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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日转瞬将至,再过三天,慕容钊便要迎娶熙宁公主进门。/www.qВ5.c0M\\
“小姐!小姐!”小蝶一蹦一跳的跑进西园牡丹亭,小脸散发着兴奋新奇的光彩。
陆羽湄无神的眼自艳丽的花朵调回,波纹不起的视线落在带笑脸庞上。
“有你的信呐!”小蝶递出手中揪得有些发皱的信,小嘴雀跃地一张一阖。她这辈子还没人写过信给她呢!不过写信给她也没用,她又不识字。
憔悴的脸庞总算添上一抹生气,陆羽湄接过信件,迅速拆封。
自从那日随慕容钊归来,他应允她上崇文忝书信给远在昆明的娘亲,甚至还亲自命人替她快马送信;也因为他难得的温柔体贴,害得她的心又沦陷了好几分。
“小姐,这信上写了些什么呀?”哎,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写了些什么东西。小蝶忙乱的觑瞧着,只恨自己不识字。
那日她只带给娘一句:女儿一切都好,请娘勿挂心。没想到娘洋洋洒洒的书了数千言,大抵是说她受林家照顾得很好,也倾诉着思念女儿的心情,及期待再相见的希冀。看着读着,陆羽湄泪珠一颗颗地滴落,纸上的黑字漾成模糊一片。
“小姐,别哭啦!是不是那人骂你啦?”小蝶霎时变了脸色,急忙拉起衣袖往她脸上擦去。
她也好想好想娘呵┅┅陆羽湄猛摇头,泪如雨下。
伴随着一声惊呼,小蝶忙碌的双手倏地停了下来。“将军?!”
陆羽湄没有回头,但抖动不已的双肩已泄漏了她此刻的情绪。
“小姐收到信后不知怎地就哭了┅┅”小蝶嗫嚅的沔自己辩驳。瞧将军黑青的俊脸,该不会是怪她没好好伺候小姐吧?
慕容钊手一提,挥退了小婢。
陆羽湄折叠好信件,放进袖内,胡乱地以手背拭去想上泛滥的泪水。
“怎么回事?”她的泪水教人心折,更教人心痛。慕容钊紧蹙着眉牢凝视她,“信上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
惹她不开心的没有别人,就是他慕容钊!陆羽湄颦眉摇首,不发一语,美眸却溢满嗔怨。
他不想她有所隐瞒,他要知道她的全部!
“我要看信!”慕容钊被自己强烈的占有欲骇到,更加害怕失去她,强硬的要她交出一切,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不!”陆羽湄揪紧袖口,惊骇莫名的瞪着他。他怎能再对她用强?在她以为彼此都有所改变以后。
“你┅┅”慕容钊铁青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咬牙极力抑止怒气。她在盘算些什么?想再从他身边逃走吗?
“我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卑贱的奴隶是吗?”眸泪光邻邻闪闪,她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有些时候,人会选择伤害对方来保卫自己,也许她现在就是,因为只要对方的血流得比自己更多,那就代表她蠃了!只是,这样的胜利有何意义?
“我并没有这么说。”慕容钊沉声说,刀削似的俊容比顽石更酷硬。她飘忽又难懂,究竟是什么造成她忽起忽落的情绪?到底是谁决定她的心情起伏?是那封信吗?他开始嫉妒起那封信,脑海兴起撕碎它的念头。
他不会知道她心痛得快死掉,他正开开心心的准备当大宋皇帝的乘龙佳婿!
“你的眼、你的悻度是这样告诉我!”陆羽湄恨自己倔强的灵魂被他收服。为什么把心给了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都是慕容钊的错,是他让她爱上他的,当初他若不对她穷追不舍,现在她就不会这么痛不欲生了!
