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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一餐饭,襄儿与骆无峻的情事在骆家镖局迅速地传开来,努力传播之下,没多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WWW、qb⑸.cǒМ\
襄儿原怕大伙会取笑她,可是没想到,大家都给予她祝福,有些大娘更离谱,还祝她早生贵子,她们都没想过她还没成亲呢,怎么早生贵子?
而桂荷那小妮子更是成天的事后诸葛亮,津津乐道。
“我早就说了,你和少镖头最相配,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会产生情愫。”
她的语气骄傲得很,像是他们的爱情开花结果,她也与有荣焉似的。
不过这也使她放下心来,对于这份感情,她不必再偷藏心底,骆无峻更是不避讳任何人的眼光,只要出门,必定带着她。
“襄儿,少镖头是个少有的好男人,他既然选定了你,就会对你专一到底,你要好好珍惜他,希望看到你早点嫁到咱们骆家镖局里来。”
霞姐也替她高兴,不时鼓励她,而且十分看好他们这段情。
大家都对她那么好,她夫复何求?
她也想当无峻的新娘,为他穿上嫁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她真的好想……
可是隐隐之间她又觉得有股不安的躁动,虽然逃得这么远,她也不敢完全放心,楚家和刘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真要找,一寸一寸地找,她不敢说他们一定找不到她。
况且,她很知道爹好面子的个性,那些被打劫的尸首里没有她,他们就知道她还活着。
所以爹和刘家不会放过她的,她的逃婚是他们的耻辱,如果他们找来,强要将她带走……
她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了。
她不要嫁给刘大富,她不要离开这里,这里有关心她的人,还有她深爱的人,这是她情之所系的地方,也是她永远的依恋!
“襄儿!”叩叩几声门响,门外传来夏大嫂的叫唤。
“来了。”
她连忙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去开门,门外夏大嫂抱着已经几个月大的小雪儿站着。
小雪儿越来越可爱,漂亮的粉脸蛋,圆圆的双眼十分逗趣,一张樱桃小口更是有美人胚子的架式。
她不怕生,喜欢与人亲近,骆家镖局上下都当她是宝,范荣和绮霞这对干爹干娘宠她宠上了天,襄儿更是疼她疼进了心,一日不见她都不行。
“襄儿,我要去药铺帮雪儿她爹抓几帖治筋骨的药方,你替我看着雪儿好吗?我去去就回来。”“没问题!”襄儿迫不及待从夏大嫂怀中抱走小雪儿,看到天使般的可爱面孔,忍不住吻吻小雪儿柔软的面颊。“小雪儿,襄儿姐姐好想你呵!昨晚睡得可好?你今天好吗?”
夏大嫂安心的去抓药了。襄儿在小院落里逗小雪儿玩,一大一小,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小雪儿遗传于父亲,有着天生的好动性格,不喜欢待在屋里,所以即便已经秋末了,襄儿还是带着她待在室外。
“小雪儿,来,拍拍手……对了,好聪明哦!”
襄儿笑逐颜开,每当她和小雪儿相处时,就觉得心中有股平静,过去在楚家也有不少她的小弟弟、小妹妹或小侄子、小侄女的出生,可是她从没和他们这般亲近过。
“小雪儿,你的头发好黑亮哦。”襄儿轻顺着小雪儿的柔细头发,笑盈盈地盘算,“照这样长下去,等到明年就可以扎辫子了,到时襄儿姐姐会买些漂亮的缎带给你,让你漂漂亮亮的!”
小雪儿咿唔咿唔的咯咯笑,胖胖的小手抓住襄儿的手。
“来,襄儿姐姐唱歌给你听,这是襄儿姐姐小时候听奶娘唱的。”说着,她轻轻哼起曲来。
“一人不敌两人计呀,三人合唱一台戏,一人一双手,做事没帮手;十人十双手,拖着泰山走,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人难唱独板腔,一个巧皮匠,没有好鞋样;两个笨皮匠,彼此有商量;三个奥皮匠,胜过诸葛亮!
