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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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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嫁人,饕餮毫无为人媳妇儿的担当,她只知道成为刀屠的媳妇儿之后,在四喜楼吃住都不用花银两,“她家那口子”一切都替她打理得好好的,她食量大,老板一脸心痛地任凭她吃喝,多出来的食费,刀屠自掏腰包付清。wWW、qΒ⑤。c0m/

    刀夫人、刀嫂子、刀头嫂,是楼子里弟兄们对她的称呼,而刀屠唤她“娘子”,用他好好听的声音。

    除了食物之外,她还不曾“喜欢”过什么,但她确定,她喜欢刀屠叫她娘子时的嗓音和表情。

    这一天,好吃懒做的饕餮吃饱了早膳,正在小凉亭外的石栏旁晒日光。暖烘烘的太阳洒下耀眼光芒,落在身上好舒服,她打起盹来,梦里,有着晌午时刀屠会煮满满一桌菜来喂养她的美景,让她作梦也会笑。

    此时,有人打破她的美梦,在她正好张开嘴,要咬下肥嫩多汁的鸡腿之际,哭泣声及不满的责骂声,将她从梦境里硬生生拉出来。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陆妹子,妳别净是哭,帕子抹抹泪先。”

    “呜呜呜……亏我跟他同甘共苦五个年头,他竟然这般待我,我的付出,竟只值休书一纸……”

    呀,鸡腿……“是呀,那男人真是太差劲!”

    “他还嫌弃我!说我不贤不淑,逼他不得不休掉我,另娶一个才德兼备的好姑娘……”

    她的鸡腿……饕餮起身,瞇眼望着传来嘈杂声的方向。

    一群女人,坐在亭子里拣豆荚,一边像三姑六婆在说着家务事,当中有一个哭得淅沥哗啦,其余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安慰她。

    饕餮决定换个地方再睡。可惜了,这里阳光最暖最充足,晒得着全身却晒不到脸,是她好不容易发觉的好位置。

    不料她一站起身就被眼尖的三姑六婆逮住,硬将她招进亭子内,加入痛骂负心汉的阵营,手里还被塞进一大把一旦荚要她动手帮忙撕边。

    她对人类的杂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心中还在意着梦境里没吃到的那只肥鸡腿,手里的豆荚她也只会吃不会撕……饕餮意兴阑珊,不想听她们在吠什么,偏偏那些高亢的哭泣和责难自动自发滑进她耳内,硬逼她明了那位陆妹子的丈夫有多狼心狗肺又多无情无义,而她们的讨论又永远没完没了,在场谁也提不出对付薄情郎的好方法,沦为光靠一张嘴在吠叫的败犬。

    “既然妳这么怨恨他,我帮妳一口吃掉他不就好了?”饕餮手里的豆荚多可怜,粗边没撕去,倒是荚里的青豆全被她粗手粗脚挤压出来,她将残破的豆荚丢进篓子里,在三姑六婆的对话间插上嘴,说出她觉得一劳永逸的解法方案。

    斓男人,一口吃掉他,干干净净,连渣都不用吐,直接消化,排掉!

    “嘎?”好几张脸同时错愕地看向她,不确定是自己听错还是她说错。

    瞬间凝结的死寂,让努力对抗一旦荚的饕餮终于抬起头回视众人。咦?干嘛一个一个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有说错什么吗?

    “这个办法不好吗?”饕餮还以为陆妹子会开心得直点头哩,至少她自己觉得无可挑剔。

    “一口吃掉……是什么意思?”陆妹子迷惑地问。

    “呀……”露馅了露馅了,她一不小心将凶兽的本能脱口而出,人类不兴这一套,不能看不顺眼就一口吃掉,这下得赶快补救。“呃,我的意思是……我我我我我用嘴巴帮妳骂他!”呼,硬挤出来的借口。

    “刀嫂子……”陆妹子眼泛泪光,感动地紧握住饕餮双手,娇嗓哽咽得几乎无法成言。“妳真好……妳真好……谢……谢……”呜呜,才认识没几日,刀嫂子却愿意为她出头,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满溢的谢意。

