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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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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刚刚有些泛白,树林里的迷雾也渐渐散开,清晨微光下的露水格外晶莹剔透,芫兮微微睁开了眼,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只感觉身后一双大手牢牢地抱住自己,芫兮瞬间红了脸。这时,头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你醒啦?”

    芫兮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自己骑着马来找师傅,谁知困在树林里出不去,还遇到了恶狼,自己不小心摔伤了腿,后来,后来,后来怎么想不起来了?芫兮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谁知一不小心牵动了手上的伤口,不由地疼出了声:“嘶。。。。”

    “怎么了?”穆诚连忙抓住芫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昨夜包扎好的伤口。“不要乱动,小心伤口!”

    “你。。。”芫兮忙得将手从穆诚冰冷的双手中抽出,微红的脸颊更加的红润了,心里没由来的砰砰直跳。芫兮试图撑起身体站起来,刚刚着地,左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一个天晕地旋,自己已经到了穆诚怀里。

    “你,你放开我!”芫兮一阵惊慌,试图想要挣脱开来,不安的双手不知放在何处。

    “乖点,别乱动,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只见穆诚打横将芫兮抱起,将她扶到马背上,自己飞身一跃坐到了她的后面。双手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肚,轻呼一声“驾”,马儿缓缓地跑了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二人斑驳的身影上,林间温润的空气,夹合着青草的芳香,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沁人心脾。

    昨夜的疲惫和害怕,仿佛已经烟消云散,芫兮感受着身后温暖的怀抱,虽然这个穆诚平日里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毕竟救了自己,心里着实感激。想到这里,芫兮回过头轻轻地说道:“穆诚,谢谢你!”

    只见此刻,穆诚双手齐拉住缰绳,马儿微一仰头,慢慢停了下来。芫兮有些疑惑,一回头正对上穆诚深邃的目光,那黑暗的瞳孔里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旋涡,一不小心自己仿佛就要被吞噬。芫兮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忙得移开目光,双手紧紧握住缰绳,转回头说道:“怎么停下了?”

    “你说要谢我?”穆诚低着头慢慢靠近,沉重的呼吸不时地缭绕在芫兮耳畔,声音中带着魅惑的气息说道:“怎么,要以身相许啊?”

    芫兮闻言一惊,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双颊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不,不。。”

    穆诚呵呵一笑,随即坐直了身躯,修长的双手重新提起缰绳,一边驾着马一边说道:“那就留着吧!”加快的马蹄声伴着芫兮那颗跳动不安的心,一路飞驰起来。芫兮不明白,穆诚为什么要有意地打趣自己,难道真的是大恩不言谢?

    转眼已到竹楼外,原来密林不过离竹楼七八里,穆诚将马栓在桃树下,芫兮忙着说道:“我自己下来,你扶着我就可以了”。

    “抱好!”穆诚那不容拒绝的语气,没有给芫兮任何机会,自顾地将其抱起走进了屋内,然后将她放在榻上,抬起她的左脚放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轻轻转了转受伤的脚踝。芫兮秀眉微蹙,满脸通红,轻轻咬住嘴唇,不自觉地收紧双脚。

    “昨晚上早就看过了,这时候藏起来未免也太晚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要那么鲁莽。”

    “是,昨晚我是太心急了,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母亲失踪了,还有师傅也不知去向?”芫兮低着头,满眼的担心和愧疚,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师傅又在哪里?想起自己真是没用,保护不了母亲,保护不了师傅,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看着芫兮噙满泪水的双眼,穆诚心里升起一丝怜惜,这个丫头虽然又傻又笨,到底还是有些勇气可嘉,不由地放软了声调:“你师傅和我都去追查你母亲的下落了,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尚在病中,没有益处反而徒增担忧。”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不过你放心,你母亲没事的。”穆诚将芫兮的脚放好,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水,然后放在芫兮的手上。

    “因你而起?什么意思?”芫兮轻抿一口然后将水杯放下,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跟当年的事情有关,你只要记住,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行走。芫兮,我还是想问你,你害怕吗?”穆诚起身看着窗外,仿佛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穆诚心里开始有些担忧,是他引她上了山,带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当年的世界,踏上了血雨腥风的道路,因为商济喜欢她,他开始利用她来留住最需要的人,因为商济爱她,他想要舍弃她保住他最需要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颦一笑尽是那么的清晰,或许是因为初遇时那娇倩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刺绣时那专注的神情,又或许是因为她撒娇时的俏皮,动情时的妩媚,又或许是因为她安静又灵动,坚强又善良,或许一切真如商济所言,她有着想让人珍藏的美好。她本就是无辜的,他隐隐有些担忧,带她走上这条充满荆棘的路,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害怕,但是我又不害怕。穆诚,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我知道想要岁月静好,就得先负重前行,我相信你们。”芫兮望着穆诚,一脸认真地说道。

    穆诚微微一愣,有些吃惊,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第一次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疾步声,焦急地唤道“兮儿,兮儿。。。。”,说着商济已经进了房间,屋内二人回了神,只看见商济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一脸急切地望着芫兮。穆诚连忙站起身说道“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商济没有理他,径直地坐在床边,拉着芫兮的手问道“兮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快让为师看看有没有受伤?”

    芫兮看着师傅焦急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楚,强忍着即将涌出的眼泪,轻轻地笑道:“师傅,兮儿没事!”

    商济仔细看着芫兮受伤的左脚和手臂,见已经处理好了心里也安了不少的心,然后放开芫兮站起身来,朝着穆诚愤愤地说道:“为什么芫兮下山了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去了织坊,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穆诚一时难以反驳,只是当时怕商济担心,失了分寸耽误大事,想着赶紧找到人免得出了意外,结果反倒是自己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