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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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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绵绵下的镇南侯府,因为下雨,一些活儿停了,工匠们便收拾收拾了一下,看看还要补哪些东西,看到最后,几个工头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了阿音住的屋子里,欲言又止。

    秦夙知道慕远征今日回来,所以阿音一大早就跟着慕无尘出去接人了,估计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男子一袭玄衣,独自撑着伞来到了她还在翻修的院子。一边走一边腹诽:秦望那个没用的家伙,昨晚不知道怎么了,回去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到现在都没有爬起来,真是没用!

    原本还在讨论的工匠们,看见秦夙居然亲自来了,而且脸色不善,连忙行礼:“侯爷安。”

    “你们在议论什么。”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几个工头相互望了一眼,终究还是推了一个人出来:“回侯爷,小的们在说,其实王爷的屋子也是要翻修的,里面好些地方都不合王爷的心意。”

    “在府里称呼小姐便是。”王爷王爷的,听的我脑仁疼。

    那工匠愣了一下,连忙称是:“小人的意思是,屋子要修整的话,小姐可以先搬去侯爷的院子住一阵儿,到时候屋里好了,这院子也好了。”

    秦夙闻言,眉心不禁轻蹙。那工匠见他不说话,便又道:“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就能好了。这几日小姐住在这里,咱们都不敢敞开了做事,总怕惊扰了她。”

    “本侯知道了。”秦夙有些不悦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到了廊下,看了一眼阿音的屋子。

    没有人在,里面安静的很。这次阿音住进来几日了,却没有再提找侍女的事情。院子里的也并未说要添加仆从。

    秦夙撑着伞,心里清楚,她不提要求并不是没有要求,而是对他没有要求了。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住多久吧,还不如从前在京都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她再不情愿,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在侯府跟他死磕的。只是之后种种,她尽失望了。

    握着伞的手微微一紧,秦夙有些心烦意乱。

    “侯爷?”丝雀昨晚辗转反侧,今天一早根本就爬不起来,所以没有跟去,眼下才起来就看见秦夙站在阿音门前的廊下,不由得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侯爷安。”

    秦夙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

    丝雀一愣:“奴婢……奴婢没有跟去。”说着看他那有些犹豫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侯爷要进屋坐坐么。”说完她就后悔了,小姐又不在家,放他进去做什么。

    转而一想,这里是侯府啊,他真的要进屋,谁还能拦得了。

    就在丝雀以为秦夙要说“不必”的时候,他居然一言不发的收了雨伞,进了屋子。丝雀一阵懊恼,连忙跟上去:“侯爷喝什么茶,奴婢去给您沏。”

    “不必。”秦夙淡淡的说了一句,抬眸扫了一圈屋里,然后停在了阿音寝室的门口,一双棕色的眸子不由得一沉。

    这里的一切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添置了一些细软。她果真没有打算在侯府长住,恐怕这园子要修整也纯粹是为了让他多花银子。

    丝雀见他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站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你昨天跟秦望说什么了。”秦夙忽然问道。

    丝雀本来就紧张,闻言脚下一软,差点儿平底摔了:“没……没说什么啊。”她仔细的想了想,确实没说什么,就是因为没说什么所以才会一晚上睡不着啊,一塌糊涂。

    “那秦望回去怎么那副样子。”

    “哪副样子?”丝雀随口问了一句。

    秦夙回眸看她:“喝多了。”随即又道,“秦望是本侯的远房堂弟,按照规矩来说,你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他的。”

    “……”我也没想配得上啊,你怎么不去劝劝他。

    “但是他坚持,本侯劝你,不要学你主子那套,女子还是要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才是。”

    “侯爷慎言。”原本丝雀是不敢跟秦夙掰扯什么的,却不想他拉了阿音下水,“奴婢是奴婢,小姐是小姐。奴婢知道侯爷一向不喜欢小姐,对小姐有偏见。但是我们小姐很好,不需要侯爷总是戳着脊梁骨说这些话。”

    秦夙闻言,目光不由得沉了沉。

    丝雀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禁瑟缩了一下:“奴婢……奴婢的意思是,侯爷可以不接受小姐,可是再不要伤害她了。”

    “你说什么!”秦夙骤然喝道。

    丝雀一吓,不禁往后退道:“奴婢……奴婢……”

    “侯爷息怒。”秦望忽然大步而来,一把将丝雀拉到了身后,“她只是护主心切。”

    秦夙看见他来了,又不悦的看了一眼丝雀:“没用的东西,你护着她做什么。”

    “属下无能,侯爷息怒。”秦往的脸色很不好,此刻高大的身子拦在丝雀面前,却那样坚如磐石。

    丝雀看着他的背影,手心紧了紧,不知所想。

    秦夙深深地看了秦望一眼,终究拂袖而去:“告诉你主子,给我安安稳稳的在侯府待着,哪儿都别想去。”说着便大步走出了廊下,脚步微微一顿,“明日让她搬来茂林。”

    “……”丝雀终于回过神来,十分惊讶的看着秦夙,对方依然撑着伞,大步走进了雨中:茂林不是他住的院子么!

    秦望见秦夙走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丝雀道:“你方才那样说话,很危险。”

    丝雀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你……”秦望欲言又止,“今日你家大公子回来,你怎么没去。”

    “不舒服,不想去。”丝雀有些心烦意乱,此刻秦夙走了,她才察觉秦望身上还有残留的酒味:这人昨天是喝了多少啊,应该喝醉的是我好不好。

    “抱歉,都是我不好。”

    丝雀一怔,抬眸看他,如此细看,这人的脸色真的好差:“我虽然不曾读过什么书,也不是很明白什么道义,但是小姐说,无论如何爱人之心没有错,不应该恶意的伤害真心的喜欢。”

    “……”秦望看着她,心头一动。却听她垂眸道:“是我不好,没有更早的跟你说清楚,我心里……”

    “我知道。”秦望还是听不得,连忙道,“我有些不舒服,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说完便逃也似的跑了。

    丝雀站在那里,看着他那么大的个子却如此仓皇的模样,一时心情更加复杂起来: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个南疆不仅跟小姐的八字不合,跟我的也不合。

    转而一想,要死了,明天真的要搬去茂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