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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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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仿佛受不了他的吞吞吐吐。

    “你——”能留下来陪我吗?嘴张了张,心中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没事了吗?那我可走了。”挥挥手,她的脸开始模糊,身影也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徒留他一个人待在原地。

    他心中有些失落,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好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啊……”

    “早说不就好了吗?”眼前出现白色的裙角,轻柔的话语飘逸在他的周围。

    他以为是她去而复返,心里着实开心,一抬头,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醉雨?

    紧闭的眼忽然张开,床上的人看看周围的摆设,转头张望了一阵,才静下心来。

    呼——

    原来是梦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困乏,才睁开的眼睛又要闭上——

    “少王妃,还需要加热水吗?”声音压得很低,明显是怕惊扰了谁。

    “不用了,你和称心先下去吧。”温和的声音嘱咐着,随后是关门的声响。

    先是混沌着,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接着逐渐忆起之前的事情。他记得,他们一起出府去踏青,然后是有人要杀他,最后他从树上跳下来——

    胸口有绷带,证明他受了伤。他受了伤,那么醉雨呢?突如其来的紧张让穆秋时费力地将头移向方才的声源处,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人影,刚要开口,却蓦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大木桶放在离他床头不到三尺的地方,盛满了热水,氤氲缭绕。这本没有什么,让他震撼的,是此时坐在里面背对着他的人。

    秀发披散,扎成一束,环绕过雪白的肩膀,显然是垂落在胸前,由此露出了光滑的玉颈和白玉凝脂般的背部。两条藕臂状似悠闲地搭在木桶的边缘上,纤纤玉指还在轻轻地敲击着。凝结在身上的水珠顺着皮肤一路畅通无阻地滑落,令人产生无尽的遐想。

    她的面前,是贵妃醉酒的屏风,阻绝了门外偷窥的可能,却展现给他无尽的。

    这是什么光景?美人出浴吗?一时间,穆秋时只觉得喉头发紧,呼吸困难,更糟糕的是,有股温热的液体正从他的鼻孔中缓缓流出。

    是君子就应该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一百遍道德经才对。可是偏偏在这当儿,他的头不能转,眼睛移不开,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傻愣愣地盯着她猛瞧。

    水声响起,桶中的人忽然站起,吓了他一大跳,直觉地转头紧紧闭上了眼。眼睛看不见了,脑海中却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心里在打鼓,手心在冒汗,暗自责骂自己是个登徒子,却想起了更严重的问题——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部都看光了,怎么办?

    衣料摩擦皮肤的细小声音传进他因为闭上了眼睛而变得异常敏锐的耳朵,伴着脚步声,有熟悉的香味飘进他的鼻端。心虚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暴露他方才的行径。

    “是吐血了吗?”眼尖地看到他胸前锦被上有一抹殷红的血迹,花醉雨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既而又看见他鼻尖上的血,才释然地笑出声,“原来是流鼻血呢。”

    带着笑意的话,让他又想起方才活色生香的场面,不禁热血冲上了面庞,顿时燥热不已。

    “怎么回事,连脸都这么红?”温热的手指爬上了他的面庞,她的发稍拂过,有几滴水珠落在他的脸颊边。

    水珠慢慢地滑到他的耳边,有些痒,令他的面皮不自觉地抖了抖。

    “吱呀——”房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推开,有人捧着一碗药汤进来。

    “不了,你又忘记敲门了。”花醉雨平静地开口道,连头都没有回,仿佛早已料到了是谁。

    “对不起,我又忘记了。”顾不了打着哈哈上前,将药汤递给花醉雨,探头看看床上的穆秋时,咂咂嘴,“还是没有醒吗?”言语间,拍拍自己的额头,“可是我昨天就已经检查过他的血了啊,毒素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算时辰,也该苏醒了呀。”

    他心中有些惊讶,他是何时中毒的?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晓?

    “你的药,会引起流鼻血、脸发红的症状吗?”

