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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走进麻辣烫店,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然后隔着玻璃对着窗外川流不息的马路发呆。
店里播放着什么,她没注意。耳机塞在耳朵上,是秦时明月的插曲纯音乐飞雪玉花。
冷霜听着听着,觉得鼻子有些酸。那些藏在歌曲里的故事,有时候却是最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到人内心深处的东西。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宋若雨终于风尘仆仆地推开了麻辣烫店的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安静地不像话的冷霜。
“冷霜,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宋若雨说。
“没关系,你能来就很好。”冷霜淡淡地说。
宋若雨握住冷霜放在桌子的手,“说什么呢,是你约我,我永远都会赴约。”
冷霜咧开嘴笑了,拿下耳朵上的耳机,随意地放在桌上。
“若雨,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啊。”
不一会儿,两碗装满东西的麻辣烫就被端了上来。
冷霜没有说话,而是端起碗,狠狠地喝了一口,滚烫冒着辣气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被烫伤的同时也驱赶了她身上的寒气。
宋若雨想要伸出手阻止,却被冷霜制止了。
她自虐般地喝着汤,眼泪无声地滑进碗里。
宋若雨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没有动筷。
冷霜意犹未尽地喝完汤后,就放下手中的大碗。
“你别见怪,喝下这热滚的汤,又麻又辣能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这几个月喜欢上了吃麻辣烫,我想,没有麻辣烫,我一定会死的。”冷霜苦笑,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宋若雨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感觉吃一碗麻辣烫就能够让你有像拥有了全世界的感觉?”
冷霜没有回答,依旧低着头吃,想到伤心的事情就又停下来哭,哭累了就又继续吃,嘴里重复着一句话,“麻辣烫真的很好吃。”
宋若雨不知道回答什么,她之所以喜欢吃麻辣烫,是因为它的口感和味道。
而冷霜喜欢吃麻辣烫,是因为又麻又辣又烫的感觉能够暂时麻痹住她胡思乱想的神经。
雾气中,冷霜迷蒙着眼,低声问:“若雨,我的人生是不是就这样了啊。”
“不是的。”宋若雨摇头,“咸鱼偶尔也会翻身,灰姑娘也穿得了水晶鞋。”
整整一大碗麻辣烫已经见底了,冷霜从旁边的纸筒里抽出两张纸巾,一张递给若雨。一张擦拭着自己嘴角的油渍。
然后,她扭头,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若雨,这是我几个月攒起来的积蓄,也不多,几千块而已。”
除了每个月要固定上交给姑姑的三千块外,其他的钱她都可以自己存着。
“我要走了,离开这座城市。独自一个人去寻找自己未来的可能性,我不跟我妈走了,去了也是一样的寄人篱下。我怕自己出了狼窝转身就又进了狗窝。”
接着,冷霜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火车票放在桌子上,“晚上七点半的车,去广州。”
宋若雨傻眼了,因为事情来得到太突然了,“你妈妈和姑姑知道吗?”
“我给她们两个分别留了信,也算是做了一个交代了。”冷霜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着别人家的故事一样。
“可是,你还小啊。一个人去那么远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危险的。”宋若雨真不敢相信,冷霜最终会选择这种方式离开。
大概,是被狠狠地伤透了心吧。
冷霜摇摇头,“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说得对,没有人会嫌努力晚的,我要从现在开始,追上你们的步伐。”
这一刻,冷霜的眼里有亮光,就像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最后,是宋若雨陪着冷霜坐出租车到达车站的。
即将进站的时候,冷霜塞给她一个精美的湖蓝色礼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若雨,麻烦你把这个给江归屿。就当做他送我手链的回礼吧。”
原来冷霜已经知道了,那条项链并不是什么买一送一的赠品,而是江归屿精心挑选的礼物。
看着冷霜逐渐远去的背影,宋若雨忍不住大声地问:“冷霜,你就没有什么话想留给江归屿吗?”
冷霜脚步一颤,停下来,默了几秒,才微微地偏过头说:“后会有期。”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否可以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说完,就决绝地回过头往前走,眼泪无声地掉落到地上。
喜欢他吗?冷霜不知道,残酷的现实横隔在他们面前,他们注定是无法相恋的。
为什么?因为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即使有幸在一起了,最终也会失去彼此的。
冷霜出来打工才明白,原来谈恋爱也要分三六九等的。她失笑,何尝不是呢,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话题会越来越少,那若有若无的情愫也会飘得无影无踪。
总有一天,江归屿会成为她的过去。不是美丽的回忆,而是心酸的认命。
她不知道江归屿会喜欢她多久,或许他早就开始慢慢淡忘她了也说不定。
当宋若雨把包装精美的礼盒塞到江归屿手里的时候,他盯着手上的礼盒神色复杂地看了半晌。
“这是?”江归屿问。
“这是冷霜临走时托我给你的。”宋若雨说。
江归屿:“临走时?她去了哪里?”
宋若雨:“广州,她要独自一人前往那里去寻找自己丢失了的梦想。”
江归屿神色暗淡地打开礼盒,从里面拿出一本大大的素描本。
打开第一页,江归屿就看到了他们俩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被冷霜淋漓尽致地画在了纸上。
江归屿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心也就随着书页的翻过而往下沉。
冷霜画了整整一本的漫画,从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整整几个月的时光。
最后一页上,是站在火车站上她决绝离去的背影。
“她有什么话是留给我的吗?”
“有。”
“后会有期,还有一句是,是否可以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恋。”
江归屿温柔地抚摸着素描本上的画,嘴里低声喃喃,“原来她并不是没有入场,而是蹲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啊。”
去了广州吗?那他就考去广州。
冷霜,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想听你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