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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山庄西北角禧月阁内,穆诚身着墨绿色团云纹华服,一脸严肃地坐在上首,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交给墨深,并细细地吩咐三日后的安排。
墨深不解地问道:“公子,芫兮姑娘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用他人代替,这样容易漏出破绽。”
穆诚起身走至书架旁,漫不经心地翻起了一卷书籍,淡淡地说道:“去吧,我自有安排!”
“是,属下告退!”一眨眼的功夫,墨深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站在窗外的芫兮心下正疑惑:“什么我是最好的选择,穆诚想要干什么?”本来想来问问师傅的事情,谁知刚走到窗边,就听见里面有人说道。
正在回思之际,只听得屋内传来声音:“进来吧,躲在门外干什么?”
芫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走进去:“我哪有躲,我正找你有事呢!”
见芫兮自顾自地进来坐下,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拘谨多礼,穆诚脸上微微一笑,合上了手中的书籍,背靠着书架看着她说道:“噢?找我何事?”
“我想问问你当年的事情,想要弄清当年的真相。”
看见芫兮一本正经的模样,穆诚心里想着:原来这个女子也不似那般柔弱,这样正好,反到省了自己不少心思。“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师傅一家因为什么会被诬陷,还有我爹到底知道什么内幕会被杀?”
穆诚双眼注视着芫兮,紧抿着薄唇,思索一会儿后,对着芫兮说道:“你确定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可不要退缩!”
芫兮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请你告诉我,我不会退缩的。”凡事不能一味地依靠师傅,她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穆诚回到上首坐下,意味深长地说道。
芫兮听着当年的事情,原本以为只是生意上的仇杀,不曾想还牵扯通敌叛国的纠葛。师傅一家也不单单是商业竞争的陷害,而是朝堂内外的争权夺利,只因为父亲无意中得到了敌国奸细与朝堂他人勾结的证据,而后被奸人暗杀,原来一场血雨腥风的阴谋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答应你,我亲自去。”得知三日后凤鸣楼的计划,原来当初相约的关外客商并不简单,芫兮决定不要师傅易容代替她,她要自己亲自去,她不能总要师傅保护,她也要学着保护师傅了。
望着芫兮远去的背影,穆诚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看法,或许这个女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芫兮低着头一边思索着刚才的计划,一边慢慢地走在回锦云阁的路上,谁知刚进院门,就迎头撞上了师傅。
商济见芫兮魂不守舍的样子,一边轻轻地帮她揉着撞疼的额头,一边心疼地说道:“一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地去哪里了?也不看路,疼不疼?”
芫兮捂着微疼的额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商济。商济被芫兮盯着有些不自然,忙放下手,移开了眼神,随后淡淡地说道:“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师傅,我要去凤鸣楼。”商济猛然听到芫兮说的话,犹如一声惊雷,立刻神色严厉地问道:“谁告诉你的?不许去。”
“师傅,我长大了,我想做点什么,我也想查清当年的真相,为你、为我爹洗刷冤屈。”
“一定是穆诚!”说着就要往禧月阁走去,芫兮忙挡在商济面前。“师傅,是我自己的决定,与穆诚无关。”
芫兮知道师傅是在担心她,但是她也想要师傅知道,她不想总是躲在师傅身后,她也想分担师傅的痛苦和负担。
看着芫兮坚定的眼神和认真的态度,商济心里不由地阵阵抽痛,最后轻轻叹息:“兮儿,师傅不想让你踏入这趟浑水,我。。。。。。”
“我不忍心看着你受伤,不舍得你卷入这场血雨腥风之中,因为我的心会很痛。”只是如此情意,商济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将一切的担心和怜惜都埋藏在了心里。
“师傅,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况且你们都在,不会有事的。”芫兮拉了拉商济的衣袖,朝着他微微一笑。
不一会儿,穆诚听见门外的人走进来,言语冰冷地说道:“你倒是挺有办法。”
“这是她自愿的,我原来就说过,她早已是事中人,你不可能护她一辈子。”
商济不再言语,只是双手紧握,似乎要将手中的玉笛捏碎一般。
“好了,过来我们从长计议,想要保护她总的做好万全准备。”穆诚轻轻一笑,倒了一杯茶放在商济桌前,两人低头附耳地商讨起来。
六月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一片艳阳,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空像是要将一切都吞噬。芫兮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下有些忐忑,每个人都在匆匆地往回赶,不知密信有没有回音?也不知敌人会不会上钩?不知不觉手中的锦帕已经皱成了一团。
穆诚放下手中的茶杯,戏谑地笑道:“怎么,怕了?”