    花醉雨接过碗,一边细心地吹凉一些,一边问顾不了。

    “脸发红?流鼻血?”顾不了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那应该是虚火旺的表现才对。”

    面皮因为顾不了的话又红了几分,穆秋时此时心中只盼望着顾不了能止住话题赶快走人。

    “好了,你先去睡吧。”良久,花醉雨终于说出了让他如释重负的话。

    “哦。”乖乖地答应着,顾不了转身朝门外走去,走了一半,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花醉雨,“对了,醉雨,我很好奇,这十日来,你究竟是如何在他昏迷的情况下强迫他喝下药的呢?”

    “我自有我的办法。”她抬起手——

    见状,顾不了连忙掩上门溜之大吉。

    他昏迷了十日?而且这十日来一直是醉雨喂他吃药?心底有好些个疑问,搅得脑袋乱得像一锅粥。

    胡思乱想之际,觉得有一双手轻轻地托起自己的脸颊,他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两片柔软湿润的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嘴唇,紧接着,是浓稠苦涩的药汁溢进他的唇齿间——

    又是这一招!原来她就是这样喂他吃药的。

    脑袋里轰然作响,觉得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迎面是近在咫尺的娇颜和些微有些惊讶的眼神。翦翦秋瞳里映着他的黑眸,那里面,有一张绝俗的玉容。

    心跳得好快,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膛。眼神有些迷离,面前的她,似真似幻。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望的啊,偏偏还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沉沦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陷进她的笑容、她的举止、她的——一潭秋水之中。承认了吧,他拼命地想要治好身子,私心里也是为了有健康的体魄才好与她匹配啊。

    四片唇还着,药汁还残留在彼此的唇瓣,他试探性地轻触她的唇,她的眼睛眨了眨,没有推开他;缩在被窝中的手伸出,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肢,她也柔顺地依偎着他。

    唇上的力道加重,尝尽了甘美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环住她的手臂却更加用力了些。

    “你抱得太紧了。”被迫贴近他,感受到了他滚烫的体温,花醉雨轻轻地说,暗自惊奇他的力气居然比以往多了几分。

    “我——怕你会跑掉。”平时的温文尔雅早已不见。穆秋时-时间竟然有些结结巴巴。老天啊,他居然轻薄了她,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穆王府,再也不见他?

    “我是你的妻子,能跑到哪里去?”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被轻薄了的那一个,花醉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你是说——”他有些惊喜,她说他是他的妻子,那是不是代表——

    含着笑意,她的食指点上他的唇,“我早就说过,未来如何,由我自己决定。”这个傻瓜,她等他开窍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落跑吗?

    她的话,让他想起了新婚之夜她撕掉的那一纸为她安排好出路的文书,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忽然又想起顾不了的话,眉头皱起,问怀中的花醉雨:“不了说我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早就醒了啊?”她颇有深意地看着他,字面下的意思显而易见。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话才出口,穆秋时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窘迫地想要避开她的眼睛,他干脆低下头,不料低垂的视线刚好对上她没有系好的罩衫,里面嫩绿的抹胸若隐若现,映衬着她的香肩。

    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温热的液体又不受控制地冲鼻孔流下来,一滴一滴地落在锦被上。

    “现在我总算知道,虚火旺,真的会流鼻血呢。”好心地替他擦去血迹,花醉雨再接再厉地调侃他,没有放弃的打算。

    “醉雨!”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穆秋时捂住自己的鼻子,尴尬地抬起头,却在看见她灿烂的笑脸时不由自主地心跳漏了半拍。对于她,他真的不能免疫啊……

    “如果我的病能好……”念头一旦兴起,很难再放弃,想要拥有她长久的笑容,不再放她离去。如果上天能赐给他健全的体魄,他就有权利去追求眼前的幸福,不是吗?

