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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拿着患者的病例,翻看着各种化验报告,了解病因、病史、病理,时而相互交流,时而现场数据采集。
虽然他们是新加入的员工,并不代表他们是新手,在七位入选的人员中,除了中医组的三个小年轻,剩余的四位西医组成员,一名海归与三位医师。
这一次会诊,俨然是中西医结合,后起之秀与精英间的配合,可谓院方的一番苦心。
然而,处在心痛中的岳林,却静静的木讷在原地,他的心在滴血。
岳林难以置信,萧重柏所说的正在康复,竟然是眼前的这番景象,让他始终无法理解,难道亲情也会病变?
“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紧张?”那位年轻的女孩,拿着病例朝他走来。
“作为医者,以后这种场面,可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可紧张的,看看吧!”女孩说话之余,将病例递给了岳林。
患者一栏中萧媛两个字,让岳林鼻头一酸,圆瞪着双眼,愣是把泪水框在眼圈里,没有让它流出来。
或许,女孩以为他是过于紧张,朝他报以微笑,“我叫马莲舟,我知道你叫岳林,认识一下吧!”
她的话刚说完,病床上的脚丫,微微的动了动。
马莲舟伸出手时,看到戴着医护手套,尴尬的笑了笑,“没事,下次再补上吧!”
“谢谢,我叫岳林!”他朝女孩点点头,重复说道。
此时,众人看过来的眼神,甚是复杂,显然,是对迟迟未动的岳林,产生了质疑和不满。
“你们中医这么玄乎?站在那里看热闹,就能把病人治好?”海归问向那位作弊者,率先对岳林的举动表示不满。
“别紧张,去看看吧!一会还要诊断汇总呢!”马莲舟善意提醒道。
岳林犹豫了一会,迈着灌铅般的步子,轻轻推开医护递来的心听器,向病床上的萧媛走去。
指尖轻压在她的手腕上,脉象羸弱而沉缓,心经抽愵冷颤。
爱与痛,会让人着迷与疯狂。
爱的深,痛到彻底,也会让人变得沉稳,趋向成熟。
岳林显然是后一种,他有自己的见解、想法、手段。
悲痛过后的沉稳是可怕的,毋庸置疑。
一缕灵气,由指尖下悄然而入,沿脉博缓缓而动,不惊扰、不抵抗、静默前行。
苍白的小手动了动,这是对岳林的回应,她熟悉这种亲切的感受,尽管不那么冰凉。
颤颤的小手指,费了好大的周折,钩住了岳林的小指,一种秉持承诺的表达,有他在自己不好走。
岳林全神贯注,生怕出现一点差错,唯一担心的是血色灵气,不受他的控制贸然参入,那样会打乱他整个计划。
萧媛现在的健康状况,已经完全失去“战场”所具备的条件,一场与毒液的争斗,胜败分出之前,足可以将她的心身击垮。
血液中的稠液,丝丝点点的积聚,造成血液流通不畅,尤其心血管受到了挤压,供血量严重不足,在缺氧的状态下,心房随时都会产生心颤。
岳林小心翼翼的控制灵气,凝血的稠液,纷纷躲避游离。
当然,灵气也并未攻击它们,只顾寻觅那一丝特殊的粘稠。
肾元部位的稠液,受到药物的刺激,变得异常浓郁,灵气的缓缓到来,让稠液有所稀疏收敛。
岳林清楚这是个假象,治标不治本,他需要的是一点寄生体,却发现寄生体也会分散。
显然,寒气与灵气的差异,一目了然,寄生体并未对灵气发起攻击,尽管只是一丝细微的灵气。
虽然寄生体收敛,并不代表它不会贪婪灵气,就像有人想吃熊掌,又怕被熊掌一巴掌拍死。
游离状态下的灵气,再次开始细化,寄生体变得蠢蠢欲动,它不敢倾巢而出,只是分化一小部分试探。
这正是岳林想要的结果,细化的灵气迅速积聚,包住了一丝寄生体,缓缓将它带离肾脏区域。
“岳林,需要放滤纸吗?”身后的马莲舟,手捏着一根小试管问道。
她说出的话,无疑让岳林心里一惊,难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她也有什么异能?
