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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恨是假的，如果不是在国内，说不定她可以做出在暗网上买凶杀人的手段。
她有足够的钱，手底下也有很多杀人可以不被发现的属下。
这个时候她只想用那个人的性命来偿还师父受到的痛苦。
但时慎衍的话让她的内心奇异的被安抚下来了。
她的眼中蒙了一层淡淡的雨雾，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时慎衍冲她弯起唇角，虽然那弧度只上扬了一丝，介于安抚和温柔之间的弧度，足以平静她此刻所有的躁郁情绪。
顾谨妩的大脑渐渐地冷静下来，情绪也在缓慢的回归到正常的水平。
“我不会让他死，那样太不值了......”
师父潜心修道一辈子，如果是自己为了师父受伤沾染了杀孽，恐怕他醒来之后会怪自己。
师父那样的人，当初是挨家挨户在寒冷的冬天把自己找到带回道观的。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个单身汉，身边的狗都是公的，他怎么可能会带孩子。
可是他就是一点点的学会了，带着师兄弟们，把自己从很小很小的奶娃娃养大。
说是师父，但是他对自己而言，那是比父母都还要重要的存在。
时慎衍看着她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出不来，他握住她的手带她出了病房。
“会好的，你且不要太担心了。”
顾谨妩抬起头，她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已经算是很好的回应了。
刚出了医院，时慎衍的电话被拨通。
拨过来号码的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
他迟疑着，还是接了。
那边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人声音，带着成熟男性的磁性，却是比当下最动听的配音演员声音都还要撩人。
“时总......来北城警局一趟吧。”
时慎衍听得出来，这个男人的声音他不久前才听到过，“应队传唤人，总要有个理由。”
警局的另一边，应迟穿着一件黑色丝质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臂臂弯，他挑着眉梢，终究是低笑着，嘴贫了一句：“不是说要挖我么？带着令夫人上警局详谈？”
这么一句玩笑话说完之后，他才不疾不徐补充了一句：“上一次荆妤跟歹徒做交易，我解决掉了，但是......有一件事你有必要知道，你刚才跟上头打招呼的那个人，现在在我手上。”
时慎衍听着他的话，自然而然以为他是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好处。
那个黄毛，是他特别关照的。
应迟抓到手，如果不是痴心妄想扳倒自己。
那就是他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得些什么好处，只不过暂时他也不太清楚到底会是些什么。
时慎衍淡漠开口：“你想要什么？”
既然欣赏他，那自然不会在意他到底开口问自己要什么。
应迟轻轻的唔了一声，像是在思索。
想了三秒钟过后，他挺认真的询问道：“时总这是在贿赂人民警官，我可以逮捕你的。”
他迅速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话音刚落就果断挂了电话。
时慎衍那边听的不真切，但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他收起电话，看向顾谨妩。
拿着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之后，淡淡开口：“刚才的那个黄毛，在警察局有点异动，这件事牵扯你大哥和你大哥的女朋友，你要跟我去警局么？”
顾谨妩听到他都这么说了，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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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顾谨妩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心境截然不同。
应迟迎面走过来，带着成熟男人和贵族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体贴。
他轻轻的与顾谨妩握了下手，语气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分虚伪，也不会显得生疏僵硬。
“肇事者有吸毒史，你放心，我们会秉公处置，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总的来说，和应迟的相处，是很让时慎衍有危机感的一件事。
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么一位有魅力还长得帅气的警官对你发动的攻势。
时慎衍不露痕迹的挡在两个人的面前，他冲应迟开口：“有什么话，我们尽早解决吧，我和我太太还要去准备结婚的事情。”
应迟耸肩：“当然，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三个人去了办公室里面，应迟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骨节分明的手皮肤白的不像话。
他不太像是警察，细皮嫩肉的，跟警察经常风吹雨打的工作环境根本不搭边。
可就是这么一位，却在刑侦方面有巨大的天赋，说起来实在是太奇怪了。
顾谨妩抿唇：“他吸毒，我记得荆妤之前摆脱你们调查的那件事情，也是，她的弟弟是被罪犯绑架，就是为了聚集一批资金，好贩毒吧？”
他点头。
“南荷市之前破获了一批最大的案件，其中他们也受到了牵连，荆妤的弟弟现在索性是被救下来了，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好歹保住一条命。”
顾谨妩看的清清楚楚，当应迟说一件案件的时候，他的五官和动作都是一副非常能够理解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很容易照顾到在场人的情绪，可是与此同时，她却也看清楚了他眼睛里面最深处的淡漠。
对，是淡漠。
那是完全不在意生死的淡漠，如果不是接触的生死太多，那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人。
应迟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他们夫妇二人：“怎么了？我是说的哪里不对么？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继续说。”
应迟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怪怪的，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他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确认关闭了之后，压低声音说：“上头高度重视这一桩案件的侦破，荆妤牵扯其中已经够牵连顾家了，时总又打招呼要彻底关了黄毛，一旦被上头的人盯着，那时家和顾家，都脱不了干系。”
应迟的意思所想表达的很简单，他觉得时慎衍就是想要把黄毛弄死。
知道的人，自然以为他这是为了顾谨妩出口气。
可是别人只会那这件事做文章，盯着时家的人实在太多了。
树大招风。
时慎衍听出了应迟分析其中的利弊，这一点他也在应迟电话里提醒的时候就明白了。
可......
应迟告诉自己这件事的目的，却是为什么？
时慎衍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英俊精致的刑警，忽然瞬间发现。
一开始单纯欣赏应迟，他从开始所表现出的平凡和偶尔展露的天才，才都是伪装。
真实的应迟，应当是淡漠，狠厉，乖觉......而这些真实的情绪也就只不过是他本人的冰山一角，是永远都隐藏在这一张亲切无害的表面下的。
真实的应迟，深不可测。
时慎衍勾起唇角，眼神中燃起了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