    “你没病,一直没病。”看他迷茫的表情,听他自言自语,拉下他放在额头上的手,花醉雨轻轻地对他说。

    “我当然有病,你——说什么?”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他神魂归位。震惊地看着花醉雨,发觉她并没有开玩笑,他艰涩地开口道,“我一直没病,那为什么,为什么……”难以接受啊,这些年来,连他自己都相信是重病缠身不久于人世,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他一直都没有病,这不是荒谬是什么?

    “是中毒”短短三个字,她给了他答案。将手中的药递给他,示意他喝掉。“你中的是‘玄冥追魂散’,毒性能在人体内潜伏十数年,让人生不如死。若非使用特殊办法,即使是名医,也无法查出这种毒药。”当初顾不了告诉她的时候,她也很震惊,照毒性潜伏的时间推算,他中毒之时不过是个垂髫孩童,是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想要置一个孩子于死地?

    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断言,原来就是由此而出。本不想去深究,但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可曾得罪过无间盟的毒王?”

    “无间盟?毒王?是什么?”一时间还没能消化自己一直是中毒的事实,穆秋时迷茫地摇着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来。

    他的表情很是茫然,看起来没有说谎。不动声色地接过药碗,她扶他躺下,“既然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的身子,今非昔比,祛了毒,再好生调养上半载,即可和常人一般。”

    “你是说真的吗?”刚刚才向上苍请求,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真的,没有骗你。”看他兴奋得如同孩子般的笑脸,她除去鞋袜,紧挨着他躺下,感觉他在僵硬一下之后慢慢地环住了她的腰肢。

    气氛很好,至少他不会再躲着自己。闭眼假寐,她静静地感受他的气息。

    “醉雨——”许久,穆秋时轻轻地唤她,发现她没有回应,才伸手触摸她的脸颊,“你知道吗?我做梦了,梦见了一个小女孩,我很寂寞,很孤独,我想叫她留下来陪我。可是她却消失了,我怎么抓都抓不住啊……我想,那是我十六岁时的记忆吧。”之所以忘不了三三,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吗?毕竟,她是第一个闯进他生命中的外人啊。

    微微叹息着,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之后,再看向花醉雨,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后来,她变成了你……”

    花醉雨忽然张开了眼睛,惊得他连忙怞回手指,仿佛是个偷吃糖的孩子被抓住一般。

    “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叫三三?”盯着他微红的脸,她拂开几缕垂落在他鬓边的发丝,她问他,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你知道?”他惊奇的目光中有疑惑和不解。

    “我当然知道。”单掌贴上他的胸膛,感受他衣衫下心脏在平稳地跳动,虽不如正常人的有力,但也不再似从前的那么微弱。“我还记得和你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呢。白衣少年,亭中抚琴,明明羸弱不堪,却死撑着想要救人,最后被人打了一掌,撞破了头,没被打死,算是运气好——”

    声音随着穆秋时越睁越大的眼睛而越来越低,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掩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轻笑着,好不妩媚“秋时,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在家中排行第三,父母兄长都习惯叫我‘三三’?”

    穆秋时的大脑因为她的话已经基本停止了运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移开她的手,随后,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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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随风散尽,夏意应时而来,绿波荡漾,小荷吐露,离秋苑中,一派美景。

    房门敞开。颀长的身躯端坐在琴台旁_时而神情愉悦,拨动琴弦,发出美妙的乐声;时而眉头皱起,伏在案边写写画画。

    “如意,你觉得这曲子可好听?”再弹奏了一遍之后,穆秋时问间身边为他扇风去热的丫环。

    “奴婢觉得很好听。”来到离秋苑,还是头一次听见小王爷弹曲呢。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_跳,即使不懂乐律,但是小王爷和外头那些乐坊中的琴师相比,实在是要高明许多啊。

