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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州,后改为江宁府(今南京)。作为六朝古都,它在历史上的名字太多了。比如:建康、金陵、应天等。
此地文风较盛,出过不少名士大儒。但有名的武林人物就不多了,门派更是稀少,因而五洲连环阁可以说独霸这一方。
只是出了这升州,在淮南两路并江南两路、两浙路有敬亭山太白书院,雁荡山同归剑派这两大堪比三辰观和少林寺的顶尖门派。
又有杭州栖霞山庄,天柱山真源宫这两大一流门派。虽说五洲连环阁也是七大一流门派之一,可其声势,由于被这些大派包夹,却弱了不少。
同为名门正派,明面上自不会产生太多的纷争。即使是有,也大都派个得力真传或管事长老拜访一下,交涉一番,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暗地里的事,没人会知道。
任观海身为阁主,更是绝颠之后,自有进取之心。他苦修武功,为的就是突破绝顶,成就绝颠,将五洲连环阁与六大顶尖门派并列。
可惜三十余年苦苦经营,进展却不大。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到玄武令,并开启玄武秘传,得到祖宗传承。他自信定能借此突破绝颠,重现家族辉煌。
这里要说一下江湖人对绝颠的理解。除了有限的一小撮人,江湖中都以为绝顶高手只要能破境,便可与三大绝颠并列。
他们并不知道,绝颠境也是有区别的。
如三大绝颠这种,都是五气修炼圆满的巅峰存在。而如云台三玄这类,是五气修成三气以上的高手,虽然都是绝颠,可差距之大,以万里计。
江湖六大顶尖门派,都有成就绝颠的高手,只是但凡入了绝颠,都会退居二线,专心精研武功。对外的俗事,则都是一些绝顶层次的高手处理。
所以,江湖上对顶尖门派的认知,就是绝顶高手扎堆,势力庞大。却并不知道,顶尖门派的立足之本,是有绝颠坐镇。
再往下,七大一流门派。一派之主自然是绝顶高手,门派中的高层自然也有入得绝顶层次的,只是数量或多或少罢了。
或许也有一二隐修的耆老入了绝颠境,但外界绝不会知晓。
这样一来,展现在江湖人眼中的,便是顶尖门派绝顶高手的数量众多,一流门派数量少些这种粗略的情况。
经过了半个月的水路航行,陈泽生一行人终于入得升州城内。
吴广林所在的吴家,是升州城中的豪族,生意遍布江南。吴家习武的人不少,有成就的却不多,身为嫡子的吴广林,已经是武功最高的一个。
毕竟,吴家是豪商之家,并非武林世家。家中这些习武之人行商买卖作为护卫已是足够,现如今又算是背靠华山剑派,自是少了许多麻烦。
这半个月,陈泽生已将武功传授给了狄青。不得不说这孩子资质的确出众,虽是依靠“气种之法”,但在半个月内便初步掌握这许多上乘武功,天赋、悟性和努力缺一不可。
狄家父子二人到了升州,便将玄武令交予陈泽生。只休息了一晚,狄广便急匆匆带着对陈泽生依依不舍的儿子返回汾州老家。
而陈泽生,则在吴广林的邀请下,与其和其师妹丁瑶一同住进吴家。至于黄雨竹,自然是回五洲连环阁。毕竟她幼年时,是被任观海收养的,也算半个任家小姐。
“陈兄弟,陈兄弟!”刚刚行气练功结束的陈泽生听见院外呼喊的是吴广林,便起身前去开门。
刚拉开院门,吴广林便侧身进入,稍微显得有些急切。说道:“陈兄弟,我知道你说的始新是何处了。”
陈泽生眼睛一亮,忙道:“哦?这么快就知道了?还请吴兄告知。”
吴广林笑道:“我爹行商多年,走南闯北。方才我去问他,才得知这始新之地是汉时古称,现今在严州,淳化县。”
陈泽生闻言,方才恍然。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始新,原来是八九百年前的古称。现如今的严州淳化县,正是前世的杭州淳安。
“多谢吴兄解惑,小弟感激不尽。”
吴广林见他行礼,忙双手扶起。说道:“陈兄弟无需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只是有一事,我......还要请陈兄弟见谅。”说到后半句,吴广林神色颇为纠结和愧疚。
