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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过大漠孤烟,迎来黄河落日。
风沙浮波,仰望雁门关外,那一川杨柳,在晚霞谢幕的迷蒙中绽放出星星绿荫,飘飘洒洒如同少女的柔发印在深浅不一的霞光中,格外醒目。
“老爷,塞北之地风沙大,您的咳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请快上车吧,我们赶紧赶路,今晚务必要赶到城内,找个大夫,给您的病好好瞧瞧。”紫涵关切道。
“老爷这阴虚肺燥的咳嗽有十来年了,历来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治标不能治本。”青羽满脸无奈道。
“咳...”八贤王赵德芳从思绪中抽身回到现实,笑道:放心吧,没事。10年前就缠上的病根现在都没要命,即使10年后也不会怎么样!”说着,他回身上了马车,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略微动一动似乎就很疲惫,便靠在毡垫上闭目养神。
忽然,平稳的马车颠簸着停了下来,只见黄沙滚滚,二十四名刀客,一袭黑衣,头戴面罩,仿佛从天而降,步伐如风,身影如箭,从四方包抄过来,拦在马车周围。
“喔,我主仆三人路过贵地,不知道无意之间冒犯那一路的江湖朋友,还请通融一下,卖个人情--买路钱,请只管开个数,我等还赶着送我家老爷看病,只求图个方便!”紫涵原本也是刀客,有二十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见对方来势汹汹、杀气很重,一双双狰狞嗜血的眼睛仿佛在窥探猎物扫视着马车上下,双手抱拳言道。
“买路钱能值几个钱?我等只要在关外取了轿中之人的项上人头,便能一辈子坐拥荣华富贵!”领头的黑客倒不避讳,语气中尽是杀意。
“凭你们这一群乌鸦,就想打我老爷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口出狂言!”青羽愤恨道。
“速战速决,不留活口,杀!”言语间,二十四路刀客疾步向前,或拔剑而起,或大刀而举,或铁锤一定,或铁斧一挥……凶神恶煞,掘地而奔,下手歹毒,招招致命。
紫涵和青羽迅速从马背起身,各自护住马车东、南和西、北方向,随即刀光剑影,拳棍相向,双方陷入一场鱼死网破的厮杀中。
紫涵使用弓弩,不善于近身战。他右手一挑,弩飞空中,平直回旋,百斤重的弓弩之风犹如棍状,虽然仅是柄身,减缓了劲道,但足以力着三四人,气震四五人,重创一俩人,连同身后六、七人犹如积木倒塌之势个个瘫倒在地,吐血不止,痛苦哀叫。若是换做刀剑,恐怕已有数人下了九泉。
青羽使用六尺“卜”字形的戟,钩、啄、刺、割被挥舞得灵巧自如,带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飘逸,枪法劲力矫健,杀伤能力远胜过戈和矛,在交战中呼呼生风,十几个来回下来,奋扬俯仰,直刺有力,横击到劲,已经有四、五名刀客被刺中胸膛或腿骨。
在浴血的厮杀,对方却在武艺上处于下风,但毫无退色,准备打体力消耗的持久战。紫涵、青羽几十个回合下来,都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暗暗较量间,已经有十三名刀客为不义之财付出生命的代价,但紫涵和青羽被逼退离马车三丈远开展肉博战。
他们左右不知不觉紧靠在一起,“他爷爷的,都算得上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好难缠喔!我干掉了九个!”青羽语言间不知是倒霉的丧气,还是沾沾自喜的得意。
“你比我强。我这个算上才八个。”言语间,紫涵抬腿后踢,一个弩背翻空猛击,利索地将从背后持刀偷袭青羽的一个刀客当场毙命。青羽暗自道:“好险!”毕竟死亡离他只有一寸之差。
说是迟,那是快,又有三名刀客准备趁机跃身偷袭马车。手中矛头或利剑已经逼近车厢,白刃带着冽冽杀气将马车的帘子划破,直指车上端坐的八贤王赵德芳的咽喉。
马车的帘子在被矛掀开时,一双淡定的黑眸在淡定中等着死亡。他是那么地从容,又是那么地自信,只是眼色中多了几分感伤,仿佛是在见证着别人的死亡,痛心着别人的璀璨年华被戛然而止,啜饮着别人的生命挽歌。
刀客讲究快意恩仇,就在胜利的表情即将绽露在脸庞的瞬间,一汩汩鲜血却似水墨洇入黄昏最美的光和影中,在灿烂霞光的斑驳画境中,增添了一抹抹更加绚丽鲜亮、娇艳妩媚的玫瑰红!