    呼!呼拢过去了,幸好人类好骗。饕餮松口气,众人也恢复刚刚臭骂负心汉的热络气氛,继续将陆妹子的夫婿数落一轮,话题才转开。

    “刀嫂子人好心好,才会嫁个好夫君。”三姑六婆中的一姑望着饕餮,有感而发,眼神中充满羡慕。

    “是呀是呀,刀头灶真是一个好人,虽然他寡言,可上回林老爹摔断腿,刀头灶天天替他熬药粥、换伤药,还帮林老爹担下劈柴的工作,林妹子可感动了,只差没准备要以身相许。”二姑以手肘轻顶一姑,也就是她口中的林妹子。

    话题转到她家那口子身上,饕餮总算有些兴致了,她放下豆荚,转向林妹子方向,洗耳恭听。

    “哎呀,妳别在刀嫂子面前胡说八道,人、人家哪有!”林妹子欲盖弥彰地红了脸。

    “若不是刀头灶迟钝,没弄懂妹子妳的情意,今儿个刀嫂子老早就换人当啦!”三姑语意中全是取笑。

    “彩霞,妳有哈资格笑我?妳还不是时常送刀头哥吃的喝的,结果全做得没刀头哥好吃,被他婉拒。”林妹子不甘示弱,对三姑反唇相稽。

    “哎哎哎,妳们两个,怎么在刀嫂子面前吵起陈年往事?都嫁人了,也有孩子了,羞也不羞呀?”有人跳出来阻止。重点是两人在争在吵的那名男主角已经名草有主,人家的新媳妇正眨巴着大眼坐在面前耶,太不识相了吧!想害人家新婚夫妻今晚吵架,刀屠跪算盘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饕餮摇摇手,她想多听些关于刀屠的事,她只知道他是刀精,其余的一概不清楚,对他颇为好奇。

    一只刀精,坚持自己是人,留在人类的饭馆里为人类煮食,他的行径让她感到疑惑及一股想探究的念头。

    “刀嫂子,妳这态度不对,要守好自己的夫君,别让其它女人觊觎呀!”一婆企图扭转饕餮的漫不经心,实际上是想看饕餮和其它曾爱慕过刀屠的女人翻脸,那才有话题,下午去刘婶家取货时就能拿出来说嘴。

    “什么叫觊觎?梁嫂子,妳这么说就不对了。”林妹子和彩霞此时又站在同阵线,不满“觊觎”这个词儿。

    “我有说错吗?妳们两个本来就挺心仪刀头灶呀。”敢做不敢让人讲哦?

    “我真的不介意啦,妳们别吵架。”饕餮最不爱听人吵架,耳边会很嘈杂,她讨厌。

    “刀嫂子,我当初也是同妳一般的心态……以为自己的夫君心思全在自个儿身上,以为他只喜爱我,决计不会迷恋上其它姑娘,谁知……”陆妹子又哽咽着,很勉强才没让眼泪再坠下,她友善地牵起饕餮的手,“刀嫂子,妳要以我为借镜,不要以为刀头哥现在待妳好就等于、水远待妳好,人心是会变的。”

    变?

    “小刀不会。”饕餮很笃定。在咒术消失之前,刀屠绝对不会变,他会牢记她的话,会待她很好,每天煮饭给她吃,嘿嘿。

    “我当然也希望刀头哥不会。”陆妹子衷心祝福她。

    “哎唷,刀嫂子,妳听姊姊一句劝,为人娘子的,要勤快些,我瞧这些日子都是刀头灶在伺候妳,饭是他煮的,衣服是他洗的,大概连房间都是他打扫整理的吧?妳再这样下去,难保刀头灶不会移情别恋。”唯恐天下不乱的梁嫂子又变成反派跳出来说话。

    “梁嫂子,我们都相信刀头哥他不是那种人……”陆妹子帮饕餮说话。

    “咱们也从来不知道若文是无情无义的那种人呀。”若文正是陆妹子的狼心夫婿。

    “梁嫂子妳!”这话酸得陆妹子快气哭了。

    “别吵别吵别吵,妳说小刀会移情别恋?”饕餮知道“移情别恋”四字的涵义,只是跟这词句不太熟,但当它被套在刀屠身上时,她不禁皱眉道:“为什么?”

    “娶妻当娶贤,谁不希望自个儿的媳妇儿能干,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但媳妇儿懒懒散散,一见到日光就找个地方舒服地睡起觉,他可是在燠热厨房里辛劳地挥汗工作,妳说,换成妳是丈夫,妳会不会埋怨?”梁嫂子说起话来夹枪带棍,”一棍棍全打在饕餮脑门上。

    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

    懒懒散散,一见到日光就找个地方舒服地睡起觉?

