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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将至,我那徒儿害怕打雷,容贫道与他交代几句,便与二位小友动身。”老观主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半空道。
颜不惑颔首,老观主便转身进了蜉蝣观。
观内北侧厢房中,小鼻涕虫正在整理将将收回的道袍,不多,总共就两大一小三件,却是两旧一新,新的嘛,自然是小道童的。
他听到身后动静,赶紧吸了吸鼻涕转身,然后被一只大手抚顶。
“不染,一会儿打雷怕不怕?”
“不怕!”
“那为师与颜先生走一趟老沽峰,午后便回,你在观内自个儿玩耍,可好?”
小鼻涕虫微微愣神,两条长龙不禁出洞,但下一刻又被他狠狠吸回,随即点头道:“师傅要快去快回,不染担心雨太大,主殿会漏水。”
老观主微微一笑,丢下一句晓得了,便出了房门,留下个比蜉蝣观还小的小小身影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小道童才抬起小脑袋看向房顶,好像目光能将房顶看穿一般,小小脑壳中突然有一道炸雷一闪而逝,嗯?我咋个没那么怕了嘛。
小道童小手摸着自己的头顶,余温尚在……
颜家御空舟已在半空之上,老观主立在舟头,这才浅笑着收回看向蜉蝣观厢房的视线……
随后,他拉着颜不惑聊起了字画,还说蜉蝣观中正缺一幅字,如果是那背道而驰四字就极好了……
王有根没有打扰二人雅兴,便去了舟尾独立,这次倒没有赏景,却是梳理起心中念头来。
其实他与颜丹虎相处不多,更别说相谈更是寥寥无几,此时回想,才发觉,原来是以前对于情爱的渴望太过于迫切,于是遇到一人后,心中积攒下的欲望便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其实与单相思无疑,好些东西只是将之想象得那般美好,但他又庆幸自己是幸运的,两情相悦可能就是一见钟情而已,当下心上人也足够美好。
王有根不自觉微微一笑,随即又有些忧郁,若是丹虎看到我的本来面貌……
“不惑小友此言差矣,铁画银钩固然赏心悦目,但贫道却独独偏好那字中潜藏的几分骨气,在手头掂一掂,那份量就不仅在纸张咯。”
……
王有根听到这没来由的一语,若有所思,片刻后,心中忧郁尽数释然,不禁摇头苦笑,庸人自扰,自讨苦吃,
半个时辰后,颜家御空舟来到老沽峰五十里外的乱坟岗,坟岗附近方圆二十余里内便有好几个村子,老观主在御空舟上四下扫视了片刻,才飞身落在坟岗西面小坡上。
颜家御空舟也随之降低,王有根与颜不惑跟着跳到地上,除了坡下两处旧坟,其余百八十坟堆错落在三个方位上。
老观主没有像王有根所想那般,说些风水之词,只是云淡风轻来了句:“这地儿宽敞,小娃们在罐中挤久了,埋此再好不过。”
于是,老观主捻出一道黄符,随手一抛,一个身高丈余的黑甲力士便显化而出,老观主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巨大锄头丢出,黑甲力士一手接过,便干起了苦力。
不久,一个大坑便出现在三人脚下,黑甲力士已然如烟消散,老观主向颜不惑颔首,颜不惑便跳入坑中,将六只陶罐一一安放在坑内。
待他跳出大坑,老观主口中才念念有词,但与王有根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
“娃娃们,贫道不管你们姓甚名谁,还是没个名字,能来这世上走一遭,其实也没白跑一趟,一会儿各自回家看看,再入轮回,下一世,有贫道担保……”
不知为何,老观主说到最后,明明有开口言语,但王有根却再也听不到只字片语,颜不惑也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儿,老观主才叨叨完毕,衣袖拂起,却又一顿,王有根以为老观主要施展功法将一旁泥土拂进坑中,老观主却笑道:“娃娃们贪玩,他们想搬回土,埋自个儿,咱们走吧,都胆子小,不敢出来见人。”
王有根眉头微皱,颜不惑却失笑,好像将老道说的话当了真。
随后,三人上了御空舟,御空舟渐渐升空,王有根忍不住回头一撇,大坑之中,六个陶罐竟在晃荡,除了各自碰撞出的声音,隐隐还有咯咯笑声传出。
在王有根愣神之际,数十股黑烟从坑中掠出,四散而去,而后又有几股黑烟升空盘旋了一圈,便掠回坑旁土堆上,泥土随之飞起落入坑中……
“二位小友,不染还在观中等着贫道,回去晚了怕主殿漏雨,如此贫道就不去老沽峰拜访颜老弟了。”老观主笑道。
二人随之含笑抱拳,客道言语了两句,老观主便飞身出了颜家御空舟,往蜉蝣观方向而去。
一朵白云破开,老观主身影进入其中,随即在白云间迈出一步,身影顷刻消失,下一刻,却在百里之外的阴云层中出现,老观主脚下犹如缩地成寸,当他又迈出俩步后,身影已在蜉蝣观之上的黑云层中,他抬手,一拂衣袖,一道原本要落空的巨大闪电瞬间崩碎!