原本想用灵气直接包裹,为了不引起他人的好奇,还是按部就班的来操作,这做法也比较稳妥。
“加滤纸,不加滤纸怎么行呢!”岳林特意重复一遍。
萧媛的小手指,依然钩着他的手,迟迟不舍得松开,岳林尽管不忍心,还是将手抽了回来。
“牵手,不会太远!”岳林轻轻说道,顺手接过马莲舟递来的试管。
“什、什么?”马莲舟低声道,白皙的脸蛋瞬间羞红。
会议室里,会诊过后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在座的人员中,多了本院七八位主治医师,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气氛更显得紧张,
主持会议的宋副院长,看向几位面红耳赤的医师,清了清嗓子。
“会诊嘛!难免有不同的意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要像上次那样,意见倒是统一了,可患者的病情越来越重!”
“副院长,我们经过几次确诊,根据患者的症状特征,明显是限制型心肌病,经过几天的临床观察,更加确定这一点!”一位上岁数的医生,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是啊!副院长,别因为他们走马观花一样,随便说了那么几句,我们就全盘否定以前的成果,这推倒重来的决定,我觉得有些冒失,不知大家什么看法!”
“对,我们也觉得有些草率,副院长,这个还是您亲自定夺吧!”
众人纷纷发表意见,总之,主治医师们不认同,反对推倒重来的决定。
宋副院长摆摆手,示意大家暂且安静,看到在座的一个个脸色,想必他也有些动摇。
“经过大家的意见汇总,无非是心肌病、血液病两大类,谁还有不同的意见?”副院长话音一落,再次环视着众人问道。
岳林与马莲舟低头私语,只见马莲舟频频点头,随后她举起了手。
“好!莲舟来说说看,年轻人就要敢于参入,即便说错了也无碍,这种精神值得大家学习!”副院长夸奖道。
“副院长,这两大类病症都存在,也可以说是并发症,关键问题在于找出病因,否则,不但治标不治本,还让首发病菌增加了抗药性,这对患者的病情来说,无形中是一种变相的推波助澜!”
马莲舟的一席话,犹如一块大石头,投入了还未熄灭的火坑,重新迸溅起众人的火星。
不但让他们惊讶,更引起他们的愤怒,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莲舟,你这孩子生在医学世家,可不能口无遮拦,这有损你父母的声誉!”上岁数的医师告诫道。
“按你这意思是说,我们不但没有救助患者,反而还在害她不成?”
旁边,一位年轻斯文的医师,不再保持沉默,带着嘲讽意味的说道。
“庞医生自己都这么说了,应该说的也没错!”马莲舟反击道。
听他们之间的争论,这马莲舟与医院的人,好像他们之前早已认识,甚至说是很熟悉。
“我们对患者的治疗方案,是建立在严谨的科学临床经验上制定,采用了先进的医疗设备,并与国外专家保持密切沟通,随时对患者的临床症状,能适时做出反馈与调整,难道还不及你们走马观花?”庞医生愤愤说道。
“结果呢?你所谓的严谨治疗方案,现在就躺在病床上!”马莲舟继续反击道。
“你?……”庞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张口结舌。
那位上了岁数的医师,接过了话茬:“这种情况也算正常,毕竟病情都有一个高峰期,过了这段高峰期,患者的症状便会回落,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规律了,莲舟啊,临床经验很重要!”
马莲舟抿抿嘴,无奈的看向岳林,想必这一句话她无法反驳,临床经验的确是医者的资本。
“没错!临床经验固然重要,但也不是真理,墨守成规,容易滑入惯性思维的陷阱里!”岳林站起身接上话茬。
“行医都半辈子了,难道我还说错喽!”上岁数的医师看似自嘲,实为讥讽岳林不知深浅。
岳林心想着病痛的萧媛,并不想跟他们纠缠,但前提是改变治疗方案。
“你说也对,我只是提个醒,万一老生常谈的规律,只高不下怎么办?”