    刀屠在燠热厨房里辛劳地挥汗工作?

    会不会埋怨?

    如果饕餮直接去问刀屠,他的答案一定是!

    我不要一个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的媳妇儿。

    妳懒懒散散没关系,去晒些暖暖的阳光很好呀。

    我在厨房工作一点也不辛苦。

    我不埋怨。

    这些答案,是她的咒术所致,刀屠因为咒术,会对她死心塌地,所以三姑六婆说的那些事,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再说……她留在刀屠身边又不是陆妹子和若文那种情况,她只是想吃刀屠做的菜,加上刀屠会对他的媳妇儿很好,她才想做他的媳妇儿,她又没有深爱刀屠,一点都不担心刀屠也不爱她。

    对,她不担心,也不怕。

    饕餮弯唇露出一抹笑,在这群忧心着夫君不疼不爱的人类女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娘子。”

    说人,人就到,刀屠端着满满一盘的酥油饼拼盘来喂养媳妇儿,这是早膳与午膳之间的填胃小点心。

    “这里这里,我在这里!”饕餮喜悦地直挥手、将刀屠招进亭内,远远就已经闻到酥油香。

    刀屠一笑,高大身躯跨进小亭,亭内瞬间拥挤起来。

    饕餮从石椅上跳起,将位置让给刀屠坐,自己再坐到他腿上,他端着盘,方便她取食,巴掌大的酥油饼烤得外酥内软,咬下去的瞬间还有清脆的喀喀声响,光听就知道好吃。

    “谢谢大家照顾我娘子。”刀屠客气地朝三姑六婆颔首,本想将酥油饼分食给她们,偏偏饕餮不许,她全盘都要独占,只留下一块是要给他的。刀屠只好歉然地跟三姑六婆说,厨房里还有酥油饼,若想吃可以去厨房取用,三姑六婆里有几位嘴馋,看饕餮吃得津津有味,让她们也饿起来,匆匆赶往厨房吃酥油饼去了,亭内顿时少掉大半的人。

    “刀头哥,你别这么说,是刀嫂子照顾我们呢,和刀嫂子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我能了解刀头哥在短时间内非得尽快将刀嫂子迎娶进门的理由,刀嫂子是个很温柔的姑娘。”陆妹子对饕餮印象极好,原因就在于饕餮豪气十足地说要替她去痛骂负心夫君,此一气魄,女子少见。

    刀屠很开心自己的媳妇儿被夸!他的表情如是说道,温柔浅笑,心满意足。

    饕餮咬着饼,被刀屠炙热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

    是咒术太强了吧,才会让他用这种快要将人融化的眼神看她。饕餮被他瞧得好热,决定撇头忽视。

    绝对不能太在意,因为是咒术嘛,万一她迷恋上刀屠的双眸,五十年后咒术失灵,那她该怎么办?不能上瘾,她还是专、心吃饼比较实际。

    她只对吃有兴趣,其余的全都不在她关心范围内,包括他!刀屠。

    酥油饼好香哦,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来……“来,还有青草茶。”他斟满凉品,体贴地递到她唇边方便她喝。

    唔,好棒!

    饕餮不客气地先灌半杯,心凉脾肚开,暑气全消。

    “小刀,我好爱你哦!”饕餮向他表达最高敬意,口头禅又脱口而出,大胆的告白让亭子里好几个云英未嫁的姑娘都辣红了脸。

    鹳蝶情深,教人好生欣羡。

    “我还得回厨房去忙,妳别玩得太累,吃饱就睡一觉,妳不是爱晒阳光吗?但要当心别晒伤。”刀屠咬下她递至嘴边的酥油饼,他不贪吃,只咬少少一口,其它的部分让她吃,饕餮也不客气,几口解决掉它,再意犹未尽地恬恬指。

    刀屠将她颊边散落的发丝轻撩到耳后,长指抚弄她的粗黑发辫,续道:“等妳睡饱醒来差不多能吃午膳了,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他的嗓音好轻柔。

    “你煮的,我都想吃。”她不挑嘴,有得吃就好,他煮的,更好。

    “好,我弄当归羊肉羹给妳。”