“好不好听哪,小雪儿!”她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首打油歌的意思是说,咱们做人,团结就是力量,千万不要一意孤行,懂吗?”
“她这么小,怎么听得懂?”
骆无峻走进庭院,他早就来了,看到夕阳之下,襄儿呵护着小雪儿的模样是那么楚楚动人,特意听她唱完歌才开口,他喜欢她的歌声,清脆且柔和无比。
襄儿听到声音,心下一喜忙抬眼。
“你回来啦!”她的视线紧紧锁住他的俊脸,眷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刻都不想移开。
早上骆无峻和莫镖头有正事要办,她不便跟,所以留在府里,只是大半天不见,她就已经好想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终于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才一会儿不见他就如此思念,如果与他分别……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她不要与他分别,无论如何都不要,即使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她都不要与他分别!
“你怎么了?”骆无峻见她眉宇之间出现毅然决然的神色,将她牵起,连同小雪儿一起拥入怀中。
襄儿羞涩地笑了笑,说出心中想法,“我在想,我永远都不想要与你分开。”
他知道她的隐忧,一日不经意看见她蹙眉凝视那件嫁衣发怔,看起来忧心忡忡,十分忧愁。
“襄儿,你这么喜欢小雪儿,不如帮我生个孩儿吧。”他不疾不徐转移话题,她烦恼的事,他自有打算。
“你——”她心跳得好快,仰着小脸看他,风轻拂她的青丝,柔柔的飘扬着。
“我们成亲。”他说得坚决。
“成亲……”襄儿的眸子如梦似幻,美丽无瑕的面孔焕发出动人的光泽,她柔情似水,视线之中只有他。
“你真美……”骆无峻喑哑地低语。
他迅速吻住她嫣红的唇,他早已熟悉她的甜美,知道怎么撩拨她的激情,他最爱看她融化在他热吻之中,迷醉的模样。
两人缠绵地拥吻,直到襄儿怀中的小雪儿咕地一声笑了,两人才连忙分开。
襄儿羞意满满,却也幸福满满,她亲了亲小雪儿,温柔地笑。“小雪儿别笑我呵,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无峻大哥!”
骆无峻也凑过去亲了小雪儿柔嫩的脸颊一记。“就像我好喜欢你的襄儿姐姐一样。”
时序转眼入冬,白雪覆盖大地,百花凋谢、枯叶落尽,松软的积雪厚厚地堆在京城的大街上,因为天气寒冷,街上也少了闲逛的人潮。
再一个月就过年了,骆家镖局却异常的冷清,门口的梧桐树光秃秃的,镖师们都押镖去了。
或许因为年关近,送贵重礼物的达官贵人多不可数,镖局的生意出奇的好,连骆无峻也再度亲自押官镖,留下女人们在府里准备年菜。
男人们不在,张扬旗帜的骆家镖局显得孤单,朱红的大门紧紧闭着,门栓也拴得死紧,年关将近,官小增多,一干女眷小心着门户。
“再把这些酸菜腌起来就大功告成了。”何大娘喜滋滋看着成果,腌制各式小菜是她的拿手手艺。
她们这些留守的女人家,该准备的年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等辛劳的男人一回来就可以过个好年喽。
“小雪儿,娘叫你别碰那些面粉,没听见是吗?”夏大嫂吆喝着小雪儿。
已经六七个月大的小雪儿聪敏无比,已经学会爬行了。她喜欢到处爬来爬去,更喜欢可以拿起来洒的东西,例如——那些白花花的好玩面粉。
“夏雪!你讨打!居然拿曾奶奶做好的肉酱玩!”夏大嫂气急败坏,连忙夺下女儿手中的瓶罐。曹大娘笑盈盈的,倒是不气。“小孩子都是这样,她这个时候最是好动,给她玩玩没关系啦。”
“这样会宠坏她的!”夏大嫂气得杏眼直瞪着顽劣的女儿。
“孩子还小嘛,她懂什么呢?”曾大娘仍是笑嘻嘻地,拿了个棉花糖塞进小雪儿手中。
