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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用团来形容，是因为这人影只是勉强维持了大致的轮廓，而且很不稳定。
“你到底是谁？”
那团人影开口了。
准确的说，不是开口说话，而是类似于神识交流。
没有声音，但是脑海里却听得见对方的话语。
秦轩依旧坐在躺椅上，斜靠着身子，懒洋洋的。
眼前的一幕虽然怪异，可自己却没有什么好怕的。
防御无敌，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又是谁？”秦轩反问道。
“呵呵！你冒充仙人，混进何府，果然是有几分胆子，不仅不害怕，反而能镇定自若地反问我。真不知该说你胆大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呢？”
“哦？冒充仙人？此话何解？”
这一路行来，秦轩自问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更何况，秦轩也不相信每个仙人的性格都是一模一样。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仙人当然也会有各自的性格和习惯。
所以，人影既然能斩钉截铁地判定自己冒充，必然是有某种确定的依据。
搞清楚这一点，对秦轩以后的伪装很重要。
“呵！你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还敢说自己是仙人？而且，你若真是仙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所谓‘仙人’，不过是无知凡人的称呼。”
“哦？愿闻其详。”
“算了，看在你‘胆子大’这一点还颇对我胃口的份上，就让你死的明白些吧。”
黑影慢慢逼近秦轩。
“凡人无知，以为外罡便是武境的最高层，还总是将武境的脱凡视作仙人，这云城偶尔来访的所谓仙人，其实便是脱凡境的武者。
“那些人会逐渐开始将真气转化为灵力，对于凡人来说，看上去便宛如另一个层次。
“但就算是突破了这一层次，也只是进入了灵境，虽说也有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之能，但依然万万称不得仙人。”
“这么说的话，在你看来，什么样的才能称为仙人？”秦轩玩味地看着他。
“你果然完全不懂。”
黑影似乎摇了摇头，说道：
“对于灵境的修行者来说，仙人是有明确定义的，只有历经天雷，天蚀，天问三大劫难，才能羽化飞升，成为仙人。”
“所以，因为我身上没有灵力，就只能是脱凡以下咯？”
秦轩摇摇头，笑道：
“我难道就不能收起灵力，让你感受不到么？”
“嘿嘿，老夫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肉身，但这感知，却是大大加强了，那些所谓的收敛气息之术，可骗不过我。”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就当我是个凡人吧。”
说完，秦轩继续望着天空发呆起来。
“你在耍我？”
黑影满以为这番话后，对方会有种被识破的慌张，自己本也是待在这里太久了，想找个乐子，才不急着杀他。
结果耍戏不成，反倒是被对方戏弄了一番。
黑影飘到秦轩旁边，伸出一团手一样的阴影。
他决定延长杀死的过程，他要让对方充分品尝到痛苦。
这，便是戏耍自己的代价。
躺在椅子上的秦轩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继续看着天空发呆。
这人到底是胆子太大，还是反应迟钝？
莫非是我想错了，他其实只是个傻子？
黑影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将阴影覆盖在了对方的身上。
秦轩没有感觉，依然看着天空。
但此时此刻，黑影却如坠冰窟。
因为，他的手停留在衣服上，再也无法往下前进一丝。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对方没有施展任何法术，这件衣服，也完全是普通物品，没有任何灵力反应。
但自己，就是这么被挡住了。
虽然化为黑影后，攻击能力大降，但那是针对同阶修行者而言的。
杀一个武境，真的就跟捏死一只虫子差不多。
更别说完全的凡人了。
“嗯？继续。”
秦轩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黑影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早已失去了肉身，恐怕都开始流冷汗了。
此前，自己经历过种种争斗，其中不乏各种激烈和诡异的局面。
但从未有如今这样的场景。
对方的手段，竟然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这需要多大的实力差距才能造成这一局面？
起码，在自己的印象中，就算是当年那人，也绝对没有达到这一层次。
这时，回想起对方先前的态度，尤其是对“仙人”这一称谓的态度。
明明是灵境的修行者都知道的常识，知道所谓“仙人”不过是无知凡人的误解。
灵境修行者相互之间，绝不会称呼对方为仙人，也绝不会自称仙人。
自己先前认定了他是凡人，所以并未在意这一点。
可如果是凡人的话，他早就全身僵硬，继而灰飞烟灭了。
突然间，黑影突然想起了白天的时候。
在隐匿状态下，他眼中的景色，是扭曲的，就如同潜入水底的人一样。
当时，他看到了这家伙挥出了一剑。
很缓慢，而且同样没有携带任何真气或者灵力。
但是，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因为轻微扭曲的视角，让他无法看得真切，所以当时并未在意。
可是如今想来……
不！他就算不是真正的仙人，也绝对是极强大的修行者，远不是自己可以比的。
“上仙？”想清楚了这一点后，黑影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了一句。
“上仙？我不是凡人么？”秦轩一副你在耍我的表情。
“上仙，是在下有眼无珠……”
“别啊，我真不是上仙，起码现在不是。”
秦轩目前对灵境都一无所知，更别说什么飞升了。
真要是一口承认了，后面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所以，干脆来个“否认式肯定”。
我是不是仙人？
我为什么不承认这一点了？
什么叫“起码现在不是”？
为何有些特质像仙人有些特质又不像？
我到底是在反讽还是在陈述？
你猜？
之前铺垫良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通过塑造更多的可能性，来让对方在无尽的猜疑中陷入混乱甚至死循环。
况且，秦轩需要营造出的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只要能达成这一目标，上仙不上仙的，反而是次要的。
“好的上仙，我明白，我明白。”
黑影确实有点懵，但出于一贯的谨慎起见，还是决定先称之为上仙。
这种习惯曾经救过自己多次，尤其是当年那件事，如果不是谨慎使然，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到这里，秦轩基本确认，“否定式肯定”已经取得了初步效果。
最重要的是，这种方式可以为很多事情留下回旋的余地。
“不知上仙是有何事，有没有老……我可以效劳的。”
“没啥事，就是收收徒弟。”
“徒弟……”黑影想到了之前的情景。
先前认定了对方是骗子，所以也没有太过注意这事。
可如今想来，能让上仙亲自收的徒弟，还是一个淬体境的？
那个苏梓玉，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