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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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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盛夏,清水湖边的荷花开得正好,粉红的、玉白的、浅黄的,每一朵都那么娇艳动人。湖边西面的芙蓉亭里,芫兮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对着商济好奇地问道:“师傅,那个凝香郡主是什么来历吗?你以前也认识吗?”

    商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给芫兮披上,温柔地说道:“小心风大,别着凉。”

    芫兮拉了拉身后的衣袍,转过头来看着师傅。商济一边给芫兮整理被压住的秀发,一边说道:“你的母亲现在就在她的府上。”

    “你说什么?”芫兮一惊,忘了自己脚上有伤,蹭地站了起来,顿时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芫兮疼的脸色一白,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兮儿,快坐下,你怎么样?”商济连忙扶着芫兮坐下,仔细看了看受伤的左脚,抬头看着芫兮煞白的脸,一脸自责地说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那位凝香郡主是林罗国海宁王唯一的女儿,海宁王是现任林罗国国王的亲弟弟,十五岁被封为郡主,这些我也是听穆诚说的,之前并不知晓。”

    “那穆诚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他们之前就认识吗?还有为什么要抓我的母亲。”

    “前几日我们追查你母亲的下落,才发现这位凝香郡主和他的表哥权世子,带着进贡的异族云商一起进了洛阳。至于穆诚怎么和她认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以前在镇守边疆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位权世子的手下试图通过抓住你的母亲来要挟暮云山庄,没想到被凝香郡主劫走了。至于为什么她要劫走你的母亲,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我打探过了,你母亲没事。等穆诚会会这位凝香郡主后,我们再去要人。”

    “师傅,不行,母亲一定很担心,我要见凝香郡主,我要问问清楚。”说着,芫兮拿起旁边的拐杖站了起来。

    商济连忙扶住她的手,一边搀扶着一边说道:“好,我们去找他们。”

    这边云鹤阁内,穆诚正打算出门,迎头就碰上了前来的商济和芫兮。看着商济扶着芫兮的腰,眼神微微一紧,而后又不自然地移开,语气冷冷地说道:“你们上哪里去了?”

    商济瞪了他一眼,径直扶着芫兮进屋里坐下,“那位凝香郡主呢?没有和你在一处?”

    “她闹着参观山庄,出去了。我正要说芫兮母亲的事情,你们就来了。”

    “她为何要掳走我母亲,我要见我的母亲,她现在在哪里?”芫兮看着穆诚急切地说道。

    “芫兮,听我说,因权世子要挟持你母亲,凝香机缘巧合地救下了她,现在山庄和织坊都是是非之地,我想先让她留在凝香那里,那里比较安全。”

    “不行,我不管你和凝香郡主什么关系,如何信任她,但是我没有亲眼看见我的母亲,我一刻也放心不下。师傅,我想去一趟郡主别院。”

    “等等,既然你执意要去,我去安排,切不可暴露了行踪。”说着穆诚对着身旁的紫衣言语了几句,紫衣领命出去了。

    “兮儿,穆诚说的不错,现在权世子在我们手上,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待将你易容之后,再找个时机进去才是。穆诚,这件事情还得与凝香郡主说清楚,需要她配合才行。”

    “这个自然,芫兮,你的脚怎么样了?”穆诚看着芫兮有些憔悴的面容,小巧的嘴唇此刻毫无血色,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多谢庄主关心,休养几日便好,师傅,我们回去吧!”说着,芫兮微微俯身拄着拐杖和商济一起走了出去。

    穆诚盯着芫兮一瘸一拐地背影,想起商济昨日说的话,思绪有些杂乱,那些莫名的情绪若有若无的吞噬着他的理智。穆诚仰头深深地闭上了双眼,拼命压制住内心的纷扰,或许这一切都会是一个梦。

    七日后,太阳刚刚升起,凝香郡主就来到锦云阁,上次穆诚派人来找她,才知道原来上次劫走的人正是芫兮的母亲,慎重其事地派人来说,让自己接芫兮进府会见其母亲,只好这一大早过来了。

    锦云阁东西两侧各三间厢房,凝香不知芫兮住的哪一间,就随便挑了一间顺眼的走过去,一边推门一边说道:“芫兮,起来了吗?我来接你了。”话刚说完,只见屋内之人连忙将外衣披上,一脸羞愤地说道:“你怎么不敲门,随随便便地就进来了,给我出去!”