小雪儿吃着糖,总算有片刻安静了,可是半晌之后——
“小雪儿!放下柴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夏大嫂吼。
“小雪儿,你不可以拿那只鸡腿吃,那还没煮哪!”夏大嫂火速奔过去夺生鸡腿。
“夏雪!起来,不可以坐在地上玩水!”夏大嫂赶忙把水桶提去外头放。
“夏雪!你……”
整个厨房就听见夏大嫂火大的声音不停叫骂,以及小雪儿腿短短却迅速爬来爬去的捣蛋小身影。
“夏大嫂,我瞧小雪儿脸色好像有点不对,红润得很奇怪。”襄儿虽然一边包着饺子,但一直在留心小雪儿。
夏大嫂没好气地说:“襄儿,你别理她,她只是好动过了头,拼命捣蛋,精神百倍脸蛋当然红润了。”
襄儿有点不放心,“可是,小雪儿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她脸色好红。”
夏大嫂没放在心上,“她呀,刚才才让桂荷喂吃了碗面线糊,吃饱饱的,不碍事啦。”
那天夜里,襄儿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急切的拍门声,她连忙披上外衣去开门。
“襄儿,不好了,小雪儿在发高烧!”夏大嫂哭得涕泪纵横,没了主张。
襄儿连忙把衣衫穿好,跟着夏大嫂走。“小雪儿烧得很严重吗?”
“她要不严重,我就不会这么急了。”夏大嫂忧心如焚地说。“她高烧不退还一直喘气,好像很难受,我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襄儿跟着夏大嫂回到院落,果然看见床上的小雪儿一直喘气,她张着嘴呼吸,脸颊很苍白,一摸她额头却是烫得吓人。
“我们得赶快去请大夫。”襄儿果决地说。
“这种雪夜里,没几个大夫肯来出诊的。”夏大嫂又烦又乱。“绮霞偏偏又不在,要不然凭她在京城里的人脉,找个大夫来看小雪儿绝不是问题。”
绮霞因乡下的弟弟要成亲了,她赶回去替年事已高的双亲张罗婚事,约莫要过年前才会回来。“夏大嫂,你在这里守着小雪儿,我去找大夫。”
襄儿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走。
“襄儿!”夏大嫂追出来。“你当心外头风雪大,穿件斗篷哪!”
“知道了!”襄儿头也不回的应道。她没时间回去穿斗篷了,救人要紧,小雪儿生命垂危,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叫她心疼无比,今夜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大夫回来!
雪夜里寒风刺骨,襄儿一家一家药铺的拍门叫喊,可没有半个大夫肯出来回应。
终于,有家叫“回春草堂”的大夫出来应门了。
“什么事啊?”胖胖的大夫打着哈欠,不耐烦地看着连大衣都没有穿的襄儿,心里认定她是穷人。
“大夫,我是骆氏镖局的人,请你跟我走一趟,有个小女娃在发高烧,情况很危险……”
“骆氏镖局!”胖大夫上下打量着她。“别骗我了,骆氏镖局根本没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认得骆氏镖局的管事绮霞姑娘,你别冒充了,想骗我去给你们这种穷人看病,还早咧!”
襄儿急喊,“我没骗你,我真的是骆氏镖局的人哪!”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任凭襄儿喊破了喉咙,不开就是不开。
襄儿绝望地杵立在风雪之中,大地一片白茫茫,冰雪快把她给冻僵了,她真懊悔自己平日没多跟霞姐出来应酬交际,否则现在也不至于求助无门。
可是她仍然不死心,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夜越深,风雪越大,接连找了三间药铺,一见她衣衫普通,没有一个大夫肯理会她的哀求之声。最后她不得不死心了,她绝望的跪在积雪之中,恨自己的无能,居然连一个大夫都不能替小雪儿请到,小雪儿还那么小,难道更要死于非命?