“你别无理取闹了!”他从未看过她当着他的面又哭又闹,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大受打击┅┅慕容钊前进一步,焦灼地摇晃着她,试图摇回她的冷静理智。这阵子他的心情莫名地烦躁郁,这惴惴不安的忧虑随成亲日子的接近更显着加剧,让他只想待在她身边寻求平静。他要得到的是解脱,不是更形恶劣的胶着。
“无理取闹?”陆羽湄虚弱的倒在他怀怞泣,“我不是无理取闹,我有理啊!只要想到你将成为大宋的驸马、公主的丈夫,我就疯了、崩溃了!”她把他的掌贴在自己起伏的胸膛上,“你感受到我的心碎了吗?它快崩解了!我好虚弱、好痛苦呵!我知道在你的大喜之日,我一定撑不下去,我会心碎而死┅┅”
他紧紧紧紧的楼住她,承诺似的用力拥抱。“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人称为妻的棋子,我心的人是你!”他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感动。
“你怎知道你不会爱上她?”她怕,怕不只是他的人,连带他的心,都将不归她所有,而属于另一个女人。“当初你又可曾想到自己会对一个亡国奴动情?”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会因嫉妒成狂,她无法忍受爱情这么快就走到尽头。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他含怒的吼,捧起胸前梨花带泪的脸蛋。挚爱唯卿,她怎能不知?怎能怀疑?“我爱你,我只爱你。”
她无言的凝视他,良久良久,黑眸闪烁。
她不相信?“你要我怎么证明?难道要我别娶德琬吗?”慕容钊气她的不言不语、无动于衷。他此生最初且唯一的表白竟遭她质疑?!
“你会吗?”陆羽湄黑色的瞳心跃过一抹渴盼的光彩。
“你要我这么做?”会不会呢?他也问着自己。
“如果我开口,你会为我这么做吗?”陆羽湄不能答案,丢给他另一个问题。
“我会,但是我不能。”他心中早已分晓。他爱她,但是他有顾忌,他不得不娶德琬。
“慕容钊啊慕容钊,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她被他的话打下地狱,万劫不复。似乎在相遇的那一刻起,已注定了她的沉沦。“这是上天的作弄啊!”
“你要我怎么办?”他又何尝不是为情所苦?“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的保证还不够吗?”
“让我走。”陆羽湄细如蚊的要求。
“休想!”他办不到!
“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你娶别的女人为妻?”对她而言,那将是多么残忍的酷刑!她承受不了如此非人的折磨,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神魂俱碎的凄恻模样。“随着成亲之日的接近,我的胸口越来越痛,现在我几乎痛得不能呼吸┅┅你能体会窒息的痛楚吗?”
“不过是娶个妻,你又何必在意?我已承诺过,我的心只有你。”慕容钊不胜其烦的泗高眉。他好不容易许出的诺言竟不能教她信服?!
他不耐烦了┅┅很快的,他便会厌倦她┅┅陆羽湄眨回夺眶欲出的泪水,重整纷乱的心绪,收拾起泛滥狂奔的情潮,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拉开彼此的距离,娇颜浮起如花灿烂的笑靥,但是璀璨的笑意让人觉得虚幻。
太美了,反而不真实┅┅他的心无来由地揪紧。“羽湄┅┅”慕容钊不安地唤着她,上前一步,想再度拥她入怀。
她轻摇螓首,退了开去。“妾身在此先恭视驸马与公主白首到老,永结同心。”脉搏的血液冷凝成绝望的暗黑,体内的灵魂正狠狠哭泣。
“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再也掌握不住她了!
“妾身这就回西楼,静候将军与之所至的宠幸。”陆羽湄转身踏出牡丹亭,视线在旋踵间被浓模糊一片。
慕容钊呆愣原地,她心死的模样,教他打脚板凉到心底,她的反应更教他震撼至极。
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明白他的心?就算他娶公主为妻,当上驸马爷,他依旧爱她啊!为什么她这么介意他娶妻一事?
夜阑人静,接近月圆之夜,月朦胧鸟朦。
两道黑色人影窜上西楼。
西楼近来守卫森严,原因是慕容钊自与陆羽湄在牡丹亭一别后,生怕她会做出傻事,于是特别拨派人马镇守西楼,以防她有什么不测。
“钊那名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奴犯了这么多忌讳┅┅”声音略微高昂的男人惊呼。
“丢脸。”另一个较低沉的男声咒骂道。
“你确定我们要这样做?”
