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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过了几日，苏芙见林晏一直没有动静，便忍不住问他。
“那日赏花会，你真的一个也没瞧上？”
林晏失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难道还盼着我娶亲不成。”
苏芙白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急的，就是担心大长公主又要急着办赏花会了。”
一句话说得两人都笑了，林晏摇头叹道：“一次就够呛了，再来一次我可真受不了。”
“知道你还不积极点，大长公主年纪大了，想早点看到你成家立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着语音低了下去，“就是老夫人，上次来信也让我劝劝你。”
提起老夫人，林晏也心生惆怅，虽然大长公主这个外祖母对他很好，但心底却永远觉得祖母更亲近一些。
“你说，如果我娶亲，她老人家会不会答应来上京？”
苏芙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摇头，“应该不会来。”
其实林晏自己也知道，祖母是不会来京城的，可他总是忍不住期望。
一时两人都陷入了无言中，良久林晏才道义：“我想过了，就那个庄素华吧。”
苏芙眉头微微一拧，“为什么是她？”
“她脾气好，人也够安分知足，而且身份不是太高，不会颐指气使，容不得人。”
听了这一大堆理由，苏芙简直哭笑不得，说来说去还是想着多讨几房小妾不成？
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庸俗啊，心心念念把这话挂在嘴边，还成了择妻的标准。
“你这是打算三妻四妾，美姬成群么？整天想着要娶个有容人之量的妻子。”
林晏见她语气不佳，知道她是误会了，赶忙解释，“我哪有闲心讨一堆女人回来，烦都被烦死，只是想找个大度点的罢了。”
心中暗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偏生你还不领情。
这解释苏芙算是勉强接受了，可又总替他有些不甘心，吞吞吐吐地道。
“其实……我觉得咸宁郡主更合适些。”
林晏也没问她原因，只笑道：“我知道了，等我再着人打听打听。”
苏芙汗颜，她本不该插手扰乱林晏的决定，提了这么一嘴，以后再不能说了。
若是被大长公主知道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她。
“我过几天要去朝廷叙职了，可能会忙一段时间，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多带几个人，银子从账上支就是了。”
“好。”
看来，他又有的忙了，而自己也该为以后准备准备啦。
第二天，苏芙带着两名护卫去了城南，热闹的坊市里头，有间不起眼的小店铺，原木色的低调木门，垂着棕色的木珠帘子。
门口灰扑扑的，连个标志也没有，看起来很是神秘低调。
苏芙随手给了两名护卫一把钱，“麻烦二位出去逛一逛，一个半时辰之后来接我。”
那二人只是受命保护她，听罢自然不会多事。
苏芙今日穿着一身水蓝的布衫，头上戴了只小小的如意银簪子，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市井女孩。
微微提了裙角，款步走上台阶，大厅内只有个小伙计在低头算账，听到门帘声动，抬起头来。
“阿莲姐来了，顾大哥在里头呢，进去坐吧。”
苏芙微笑着点点头，用手敲了敲柜台，“轻舟，这些日子生意怎么样？”
叶轻舟眉开眼笑，“好得很，顾大哥都在考虑开一家分店了。”
了然一笑，苏芙对他点点头，“你慢慢算吧。”
刚走进院子，顾平生便从里面迎了出来，已经二十岁的他，身材高大健硕，浓眉大眼，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笑容灿烂。
这样的人，一眼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听说你想开分店了？”苏芙开门见山。
顾平生一边帮她摆正椅子，一边笑道：“是有这么个想法，可惜人手忙不过来。”
“嗯，我的建议呢，就是不要急，慢慢来，实在忙不过来，可以筛选一下，不要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接。”
顾平生点点头，亲手给她沏了一壶茶，“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局面已经打开了，便要把名声做好。”
苏芙慢慢品了一口茶，任清幽的香味在唇齿见流连，微微的苦，也有淡淡的甜。
许久，才悠悠道：“最多明年，我可能就要出来了。”
愣了愣，顾平生随即狂喜，却又极力想掩饰住这种情绪，脸上的表情就有点纠结。
“他肯放你走？”
苏芙笑笑，“有什么不肯的，等他取了亲，有了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我的心愿也就了啦。”
又摇头笑道：“何况我本来就只与他们家签了十年的约，再说了，这世上永远没有谁是代替不了的。”
她不过是个陪他一起长大的小丫鬟，即便感情比旁人亲厚些，时间长了，也就一样淡了。
“也是啊，你这么傲气的人，又怎么会一直做丫鬟……”
其实，他想说的是，又怎么可能给人做妾，哪怕是像林大公子那样俊逸非凡，权势滔天之人。
苏芙当然知道他未说出的意思，凡是认识她的人，几乎每一个都这么认为。
只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她与他的感情，岂足为外人道也。何况这种事情，向来是越描越黑，时间长了，别人自然也就不再说三道四。
笑一笑，苏芙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帮我再城东买个小院子，要安静一些的，偏僻点没关系。”
起先顾平生对于她的话还有些存疑，如今听见说要买院子，便信了七分。
只是心中仍有疑虑，这会不会是她的一厢情愿，那个人，会轻易放弃她吗？
“好，我马上就去办。”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里却满口答应。
“这里是三百两银子，你先拿着，不够再找我。”
顾平生刚想推辞，苏芙却直接压住了他的手，“店里的银子是公中的，不能动，而且，我手上拿着这些也没什么用。”
她语气虽然温和，眼神却不容推拒，顾平生知道她向来固执，便不再说话，顺从地接了过来。
正说着，院子里响起了清脆的铜铃声，三长一短，这是柜台前叶轻舟给的暗号，表示有大客户来了。
明知她在这里，小事情顾平生根本不会理。
“我先进去看看有谷的饭怎么样了。”
这么说就是打算留下吃午饭了，顾平生心中窃喜，这么多年来，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嘴角噙着微笑，变戏法一般拉出一张青铜面具带上。
只是一瞬间，便从那个阳光开朗的顾平生，变成了传言中无所不知的隐门门主，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