    若不是以前小王爷身子那般羸弱而深居简出,想必他的琴艺也会为南京城中的百姓津津乐道吧?就不知道楼外楼的楼主和小王爷相比,究竟谁要厉害一些呢……

    “那你在听完这首曲子之后有什么感觉?”打断了如意的思绪,穆秋时再问她。尽管这支曲子已经被他修改了好多次,但总觉得还是缺少了一点儿什么。

    “感觉吗?”如意想了想,实话实说,“奴婢觉得很凉爽,心里头很畅快。”

    “凉爽?畅快?”反复咀嚼如意的话,灵光在脑海中一闪,穆秋时霍然开朗,“如意,谢谢你。”他重新执笔,在自己先前谱好的乐谱上再加改动。

    “谢我?”如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身为奴婢,只要是主子开心,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放下手中的扇子,端起桌上的碗,“小王爷,这是王妃送来的莲子羹,嘱咐一定要让你喝下。”

    穆秋时心不在焉地接过,目光却飘到了大门口,算算时间,忍不住喃喃自语:“奇怪了,怎么还不回来?”

    如意在一旁掩嘴轻笑,看小王爷的样子,敢情是在想少王妃了,自从小王爷上次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后,他和少王妃的感情就越来越好,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这不,少王妃和称心才去王妃那儿不久,小王爷就已经坐立不安了。

    “大哥——”

    望穿了秋水,门外来的人却不是花醉雨。

    “冬弟!”惊喜地看向来人,穆秋时站起身子,迎上前去,“快进来啊。”

    穆冬时迟疑了一下,走进门来,恰好被穆秋时抱个满怀。

    “大哥——”俊颜泛红,穆冬时有点儿不习惯这样的欢迎方式。

    “我们兄弟俩有好久都没有见面了,今天到大哥这里来,一定要多坐坐再走。”穆秋时一边吩咐如意上茶,一边不由分说地将穆秋时拉到桌旁坐下。

    “大哥,你的身子,真的好了许多。”穆冬时在心中暗暗称奇。记忆中的大哥,弱不禁风,走路更是一步三晃,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哪像现在这样面若春风,还有力气来拽他?

    三个月的时间,真的能让一个濒死的人恢复如常吗?

    说实话,到现在他还不相信那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小丫鬟,居然会是圣手华佗的后人。

    “是啊。”微笑着点点头,穆秋时拍拍他的肩膀,“冬弟,我生病的那段日子真的是难为你了。”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私下里,为了他,冬弟没有少受爹的责罚。

    “兄弟之间,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穆冬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接过如意递上的茶水,他狠狠地喝了一口,才直视穆秋时的眼睛,“老实说,我这次来,是为了大嫂的事。”

    “醉雨?”正要喝茶的动作顿住,穆秋时诧异地看着他,“她出了什么事吗?

    “大哥!”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穆秋时压住嗓子低低地叫着,“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的来历和意图?如此貌美的女子,又有一身的功夫,还可以让闻名天下的圣手华佗的后人屈就当她的丫鬟,她为什么要嫁进穆王府,为什么要尽力地接近你,这些,你都想过吗?想过吗?”

    “想过。”相对于穆冬时的焦躁,穆秋时要平静得多,“我不知道她图得是什么,曾经,我以为她想要我的命。”起身走到秋波琴前,手缓缓滑过琴身,“可是她不是。她喜欢我的琴艺,我看得出来。”

    “那又如何?仅仅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琴艺,就可以托付终生吗?”难以理解地看着穆秋时,不相信世间居然有这种人。人活在世上,为名为利、尔虞我诈的例子他见得太多了,他不相信那名女子的动机会是如此地单纯。

    “刚开始,也许是吧。可是后来……”他的面皮有些发热,心底因为想起她而温暖,“真正喜欢一个人,何必再去计较她的来历和动机呢?”他低吟着道。是在告诉穆冬时,同时,也是告诉他自己。

    “可是大哥——”惊讶地看到一向沉稳的大哥在脸红,穆冬时当场傻了眼。

    “冬弟,你还是不明白。”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穆秋时先他一步止住了话题,“我心中有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身份。纵使她是王公贵戚也好,山村野妇也罢,只要她对我也有心,其他的,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是吗?”人与人的情意,当真就这么简单?因为他的话,穆冬时的脑海中居然也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当然。”颇有深意地看着穆冬时,穆秋时的手指拂过琴弦,连带拉出一串音符,“就像这把秋波琴,你送给我,是贪图我的权势和地位吗?不是,只因为我是你的大哥,你知道我好琴,所以你才会耗尽心力花重金为我寻访购买,不是吗,冬弟?”