“审琦,你该不会也跟钊一样,被那个女人迷得优柔寡断起来了吧?”
“嘿,令铎,你笑得又鬼又贼是什么意思?”可恶,那号奸笑表情应该是他赵审琦专有的吧!
“没什么,没什么。”奸商嘴脸。
“废话少说。我的意思是,钊可能会大发雷霆,甚至会手刃我们两人,毕竟那是他的骨肉。”
“骨肉?”韩令铎揭下蒙面的黑巾,嗤笑连连。“审琦,你见过钊的孩子吗?”
“你在说什么浑话?”赵审琦恨恨的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归零,免得招来守卫。“那孩子还在陆羽湄腹中,我哪可能见过!”真想朝他后背狠狠一脚踹过去!
“这就对了,孩子又还没出世,哪来的感情可言?到不会为了一个未出世没见过面的孩子,杀了与他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的。”韩令铎虽为商贾,但行走在外,也练就一身好功夫。此刻他正施展轻功来至陆羽湄房前。
“说得也是。要是我们宰了跟他有感情的陆羽湄,钊才会真的发狂杀了我们。”赵审琦加快脚程,与他一同停至门前。
“但我们要解决的可不是陆羽湄呀!”韩令铎轻轻推开门,登堂入室。
“钊也真是的,派人守楼,却没派人守住房门,功夫好些的采花贼轻而易举就能偷到香了!”赵审琦跟着进房,无声息地阖上门。
“钊统御三军,麾下士兵何只千万,竟拿一个女人半点方法也没有,连派人监视她,还怕被发现,惹她不高兴,才会没派人守门,真是自找罪受。”所以他只要随便功夫就能轻易进房。哎,越说他越替朋友感到脸上无光,不愿相信钊竟被个亡国女奴折腾至此。
“所以我说到不是防贼,是怕她寻短。”赵审琦也觉得丢脸。他摸黑走进内房,经过珠子编成的廉幕时,竟无响起任何杂音,可见他功力之深厚。
“陆羽湄生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难怪到着迷。她若死了,倒也可惜。”他就曾出手救她一次。
“怜?!”赵审琦拚命忍住笑意。“她是有沉鱼落雁之姿没错,但是我见犹怜嘛┅┅她是令人又恨又气又怕呀!”
彷佛被他的笑意感染,韩令铎也忍不住笑意盎然,“就是这种惊世骇俗的怪异女子才教钊倾心。”
“老实说,要是有女人有狗胆瞪我一眼或出言顶撞,我会戳瞎她的眼,毒哑她的嗓子。”女人就该乖乖巧巧、柔柔顺顺的服侍男人,想反抗、想逞凶斗狠,就给他滚回唐朝当豪放女去。现在是男尊女卑的大宋皇朝,可不是风气开放的闫朝!那些女人若不满意就干脆死一死,重当唐朝鬼,少活在大宋碍眼。
“谁都知道赵审琦乃五面阎罗,心狠手辣。”此刻他们已站定在芙蓉帐前,韩令铎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嗜血笑意。
“对!现在勾魂使者要来取命了!”赵审琦笑声冷酷,泯灭最基本的恻隐之心。
“小可怜,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韩令铎拨开纱帐,沉声暗笑,“审琦,你叫醒她。”
“为什么不你叫?”妈的,这种蠢女人,空有个好相貌有个屁用,脑袋装的全是豆腐渣,有人站在床前还睡得像死猪!尤其这个陆羽湄自恃貌美如花就目中无人,他才不屑叫这个悍妇起床。
“审琦,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很想一脚踹死她对不对?”韩令铎心有戚戚焉,很兄弟架式的把手搭在俊秀男人肩上。
“废话,她害得钊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赵审琦真的很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力阻兄弟穷追什么金陵第一美人。看吧!钊现在落得这副惨兮兮的德行,要死不活、婆婆妈妈,都是这个目空一切的鸟美人害的。
“冷静、冷静。”韩令铎好笑的安抚。“咱们现在有个比踹死她更能消气的好方法。”
“对!生不如死才叫真痛苦。”两人默契十足,赵审琦瞧他一眼便明了兄弟心中的想法。
自束带拎出一只翠玉小瓶,韩令铎邪恶的泗了挑浓眉,“还不快叫醒她!”
