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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洲部队破坏了敌人的一轮猛烈攻势之后,坠机点附近的士兵们有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胡特和他的队友没有走进游骑兵们所在的那间屋子里,因为老虎都有自己的领地,他感觉待在那间屋子里很不自在。
夜色沉静如水,车辆爆炸的火光好像一团团篝火,照亮一小片黑暗。
胡特略有疲惫地靠在屋子外面的墙壁上上修整,静静倾听远处隐约的枪声。
他用右手的大拇指从枪托的一侧滑到另一侧再划回去,反复重复这一动作。这已经成为了他根深蒂固的习惯,金属的冷硬触感让他感觉很安心。
胡特认为在战场上最可靠的不是队友,更不是指挥官,而是自己手里的枪。靠着它,自己才能在危机重重的战场上一次又一次地活下来。
游骑兵们的屋子里一片寂静,一个脸上有大片血污的士兵警惕地守在他这一侧的门边。
胡特转头打量了士兵一眼。士兵一直注视着对面建筑物和坠机点的动静。机警的眼神活像他在草原上见过的野兔,仿佛只要看见人影就会立刻跳起来预警一样。
突然胡特记起来在哪见过他,昨天烤野猪的时候这小子批评他插队,害得胡特被斯蒂尔那个光头逮住训了一顿。
于是他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阿多尼斯,长官。”士兵很快地回答道,声音嘶哑。
胡特觉得那个士兵简直年轻得过分,简直稚气未脱。
胡特很难想象这个孩子似的士兵经过漫长的8个小时战斗,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警醒意识。他亲眼见过很多老兵因为疲劳失去警觉而丧命,足以见得这样的品质简直难能可贵。
阿多尼斯看到胡特点头不语,他也没再说话,继续自己的任务。时刻注意战场上的动静,保持警惕,这是【战场生存】的记忆里反复强调的一点。阿多尼斯严谨地保持着这一习惯。
突然阿多尼斯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我不能死在这儿,兄弟。”
阿多尼斯立刻听出来这是史密斯醒来了。
他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胡特对他点了点头,右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阿多尼斯立马会意,对胡特道谢,转身进屋查看战友的情况。
战友重伤的情况胡特见过几次,自己也经历过。一听声音胡特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经历过好几次队友的死亡,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波澜。胡特又想起杜兰特坠机点的那个破烂头盔,他甚至连队友的狗牌都没有找到。
“好啦,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屋子里又传出一个声音温柔地安慰那名伤者,似乎是怕惊扰的伤者,声音压得很低。
胡特侧耳倾听,声音通过墙壁很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对不起”,史密斯躺在床上看着埃弗斯曼说。
埃弗斯曼半蹲在床边,前倾身子,看着史密斯的眼睛摇头说:“你不需要为任何事而道歉”,埃弗瞥一眼床头蹲着的托姆布雷:“你救了托姆,你做得很好!”
托姆布雷已经摘掉了头盔,他抽抽鼻子,有些哽咽。
史密斯已经没力气抬起脖子,他抬了抬眼帘,只能看见一个下巴,嗓音沙哑地问道:“你还好吧,托姆?”
托姆布雷急忙探出右手在史密斯的肩膀轻轻地拍,同时回应:“嗯,我没事,我没事。”
埃弗眼眶通红,他有些庆幸现在是黑夜。他紧咬一下嘴唇,对史密斯说:“你是个好军人,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史密斯轻声地念叨:“感到骄傲”。他突然带上哭腔:“埃弗?”
“我在。”
史密斯没有说话,不停抽鼻子,吸气,努力抑制住哭出来的冲动,等到气息平稳下来,他微微侧过头开口说:“帮我个小忙。”
“当然”
“你跟我父母说”,史密斯声音止不住颤抖,“我今天...很英勇。说我...,说我...尽了全力。”
“你自己亲口跟他们说不行吗?”埃弗的声音轻柔地就像是和幼稚园的小朋友说话。
阿多尼斯以手掩面,不敢去看史密斯的脸庞。他想起自己拿到癌症通知书的时候,内心悲从中来,不停哽咽。
“你可以自己跟他们说,好吗?”埃弗又说了一次。
史密斯突然看看门外说:“悍马车队来了吗,在那吗?”
