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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珊珊的眉微微皱起,有些不耐烦。
小蒋没看见周珊珊表情,接着碎碎念:“她昨天还拿她和段影帝拍过广告的事出来说,哼,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就算能和段影帝合作又怎么样,人家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
啪!
周珊珊把水杯的盖子重重地盖上。
正口若悬河的小蒋当即被吓噤了声,她回过神来,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说的话,正戳中了周珊珊的伤口。
段南城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和周珊珊合作的啊,连同上一本杂志封面的机会都不给不说,就连在晚会的后台碰见了,多余寒暄的话语都不愿说。
周珊珊的微博一早就关注了段南城,原以为在段南城面前算混了个脸熟,他会回关,可不曾想她取消关注和关注这两个按钮反复按了多少遍,对方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周珊珊的手握着杯身,太过用力,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脸上寒意凛凛,十分可怖。
陆小曦怕周珊珊在对夏潇公报私仇,因为今天一天拍的基本上都是两位女主冲突的戏份。
一上来安排的就是张子茶忍无可忍扇了沈靖一巴掌的戏份。
一干吃瓜群众都等着戏内爆发真正的冲突,他们都在猜,甚至已经暗暗地发起有奖竞猜,究竟女主角打女二号的戏女主角会不会趁机真打,要是打了,会打几巴掌,剩下的戏还能拍吗?
陈锋在和场内的演员走戏,很是专注,于是就没有发现,在他的背后,在场内一时多了很多平时分散在各处忙碌的工作人员。
他们围在场边,翘首以盼。
对完戏,大家都各就各位,陈锋大喊:“开始!”
张子茶的嘴唇颤抖着:“那是他的孩子,你怎能、怎能下此等狠手?”
沈靖不避开她责备的眼神,反而直视她,但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我没有——”
不等沈靖辩解,张子茶举起右手朝沈靖扇了过去。
咻!
沈靖的倔强,让她即使挨了一巴掌也不能闭上眼睛。
夏潇配合着偏过头,周珊珊的掌风刮过夏潇的脸庞,没有碰触。
周珊珊没有乘机扇夏潇的巴掌。
“好,卡!”陈锋对周珊珊的要求已经降低了一些,只嘱咐道,“张子茶,你是被自己视为姐妹的人背叛了,眼神中要有悲痛,不要只瞪着眼睛。”
又拍一条,周珊珊的手从夏潇的脸旁划过。
再拍一条,夏潇又是配合着偏过头。
又拍了几遍,夏潇没有真正挨一个巴掌,这条戏就这么过了。
好比两个拳手上了擂台,可只鞠了个躬,赛就比完了。
无风无浪。
在一旁的陆小曦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刚刚一颗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出胸膛。
传说中扇巴掌的戏份最经常用来泄私愤,且对方为了拍戏只能受着。但幸好,周珊珊照常发挥,并没有找夏潇的麻烦。
已经下了注的群众们有人欢喜有人愁。
“给钱给钱,赶紧的,你输了。”
“周珊珊居然能忍下这口气,唉,心疼我的两百块钱。”
昨日的闹剧好像只是街头小报上不起眼角落里的一则捕风捉影的报导。
一旦融入剧情里,夏潇不会顾虑那么多。但陆小曦很紧张,一直对着剧本,在一旁惴惴不安地看着。
夏潇其实对于上午的戏并没有什么顾虑,左右都是吵架、质问、掌掴的戏。
如果真如陆小曦所说,周珊珊第二天就会报仇的话,那她唯一觉得有变数的戏,是下午的戏。
下午这场戏,拍的是张子茶得知自己一向相信的沈靖,竟然谋划着通敌叛国,怒急攻心,抓过桌上的花瓶就朝沈靖的额头砸了过去。
花瓶碎裂成片,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但沈靖却笑了,可她的眼神丝毫和开心挂不上钩,那双眼睛,饱含了痛苦、求而不得的恨,反而让人觉得很可悲。
其他的戏周珊珊做得太过,会直接落下冤冤相报的话柄,但有道具就不同了,一个花瓶经手的人太多了。
温雅川绞着双手也站在场边看,像是与夏潇心有灵犀,跑去道具间检查道具。
确认无误后温雅川回到场里,趁休息的时候,游走到夏潇身边,小声地说:“歌姐,你放心,一会要用到的花瓶我已经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原本拍戏用的花瓶是特制的,摔得碎却砸不伤人。
温雅川这么热心,夏潇也很感激:“谢谢雅川哥。”
温雅川一摆手:“唉,我叫你姐,你叫我哥干啥,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出道时间也差不多,你叫我名字就行。”
只要拍完这场戏,今天就可以收工了。
剧组里又悄悄地热闹起来了,又一个新的赌注出现了:周珊珊会不会很用力地砸花瓶,让夏潇不伤也要痛上一痛?会砸几个?后面的戏还拍吗?
周珊珊手里拿着剧本,充满歉意地说:“笙歌,一会为了效果我怕我会刹不住,我怕会弄疼你。”
夏潇笑呵呵地:“没事,就算刹不住也请珊姐不要喊停,接着演让我少受点罪。”
周珊珊道:“一定。”
围观的人又多了起来,甚至比今早的更多了些。
两位演员各自酝酿情绪。
陈锋在显示器后面喊道:“各就各位,争取一遍过啊!”
“开始!”
陈锋一喊,吃瓜群众的心都被吊起来了。
来了来了,不知道周珊珊会不会一如既往地NG,和她演这场戏的演员真是凄凉,估计一次过不了。
张子茶坐在座上,沈靖跪倒在她脚边。
“我以为你只是心狠手辣,排除异己,没想到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皇上待你这么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你全然看不到吗?”
张子茶颤抖的手指着沈靖,怒火中烧。
沈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意,她仰起脸看张子茶:“我与他,本就有灭门灭国,不共戴天之仇,他再好,我也要取他的性命。”
“你可知,你这么做有多少人会命丧于此!”
沈靖已经不管不顾,睁着红了的双眼,冷笑道:“只要他去了,多少人给他陪葬都值得!”
“你!”
张子茶气极,抄过桌上的花瓶,朝沈靖额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