    “耶!”她开心地吃掉最后一口酥油饼,举手欢呼。

    “妳和刀头哥真恩爱,看来很快就会有胖小子来热闹热闹了。”陆妹子看着刀屠来匆匆去匆匆,明明身上有一堆事要忙,却无论再忙都要来送点心喂妻子,不禁羡慕又心揪。想当初,夫君待她虽不及刀屠待凤五好,但至少嘘寒问暖不曾少,而今,他的嘘寒问暖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胖小子?谁呀?”饕餮还在吮指回味酥油饼的好滋味。

    “妳同刀头哥的孩子呀。”

    “我和小刀的……孩子?”饕餮完全痴傻住。孩子?那是哈玩意?能吃的吗?滋味如何?甜的咸的?

    她当然不是不明白这两字的原意,只是它不曾出现在生活中―饕餮贪婪,顾吃顾喝顾睡,就是不顾他人死活,更别提顾哈孩子。她不会有孩子,也不想有孩子,她的人生就是吃吃吃吃吃,除此之外,哈事也勾引不起她的兴致。

    但,她和小刀的孩子……这几个字颇让她觉得新奇有趣。

    “是呀,妳和刀头哥的孩子,一定会很可爱,刀头哥也会很疼孩子吧。别像我,成亲五年,连个孩子都没怀过,才会让若文气得说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陆妹子又陷入自怨自哀的愁云惨雾里。

    “……所谓的‘孩子’是不是可能会有一点像我,又有一点像小刀的小东西?”饕餮记得人界的人最爱这么说。

    “当然呀!孩子是妳和刀头哥的爱情结晶,说不定会有刀头哥的眉眼,有刀嫂子妳的嘟唇,也许鼻子像他、耳朵像妳……”陆妹子还在说着令人想象无限的假设,饕餮的思绪却老早飘远。

    菜刀精和凶兽的孩子?

    生得出来吗?

    生出一把小菜刀?

    饕餮噗晴一笑,连嘴都来不及捂,毫不淑德地露出雪白牙齿,立刻又想到另一个疑问。“可是,孩子要怎么生?现在孩子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吗?他怎么爬进去的?”她肚里有小菜刀吗?

    “妳、妳不知道吗?”陆妹子讶然反问,碍于现场有没嫁人的姑娘家,她压低嗓门,凑近饕餮小小声道:“就是妳和刀头哥夜里在床铺上,放下床幔……”后头的点点点她说得含蓄,饕餮听得模糊。

    “那样就会生娃娃?”

    “是呀。”刀头哥也真是的,竟然没告诉妻子那般重要的事!男人哪,怎能光顾着做,而不教导妻子正确观念呢?好歹……也该塞本《幽魂滢艳乐无穷》给妻子长知识嘛。

    “哦。”饕餮受教地直点头。

    懂了懂了,她真的懂了。

    她和小刀上了床,放下床幔,他解开……布包,拿出十几颗肉包子让她啃,她不耐饿,肚子没填些食物不可能睡得着。这样就会生娃娃呀,原来如此……“怀孕?”刀屠的丹凤眼瞠到不能再大。

    “嗯嗯嗯,我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所以分量请加两倍。

    “不可能。”他连怀疑的停顿也没有。

    “怎会不可能?一定有。”她拍拍肚皮,将陆妹子说的话全盘转述给他听。

    听罢,刀屠立即严正否认这种错误观念,在饕餮很无耻地摸着肚子,要他改煮补身药膳喂她之时。

    “我是刀,不是人,不是妖,不是兽,不是血肉身躯,我没有生育能力,无论我多努力,也不可能让妳受孕……”刀屠突然按住额心,一丝尖锐的疼痛从脑间传出,他身躯微震,长眸瞇细。“没错,我没有生育能力,怎么可能娶妻……我应该是独身一人,终生不娶,再过十年,我必须离开四喜楼,不能让人发觉我不老不死的秘密,我绝不可能有妻有子……为什么我会和妳……”

    咒术要被破解了!

