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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位小公子哥端着书简,正在奋发图强,醉人的竹香味,驱除了一切倦意。
房门开了,端庄秀美的长裙女子,端着一盘新鲜的桃李,悄然无息的走了进来,看着苦读中的小公子哥,慈爱的笑颜如花绽。
“读书是苦点,不过,是不是受益多多?”女子玉音婉转,冰清玉润。
小公子哥放下竹简,看向气若幽兰的女子,“娘亲,外面的大殿是帝王殿吗?”
“你想做帝王?”女子眉梢微扬。
小公子哥摇了摇头,“我想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它不会答应的!”女子眉眼微笑,如一抹如沐春风,轻拂碧波,轻拍着小公子哥的左胸。
“娘亲,有心就不会自由自在?”小公子不解。
女子轻轻点头,“有心人不会自由自在!”
“娘亲,我现在就自由自在,可我是有心人啊!”
“哦!是吗?”女子故作惊讶。
小公子哥咬着嘴唇,朝她点了点头,表情非常坚定。
女子叹息一声,纤柔的手摸向他的头,“说的不假,你自由自在之下,是有人宁舍性命,在为你披荆斩棘!”
“为我舍弃性命?是谁?他们在哪里?”
“我们与他们之间,不在一个位面上!”女子提示道。
小公子哥沉默了,拧起眉头,陷入了深思。
“娘亲,我要去救他们,我不想自由自在了!”小公子哥彻悟了。
“唉!月有盈缺,人有离合,天上人间一般愁!”女子的话,意味深长。
她说话之余,挽起长袖,露出纤细的手臂,“这几天我头疼的要命,你先救救我吧!”
显然,女子的这番举动,是要考验他的医术。
小公子哥犹豫一会,平心静气,指尖压在女子手腕上,一缕灵气沿脉象而行。
经脉中,时而虚实,时而寒热,可谓乱象丛生,女子面露慈爱,隐忍笑意看向小公子。
见他微闭双目,灵气在经脉中分流,时而遇虚则补,遇实则攻,时而遇寒则温,遇热则清。
脉象在频频变换,脉理浮沉迟数,小公子心里明白,娘亲这是跟自己斗医术。
“说出来!”女子突然提醒道。
“浮而无力,虚火,浮数阳!”小公子说道,女子笑而未应。
“沉而有力,为积,沉迟阴!浮而有力,风寒,沉而无力,则气!”女子微微点头。
此时,小公子眉头一皱,不在那么淡定了,猛然睁开了双眼,惊讶的看向女子。
“娘亲,别吓唬我,六数七热就为急疾,八九十为至死期!”小公子惊慌中说道。
他看到娘亲笑而不语,几乎调尽所有灵气,注入娘亲的经络。
缕缕灵气,迅速分流至经脉、肝脉、肾脉、脾脉,同时进行诊治。
在这个综合诊治过程中,小公子再次灵气分流,想经脉理汇聚命门。
“命门正复邪往,阴阳定数,不但晓得脉理,也要识得命理,命格里归阴者,那是天意,不可医,不可医,不可医!”女子连说了三遍。
此时,女子欣慰的笑了,小公子哥却哭了,女子的音容笑貌缓缓变淡,连她的手腕都开始消融,小公子的心在滴血。
“妈妈,不要离开我,上辈子我天天祈祷,希望这辈子有个妈妈,可您还要狠心离开我!”小公子哀求道。
“孩子,相信我,你会见到你的妈妈的!”逐渐消融的女子哽咽道。
“您就是我的妈妈,求求您别走,我承认骗了您,那杯酒我喝了头晕,被我抠出来了,只是吞了一点点,带着一些前世的记忆,妈妈我错了,您快留下来惩罚儿子吧!”
“唉!傻孩子,这些我都知道,我虽不是你的母亲,却胜似你的母亲,你我血脉相连,我怎会舍得惩罚于你!”
