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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都怪你！”
林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她一开始做好了准备，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总会有蜕化的这一天的。
可是，当看到她痛苦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为什么就偏偏是自己的女儿？
顾清闻抱着她，脸色也极其的复杂。
“目前为止，除非是我这样的万死一生，就是顾雅宁那样的有爱人置换心肺循环系统......她快要二十岁了，我只怕，她留在我们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那是多小的概率！你这是在让她去送死！”
林秋几乎是歇斯底里了，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在吼他。
如果不是顾清闻的话，或许他们的女儿是个正常的人。
那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了。
顾清闻紧紧地抱着她，他也是满心的愧疚，此刻他多么希望这样的灾难不要让小五遇到。
林秋刚开始还在哭泣，到了后面，她渐渐地放弃了抵抗，在他的怀里小声抽噎。
“我不能让她死......”
“你说过......如果是真爱，那么恋人的献祭，也会让她获得新生......”
顾清闻的动作顿住，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怀里的林秋。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林秋么？
平时她连只鸡都不敢杀，现在却要把注意打在了时慎衍的身上？
“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林秋快速的打断了顾清闻的话：“我知道那是一条人命，但是谁让他喜欢的是我们小五，既然是真的喜欢，那么为了她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顾谨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只感觉四周多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在她的身边打转，可是不管怎么说。
都是让人无法忽略的难受。
林秋看到她醒了，嘴边的所有话被她咽了下去。
她连忙拿水过去递给她，眼神之中满是疼惜：“喝点水，你刚刚都疼晕过去了。”
“我是要到蜕化期了。”顾谨妩倒是反应很平淡，她其实一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成为现在这样的。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她不能再这个紧要的关头消失。
“现在离我二十岁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我的抑制剂，我希望可以加大药量。”
“你疯了么！”
林秋吓得直接情绪失控的站起来，她指着自己的女儿，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抑制剂是有毒性的？长期服用你压根就变不出原身就算了，还会让你骨髓移植，产生一系列对身体不好的反应，你现在还想加大剂量，你是疯了！”
顾清闻想安慰林秋，可是在女儿的面前好像说什么话都于事无补。
他叹了口气，也还是劝她：“这段时间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你最好还是......在家里呆着比较好，等到你时间快到的时候，我们会把你送到青海的基地，那边的话，会让你稍微有一个安静的修养场所。”
“映谊出事了，我不能走。”
顾谨妩转头去拿自己桌子上面的资料，她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去跟江笠彻底的沟通。
她的手刚拿着合同，手指就瞬间脱力，直接连握都握不住。
顾清闻皱着眉头打量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有些不太对。
按理来说，自己当年那会儿虽然也会有反应，可是不应该反应这么加重。
她的反应都像是邻近蜕化期的时候样子了
难道......
“小五，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自己哪里不舒服？”
顾谨妩再一次的拿起合同，她用力了些，才没有让合同掉出来。
她摇头：“我还好，您别担心，不管出什么事，我都可以一人承担。”
说完话，她快速拿着合同消失，哪怕步履还是有些不稳，可是她比别人都要拼。
林秋回过头去看顾清闻，却发现顾清闻眸光若有所思。
......
“呕——”
顾谨妩站在洗手间旁边，她干呕不止。
直到身体里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彻底的消失了之后，她才直起了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发白，这段时间因为太累了，所以脸型都显得瘦了些。
她仔细的盯着镜子中自己的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又想起了他的话。
当恶心再一次来袭的时候，她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的身体是否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
电话那边唐闻的声音清晰传达：“查到了，她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正好那家医院我有点关系，她现在抽血呢。”
时慎衍已经下了车往医院大厅走去了。
“她在第几层，我去找。”
她为什么好好的要来医院，又隐瞒着自己，刚才在电话里竭力忍耐着什么东西，他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情隐瞒自己才会这个样子。
所以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四层，中侧，化验科。”
‘嘟嘟——’
时慎衍直接走入电梯中去，这个时间点，空无一人。
当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了那排椅子上，呆呆的低着头，巴掌大的脸上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
看起来憔悴的不像样。
他快走了几步想要来到她的身边，可是距离她三米远时，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起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他懂了。
关于她的一切坏消息，其实他也不能做到完全的应对。
顾谨妩感觉到有人过来，转过头毫无防备对上了他的视线。
刚才晕倒时的疼痛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甚至肌肉传来的酸疼还一直都在折磨着她。
她看着他，呆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时慎衍直接抽走了她手中的化验单。
“你没有病抽什么血，你、你......”
话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说也说不下去了。
他是学医的，这么简单的化验单全世界的医生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也不例外。
顾谨妩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坐着，语气平淡：“我怀孕了。”
这一句话更是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时慎衍第一次感受到腿软是什么滋味儿。
他的手指攥着这一张薄薄的化验单，攥的力度极其重，所以导致指尖泛着白，微微颤抖。
是的，化验单上面的结果也显示了。
他的小丫头，怀孕了。
她的身体里，怀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