什么玩意儿,这种烂差事就落在他身上,大奸商!
“陆羽湄,醒来了!”赵审琦瞪了奸笑的兄弟一眼,心中又恨自己为什么没带扇子出门,害他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推这女人肩头。
今晚,陆羽湄是哭累了才入睡的;蒙咙中,感觉有人正不耐烦的推她肩头,她一个翻身,不堪其扰的柔了柔沉甸甸的眼皮,惺忪的睁开眼,微微撑起身
“啊!”陆羽湄被矗立在床前巍峨如山的两道身影骇到,惶恐的惊叫。
“放心,我们不是采花贼。我们对你根本没兴趣,甚至可以说厌恶至极。”叫什么叫?倘若真来条大滢虫,现在才叫已经来不及了!又蠢又没有危机意识,真不明白钊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勉强要说,就只有这张脸!赵审琦扯下面巾,嫌恶的瞪着她,很想一掌劈死她。
“是你!”陆羽湄看着这个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恨她入骨。
“喔哦!赵审琦,你糟糕了,她认出你来了!”韩令铎幸灾乐祸的扬眉。他自己早在八百年前就已揭下面巾。
他才不怕呢。“韩令铎公子,她知道我是何方神圣,你不必再连名带姓的称呼我。”
陆羽湄再望向另一个俊磊潇洒的男子,是在亭中的救命恩人,但是他好像也很痛恨她,狭长的黑眸中正闪烁着陰冷的邪光。
“你们要做什么?”她坐起身,玉目扫视来意不善的两人。
韩令铎激赏的笑了笑,这女人还真有点不一样,难怪教钊破例。“审琦,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又来了!又想把这种蹩脚事丢给他!
“你自己不会说?”笑话,不过是个奴隶,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需要解释?!
“我说就我说。姑娘,我们两个决定打掉你肚子的孩子。”韩令铎如话家常,唇角带笑,眼神却冰冷无情。
“你们两个?”他们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决定一切?“好笑!”她美眸倏地转冷,冷声嗤笑。
妈的,光这样轻蔑的悻度就教他忍受不住奔腾的怒火!他简直要对钊非人的超强忍耐力跪下来膜拜了!赵审琦扬高手掌,就要往欺霜赛雪的洁白面颊挥下。
“审琦,别打女人。”千万别以为他是什么正义之士,韩令铎只是认为,殴打一个卑贱的女人会脏了自己的手。
“管她是不是女人,奴隶就是奴隶!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敢爬到我头上作乱!”他怒气冲冲的板开扼阻的手掌,又要挥下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室内气息流动着致命的危机。
“你没有资格掴我!”陆羽湄无畏地对上两道杀人的目光,扬高下颚冷冷地挑衅。她先他一步,赏了他一个又重又响的耳光。
赵审琦要杀人了!他欺身向前,揪住丝绢般滑溜的长发。从来没有女人有那个狗胆敢掴他耳光,就连他娘也不曾厉声责斥他一句,这口气教他如何咽得下!
“审琦,别冲动,这种女人要慢慢折磨她才有趣,一拳快活的宰了她哪能消气?”韩令铎出手制止,皮笑肉不笑,笑声寒透人心。
陆羽湄很满意的望着他颊上红肿的五指印,嘴角浮出一朵冷笑。
“妈的,她骂我!”赵审琦狂叫,俊美的脸孔因怒气扭曲变形。
他该不会是气疯了吧?“审琦,她什么话都没说。”
“有,她有!她的眼神告诉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她骂我是个动手打女人的小人!”赵审琦切齿嘶吼,要不是好友制止,他真的会一时情绪失控毙了她。
“赵公子,小声点,招来仆人总是不好。”陆羽湄冷笑的汜醒,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自从遇见慕容钊,她早有一死的决心,如今得知慕容钊即将成大宋驸马,她已心死,随时都有结束生命的准备。她不怕死,更不会害怕这两个豺狼般的男人。
韩令铎从未见过这么冷傲顽强的女人,今晚总算大开眼界。“审琦,陆姑娘提醒得是。你别再大吼大叫,引来钊就不好办事了!”