    他挣扎的表情如是说道。

    “小刀!”饕餮飞扑过去,双臂把他抱紧,不让他冲破咒术。“小刀小刀小刀,我饿了,我要吃东西,你弄东西给我吃,快点,我好饿!”她胡乱嚷嚷,肚子根本就不饿,只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刀屠的思绪被打断,神智回复的前一剎那化为乌有,她喊饿的声音占据他脑海所有空间。

    额心的疼痛消失不见,刀屠眼里重新镶上温柔笑意,柔抚她因解开发辫而微微松曲的金黑长发。“好,娘子。”

    从他嘴里听见“娘子”二字,饕餮大大地松口气,但在吁叹的同时,她也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凤觉。

    她一点都不想失去刀屠的疼爱,最好他能一直对她温柔体贴、言听计从;只要咒术没破解,她就不会失去现有的一切……没错,她如释重负的理由必定是这样。

    刀屠房里随时都备有食物,是近来才养成的习惯,在她出现之前,他房里不曾囤积食物,现在却在柜里放满不易腐坏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例如:此时此刻。他找到一罐饼,是抹上盐烘烤而成的花形小点心,他记得她喜欢。

    “咸饼吃不吃?”

    “吃!”她用力点头。

    刀屠喂她吃饼,她偎进他怀里,双唇张得开开的,连吃都懒得自个儿动手,只负责动嘴。她那填不满的胃哪,被他越撑越大,越来越没有节制。

    “小刀,还好你是小刀。”饕餮天外飞来这句幸-福的感叹。

    “嗯?”

    “因为呀,你可以活很久很久,我们两个就能在一块很久很久,真好。”别像她在一百年前遇过的老厨子,她用咒术让自己变成他的干孙女,以为能快快乐乐吃遍他的手艺,没想到才短短半年,老厨子就挂掉,那时她真的差点哭出来!为她再也吃不到的好料理而痛哭。如今遇到刀屠,手艺只会比老厨子更好不会更差,他还不像人类那么短寿,她太开心了,能吃他做的菜吃几百年她也不会嫌腻!

    刀屠被温香软玉的身子紧紧贴住,热度源源不绝地由她肌肤传导过来,她刚吃过野莓子,莓香味好浓,飘进他肺叶,不用深深吐纳也能嗅到。

    他没有生殖能力,没有办法与人生儿育女,不代表他没有**,人类的外形是靠修练而来,雌雄性别在他被铸成时就已决定,他有欲,却不贪,他以为他自己不贪欲,却因她赖在他怀里这般寻常的举动而热血沸腾,像只毛躁粗鲁的野兽。

    他看着她咀嚼蠕动的丰唇,鼓鼓的双颊将酒涡撑得不见踪影,她吃东西的模样无敌幸福,不过是简单的咸饼,她也能吃得彷佛珍馑佳肴一般。

    他忍不住低首,叼住她的唇瓣。

    饕餮瞪大眼,没弄懂他的举动是什么……他干嘛,咬她的嘴?

    是嫌她一口吞掉太多咸饼,还是他也饿了?可她嘴里的饼老早就咽下肚,口中空空如也,反倒是他手上才有饼呀……刀屠撬开她的牙关,不再满足于浅浅细啄,热舌深凿探索,右手扶在她肩上,左手将她腰际那条总缠不好的朱红绸带扯开,绸带蜿蜿蜓蜓,从床榻上滑到脚踏再到地板,像条火红的流泉,黑色背子敞开,里头红色短衫完全露出来。

    她没有穿肚兜。

    这只兽,外表有九成九像人,却学得不够透彻。

    人见间姑娘该学的、该懂的、该知道的,她全都一知半解,满脑子除了吃吃吃吃外,大概也塞不进其它东西,她学姑娘家的穿著,只学外观,里头就含糊带过,别说是肚兜,恐怕她连啥是亵裤都不认识吧?

    很快的,刀屠得到答案,亵裤这两字,她听都没听过。

    “小刀……你在做什么?”她双眸充满好奇,仔仔细细盯着刀屠对她做的一举一动,他的掌心又厚又烫,带着薄薄刀茧,褪尽她的衣物,摩擦她敏感的肌肤,让她又麻又痒,想发笑,嘴里却吐出软软的急喘。

    她不讨厌他做的这些,只是很陌生。

    “教妳生孩子的事。”他声音瘠痉,比平时更沉;眸光浓烈,比先前更炽。

    “可是你说你不能生孩子呀。”她一时忘掉不能提醒他这档事,否则可能又会像方才发生冲破咒术的危机。

    然而,刀屠的思绪已被她全盘霸占,无暇思考那种小事。软绵的娇躯,教人爱不释手,她不骨感,皮肤滑腻,丰盈弹手,小腹如云般柔绵,她毫不羞怯,一脸新奇又期待,当他柔按到舒服的地方时,她会发出幼犬呜呜似的娇吟,给他最忠实的迷人反应。