陈泽生见他如此,心中隐隐有些猜测。问道:“吴兄何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
又踌躇了半晌,吴广林才略显艰难的说道:“陈兄弟,你拿到玄武令之事,已流传出去。如今我家周围甚多江湖人聚集。
昨夜,还有人大胆潜入后宅,惹得家眷惊慌失措。我爹他......嗯,因此......”说话越发吞吐,低头不敢看他,尴尬的张不开嘴。
陈泽生心中了然。微微一笑,说道:“吴兄何必如此,在下心中有数,更不会怪罪。此玄武令已成祸害,令尊有所顾忌自是应该。
不必两难,在下承蒙吴兄招待,心中只有感激,自不能连累吴家受无妄之灾,这便离去。”
吴广林闻言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泽生的面色。见其的确没有不满之色,目光甚是诚恳,便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说道:“陈兄弟,我家只是一般商贾之家,不敢得罪过多武林中人。无奈之下,做此无礼......之事,甚是惭愧。
在下先前收到消息,五洲连环阁请了太白书院、同归剑派、栖霞山庄、真源宫的高手作见证,意在五日后请你去阁内一叙。”
“作见证?”陈泽生呵呵笑道:“说是作见证,不过是请来镇场子的。如今这升州城中牛鬼蛇神汇聚,五洲连环阁虽是一流大派,可事涉绝颠传承,自然不敢大意。”
吴广林在一旁颔首,又说道:“我已为你准备了城中最好的客栈落脚,待五日后,我跟师妹与你同去。”
陈泽生施礼谢过,说道:“多谢吴兄高义,但这事暗藏凶险,吴兄还需考虑清楚。”
吴广林说道:“哪有考虑的余地,此次回来升州,本就是奉师门之命。不然师妹也不会与我同行回家。”
华山派离此太远,鞭长莫及。但事关绝颠传承,即便不能真正参与争夺,也需要有人在事发当地,尽可能打探清楚并将情报送回,以供高层参考。
因此,吴广林这个升州当地人,与其师妹丁瑶,便被师门派遣做这个代表,去往五洲连环阁。
陈泽生突然想起那个与吴广林几乎形影不离的柔兰。便又笑着问了句:“到时吴兄怕不止带令师妹一人吧?”笑容中有些揶揄。
吴广林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竟有些不好意思。干笑道:“柔兰自然随行,我应承过,绝不与她分离。”
陈泽生表面上敷衍,内心却暗道:“这吴广林怎么回事?那柔兰一看就不似寻常女儿家,他能入得华山并成为真传,不该是愚笨之人,怎地对这女人宠爱至此,几无防备?”
虽心中疑惑,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陈泽生自不会多嘴。告别了吴广林后,他一边走向准备下榻的客栈,一边整理思绪。
任观海的行为实在透着古怪。玄武令既然如此重要,为何狄家父子一路行来无人护持?或者五洲连环阁的人出手杀了这对父子夺下玄武令,那也合乎情理。
可任观海不仅没这么做,还散布消息,弄的人尽皆知。这使得狄家父子陷入险境不说,还因此招来的众多魑魅魍魉,使得升州城都快成魔窟了。
再说,名门正派难道就一定是单纯来给五洲连环阁助拳的吗?这些正派人士碰到大利益时,行事也未必就正派了。
陈泽生本无需卷入进来。一是不忍狄青小小年纪陷入这江湖漩涡被搅的粉碎;二是自己对玄武秘传也甚感兴趣,若能习得,自是大有裨益;
而这第三,真的就是好奇心太盛。他想看看任观海其人到底如何,搞那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
陈泽生虽然边走边思索,但依旧有心神散于四周。走出吴家到现在不过片刻,身周已有盯梢跟踪者不下十人。
“嘿......有点儿意思。”陈泽生暗笑一声,突然转了方向,朝另一条街走去。
中途又拐了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建筑前停住。陈泽生抬头看着檐下牌匾,上书:广德军。
笑了笑,踏步上前,向府衙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