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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山头,暮色袭来,远方的天边闪烁落日的余晖,昏黄的日光铺在宽阔,带着冷清的街道之上,偶尔能看顽皮的孩童,在家门口抱着已在外辛苦一天的父亲,粗糙的大手抚摸过孩童那稚嫩的脸蛋,已饱经风霜的面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街边的小商贩们也拖着疲惫不堪的皮囊,缓慢收拾着面前的货物,匆匆结束了平凡的一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暮色苍茫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两个个身影,一高,一矮,余晖斜照在模糊不清的身影上,在地面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渐行渐近,只见那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高些的年轻男子,身着丝绸黑衣,背负长剑,一位身材瘦弱,嘴留胡须,看似是一位青衣男子,但那双眼睛却极为美丽,好似月光一般,清澈明净。
徐徐伸手,感受着那逐渐暗淡的日光,萧月明微微一笑,似想起来了苏蓝在白月楼所言,不由得轻声询问:
"苏兄,那日在白月楼台,我与二麻子曾言要仗剑走江湖,在这武林之中站得一席之地,你可说过要与我一同闯天下,你可曾记得?"
问出此话,萧月明即使在居阳河畔,与观主生死搏杀都未有丝毫波动的内心,此时竟然有些紧张了。
苏蓝走在萧月明的身侧,观赏着周围的景色,暗自回想,好似确有其事,原本当日不过是酒后之言罢了,可现在听萧月明提起,苏蓝也在暗自考虑"这一人行走江湖,怕是有些乏味了,有这死人做伴,也能增添些乐趣。"
"嗯,我确实说过,这三人结伴而游,听起来也是极为有趣的嘛。"
苏蓝美目流转,语气淡然。
闻言,萧月明不由得温和一笑,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随着苏蓝的同意,彻底烟消云散了,二人皆未语,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漫步在逐渐黑暗的街道上。
一步,两步,百步……苏蓝缓步停下,抬头望了望,已不见那最后的昏黄,漆黑的天幕,只有一轮散发着冷清的月亮,朝着萧月明拱手一礼,苏蓝拜别道:"萧兄,今日就至此吧,明日再一同为潜陨兄送行。"
苏蓝行拱手后,缓缓转身,萧月明原本因行礼而低下的头颅缓慢抬起,韵霖客栈的红木牌匾之下,是一道有些纤细的青衣背影,微微出神,萧月明下意识的开口:
"等一下!"
苏蓝身形一顿,有些疑惑的转头,清澈的双眸里有些不解之色。
摸了摸衣袖,萧月明拿出了一个木盒,正是那白日猜谜赢得的钗子,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苏蓝的怀里,萧月面露笑容,棱角分明的面容极为俊朗,说道:
"苏兄,这金厢祥云钗,乃是你我二人一同赢得的,岂有在下一人独吞之理,但这钗子却是死物,又不能一分两半,这次便送于苏兄了,但苏兄可要记得,你可欠了我这半根钗子。"
双手抱着木盒,木盒不重,但却有些淡淡的清凉,苏蓝有些愣住,声音微不可查的应着:
"好、好的……"。
不去理会呆立在门口的苏蓝,萧月明最后望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等萧月明彻底消失不见,苏蓝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推开了客栈的大门。
萧月明回到屋内,将身上的衣物随意脱下,在床上盘膝而坐,准备开始修炼内力,这几日虽然极为忙碌,但萧月明却从未有一天懈怠,正所谓一日只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这武学之道,不仅是比拼这与生俱来的资质,更为重要的是勤学苦练,积少成多,最终成就武学大道。
内力运转,内视周身窍穴经络,感受着逐渐壮大的内力修为,萧月明内心平稳,被充实感填的满满当当,好似修为每强劲一分,这自信便增加一分。
与萧月明不同,苏蓝平日里作息规律,可今晚不知怎的,这心里却是一团乱麻,辗转难眠。
一番挣扎后,苏蓝骤然坐起,已将假胡须取下的绝美的面容,露出恼怒之色,双拳胡乱捶打着丝绸被褥,敲得床发出咚咚的声响,随后又将满头青丝抓的凌乱不堪,摇了摇脑袋,苏蓝起身下床,走到了茶桌旁边,用火折子将油灯点燃,光亮逐渐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坐在茶桌边,苏蓝单手拖着白净的下巴,宛如葱白的玉手,将放在桌上的木盒缓缓打开,看着木盒之中精美的钗子,苏蓝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一道英俊黑衣男子的身形,美目有些呆滞,苏蓝就这么盯着眼前的金厢祥云钗,好似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失了神一般。
夜色将一切的都披上了一件漆黑的外衣,白月郡郊区处,这里布满着阴暗潮湿,错综复杂的狭窄小道,此时,远处天空之中飞来了一团白色的物体,缓缓的落在了一间毫不起眼的破旧房屋外。
房屋的院墙都已倒塌大半,透过那已有些发黄的纸窗,还能看见油灯暗黄的光亮。
"咔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走出,将那团白色的物体抓在了手中,随后快步回到了屋内。
破旧的桌椅上摆放着几道菜肴,三荤一素,一位农民打扮的男子坐在木凳之上,面色凝重,手中抓着一只雪白的信鸽,将信鸽腿上的字条取下,确定无误后,便把那字条放在了油灯之上,炽热的火苗将字条包裹,瞬间便化成为了一团飞灰。
烧掉字条后,农民打扮的男子走到了里屋,缓缓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昏暗的光亮随着房门的开启,逐渐驱散了一些屋内的黑暗,房门被彻底推开,农民打扮男子站在门口,低沉的说道:
"全安午,上面让需要你去刺杀一人,我会帮你安排两位帮手,若是此次事成,这药量便多给你供应两倍。"
名作全安午的人是个中年男子,蜷缩在房间角落,相貌生的普通,身材有些枯瘦,双眼蜡黄,刚听说需要他去刺杀一人时,全安午神色呆滞,好似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已经麻木了一般,但说到刺杀若成,这药量增加两倍时,全安午原本无神的双目,顿时散发出了精光,随后缓慢开口,听其声音,喉咙好似被火烧了一般,沙哑难听:
"你,说的,可是真的?"
农民打扮的男子轻蔑一笑,却并未回答全安午的疑问,好似不屑一般:
"你等着就好,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男子说罢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好似向狗丢食一样朝着全安午扔去。
全安午见着对方投来那褐色药丸,真的如同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将那药丸吞入了口中。
农民打扮的男子见此,讥讽一笑,随后重重的将房门关上,黑暗重新将房间笼罩,全安午爬到房间角落,重新将枯瘦的身体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