    “这种事,不生孩子也能做。”他回答她,一边含住她的耳垂,并动手粗鲁地扯去自己的粗布衣裳,让他与她此刻一样**,她身上再也没有任何能阻碍他唇舌长指游移爱抚的衣料,她躺在他身下,为他敞开自己。

    在他双眼火热地凝视她同时,她也将他从头至脚看个仔细,不得不承认,他光用双眼看就觉得很可口,让她必须很用力地吞咽泛滥的唾液,才能不让它们从嘴角流出来。

    好吃的男人,真想好好品尝……饕餮很快地捉到诀窍,将舌尖送进他嘴里,彻彻底底汲取他的味道,双掌从他脑后一路往下摸!宽阔厚实的肩,彷佛包裹一层细绸的钢铁,摸起来既软又硬,双臂因长时间执刀甩锅而练就结实饱满的大块肌肉;再下滑几寸,来到他的腰婰,精瘦的腰杆子,找不到半丝赘肉,婰呢,好紧实哪,她太贪婪想探索这具有趣的男躯,继续移动手掌,来到最暧昧的部位。

    喔哦,她吃过牛鞭马鞭虎鞭羊鞭龙鞭,就是没吃过人鞭耶!

    刀屠额际布满汗水,已经到达忍耐的极限,她还无知又故意地握住他热烫的**,更过分地玩弄起来。

    “娘子——”他粗哑低吼,夺回主导权,按紧她的肩,制止她加诸在他身上的撩拨,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会连最后一丝理性都化为乌有,无法怜惜待她,但他不想伤害她,她是他的结发妻,脑子里有个娇嗓在说话:

    你要待我好哦。

    一定要很好很好很好。

    他要待她好,要比很好很好还要更好。

    “小刀……”饕餮想挣扎,她还没玩够,一点都不想被他单手钉握在枕畔两侧给限制行动。他好有趣哦,她随便摸摸,他就会倒怞凉息,喘息越来越重,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下颚紧绷,汗水还会沿着脸膀滑落,好好看哦。“小刀,你好象正在滴油的挂炉烤鸡哦……”香喷喷肥滋滋油腻腻的挂炉烤鸡,就是烤得焦黄又直滴油时最好吃,他一身古铜色,薄汗在烛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偶有几滴热汗坠落在她的脸颊,好烫人,好可口。

    “明明是你比较像雪花蓬糕。”

    “你是说那种蓬糕是很像她的原形,但……不是夸奖吧?

    他是不是在暗示她有微凸的小肚肚和圆滚滚的脸蛋?

    “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让人看了就想一口咬下。”他笑。

    “我才想一口把你咬下去哩。”她比他更大声地宣告。

    “娘子,你真可爱……”他封住她哇哇叫嚷的小嘴,轻柔她的胸脯,被柔腻的触觉惹得毫无招架之力,饕餮终于从他的钳制中脱身,两条灵活臂膀绕过他的胸膛,爱抚他的背脊和窄婰,听见他吐呐加重,她很有成就感。

    忍无可忍,刀屠无法再用温温吞吞的方式要她,燎原的火,已经蔓延。

    “娘子……我爱妳……”醉人的言语,轻轻呢喃。

    那三字,饕餮自己都说得有些腻了,但从他嘴里吐出,却令她酥了骨、麻了心,像吃到天底下最可口的食物,绝顶的好滋味在嘴里化开,打从心里再三咀嚼它的美味。

    他啄吻她的眉心,在她眨也不眨眼的注视之下,与她合而为一。

    他很想温柔,但他做不到,他被她温暖的热源所迷眩,不得不更激狂地占有深入,她也不是柔弱娇娇女,她是饕餮,见过大风大浪的贪心凶兽,一开始,她因为疼痛而不悦,但很快的,她尝到甜头,身体获得快乐,耳边充满他细碎如雨的情话,她被陌生新奇的块感淹没理智,贪婪地要他亲吻她、抚摸她,要他给予更多。

    上半夜,刀屠掌权,主导一切,教遍她夫妻床第密事。

    下半夜,饕餮凤五学以致用,翻到他身上,亲遍他每一寸古铜肌肤,死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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