没有人看清弩箭是如何拔出的,三支箭头已经带着酷烈的旋风呼啸而过,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裸露的旷野中,血腥还来不及回味,就在飞速旋转的锋芒中刺穿了那三名刀客的结喉,瞬息也弹开了杀气腾腾的矛和剑,击落在带血的荒地上,仿佛是为死者竖立的碑文。
三名刀客倒在了车毂前,嘴角泛起浅浅的挑花,他们都是带着成功的喜悦被秒杀掉了,在死亡到来时,尚未辨清形势,便在懵懂之中,葬身于星河一般的箭光之下,甚至来不及一声惨叫……
“十一个!”紫涵纵身后跃,轻声道。
青羽飞身回到马车前,持戟对峙着剩下的五名刀客,对紫涵笑道:“早知道你这么轻松就解决仨,我就不逞能和你抢了!”
剩下的五名刀客中包括为首叫嚣者,虽然没有倒下,但多少也负伤在身,他们着实被这“惊鸿一发”怔住了,揣测着即使全力厮杀也可能性命不保,便打算走为上计。
“哪能这么轻松一走了之,快说出幕后黑手!”紫涵厉声道。
为首的刀客命令众人呈鸟兽状散去,各奔一方,自己却随身旁一人同向东南方向逃逸。紫涵拔出利箭,拉弓上弦,迅速朝四面八方各射一支,百步穿杨的绝技,仿佛会识别细微的方向,紧追敌人不放,最后相续击中落荒而逃的四名刀客,为首的刀客用身边人为肉靶,侥幸逃过一劫,但箭在穿过同伴大腿的同时,也恰巧对准他俯身落地的位置,从他额头划过,留下箭头的星月印记。
青羽迅速奔向倒地刀客,箭伤在大腿上或腹部,显然紫涵手下留情,都不是致命伤,但发现四人面如土灰,均已中毒身亡。
“看来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工具,原本都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呀。”八贤王赵德芳已经走下马车,来到西北方向的死者前,缓缓道:“不用查看了,都是汉人!”
青羽不解道:“为什么?兴许是契丹人或者西夏人所
为!”
八贤王转身悠然道:“在茫茫沙漠戈壁上偷袭,他们身手很好,但都没有骑马,这是为什么呢?要知道戈壁暑热难耐,长途跋涉步行,纵使轻功再好也很难吃得消的。”
“是的。”紫涵和青羽点头道。
“西夏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国土有三分之二以上是沙漠地形,距离此地最近城邑也在二百里开外的贺兰山脉,他们即使‘有来无往’,不骑马奔波体力也会消耗一半,不可能有杀敌的全胜把握。”八贤王喃喃道。
“那么契丹人呢?他们离这最近的城池在西京道,不足八十里呀!即使不骑马,也在情理之中。”青羽疑问道。
“契丹作为游牧民族,是马背上的枭雄,人人骑术精湛,马背杀敌正是拿手戏!如果在大漠空旷之地擒敌不借助马力,就等同于骑马不用马鞭,打人不用拳头,同样也没有发挥全胜之力。”八贤王逐一解释道。
他接着言道:“我大宋丧失了对北方万里牧场的控制权,是一个缺马的王朝,骑兵不精,鲜有高手具备精湛的马术,所以杀敌不需要借助马力。另外,距离此地最近的城池不是西夏或契丹所有,而正是我大宋,所以即便有人想要路上劫杀,也不需要借助马力奔波,照样可以保存实力,发挥最佳战斗状态,确保全胜!”清冽的声调中,仿佛珠玉落地,轻描淡写。
“这么说,朝廷有人想对老爷您不利,有叵测之心!”紫涵着急道。
“咳、咳、咳”,八贤王眼底倒是笑意盈盈,只是嘴角的咳嗽不停使唤,他面带愠色道:“我在朝廷中的名声一向都不太好,有老朋友还惦记着我,是好事!”
说罢,八贤王上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傍晚,大漠里天边绯红的晚霞,终于如同青花瓷般的脆弱,渐渐碎裂开来,蔓延到无尽的天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