“妈妈,您这是在安慰我,我想让您惩罚我,只要您能留下来!”小公子继续哀求道。
“傻孩子,快回去吧!不然你失去的会更多,那杯酒为阴阳酒,饮来为阴,饮去为阳,可助你医玄阴阳,何愁见不到你的母亲!”
“真的?”小公子瞬间转悲为喜,鼻子都吹出了气泡。
“孩子,时间不多了,既然来时的酒吐了,记得在龙案前来回走一趟,喝完两杯酒,原路返回世间!”
“好!妈妈你可别骗我!”小公子哥说完,亲了亲消散殆尽的影子,拔腿就朝大殿奔去。
身后,淡淡的影子消散,“孩子,心随天意,喝上两杯酒,该记住的留下,该忘却的还是要抹去……”
小公子哥走到龙案前,果然酒爵中一杯清酒,看来母亲没有骗自己。
他犹豫了一会,从进来的方位端起酒爵,一饮而尽,感觉头脑发昏,眼皮发沉。
没错,感觉是对的,昏昏欲睡之时,赶紧换个方位端起酒爵,发现自己又穿上了小肚兜。
我是谁?我在哪里?肚子怎么突然饿了。
咦?这杯里怎么有奶液,小婴儿双手抱着酒爵,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连续打了两个饱嗝,瞅瞅杯内还有,意犹未尽,抱起酒爵欲想将其喝尽。
然而,无论他怎么捣腾,就是喝不到剩余乳液,却打着奶嗝感觉上了头。
“他么的,喝口奶也上头?”
婴儿咿咿呀呀,两条小腿一翘,躺在龙案上呼呼睡了。
溶洞中,岳林手扶石棺,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漆漆一片。
“咋还睡着了呢?这流哈喇子是病,得治!”岳林擦着嘴巴嘀咕道。
想起上次流哈喇子,流了秦凡卿一脸,岳林就特别尴尬。
“咦?我的手?”岳林迟疑道,发现手竟然脱离了石棺。
此时,石棺完全沉浸在黑幕里,没有一丝的活性灵息,岳林非常惊讶,难道被血灵全吞噬了?
犹豫了一会,最终,他决定探测石棺,其内是否真如表象一样。
丹田运转,灵气瞬间进入石棺,由心而动,随心而为。
探试石棺的纹理,岳林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好多经脉画面,很多文字的记载。
甚至,耳边传来玉音婉转的教诲,柔和的声音倍感亲切,画面倍感熟悉。
“至真无虚,经脉之气,阴阳定数!“岳林默念道。
一瞬间,灵感而生与心相融,大彻大悟,心身一股清明洗过。
盘坐的身躯向后瞬移,离石棺足有十几步远,如同眨眼间的虚幻。
丹田灵真挥发,集经脉之气,参先天阴阳,合三元之精修玄指,一指真气定三昧。
岳林玄指一弹而顷,一道三昧真气,锐不可当,爆穿石棺击在岩壁上,掉落下破碎的洞岩。
三昧气的玄真,气势之大,劲道之足,让岳林瞬间懵怔了,难以置信,这一道真气竟发自于自身。
“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把石棺击碎?这、这……”缓过神来的岳林,对自己做出的大逆行径,懊丧不已。
周围漆黑一片,丹田调动血色灵气,想借助血色灵光,看看棺内到底有什么。
一瞬间,血色灵气喷涌而出,沿经脉在全身迅速蔓延。
石台之上,一个强健的血色之躯呈现,全身散发出火红的血灵息,强劲的肌肉高高隆起,犹如悍劲十足的火巨人。
血色之躯缓缓转身,那张刚毅的脸充满朝气,一个年轻的血灵身诞生了,他看向破碎的石棺,空空如也。
“前辈,您把心血全给了我,您自由自在了!”