不要!她不要小雪儿死!如果可以,她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和小雪儿交换,不要让小雪儿受病痛的折磨!
正在绝望时,漫天飞雪里,她突然看见一面骆家旗。
襄儿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这个时间,这么大的风雪里,怎么可能会出现骆家旗,一定是她情急之下看错了。
然而那面啪啪飘扬的旗子越来越近,冷月西斜,马蹄声,一队十几个人的坐骑缓缓行来。
“是骆家镖局的人回来了、是骆家镖局的人回来了……”
襄儿喜极而泣,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
“是襄儿姑娘!”队伍里有人叫。
襄儿眼眶里热泪涌出,一下子就结成了冰。她撑不住了,身子好冰,手好冷,她眼睛好像快要闭上了。
“襄儿!”有人揽住了她的腰,心疼的叫她。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俊容,她虚弱的笑了。
“无峻……看到你……我就安心了……救……救小雪儿……救她……”
心一宽,她手一松,昏倒在骆无峻怀中。
一整夜,骆无峻都在襄儿房中守着她。
府里因为有男人回来而踏实多了,小雪儿经过大夫诊断开药方吃了之后,烧退了,喘息也渐渐平缓。
反倒是襄儿高烧不退,烧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夜半才流了一身汗,退了高烧。
退烧之后,襄儿又沉睡了许久,当她睁开眼睛苏醒过来,看见一双满溢着担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她。
房里幽暗,点着一盏油灯,旁边升着炭炉取暖,窗外星月无光,夜色沉沉,照例大雪纷飞。
昏睡许久,襄儿神色有点茫然,过了一会儿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切捉住骆无峻的大手。
“小雪儿呢?小雪儿怎么样了?”
见她急得咳嗽,骆无峻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道:“小雪儿很好,没有事,你放心。”
“真的?那太好了。”襄儿松了口气,手也没力了,但一双眸子满是依恋的望着骆无峻。“你们怎么提早回来了?”
两双柔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似乎就再也分不开了。骆无峻想起大风雪里她纤弱欲坠的身影,心头一紧。
“幸而我们提早回来,否则你岂不是要被大风雪冻死了。”他轻轻责备。“以后不许这么冲动。”襄儿申辩,“我心里急……”
骆无峻蹙着眉心,“我知道你疼小雪儿,可是你也得顾虑我的感受,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承受?”
襄儿脸一红,垂下长长黑睫,盖住那双莹亮大眼。
他说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呢……
颊上红晕还未退下,忽然之间,一阵熟悉的气息袭向她,她还反应不过来,他已经攫住她的粉唇,绵绵密密地吻她。
襄儿轻轻推拒,她还患着风寒就与他这般亲密接触不好吧?
他紧紧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不让她动。
他温柔的吻着她,温热的唇舌挑逗着她,吻得她小脸通红,不知所措,他的吻总能让她意乱情迷。
她不明白,无峻这样神态冷漠的一个人,怎会有那样的热情?
当他的吻轻轻落在她蜜滑的颈颈时,她颤抖了一下,几乎听到自己剧烈震动的心跳声。
她未晓人事,但在楚家也听过不少男女闺房之事,她爹和兄弟的小妾里有一半都是娼妓,她们谈起男人总是毫不避讳且肆无忌惮,因此男女之事她模模糊糊,似懂非懂。
无峻在吻她的颈子,是想……想要她吗?
襄儿心慌意乱,一任他拉开自己的衣襟,她喘着气,顿觉全身酥软。
湿热的唇滑到她白酥的胸口上,他黑眸转为炽热,盯着她薄薄亵衣下丰美姣好的胸型,粗浅的呼吸起伏不定,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侵犯她。
他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得以将视线挪开,替她拢好衣襟,紧紧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他吻着她的发,吻着她的耳鬓喃语,“襄儿,等你病好,我就带你见我爹娘,他们两位老人家也该见见未来的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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