    穆冬时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眼眶却有湿润的感觉。

    “我明白你的心,所以我珍视这把琴,我曾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琴在人在,琴亡人亡!”有这样的一个弟弟是幸抑或不幸?他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

    穆冬时大为震动地抬眼看着他,肩膀在微微颤动。

    “冬弟,放开你自己吧。”穆秋时叹口气,目光穿过窗梭定在湖中的荷花之上,深远而无奈,“你是我的兄弟,并非穆王府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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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致的庭院布局,恰如其分的体现出主人高贵脱俗的身份。

    “醉雨,秋儿的病真是多亏了你。”精致的水树上,穆王妃拉着花醉雨的手,无限感慨。

    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亲眼目睹了秋儿从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逐渐恢复健康的体魄,她的震惊,难以形容。二十多年来的真心企盼,在她都已经灰心丧气之际,居然成了真。

    是上天终于垂怜吗?感受到了她这个母亲的祈求,感受到了秋儿病魔加身的痛苦,所以才将醉雨赐给了秋儿,让他在受了数十年的磨难之后,终于苦尽甘来,能够做一个健康之人?

    “真正要感谢的,其实是不了。”看着穆王妃脸上露出的喜悦之色,花醉雨将手中的糕点掰开,撒入水面,顿时引来一群锦鱼争抢。

    “那是自然,可是——”穆王妃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礼尚往来,当然是人之常情。顾不了救了秋儿,于情于理,穆王府都应当重重答谢。可是关键在于,顾不了已经莫名其妙地失去影踪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王妃不必挂心,不了就是这样的性格,能攻克一个疑难杂症,就是对她最好的奖励了。”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她没有告诉穆王妃其实顾不了是受不了身分被揭穿之后,三天两头有人来打搅,苦不堪言之下,留下给穆秋时养身的药方就提起包袱溜之大吉。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穆王妃点点头,继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微笑着看着花醉雨,“我说醉雨,你怎么还叫我王妃呢?”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慈爱地拍着她的手,“你是秋儿的妻子,也该叫我娘啊……”

    “小王爷来了!”称心眼尖,一看见穆秋时出现在庭院门口,就叫出了声。

    “你看看——”看见穆秋时直直地朝她们走来,穆王妃笑出了声,“我这个儿子,以前除了离秋苑,别处都不去。现在为了找他的妻子,倒是登上了我这个三宝殿了。”

    “娘——”穆秋时恭敬地朝穆王妃施礼,目光却停留在花醉雨的身上。

    “我说秋儿,醉雨来我这里一个时辰都还不到,你就心急地想要接她回去了?”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穆王妃故意板起脸问他。

    “娘——”被穆王妃猜中了心思,他有些赧然。

    才与她分别一个时辰,心,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着她了,所以才会放下手中的事,过来找她。”

    “好了,我也不说了。”看穆秋时红了面庞。穆王妃也不再调侃他,回头看向花醉雨,“醉雨,我是不能再留你了,不然就会有人对我不满意了。”让婢女搀扶着站起了身子,“我今天也累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花醉雨款款地站起身,步下台阶;穆秋时伸手轻轻一带,她便依偎在了她的身旁。垂下眼帘,她向穆王妃福身:“娘,我们先告退了,过些日子,醉雨再来向您请安。”

    原来,一声称谓,并不是很困难。

    她喜欢穆秋时,所以在乎他;既然在乎他,所以她也要学着去接受他周围的人和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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