年轻的血灵哭了,长跪在石台上,面朝着石棺三叩首。
尽管舐犊情深的梦境,饮过清酒从记忆抹去,灵犀却依存,与生同在。
岳林捡起一小块碎片,那是石棺破碎的石屑,他要带走留个念想,存放胸前悬挂的金色心盒里。
石棺的碎片,让他解开一个谜团,石碑与石棺碎片的纹理,如出一辙。
经过岳林的梳理,石棺纹理的活性殆尽,所破碎之后的碎块,便是石碑的来历。
照此推理,那块石碑的由来,取自于另一具破碎的石棺,毋庸置疑。
岳林站起身,看着破碎的石棺,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要离开的。
看向自身火红的身躯,映得溶洞红彤彤的晃眼,这得感恩前辈的哺育。
“前辈给了我阳光,我也不能灿烂到晃眼,得学会低调些!“
岳林一边自语,一边朝石台边走去,身上的火红色暗了下来。
“从哪里出去呢?”岳林查看着周边,抓耳挠腮的想出路。
突然,高大的石台下微颤,伴随敲敲打打的异响,岳林急忙后闪几步,寻找异响的来源。
没错,异响来自石台底部,难道石台底下是悬空的?
岳林轻触平台,一缕灵气渗入石台,果然不出他所料,下方还真有个小空间。
游离的那一缕灵气,准备折返之时,却受到一股力量的吞噬。
岳林心里一沉,这股异常的力量是什么?竟对灵气这么敏感,甚至充斥着贪婪。
由于输出的距离较远,岳林并未与它纠缠,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
焦躁不安的岳林,在溶洞里折腾了半天,也未找到出去的路,身上散发的血灵息,因情绪的波动,散发的更加浓郁。
想到秦凡卿他们三个,肯定在外面等急了,或许,还以为自己早已经挂了。
岳林心里一横,最终,他选择了原路返回。
望着半壁之上的洞口,渗出稀沥沥的江水,火焰般的身躯矫健,纵身一跃,冲入洞口回旋的江水。
血灵之身,犹如烈火炎龙,穿过湍急的漩涡,直冲江面而上,破浪而出。
江崖下,浪涛拍打着礁石,溅起一人多高的浪花。
崖壁下的礁石上,秦凡卿蜷缩着身子,抱着流血不止的胳臂,紧紧贴靠着崖壁,冰冷的潮水又见渐涨。
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秦凡卿面无表情,她背后是湿滑的崖壁,三面环绕江水,已经无路可退。
周边的水域激起了涟漪,秦凡卿知道它们又来了,摔折的手臂已失去知觉,艰难的单臂支撑身体,从礁岩上站了起来。
“哗啦……”浪花四溅。
一条黑色的大口鲶,张着半米之宽的大嘴,摆动着身躯冲上礁石,仅离秦凡卿半臂之余。
大口鲶的巨尾,猛力拍打着水面,欲想将它的身躯推上礁岩,间隔的距离再次拉近。
秦凡卿紧靠着崖壁,为了保住性命,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然而,那些变异的大口鲶,彷佛知道涨潮的时间,每过一段时间,便游弋在礁岩周边,对受伤的秦凡卿发起突袭。
礁石露出水面的范围,正在逐渐的缩小,游弋在周边的大头鲶,不断的冲上礁岩。
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江面,掀起重重的浪花,几次险些把秦凡卿冲进江中,失血与体力不支,还有冰冷的江水浸泡,导致身体开始虚脱。
涌浪恢复节奏性的拍岸,摇摇晃晃的秦凡卿,紧贴着崖壁缓缓蹲下来,恶劣的生存环境,已超出她身体承受的极限。
秦凡卿坚持不住了,她想念着吴妈,想念着父母,想念着身边的朋友。
“我或许要走了,你们都不要牵挂,那边还有岳林,我有好多的话要跟他说……”
秦凡卿的话还未说完,虚脱的身躯挣扎了一下,仅存的一丝意识,拼尽最后残存的力气,缓缓瘫软了下去。
浪花一次次的拍岸,冲刷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那双俊美的双眸,流逝了往日的神采,仅存桀骜不驯的倔强。
凌晨的天空,稀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江风悲凉,浪涛呜咽。
“哗啦……”
几条大口鲶,争先恐后的拍打着巨尾,张着大嘴,窜上了快要淹没的礁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