“笑话,我是盼着早点来。”看着芫兮假装镇定的样子,穆诚轻笑出声,随即将芫兮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喝口茶,你且放心,还有我呢。”
芫兮接过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瞥了穆诚一眼,随即一脸假笑,嘴里说着:“是,穆庄主武艺高强,智慧无双,我还担心什么?”心里却嘀咕着“要不是师傅曾经露过面,用得着你来保护。”
这时,楼下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里面请,请问客官几位?”
“二楼紫云阁,缘兮织坊芫绣娘预定的。”听得楼下熟悉的口音,穆诚和芫兮交换了眼神,随即芫兮起身,向来人行礼道:“钱掌柜,有失远迎,快请。”
“芫绣娘,别来无恙,一收到来信,说芫绣娘对舍下布庄的西域布料有兴趣,那一定不辜负芫掌柜的期望。”说着钱掌柜及随从二人落了座。
这时芫兮指着穆诚,向钱掌柜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客户,常年在关外做生意,一直经营绣品,听说钱掌握庄上有上好的货,特地引荐一二。”
这时,穆云率先拿起手中的酒,敬道:“钱掌柜,在下牧云,只听得芫故娘说贵府上有珍品,特地不请自来长长见识,还望钱掌柜多多指教。”
“牧公子客气了,天南地北是一家,都是生意伙伴,刚刚说牧公子常年在关外,不知是做的哪里生意,为何又到了中原?”
芫兮看着穆诚那张易容的脸,心里着实佩服,这人编起故事来,真是面不改色,滴水不漏。
屋内人相谈甚欢,窗外此时却下起了滂泼大雨,凤鸣楼不远的街角处,一辆马车正停在梧桐树下。商济正坐在车内等待,不一会,一行人撑着伞走了出来,只见紫衣和白歌扶着一个人,后面跟着穆诚和芫兮,看样子仿佛是那个人喝醉了。一行人上了马车,紫衣和白歌坐在车头,驾着马车疾驰而去。凤鸣楼暗巷里,墨深带领手下早已将那些随从打扫干净,跟着马车暗中保护。
穆诚脱下易容的人皮面具扔给商济,一边嫌弃地说道:“我说商济,下次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憋着难受,你这天下第一的易容术,可别在我这儿砸了招牌。”
商济白了他一眼,慢慢地收起面具:“想要好的,别来找我。”说着掏出锦帕给芫兮仔细擦着淋湿的头发。
芫兮一边整理湿透的衣角,一边对着穆诚问道:“刚刚我没有见你用迷药,怎么他就晕了,难道他酒量差成这样?”
穆诚听了哈哈一笑:“这可得谢谢你的师傅,能将迷药混进人皮面具而不自知的,仅此一人。”
“那我怎么没事呢?”芫兮疑惑道。
“你喝的茶水里,我早就给你放了解药,真是个傻女人。我看就只有你师傅这么宝贝你了。”
“要你管。”芫兮憋着嘴扭过头,靠着师傅的肩膀小憩起来。
“好好,你们师徒俩我是得罪不起了。”一路的紧张终于松懈下来,大家都靠着马车休息,车外只听得哗哗的下雨声和疾驰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