    凝香微微一愣,随即一脸傲娇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再说了你的男的,你怕什么?”

    商济没有理她,穿好衣服后随后快步走了出去。凝香连忙跟着出来,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我说商济公子,你走这么快干嘛?。”

    商济闻言站定,转过身来说道:“凝香郡主,请外间茶室等候,不必跟着我。”

    说完直接往芫兮的屋子走去。

    “喂,喂,你站住,你可真是没有礼貌,我大清早的来接你们,感谢的话都没有,不就是被看了一下身子吗?至于这么小气吗?”凝香郡主手里拿着鞭子一甩一甩的,在后面大声地对着商济说道。只见院子里的仆人丫鬟闻言都站住了,带着窃笑交头接耳起来。

    商济一听猛地胀红了脸,头也不回地往东厢房走去。

    不一会,只见芫兮穿着一身侍女服饰和商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扮成凝香郡主身边一个丫鬟的模样。

    凝香看着芫兮的模样,笑着说道:“这还真是像,连我都分不清楚了。”而后靠近芫兮耳边悄声地说道:“我说芫兮,你这个师傅也借我用用呗。”

    芫兮错愕地看了看凝香,又看了看师傅,接着说道:“凝香郡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这就出发吗?”

    “出发、出发。”说着,凝香和芫兮一起来到了山庄后门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门口。

    穆诚见她们二人走来,上前一步说道:“凝香,芫兮我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啰里啰嗦的。”说着凝香跳上了马车。

    “师傅,我先走了,待五日后端午佳节,我再回来给师傅过生辰。”芫兮轻轻的抱了抱师傅,双眼有些微微湿润。

    商济摸了摸芫兮的头,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忧,低声说道:“兮儿,万事小心,师傅等你回来!”

    “郡主府内我安排了人,要回来的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你。”穆诚对着芫兮说道。

    “多谢!”芫兮告了辞,随凝香坐上了马车,一路驾着马车,往山间的小道奔去。

    马车上一路颠簸,芫兮摇得有些昏昏沉沉,受伤的脚虽说用了药已大有好转,但是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只听得凝香郡主一路上一会询问她的身世,一会又问和穆诚怎么认识的?一会又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家乡,一会又说起当日发生的事,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芫兮有些疲惫,开始还好好地应答着,后来实在困得不行,就嗯嗯的敷衍着,闭着眼养起神来。

    忽然身子被重重地摇了一下,“芫兮,到了,醒醒!等会你就扮做我的丫鬟香兰。记住不要忘了。”

    芫兮醒了醒神,率先下了马车,随即伸出右手将凝香扶了出来,随后跟在凝香的身后进了别院。别院精致小巧却透着华贵的气息,芫兮无心欣赏,一心挂念着母亲,穿过几处房舍,来到了后院一间安静的屋子。凝香吩咐周围的人都下去,将芫兮带进了房内,只见芫夫人正坐在窗前绣着梅花。

    “娘。”芫兮眼泪涌出,哭着走了过去。

    芫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着来人:“兮儿,你是兮儿吗?”

    “是,娘,我是芫兮。娘,你受苦了!”

    “芫兮,你没事吧,你这脸是?”元夫人拉着芫兮的双手,伸手摸了摸陌生的脸颊。

    芫兮连忙取下人皮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是师傅给我易了容,方便我来见你。娘,你怎么样?”

    “娘没事,娘很是担心你,你在暮云山庄怎么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芫兮看着母亲,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从何说起。是她自愿进了暮云山庄,是她执着地想要找出当年的真相,是她连累自己的母亲被困。平静的生活一旦被打破,才发觉处处都是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