下一刻,老观主走进蜉蝣观大门,雨幕里,他微微抬首,主殿供奉的蜉蝣观首任观主雕像没有泪如雨下……还好还好。
“不染啊,主殿没漏雨嘛。”
等老观主走进关门弟子的厢房,小鼻涕虫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对观外雷声大作置若罔闻,呼吸绵长。
老观主微微一笑,却上前去,大手抚顶,收手后,一道炸雷响彻小小蜉蝣观,将睡梦中的小鼻涕虫顷刻惊醒。
小道童一脸惊魂未定坐起身,两行晶莹泪水止不住的划过脸颊:“师傅……”
“不染啊,你怕打雷啊?”
“怕!”
“这可不妙咯……”
此刻,主殿漏雨了……
颜家御空舟离开了乱坟岗,去往了寿城,这回当老张头与护城卫们看到二人时,就明显热情了许多,也依旧有一名护城卫往城主府邸跑去报信。
只是今日二位财神爷没有去那灵宝斋,也没去那胭脂巷,颜不惑问过吴茵茵回城没,便有些失落的与王有根去了集市。
一番采买,喂养牲畜,鱼的各类粮食装满了十只储物袋,而后又是各类锅碗瓢盆,米油盐酱醋等调味料,这让收到消息的吴鬃一时有些迷糊,难道颜家人不辟谷了?不修行了?这是闹哪样?
而灵宝斋中,探花少年郎又多嘴了,还猜测是那王公子不日可能要与颜家小姐成亲,这是在为宴请宾客做准备嘛。
此言一出,让洛芝手中的言情话本不禁落到了地上……
颜家御空舟从寿城出来,没有立即回老沽峰,而是一路破空向东行了三十里,停在了一处荷花满湖的湖面上。
半个时辰后,半里范围的荷叶被二人摘空,放进了储物袋中,留下半里亭亭玉立的荷花独自在风中摇曳,好似被强行扒下了外衣的女子,吓得瑟瑟发抖。
但二人任不肯罢休,各自施展手段,又将近半里荷花连根拔起,统统塞入储物袋中……
正当二人要满载而归时,一道身影飞身而至,直接落到颜家御空舟上。
“哪来的小蟊贼!竟敢来我菡萏湖盗荷!找死不成?!”来人大喝道。
二人眼前是一个中年模样的妇人,一身白裙,却在她登舟之际,裙摆处有莲叶生出,转眼又有一只玉杆生发,其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随裙而动。
王有根与颜不惑抱拳,颜不惑赔礼道:“前辈,实在对不住,我二人以为这湖乃是无主之地……”
妇人微微发福的脸颊上依旧怒气未消,瞥了一眼写着老沽峰颜家的旗帜,不等对方说完,便怒喝道:“老沽峰颜家的小子,你当真以为仗着你爹颜大盛的金丹境界,就可以来我这菡萏湖撒野不成!”
二人原本浅笑一滞,颜不惑再次抱拳赔礼道:“晚辈当真不知这菡萏湖是前辈所有,也未曾有过仗着我父亲境界在外为非作歹之事,晚辈愿意赔偿湖中损失,还请前辈恕罪。”
妇人冷哼一声道:“赔偿!你如何赔偿!此湖乃是我心中大道所在!与我一损俱损!既然你二人敢损我道途!今日便留下命来!一个金丹期,我水华宗何惧!”
话闭,妇人便拔剑出鞘,而他眼中那个区区练气期二层境界的男子却迈步上前,将练气期九层的男子挡在身后,这让她不禁有些疑惑。
但她杀心已起,筑基后期全力一剑劈出,下一刻,妇人眼中如见鬼魅。
王有根两指间夹着尺余断剑,一手掐着妇人白皙的脖子,浅笑道:“前辈真是好狠的心肠。”
话毕,妇人便被王有根扔入了湖中,一时又毁掉了数十荷花……
等到妇人怒火滔天从湖中飞身而起,正要施展功法,却被一柄飞剑压住了光滑圆润的香肩。
此刻她身形停在湖上,不敢动弹丝毫,一身白裙尽湿,内里风光展露无余,原来还是个身怀重宝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