟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还不需要别家小姑娘为我冲锋陷阵。念走,你改投我天剑门下,就要守我天剑的规矩。蓝田,入派的事情现在由谁负责?”
蓝田正色道:“现在是聪师兄负责!”
“知聪管理了这么多事务?”天梨迦骇然道。
“是啊,现在我管大家的剑术修习,岐黄管菜园的培育工作,大师兄正在接手剑术课程的事宜,其他事情……都是聪师兄负责的,我也觉得他太辛苦了!”
度知聪请道:“弟子不苦!”
“聪师兄,你就别谦虚了……”蓝田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上要管账目收入支出,下要操心门派建设,还有各种琐碎的工作找你,连公告都是你写了放去空囿广场,迟早要累趴的……”
度知聪直接打断:“我说了,我不累。”
蓝田被呛得没了音,封住嘴巴对天梨迦狂摇头。
元尊,快救救聪师兄吧!
“我知道了。”天梨迦心中有数,“知聪,你晚一点出门,你们与我去空囿广场开会。一来是给念走洗去功法,宣布加入天剑派,二来是讨论门派内部管理,集思广益,把各个事项分类和分工,再设计一套选拔人才的制度,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想起以往,天剑派只有掌门和两位长老,长老手下分配任务,导致后期大权独揽。有能力的弟子出不了头,门派事务也笼统分散,效率低下,尾大不掉。
天梨迦早有想法,要破除老一套,建设新制度,现在蓝田再次提出,正合了天梨迦的心意。
念走偷偷去看度知聪,发现后者闷闷不乐,很是奇怪。
你们的元尊要给你减负,怎么一脸不愿意呢?
你是天生劳碌命吗?
度知聪十分不安,他觉得自己做的越多,在天梨迦心中的位置就越重要。要是分权,那么见面机会就会大大减少了!
由于天剑派刚刚分崩和重建,人手不足,分工不明,要开会也是蓝田等几个核心弟子跑断腿去叫人。
天梨迦端坐在广场前方,注视弟子们陆陆续续前来。其中岐黄的一票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有的黑眼圈沉重,有的嘴角有淤青,可见和蔬果的“沟通”有多惨烈。
天梨迦不可置否地摇摇头,岐黄可能不适合管理菜园的差事。
等到人员到齐,坐在天梨迦旁边的念走伸长脖子搜寻嗔加,却在角落里看到和人群疏离的好友。
这就是天剑的待人之道吗?
念走后怕地看向天梨迦,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令人恐惧的理由。可是金色灵气光亮灿烂,念走莫名被其吸引和鼓舞。
天剑弟子们整齐坐成十排,坐姿正式,微微屈身,表示对元尊无上的恭敬。
蓝田、度知微、度知聪坐在第一排,是最先跟随元尊的人,也是众人敬仰和向往的对象。
阴天,微风,太阳躲进云里。
然而圣光不灭,天梨迦就是天剑的日月,不为风云所扰,不动如山。
天梨迦缓缓出声,温润之音环绕广场,每一人清晰可闻。
“今日是六月初一,以后每月第一日设为议会日,同辰时而聚,望准时参与。”
众弟子颔首:“诺。”
“今日会议有三件事,我会一一道来,之后每人都可以举手提出建议,提议多多益善。”
坐在后排的弟子互相对视,他们的身份较低,资历尚浅,也有提议的资格吗?
元尊的言外之意,有提拔的意思吗?如此甚好,他们就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天梨迦的灵气围绕着空囿广场,支起一方灵罩,天外有小雨淅沥,而灵罩之中没有波及。
天梨迦的态度,暗示每月例会风雨无阻,不会受到外物影响。
可是,无形中给了众人一种依赖心理,他们的元尊可以搞定一切,无所不能。
“第一件事,是关于玄魔派。玄魔魔主是我的旧友,也是天剑的第一任地慈长老蓝玥,即使她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你们也要尊敬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相助。同理,闻人语是天剑第一任允生长老的转世,他已经出走支持玄魔,你们无需怨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多人倒吸一口冷气,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闻人语投靠了玄魔派?他在天剑的名声,可不比度知聪差呀!
“有时举手发言,不要自言自语!”蓝田举手维持秩序,“元尊大人说了要我们做好自己,大家照做,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要害怕闻人家!”
一名声音沙哑的弟子鼓起勇气,举手感叹道:“闻人哥……是背叛了天剑吗?”
天梨迦教导道:“闻人语曾经为天剑做事,我们应该感谢他付出的一切。至于他有没有背叛,其实没有这么一说。他属于正式出走,再转向玄魔。你们要记住,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东西,没有人一定要做什么,没有人必须坚持一条道路。以后如果你们有难处,或者要投奔更好的虔诚,我天梨迦不会阻拦,反而只要你不做错事,我会代表整个天剑祝福你。”
度知聪沉默不语。
他的元尊,实在太仁慈了,他实在无法苟同。
闻人语的做法,就是背叛,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现在是天剑的敌人,而且实力雄厚,必须想办法铲除。
后排有弟子颤巍巍地举手,激动地说道:“弟子真的不敢相信,闻人哥抛弃了我们!”
他身边的弟子小声提醒道:“什么抛弃不抛弃的,大丈夫男子汉,不许哭哭啼啼的!”
“我哪是哭哭啼啼,我是难过……”
天梨迦变出一朵灵云,飘到哽咽的弟子面前,轻抚他泛红的眼眶,关心地说道:“不要难过,我会永远陪着你们,以后无论多么艰难,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人。”
“元尊!”
天剑众弟子拜服行礼,感念天梨迦的真心。
看到大家的情绪稳定,天梨迦继续说下去:“这第二件事,是关于玄魔派弟子想要加入天剑,我身边这位是玄魔的朱雀使者念走。我已决定洗去她的玄魔功法,收她为徒,成为天剑的一份子。”
念走笑眼盈盈,几乎可以凝出水来,不过不是对天剑弟子,而是自始至终都不理睬他的度知聪。
“小女念走,走投无路投奔天剑,请大家不要厌弃我……”
第二排的弟子们见念走小家碧玉,国色天香,脱口而出:“不会,怎会厌弃!”
岐黄举脚反对:“元尊大人,不可以!我反对!”
不仅是岐黄,务农的一帮兄弟们都有意见,练真首当其冲,举手说道:“她是玄魔魔女,虽然洗去功法,但是难以知晓是否诚心加入我天剑!她有可能是魔主派来的奸细,目的在于打入内部,瓦解我们,希望元尊大人明察!”
听到练真的话,嗔加害怕地蜷缩起来。
就算天梨迦舍身就她,就算她有了想加入天剑的心,可是天剑弟子不愿意接纳她,她的处境十分尴尬,也十分困难。
天剑和玄魔的矛盾,哪有这么容易解决?
无论是内心还是外在表现,蓝田都是最挺天梨迦的,她当即回驳道:“你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坏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要真心悔过,为何不给别人一个机会?”
关乎天剑安危,岐黄不惧蓝田,振振有词:“练真说的不错,我们要明察!要是真心悔过,我们一定接纳!如果心怀鬼胎,我们不可能由着她胡来!”
以务农派为主的小团体,逐渐凝聚在一起,而支持蓝田的也有一拨人马,大多是崇拜蓝田的出神剑法的。
声音沙哑的弟子再度发言:“你们要怎么查?搞得人心背离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