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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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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偏偏是昨夜太上皇去世,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周非思考不出头绪。

    太上皇驾鹤西去,举国哀痛三日,丝乐歌舞暂停三月。

    春和日丽,清晨得空气格外新鲜,太上皇离世的消息还没传达各宫。

    他们对坐软塌,通风亮堂的房内,外面是亭台,远处的楼阁露尖塔部分,干枯树杈抽出嫩绿的叶斜影衬托着,以及叽叽喳喳的鸟鸣,构成安详宁静的生活画卷。

    “啧,太上皇死的不是时候啊。”他语气里满是叹息,指望太上皇把冒牌皇帝拉下马的事成泡影。

    太上皇死得确实不是时候,只能说那个人侥幸逃过一劫。

    对面的人给他倒续杯茶,显得不急不躁。

    “如果不是你要等流言鼎沸。”

    对面人心道:他已经够快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何必急于一时那。”

    “正是因为等这么多年,离成功就差一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进行,你做你的事。”对面的男子淡然,端起小茶盏吹了吹。

    庆兴殿里里外外挂着白布,周非以及诸位王子、殿下、后妃跪在灵前。

    王富海公公在她身后低声说:“太上皇是昨天夜里离世,走得很安详。”

    周非心里梗块大石头,一句话没说,笔直的跪着。

    她后面传来成片的哀哭,一声压过一声,周非配合着挤两滴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氛渲染的原因,她痛哭不止,还是这些天太过提心吊胆。

    从小到大周非都很少哭过,这是懦弱的表现,会让别人看笑话,哭泣也没法改变现实。

    周非没有母亲,明帝启长得和她粘贴复制似的,指不定是她前世,不如替明帝尽尽孝道。

    周非一痛哭后面的人哭得声音更响,不知有多少真心。

    她手臂受伤,意思意思跪足一个时辰回宫,这样来周非昨晚遇刺的事瞒不住。

    弄得整个皇城人心惶惶,连国君移位的疯言疯语都传出来。周非身为上位者感觉无力,她该怎么办?

    皇贵妃便是大司马的哥哥,长相很正,一看就是那种世家教养出来公子,气质极好,知书达理、近年来又协力六宫,此时他也是一身素白,高额头高鼻梁,相貌很是端庄美丽给人种高不可攀,在男人中很能抢风头,内敛成熟,三十岁也保养得像二十。

    轻言细语得嘘寒问暖,声音霎时好听。

    “臣妾会整理好后宫不给陛下添麻烦,太上皇驾崩你不要太伤心,逝者亦逝,前朝的事我不懂,不过你放心,杨家永远是支持陛下的。”皇贵妃的手是男人的手,不过一看就是名门之后没干过粗活,整日舞文弄墨,五指漂亮细腻,轻轻得抚在周非撑地的手上。

    周非好多了,她突然懂得明帝的快乐。

    她拿捏不准之前明帝对皇贵妃的态度,加之他又是太子生父,周非不想费心思琢磨,“谢谢!”她低头又落一滴泪。

    皇贵妃看着心疼,恨不得替她承担,最初认识她时意气风发,诸位殿下中独觉得她与众不同。

    “陛下今晚来未央宫歇息可好?”

