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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秋后爽,雨是秋后凉,天气凉爽好个秋。
江醉瑶坐了七八天的月子,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刚用过午饭,身体还未痊愈的江醉瑶,扶着灵卉的手在屋子里走的很慢。
灵卉也扶的仔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江醉瑶摔了,提醒着:“主子慢着点。”
江醉瑶行走之所以有些费劲,是因为每迈出去一步,扯的腹部都是微微的疼。
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加上秦南弦的药,才能好的这么快,不然怕是至少要躺上一个月。
惜纭端着汤药走了进来,道了句:“主子,药都给您晾温了,您该喝药了。”
看着那碗药,江醉瑶不情愿的蹙了蹙眉头。
惜纭知道江醉瑶为何不愿,便道:“主子,您现在身子见好了,就说明这药是管用的,您可不能不喝。”
这一点江醉瑶自然清楚,抬手指了指软榻,灵卉便扶着她走过去坐下。
随后接过惜纭手里的药碗,还没喝呢,光闻着那股子难闻的味道,江醉瑶便难以下咽。
灵卉劝道:“秦公子特地嘱咐过奴婢,定要让您按时服药,这里面可都是难寻的金贵药材,落下一顿都不行。”
惜纭也附和着:“甜口的蜜饯都给您备好了,主子再不喝药就凉了。”
耳边萦绕着灵卉和惜纭劝慰的话,江醉瑶硬着头皮,端起药碗一咬牙一跺脚,脖子一扬,将汤药一股脑的全灌进了嗓子眼儿里。
紧接着,便是江醉瑶痛苦的模样,厌弃的将药碗丢在一旁,惜纭赶紧将蜜饯盘子递过来,江醉瑶拿了一颗就含在嘴里。
好半天,江醉瑶才缓过劲儿,烦躁道:“这药太难喝,含多少蜜饯也是无用,根本就压不住那味道。”
灵卉端着茶走过来,江醉瑶漱了三四次口,才算是结束这段折磨。
惜纭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等主子身子好了,便不必再喝了。”
将茶杯放下,江醉瑶厌烦道:“这药若只是苦就好了,可那味道是又腥又苦,难喝死了,一咽下去熏得我脑子都疼,这几日我一打嗝都是那股子味道,别提多难受了。”
好在这时候奶娘抱着女儿走了进来,江醉瑶看见立马就将烦心事抛于脑后,朝着奶娘招手道:“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奶娘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江醉瑶看着小小的婴儿,满脸的慈眉善目,盯着那孩子移不开眼,满心欢喜道:“好在这孩子平安降世,我这一遭鬼门关算是没白走。”
每每想起那日生产时的场景,惜纭便揪心的难受,她是亲眼目睹了一切的人。
惜纭难免脸色难看了些:“这孩子降世不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遭过去,主子和您的孩子来日定是有好日子的。”
江醉瑶深舒了口气,那一劫她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想想,虽然不曾后悔,但却是后怕。
看了看孩子的眉眼,江醉瑶抿唇笑道:“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像我,只是早产的缘故,怕是有些先天不足。”
奶娘笑道:“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伺候,这几日下来,小姐的身上的淤青褪去了不少。”
江醉瑶看了看那奶娘,三十出头的年纪,便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奶娘笑着回道:“奴婢叫李翠云,您就唤奴婢翠云就好。”
江醉瑶含笑点了点头:“我这身子骨如今孱弱,日后就有劳你费心照顾我的孩子了。”
翠云笑的得体:“少夫人放心,奴婢膝下一儿两女,都养的健健康康的,奴婢也一定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疼惜小姐。”
江醉瑶本想回话,忽闻庭院外响起起起落落的脆响。
“啪!啪!啪!”
这样的声音,打断了江醉瑶本想张口的嘴,月子里不能吹风,可江醉瑶还是看向了关的严实的纸窗。
她知道,韶江、蒋氏还有韶子卿,此刻正跪在外面受罚。
这些日子,江醉瑶虽一直呆在屋子里不曾见过他们,但每日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听到这个声音,一日不落。
直到掌嘴的声音打满,方才停下。
江醉瑶脸色多少有些难看,问道:“是谁奉命责罚他们的?”
惜纭回道:“是崔公公,崔公公每日按时带着人来府邸。”
“每日都跪着?”
“那是一定的,太后发话,崔公公亲自督办,必然是一丝不苟的,主子可别看只打十巴掌,奴婢是从宫里出来的,奴婢清楚,掌嘴的可都是慎刑司派来的人,那手劲儿可大着呢。”
“太后可说罚到什么时候了吗?”
“奴婢问过崔公公,崔公公说,太后也没说这责罚何日停。”
“既然崔公公每日都要跑一趟,可别失礼了。”
“少夫人放心,奴婢每日晨起都会在庭院阴凉之处让人提前摆好桌椅,凉茶瓜果也都是供着的,没有了就让人上新的过去。”
这一刻,江醉瑶的心里毫无怜惜之意,坐在那里脸色发紧,也不知在想什么。
好半天,才开口:“让他们进来吧,我有话说。”
惜纭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瞧见韶家的三个主子走了进来。
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几天下来可是清瘦了不少。
如今虽是秋季,但午时的日头还是烈的,加上一跪就要跪个一上午,一个个的脸色惨白不说,嘴唇干的都裂了缝隙,两边脸上已被打的红肿不堪,样子那叫一个狼狈。
这罚归罚,一切都是太后的旨意,江醉瑶在他们面前依然是晚辈,道了句:“搬椅子过来让他们坐下吧。”
灵卉搬了三个椅子过来,还端了凉茶。
蒋氏已经口渴难耐,端起茶那么一喝,立马就扯到了打肿的脸,疼的面容扭曲,也不敢触碰受伤的脸颊,只能扶着脖子的面露痛苦。
江醉瑶装没看见似的,说的话虽好听,但语声却是冰冷的:“儿媳不孝,牵连了父亲和母亲,让你们受苦了。”
事到如今,谁敢怪罪江醉瑶?
韶江只能硬着头皮的说着官面话:“是父亲和母亲没能照顾好你,也是父亲和母亲过失,我们该罚,也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