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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雪停了,寒风呼啸之下,风声使得江醉瑶久久不能入眠。
心烦意乱之下,江醉瑶拿着披风来到阳台,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原本医学大厦现代化的物件已不见了踪影,换做了古色古香。
将披风披上,寒风使得江醉瑶更加清醒了。
脑子里忽然闪斩风今日说的话,韶子卿他……
太多的猜测浮现于脑海,江醉瑶就是因为这件事失眠的。
这时,耳边传来了柳卓然的声音:“师傅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江醉瑶一转头,看到住在隔壁的柳卓然也站在阳台上,提着一盏烛火与他说话。
江醉瑶点了点头,柳卓然又问道:“失眠了吗?是因为今日斩风哥哥的话吗?”
警惕的目光下,江醉瑶开始审视着柳卓然,她不敢与他表露自己的内心,可以说,如今在这里,她不能轻信任何人。
静默了好半天的江醉瑶也不说话,忽然头顶传来一道比冬季还冷的声音:“这么晚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抬头一眼,是宗渊。
江醉瑶厌烦的收回目光,直接就进了屋子。
这一夜,江醉瑶睡的很晚,起的却很早,第二日整个人都显得没什么精神,昏昏沉沉的呆在房间里,躺在床榻上时睡时醒。
直到一阵敲门声,江醉瑶才从混沌之中睁开眼,问了句:“谁啊?”
“是我,斩风。”
江醉瑶起身打开门,果然是斩风,后退了几步道:“进来吧。”
斩风走进了屋子,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纹丝未动,问了句:“还没吃饭吗?”
江醉瑶毫无兴趣的点了点头,斩风又看了看饭桌,言道:“看样子是一天没吃了,饭菜都堆在这里,怎么不吃?”
江醉瑶没有回话,只是坐在床边。
斩风回头一瞧,纤瘦的一抹身躯,头发散落也未梳理,坐在他不曾睡过到底现代化双人床上。
他猜到了她的心事,却只字不提道:“这屋子里稀奇的东西你都会用吗?”
江醉瑶不走心的敷衍点头,斩风又问道:“这些东西我见都没见过,很多东西连掌门都是一窍不通,你是怎么会的呢?”
江醉瑶两眼发直的看着某处,心事重重之下,根本就不想理会斩风。
斩风也不再提及这些闲话,寻了椅子坐下,道了句:“你研制的武器我去瞧过。”
这样的话,终于让江醉瑶有了反应,她转头看着斩风,却问了一句与这句毫无关联的话:“你曾经是韶子卿的师傅?”
如此跳转话题,也让斩风有些应接不暇,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你做他师傅的时候,他多大?”
“十岁。”
“那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吗?”
“不一样。”
斩风的回答很利索,见江醉瑶满眼期待他往下继续说的样子,沉了口气,言道:“那时候的韶子卿刚入太玄族刚满两年,是所有太玄族年幼弟子里最出色的,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一身正气。”
“一身正气”这样的词汇,方才韶子卿的身上是多么格格不入,江醉瑶无法想象一身正气的韶子卿是什么样子,更是好奇的看向斩风。
回想当年,斩风悠然笑道:“韶子卿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最关键的还是很能吃苦,别的弟子练到戌时末,他却要练到子时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身上因长年累月的苦行修炼而遍体鳞伤。”
江醉瑶越听越有兴致,直接转过身正面朝着斩风,好奇的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收他为徒的吗?”
斩风回道:“太玄族年幼弟子,年满十岁便要拜师,但拜师要比武,只有前五名可以拜师,也算是太玄族后续有人的好苗子,来日都是要重点培养的。其余的一般者留在太玄族做收下,太差的便会逐出族门。”
江醉瑶又问道:“那韶子卿得了第几名?”
斩风抿唇一笑:“他没有进行比武。”
江醉瑶疑惑了一下,斩风立马给了解释:“因为他当时的武艺已经高出同辈的年幼弟子一大截,所以掌门便把他交给了我,我是不收徒的。”
江醉瑶立马意识到,韶子卿对于斩风来说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便问道:“那你一定很器重他吧?毕竟你只有他这一个徒弟。”
斩风点了点头:“是啊,当时他还那么小,跟在我身边数年,教他什么他都学得很快,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可能比他父亲还清楚。”
说这句话的时候,江醉瑶在斩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欢喜和宠溺,师徒之情展露无疑,看得出斩风还是在意韶子卿的。
江醉瑶不免提唇一笑,很多事她不必问也能猜到,后来韶子卿背叛了太玄族,他和斩风的师徒之情也就尽了。
伴随着脑中的记忆流转,斩风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无奈道:“若不是遇到了邹颜倾,卿儿或许也就不会这样了。”
对于那个江醉瑶从未见过的女子,她好奇,但不羡慕。
斩风看着江醉瑶,道了句:“看得出卿儿是在乎你的,我曾以为,卿儿那样性子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任何女子动情了。”
“他那样的性格?什么性格?”,江醉瑶试探的问着。
斩风也没有隐瞒,回了句:“他是专情的人,认准了一个人便不会改变,可这孩子命苦,他在乎的人,最后都没能留在他身边。爱人也好,师徒也好,朋友也好,皆是如此。”
这样的话,让江醉瑶心里一阵难受,语气淡漠道:“这样的人,自然是满怀仇恨的,换做是我,我也会恨的。”
话音一落,房间里陷入了一阵平静。斩风直视着江醉瑶,目光深邃许久,方才开口道:“你一定要阻止他误入歧途啊!”
一句感叹,更是一句期盼,惹得江醉瑶意外的看着斩风。
斩风不安的紧了紧唇角:“我这个师傅,如今在韶子卿面前是一文不值了,我的话他不信更不会听。”
江醉瑶蹙眉问道:“你既知道韶子卿的性情,他那样固执的人,真是我能劝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