    周非想都没想就点头,又觉得后悔,不会拉着她干那事吧?她在想什么太上皇灵前,妈的,她这人不纯洁行了吧。

    陈公公搀扶起周非离开,皇贵妃的目光跟随着直到消失,又叹息,妹妹让他找陛下的破绽,一个是他妻子一个是他亲人,两边为难,他和陛下有肌肤之亲,方才闻过味道都是相同的。

    关于那些流言他也听了,周启只是矮点,字迹不同,她已经说过失忆,怎么会有长得和周启一模一样?估计是有心人利用。

    他又想:如果她不是周启,周启又在哪?死了吗?杨柏礼没法接受他妻子这么悄无声息的离世,体香相同不会有错。

    周启在王府时一贯不爱用调配的香,都是自己干干净净,偏偏他爱得不得了。

    常小贵妃冷言冷语呛他几句。

    皇贵妃有协力六宫之责,在先帝灵前失言,扇耳光。

    周非回紫宸殿躺倒软塌上歇着,手臂处还隐隐作疼,她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

    待中午时,周非开始吃御膳,两边都用银针试过毒,全素宴共整了二十多盘菜,服丧期间戒荤腥,戒侍寝,总要意思意思。

    周非夹了块豆腐送嘴边要吃,觉得不对停下每道菜都夹一点,又拨两勺白米饭,她宫殿后面有个小花园专门养些奇花异草,还有些动物,白孔雀、蓝孔雀、大熊猫、、、

    周非正要把饭菜倒给大熊猫,陈公公过来阻止:“陛下万万使不得,御膳不能给畜生吃,再说它也不吃这东西。”殷勤得笑着。

    她不理直接扣食槽里,两只大熊猫圆滚滚的脑袋凑里面吃,周非松了口气看来她多心了。

    紧接着两只大熊猫不停的抽搐,翻滚几圈,口吐白沫,僵硬死了。

    如果不是她提前试毒,死相难看的可就是她,周非腿软后面有两个小太监扶住,其他人均是大吃一惊。

    陈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不得了,有人给陛下投毒。”

    周非脑门冷汗直冒,整个皇宫都是众矢之的,哪都不安全。

    她弯腰就是吐,没吃东西吐得全是酸水,先是刺杀、又是死老妈、再然后投毒,皇帝真是高危职业!

    宫人们惊恐乱成一团,场面失控,陈公公尖细的嗓音叫喊:“快传御医,传御医!”

    周非擦擦唇边,眼前一黑,头重脚轻想晕,猛地迈出四五步,脱离他们所有人,一群太监宫女又想上前,她指着严词:“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离我三米,互相监督,有可疑人员行动不轨及时检举,揪出刺客连带升三级,赏黄金百两。”说这么长段话,她捂住嘴又想吐。

    宫人们瞬间沸腾,谁不喜欢白花花得银子和权利,立竿见影真的和周非保持三米。

    人群中一个小太监原本宽袖中露出的利刃瞬间没入其中,狠毒的眼神稍纵即逝,小太监转头悄悄离开。

    司马羽眼尖:“你去哪?”

    “我内急。”小太监急匆匆得小步走。

    周非被弄得风声鹤唳,盯着小太监的背影,大喝:“你站住!”

    小太监驻足转过身,袖子里露出利刃,打开旁边挡的几人,冲她来。周非花容失色,护住脑袋往一边跑不忘吆喝着:“救驾!”

    宫人又多还没等侍卫赶到,刺客已经被制服。

    周非恨极千方百计要她命的人,蹲下来,阴冷发问:“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那个小太监痛骂她“狗皇帝”唇边流出黑血便气绝身亡。

    这些天周非已经克服死人的问题,她懒得碰嫌脏手,站起来时胃里一阵恶心想吐最终还是忍住了。

    真是总有人要杀她。

    如果方才她没有下达保持距离的命令,趁其不备往她要害捅一刀,青天白日周非浑身发冷,该庆幸自己侥幸还是脑袋反应迅速。

    侍卫长检查过尸体回禀周非:“陛下,刺客是含毒自杀。”

    明显是有预谋、有组织,周非判断出一个模糊的概念,接着下令。

    “把他裤子脱了,检查。”

    侍卫们迟疑下还是照做,周非转过去。

    回禀说是太监。

    周非皱眉不展,一个因素根本无从考量,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皇宫已经不安全,她想到君漠。

    昨日太上皇驾崩,朝局不稳,她再一跑算什么样子,她头上顶的是明帝启的身份,到时史书会怎么写?总得来讲就是不负责任,太子年幼难堪大任,朝局党政会有更多的人流血。

    君漠那边,要是招惹他来肯定抓她走,估计到时候周非劝他两句,死皮赖脸的拖着,他人好也就心软了。

    可能吗?

    别忘了她在客栈那时候已经和君漠讲得够清楚,兴许他伤透心那,还想着她?周非自己也不想和君漠过多牵扯。

    周非又忍不住抱怨,关键时刻人啊还得靠自己。

    再者言留下来,也不是丝毫没好处,如今太上皇驾崩,她便是最大的。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就是想她死,说白为权利。

    周非也来气三番两次置她于死地,不怂直接干,坚持过这段时间剩下可都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和锦衣玉食。皇帝可不是谁想坐就坐,错过这村就没有那店了。

    不能被吓倒,所谓富贵险中求,正是这个道理。

    经历那么多次凶险都没事,说明她福大命大。

    按照直接说的,周非连升司马羽三级黄金百两,欣慰拍拍他肩膀,管她反正钱不是自己的,如此一来调动大家得积极性。

    宫人们看眼红,纷纷羡慕,谁能想到平日没有存在感的小史官,突如其来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