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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都，下城区，清晨四点一刻，天还没亮。
睡在拥挤的工房里，疲惫的人们睁开眼皮，他们都被门外的走廊给吵醒。
“起来！起来！”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大汉，手持铁棒，不停敲打着过道的两侧房屋。
瑞格·沃恩听到声响，连忙摇晃昏沉的脑袋，“怎么又是这个梦？”
前些年，跟随母亲来到水之都，之后她将我卖给一处工厂里，自己的弟弟则莫名其妙地失踪，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正抱着弟弟与另一名陌生人，交谈甚欢。
父母表面上的温情，或许是在演给人看，放松警惕，麻痹自我，不让产生逃离家的想法。
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因为你的价值可能不如一块面包。
周围工友纷纷起身，穿上破了几个大洞的衣物，一名工友见到沃恩已经起来了，笑着说道：“呦，我们的小蜗牛没在睡懒觉。”
其他工友也打趣着说了一些。
.........
大批大批工友，来到了纺织厂的工房，红砖砌成的墙壁，严密封锁着工房区域，前后两大门口都有十几名手持器械的人，他们被称为带工头，在工友眼里只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工房内部建筑，如同鸽子笼一般，两侧摆满了机械，中间预留三人并肩的过道，每边十排，每排二十人，一楼二百人，共有四楼。
楼底坐落着管理这栋楼的人员，他们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每到灾年时，去遭受灾殃的地区，利用口舌，凭借他们能将一根稻草说成金子的嘴巴，去向那些家庭循循诱导，让儿女卖给工厂里，只需四千摩拉。
这种买卖奴隶的关系，目前只有蒙德才存在，没想到枫丹也存在，只不过他们换了一个词语，叫救助。
另外他们的消息比耗子还灵通，那那家庭破除，那那家庭揭不开锅，皆尽知晓，这时靠着口舌去一个个说。
瑞格·沃恩来到自己的工作区域，望着熟悉的机器，开始拨动机器上的线条，为工厂不停产出优质的布料。
望着窗外老板的一家人，在广袤的草地上，嬉皮打闹，心里很不是滋味，工房内一片死气，工房外却是生机冉冉。
内心不禁对自己产生一个疑问，难道我生来就是乞丐吗？我的鞋子不成双，都是捡来的，只要不漏脚趾头，就是好鞋子，连家畜都过得比我好，有饭吃，有安稳的觉睡，生病了还有针打。
越思考，内心对富有的人群，越感到一丝奇怪。
自己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没读过书，以至于怎么称呼那些高不可攀的富人都不知道。
“为什么呢？”
沃恩低语着，一颗微弱的小火苗这一刻在心脏中被种下。
忽然二楼工房内传来一阵声音，“工头...让我干些好不好！让我干些！”一名工友跪地而说，他的机器上没有一丝布料线团，意味着他完全可以不用干任何工作。
但薪水是由工头计件决定的，如果谁敢反抗，工头是可以让某个人选择不工作，没有任何计件来源，薪水一直为零。
一颗沙粒，能坚挺多久呢。
矛盾全部都集中在工头之上，真要发生大罢工，无非就换一个工头而已。
“你不是对工作有抗议吗？可以不必工作呀。”
工头说完，招呼着旁边的手下，“小刘，给他上一万件。”
“七天时限，完不成，那就不知道咯。”
远处的沃恩见到这场景，连连摇头，“又是这...”
这现象又令他产生另外一种问题，为什么工头要与我们对立呢？仅是多出的那点薪水与不用劳作吗？
不过他又发现，大部分人在升职之后，能够管理别人时，都会换了一副脸面，纷纷与之前划清界限，摆起架子。
“唉。”
这些问题，始终想不通，无奈叹息一声，“要不自己也当上工头？”
当上工头需要熟练的技术与长时间的工作时间，这两点他勉强满足，到时候去找楼底的人申请一下吧。
凌晨过后，水之都街道出现线条与影子间的交替，水路上开始逐渐运行的车辆，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人们，凉爽的晨风，吹过水之都。
丝丝香味，弥漫进厂房内。
沃恩闻到这股味道时，肚子一阵咕咕乱叫，距离中午还远着呢。
.........
时间渐渐流逝，到了夜晚。
他的提交申请，早早交给了楼底，只不过楼底说还要等一些时日。
沃恩走在水之都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下班之后不知道该干啥，回工房里，也只是发呆聊天。
“哦，小兄弟，我们似乎在那见过？”安德森·史密斯说着，他身穿锦衣华服，只不过衣物上多了许多灰尘，看样子好久没有清洗过，头发也散发着一股油油的感觉。
“呵呵，见到你也被那两货抛弃，心里就莫名的舒畅。”
“混得没我好。”
瑞格·沃恩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大叔，他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口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猜你在东阳纺织厂吧，毕竟只有那家伙的厂房，才会明目张胆地收取你这种小娃头，或者你在干擦鞋匠，或者，或者。”
“或者是卖报郎。”
“我说得没错吧。”
他见沃恩没有回话，轻笑着，“我见到你眼中的求知欲了，或许或许，我...我们我们可以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比...比如比如，对这世界竖起倒母指。”
之后又述说了一些话语，这些话语口齿不清，沃恩听不清说些什么，自己也不认识眼前这位大叔。
又是一个疯子。
没有人知道史密斯经历了些什么，使之变成近乎疯子的状态。
“别...别走啊，唉听我说。”
史密斯一直跟随着身后，诉说着种种话语。
不过这话语，沃恩听起来有一丝道理，眼神瞟到了那大叔手中的书，他死死抓住，隐约可见几个字，上面写着枫丹基本...法，中间的几个被手挡住，看不清。
“能将这本书，给我看看吗？”沃恩低语着，没回答史密斯之前的话语，一手指向他死死抓住的书籍。
“不不不，我女儿不可能会给你，不可能....”史密斯口中呢喃着话语，后面说着口齿不清，听不清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