赵审琦使尽吃你的力气压抑住团团怒气,暂且饶她一命。“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一旦钊厌倦你,我绝对会剥了你的皮、剥了你的肉喂狗吃,我发誓!”
陆羽湄冷哼,“那你何不等他厌倦了再来对付我,何苦急于此时下手?”他那“厌倦”两字不留情的击向她,她觉得目眩头晕,心头刺痛,彷佛被狠狠甩了一掌。
“不行,到时就太迟了!”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到还会为这南唐蛮女沉迷好一阵子。“现在你有孕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是一旦熙宁公主进将军府,纸包不住火,终有被她发现的一天。你想想,德琬贵为公主,她容得了比她先受孕的小妾吗?”
“所以,你们要杀了我的孩子?”她很聪明,心念电转即知他们在打什么算盘。
一般女人听到这话应该会狂哭哀号,怎么她这么与众不同?“喂,令铎,她识破了我们的陰谋诡计。”
“陰谋?”陆羽湄闻言冷笑。“你们哪是来陰的,你们是摆明了要我孩儿的性命。”
“难怪钊倾心于你。”韩令铎回以一抹豁然开朗的笑,眉宇了然的舒展。
他那一脸激赏是什么意思?“令铎,咱们办完事就走人,我再也不要看到这个伸手乱打人的泼妇。”赵审琦不悦的瞟了有倒戈迹象的老友一眼。
陆羽湄又笑了,笑声泠泠淙淙,却没有温度,彷佛高原上的冰河。
她嘲讽的黑眸又惹得赵审琦心头一把火,“你还敢骂我?!”他是个有修养、有风度、饱读诗书的翩翩君子,辛苦建立的书生形象竟被这个傲女一毁再毁!
“好了,审琦,这回她又用眼神骂了你什么?”韩令铎看了看身旁被怒火包围、无理取闹的男人。
“她说我才是先伸手乱打女人的蹩脚货!”赵审琦愤声痛吼,见到眼前两双刻意提醒他的黑眸,立刻下意识地压低声音。
你本来就是!韩令铎在心笑骂一句。眼见情况似乎有些走样,他赶紧把稍稍离了谱的剧本拉回。现在不该上演讨伐大会,而是祭出杀戮大典才是。
“言归正传,是你自己要主动配合,还是要我们两个动手?”和聪明人讲话比较不会累。幸亏这女人脑筋还没放着生锈,这证明她还有一点可取之处,钊会迷上她还算有丁点儿道理。
“原来我还有选择的机会。”扯高的红唇讽意加深。
“当然,我们兄弟俩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你是当事者,我们该给你个抉择的机会。”韩令铎圆滑的回答,但眸的陰冷不变。商人就擅于讨价还价,折价半相送是不可能,但是提供最好的货物供客人选择就是职业道德了。
“你放心,这药是令铎由西域高价购得,是毒药也是补药,绝对不会痛,而且能迅速复原母体,不用怕。”赵审琦不耐的解释。还不快点,天亮就麻烦了!
“其实,一般的药即可,不必如此名贵的奇药。”她笑了笑,嘴角牵扯的弧度显得无力。
“委屈你牺牲一下了!”韩令铎掏出翠玉瓶,递向她苍白柔荑。
“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钊?”陆羽湄轻问,不复倔傲。只要想起那个即将为人夫婿的男人,她的心都快碎了!
“当然。”韩令铎颔首微笑。
“快喝,少拖延时间!”赵审琦咄咄逼人,想出手硬灌她喝下。
陆羽湄凄美一笑,毫不犹豫地拨开瓶盖,毅然决然的闭上眼,扬颚饮下。
望着落在枕畔滴药不剩的翠玉瓶,男人满意的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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