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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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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墨刚下了早朝,还没来得及走到御书房便听见凤阳宫那边急招太医的消息,还以为阿音如何了,匆匆赶往凤阳宫,半道上才听见杜柳打听到,是云曦和傅柔落水了。

    “还有一件事。”杜柳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坐在轿撵上的云墨,“好像是丝竹回来了。”

    闻言,云墨墨色的眸子微微一敛:“这么突然。”

    “微臣觉得,若是她回来了,那么川北那边……”

    云墨想了一瞬,神色有些凝重:“无尘出宫了么?”

    “应该已经出宫了,只是步行微臣应该还追得上。”杜柳问道,“要微臣去问一下么。”

    云墨终究还是摇摇头:“算了,瞧他今天早朝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回来。”

    “皇上所言甚是。”杜柳道,“还是皇后娘娘那边比较着急,毕竟……无缘无故失踪了那么久,又忽然出现。”况且如今云墨已然不怎么信任金平年了。

    云墨隔着纱幔远远地看着凤阳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凤阳宫。

    阿音他们一回来,就赶紧烧了热水给傅柔和云曦沐浴更衣。原本云曦落水还受了点惊吓,可是和傅柔一起洗了个澡,就又活泼了起来,两人不知道在屋子里怎么闹的,碧荷带着方嬷嬷孔嬷嬷进去抱云曦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

    “阿嚏!”傅柔换了一身衣服,湿着长发站在那里,看着床上活奔乱跳的云曦,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人,奴婢给您擦擦头发吧。”碧荷拿了干净的手巾上前道。

    傅柔闻言,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去梳妆台前吧。”碧荷说的小心翼翼的,从前她听说过这位傅家的这位文曲星是位孤傲清冷的才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孤高倒是不像传闻中那样厉害,但是这传闻也没有说过她脾气有点儿暴躁呀。

    傅柔一言不发的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碧荷十分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长发,那细细的样子,十分的仔细。

    “你擦头发倒是与众不同。”傅柔忍不住道。

    “奴婢从前伺候我家夫人的时候,时常帮她擦拭头发。”碧荷想起夏婼从前,不禁抿了抿唇角,“我家夫人小时候也是养在水边的,时常乘着我们不注意就下水折腾了,她又爱疯跑,头发不及时擦干的话,总会着凉的。”

    “她也爱疯跑?”傅柔说着透过铜镜看着站在床上揪着方嬷嬷衣服的云曦,“我可总算知道这丫头像谁了。”

    “是呀。”碧荷也不禁回眸看了一眼云曦,“之前夫人还在的时候,总说要教公主下水戏水的,只是还未来得及就……”

    “皇后娘娘的水性也是极好的,我想她以后也会教公主的。”傅柔知道她想到了伤心处,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

    “大人说的是。”

    傅柔回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恍然想起方才被丝竹捞上来的情形,脸颊不由得一红:“对了,丝竹那边……”

    “哦,她换了一身衣服,已经在伺候皇后娘娘了。”碧荷像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娘娘担心她好久了,如今终于是回来了。”

    是啊,还挺突然的。

    寝殿里,阿音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青衫女子,久久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还是丝竹忍不住道:“主子,我回来了。”

    阿音沉默了半晌,还是问了最要紧的:“川北呢。”

    “也回去了。”

    “看来,这么长时间,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丝竹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阿音看着她,问道:“怎么,要我一句句的问么?那个时候上琼园你为何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你在金平年身边做什么,还有川北……”

    丝竹跪在那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心,歉疚道:“主子不必问了,这些我都不能说。只能告诉你,要不是当初云鹤忽然跑去琼园,恐怕到现在主子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什么。”

    “那次是意外。”丝竹握着阿音的手紧了紧,“要不是千机说主子生产有性命之忧,如今这后宫又是危机重重,恐怕义父也不会放我回来。”

    阿音想起金平年,终究还是问道:“大伯他……究竟为什么。”

    丝竹摇摇头,依旧不能说:“主子,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不管义父做什么,都不会害主子的,他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主子安全生下小皇子。”

    阿音看着她,不禁轻轻蹙眉:“你什么都不能说,那么川北呢?”

    “他也不会说的。”丝竹淡然而肯定。

    “为何?”

    因为……

    前几日,金宅。

    千机这些日子总是回来,丝竹依稀听着,是因为阿音急切的要她回去。如今金平年并未动摇,直到千机说阿音因为心疾,产子会死,金平年这才真的着急了。

    “义父。”女子一袭黑衣,映着夜色下的灯火,一身的冷峻。

    “你也听到了。”金平年站在庭院里,看着残月,轻轻一叹,“我们秦家还真是命运多舛。”

    “主子她不会有事的。”

    金平年摇摇头:“她绝对不能出事,你回去吧,这样我也安心许多。”

    “……”

    “放心,为了不让你恨我,那个川北,我也会放他走的。”

    不知为何,丝竹听见这个消息并未有什么欣喜,而是一脸深沉的跪了下去:“义父。”

    金平年映着月色看着她深深垂着的头:“你真的很爱他。”

    “义父。”丝竹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你们二人……我倒要看看究竟能坚持多久呢。”金平年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漆黑的瓷罐,“你一个他一个,服下吧。”

    丝竹抬眸看他,月色下金平年还是从前的样子,没有改变。

    “是。”丝竹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却是依旧担心阿音,“主子的心疾怎么办。”

    金平年抬眸看了看月色,良久才说道:“孙炎他们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还有办法。”

    月色下女子默了默,没有再说什么。

    “无论如何,你们都能平安回来就好。”阿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拉回了丝竹的思绪,“起来吧。”

    丝竹松开了她的手,缓缓站起身。这么久了,她心里很清楚,阿音无论再怎么聪明也跳不出那个在亲情面前小心翼翼的圈。只要是关于金平年一家,她都有些害怕深究。

    听见阿音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有件事情我很疑惑,你去帮我查一下清云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