“他们来了,杰米,他们来了。你只要在撑住一会儿,你只要再撑一会儿。”埃弗斯曼语气里带着祈求。
胡特不忍心再听下去,把耳朵从墙边移开。
“小意思,我行的。”史密斯虚弱地回答,声音越来越低,他好像突然有了力气,躺在那里摇摇头,声音变得中气十足:“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埃弗斯曼看着史密斯,连着念了两遍,露出开战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史密斯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不再哽咽,轻叱一声,轻声念着:“没问题,没什么”
突然他的眼神失去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彩。
“艹”,军医立马看出不对,不停为史密斯做心肺复苏,希冀他再一次醒过来。
他用沾满血污的手不停按压史密斯的胸膛,又俯下身为史密斯长度一口气,反复重复。史密斯的头颅软软地被胸骨牵引着不停微弱晃动,就像一个布偶娃娃。
“医生!”埃弗斯曼拉住他的胳膊却被愤怒地甩开。
“没事”
屋子里陷入死亡的寂静。
胡特走进屋子,拿起地上的史密斯的步枪。
“你在干嘛?”
“我们需要弹药。听着,每个人都会难过,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在战场你没法控制谁中枪,谁不中枪。你把兄弟们带到这儿,你已经完美完成了任务的一半。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着你的兄弟们活着回去。可以做到吗?”
外面又一次响起枪声。
“这需要四个人防守。”埃弗斯曼强打起精神,指挥队员。
“这里是B52,进入扫射位置。”
枪声密集,战况激烈。敌人在建筑物的屋顶上对游骑兵和三角洲进行强力的火力压制。
“这里是J25。我看到你了,你就在我上方。”埃弗斯曼躲在柱子后面探出头扫了一眼天上的小鸟直升机。
“埃弗斯曼,我分不出谁是敌谁是友,战况太混乱了。”小鸟直升机驾驶员在百米高空悬停,看着地面上的人好像蚂蚁,密集的枪械火光好像萤火虫一样一闪一闪的。
“我会用红外线求生灯做记号,完毕!”
“明白。”
埃弗斯曼用投掷手雷的标准姿势将信号灯投掷到十几米远的地面上,问小鸟驾驶员:“你看到了吗?”
驾驶员仔细地查看地面,大概有两三秒,说:“没有,我他妈什么也看不到。”
埃弗斯曼明白求生灯的位置不够明显,他深吸一口气,用无线电对讲机喊道:“我要把求生灯扔到对面建筑的屋顶。”
“你需要帮忙!”阿多尼斯对埃弗斯曼喊道。
“掩护我!”埃弗斯曼毫不犹豫,对所有还在作战的小队成员大喊。
“伙计们,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开枪掩护他。准备,1,2,3。开火!”
埃弗斯曼朝对面建筑物冲过去的同时,东南角的游骑兵和三角洲同时开枪,那一瞬间形成的火网将敌人的嚣张气焰压制回去。武装民兵不得不暂时把头缩在楼板后面,躲避攻击。
但这样的火力压制由于军队人数过少注定无法持久,只有三秒钟的时间,有的士兵就把子弹倾泻一空,不得不停下换弹。这一停下,敌人的压力就大减,立刻试探着将枪口伸出去射击。
埃弗斯曼利用这战友争取到的的几秒钟时间成功到达敌人所在建筑物的楼底。他藏在柱子后面,捡起脚边的求生灯。他奋力一掷,将求生灯扔到屋顶上。
“我找到敌人位置了。我看到目标,准备进行扫射。”无线电里终于传来了目标锁定的信号,埃弗斯曼如释重负。
武装民兵看到突然有一个东西被扔上来,躲了一会儿,发现没有爆炸。有胆子大的走过去将那个求生灯捡起来,拿在手里好奇地查看。
深沉的夜色掩盖住小鸟直升机的踪迹,夜空边缘突然出现两道火流,那是小鸟武装直升机倾泻下来的弹药。武装民兵没有对空武器,楼顶上又没有掩体躲避。
小鸟直升机一轮子弹洗地过后,楼顶上只剩下零星几个还能站着的民兵。
“你们要坚持住,我们装弹回来再扫射。”驾驶员通过无线电对埃弗斯曼说。
“呼叫指挥2号,这里是J64,该死的护送车队在哪?”斯蒂尔上尉的抱怨声在指挥室的无线电响起,盖瑞森的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