“这个谁能保证?就是神医他也不敢保证,小伙子你这有些蛮缠了吧!”老医师说道。
“既然你不敢保证,那你坚守以前的治疗方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岳林直言不讳。
上岁数的医师,表情一愣,“你、你会不会说话!”
副院长朝他摆摆手,“让岳林说说他的见解,大家也可做个参考,我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很简单,停止用药!”岳林的语气坚定。
众人全醉,鸦雀无声。
“这、这、这……”宋副院长的脸都紫了。
“我不多说病毒有多特别,犹如患者体内寄生的一个蜂巢,偶尔蜂群聚散,危机不了患者的生命,或许多少引起身体不适,如果你贸然用药刺?激它,群峰会蜂拥而出,而药物的反应疗效迟缓,不足以压制群峰物理性的快速反应,结果可想而知。”岳林解释道。
庞医生眉头一皱,“那这个蜂巢在哪里?”
“前期,或许能准确的找到蜂巢,可现在的情况复杂了,蜂巢已经被药物捅了,马蜂不但有了抗药性,还多了一项功能!”
“什么功能?”庞医生质疑道。
“蜂王组合在哪里,哪里就是蜂巢!”岳林直言道。
上岁数的医师,听他这么一说,却不以为然。
“药物未彻底摘除蜂巢,那说明用药不够足,不存在捅蜂巢一说!”
他带头这么一说,竟然引起几位跟随者,这让岳林有些恼怒。
“若现在还固执的这么认为,说难听一点,就如两台推土机在你家里打架,胜负还未分晓,家没了!”岳林讥讽道。
“你、你……”上岁数的医师无话可说。
“这比喻太形象了!”马莲舟拍手称赞道。
会议室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每个人都在琢磨着岳林的话。
“患者病情已经恶化,院方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仍然一筹莫展,岳林的治疗方案,不得不考虑!”
宋院长话音一落,看向沉默中的众人,虽然没有发出反驳的声音,但也没有支持的响应。
“岳林,希望你尽快拿出一个书面方案,需要什么或者谁来协助,尽可跟我要人要物!”
“同时,院方告知患者的家属,必须经过他们签字认可!”
宋副院长站起身,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有人舒出一口气,有人心却悬了起来。
玉鼎大厦前,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岳林望着熟悉的大厦,想起曾经来面试的场景,当时,萧媛就在门口那里招手,记忆犹新。
“萧伯,我已在大厦门口!“
“十一楼?好的,我这就上去!”岳林挂断电话,匆匆进入了大厦。
“岳先生,里面请!”前台接待礼貌的说道,带着岳林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非常宽敞明亮,一张硕大的办公桌,犹如教室的讲台大小,当看到办公桌内站起的人时,岳林心里一颤。
这才过了几天,萧重柏的头发全白了,让人看着心都酸楚楚的。
“萧伯好!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岳林问候道。
“岳林,坐吧!”萧重柏并没过多寒暄,朝旁边的沙发指了指。
“应聘的工作怎么样?”
“嗯!还算顺利!”岳林有些拘束,来回搓着手说道。
前台招待沏好茶,便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萧伯,你怎么、怎么会头发全白了?”岳林有点明知故问。
萧重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眼圈都已泛红。
“岳林,萧伯这次叫你来,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小媛嘱咐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知道那傻丫头心里有你!”
萧重柏说到这里,递过来一个心形吊坠,眼角已经滴落下泪水,这是一座山的悲伤,无声而悲。
“打开吧!”
岳林接过心形挂坠,这是一件黄金打制的心盒,一面雕刻着金龙腾天,一面雕刻着金凤如意,象征着天意。
黄金心盒缓缓打开,岳林的心里一酸,面子让给了泪水。
心盒中唯一的镶嵌,来自简历的照片,一张刚毅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