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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四公主出嫁的日子么。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女子一袭紫衣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那些水缸中还开着的荷花,“你怎么还在家里。”
“不去了。”男子略显尖细的声音在这样好的晨光中,有些破坏气氛。
千惠看着弟弟的背影,轻轻一叹:“原本说要去的是你,怎么忽然又不去了。”
“想通了,去不去的都一样,她就在那里,不远不近。”千机说着,一手挽着袖子,伸手就摘下了一捧还没熟的莲蓬,细细的看了看,“入秋了,姐姐身体不好,我留下来陪着姐姐不好么。”
“我不碍事的,已经好多了。”
“也是。”千机似乎想起了什么,狐狸似的眸子眯了眯,“太子殿下折了两拨人在姐姐手里了,想来有一阵子可安静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千惠缓缓走来,“我应该听的话,先躲一躲的。”
“不碍事,反正他的时日也不长了。”
“怎么……”
“陛下的身体不行了,现在穷尽孙炎师兄妹二人的医术,能活到明天春天就不错了。”千机说着,垂眸细细的剥着手里的莲蓬,将那一颗颗小小的,生涩的莲子拨出来,随意的扔在水缸里,“在那之前,丫头会想尽办法拉他下来的。”
“是么。”千惠看着那些残落的莲子,若有所思。
“姐姐,等这里的事儿了了,咱们去江南吧。”千机不止一次这样说了,“我觉得那里好。”
“你去哪了,我就去哪里。只是……”千惠站在他身侧,抬眸看他,“她会跟你走么?”
千机摇摇头,却是好心情的笑道:“不过姐姐放心,她这辈子都甩脱不掉我了。”
“嗯?”
“会的,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云鹤不行,主人……也不行。”
提起金平年,千惠总是有些不寒而栗,不禁冷声道:“我再说一句,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去招惹主人,记住,他是我们的主人,也是她的大伯,总不会害她。”
“知道了,姐姐说过多次了。”千机说着单手将残了的莲茎给折断了,“我这不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等她回来么。”
千惠看着弟弟,抿唇笑笑,秋日灿烂的阳光之下,他总是提起阿音的时候才会真的开心,只是……从不会说罢了。
偏偏是她,影人的小主人。不然这世上,无论是何女子,只要是阿酒喜欢的,她就会给他弄来。可是,偏偏是她……
“阿嚏……阿嚏!”阿音骑在马背上,阳光暖暖的,偏偏一连打了两个喷嚏了。
“主子,不若换车吧。”丝竹担心她着了风,上前劝道。
阿音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所谓的十里红妆,着实是震撼。
“不碍事,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阿音揉了揉鼻子,心想多半是慕无尘那厮喝醉了叨叨她薄情寡义了。
他们刚刚出城,要在天黑前赶到第一个落脚的驿站,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北疆怎么也要十月里了。阿音没有去过京都以北,从前也只是在北冥山上远远地看过一眼娄烦的方向,还是齐丹那厮硬要指给她看的。
阿音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真不知道什么缘分,自己居然有一日要护送他的新娘子。
“王爷。”姜冬是这一次送亲队伍的护卫。说白了就是云安怕阿音跑了,特意派来看着她的。
“何事。”阿音对他还算是客气的,毕竟这人除了盯着她,也没有干别的什么,也算是省心了。
姜冬不知为何,从一早看见她就一直垂着眼帘:“公主说,之后的行程都由王爷安排,什么事情王爷直接找公主就是了,旁人她都不见。”
阿音闻言,回眸看了一眼远处云琦的车架,抽了抽唇角:“她这也太抬举我了。”
“王爷是送亲使,也是情理之中的。”
“知道了,回头把路线图,还有沿途的驿站都拿来给我看看。”阿音摆摆手,看着前途漫漫,一时不知所想,“我有些累了,去后面车架歇息,可以吧。”
“自然可以。”姜冬连忙道,“王爷请便。”
阿音微微颔首,抬手扯了下缰绳,便调转的方向,往队伍的后面去了,丝竹紧随其后。
梁清一直带着他们的人护着一辆车架跟在云琦的銮驾后面,那便是阿音的马车了。
远远地,蓝衣公子眯了眯那双丹凤眼,看着她的上了自己的马车,这才舍得眨了眨眼睛,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公子,咱们这样一路跟着也不是办法,小姐早晚要察觉的。”川北一袭黑衣,策马跟在他身后道,“不若还是……”
“不必了,我只是想陪着她走走,走到哪里算哪里吧。”慕无尘这些日子一下憔悴了许多,如今慕府里热闹的很,里里外外的都在忙着明年的婚事,他瞧着满目的刺痛,就想待在阿音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川北见他固执,抬眸看了看那洋洋洒洒的送亲队伍,无奈一叹:“那我去前面瞧瞧,今晚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嗯。”慕无尘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根本不在意这些了。
川南跟在他身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送亲队伍,一想到丝雀并不在里面,真不知道自己跟来做什么的。
后来的日子里,川北川南才知道,慕无尘是有多不在意那些事情了。云琦的送亲队伍一路向北,越走落脚的小镇就越少,有的时候要走上好几日,才有驿站可以住。
阿音他们有车架,眼下时气在外露宿也还好,可是慕无尘和川北什么都没有,只带了一点儿贴身的财务,一路上又怕阿音察觉,都是远远地跟着,风餐露宿。
慕无尘从来都是个金贵讲究的人,从前连上山拜师,吃住都要好的,闹得他们的师父每每为此责骂他们,他就是不改。
可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要远远地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便是足够了。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送亲的队伍抵达了陇右道的州府,都州,跟殷氏一族的人接洽了。阿音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叫殷木兰的女子,殷氏一族的武曲星。她右手上那只银色的护腕实在是叫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