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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一章 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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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初歇后的冷宫,几十年第一个迎来的人居然是已经远嫁的公主。

    云琦在这里住了几日,也算是清净。除了前两日惠太嫔千方百计的想越过门口那几个禁卫军传传话进来,闹了一阵子,这几日倒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是不曾想,云墨居然亲自来了。

    云琦看着自己的皇兄,笑意浅浅,亦如她从前的样子,那双墨色的眸子像极了云墨。

    “皇兄既然已经查明白了,处置就是了,还在犹豫什么呢。”云琦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云墨的几步之外,“印象中,我们也不是什么情深的兄妹呀。”

    “但也算是彼此深知的兄妹了。”云墨看着她,淡淡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皇兄,我都被关进冷宫了,还能做什么呢?”

    “那为什么要害阿音。”

    云琦看着他,想了一瞬,冷不丁道:“我先前算计了她呀,她已经知道了吧。”

    云墨似乎也并不意外:“所以呢。”

    “所以你们两个小心眼的,一定会报复我呀,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了。”云琦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下毒谋害皇后这件事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儿,“难不成等着嫂嫂先来对付我么。”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云墨温润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可是如今东窗事发,你还不是任人鱼肉么。”

    “那也是我时运不济,谁知道米尔那厮这么坑害我呢,要不是那本医书,嫂嫂现在就只能苟延残喘了吧。”

    “云琦。”云墨的声音冷了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皇后嫂嫂毕竟没有死,皇兄下不去那个手的。毕竟……”云琦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傅家是不能全然得罪的,这娄烦也是不能翻脸的,还有就是……”

    云墨看着她,一言未发。,

    “当初鬼方的事情,不管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帮了皇兄却是真的,皇兄真的忍心杀我么?”

    窗外的晨光宁静而美好,洒在那些晶莹的雪上,一时有些晃眼。此情此景,真的叫人想不出这两人暗中的较量,刀光剑影。

    “既然你不想回娄烦了,就在这里呆着吧。”云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云琦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直到云墨走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身,看了一眼门外。女子墨色的眸子眯了眯,不知所想。

    当天,云墨就下了旨,娄烦王后谋害皇后,证据确凿,暂且羁押冷宫,容后处理。

    驿馆里,米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陷入了沉默。

    侍从见他久久不语,不禁问道:“大人,这下可怎么好,咱们是回去呢,还是等着。”

    “王上那边,不能再等了。”他不放心齐丹。

    “可是现在咱们也不能去逼迫大楚的皇帝给一个交代吧。”凭什么呢。

    “先传信回娄烦吧,让王上心里有个数。”米尔说着看了一眼外头的茫茫白雪,“不过还是要递折子进宫一趟的。”

    “是,属下去办。”侍从转身匆匆出去。

    米尔也起身去了案前,准备给齐丹写一封亲笔信,告诉他,王后暂且是回不去了。

    凤阳宫里,阿音发现那个黑色的锦囊失踪的时候,外面的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眼下已经腊月里了,宫里开始为了年节,忙碌了起来。

    “可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阿音坐在梳妆镜前,她病了许久,今日终于是能光明正大的出去走走了。

    金平年来过,是不是那日就被顺走了?

    不会呀,那个时候秦夙离梳妆台最近,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主子。”丝竹一直站在屏风边上,看着丝雀给阿音梳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是我拿的。”

    “……”阿音愣了一下,暮然回眸看她,不小心扯了一缕头发,不禁蹙眉。

    听见丝雀来连忙道:“娘娘没事吧。”

    阿音伸手揉了揉头皮:“没事。”说着看着丝竹道,“你拿的?给他了。”

    丝竹有些惭愧的点点头:“那晚跟主子去金家,义父说让我拿出来,他怕你怀疑什么,所以自己特意进宫送了屏风。”

    阿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才转身看向了镜子。头发梳坏了,丝雀只能拆了大半,重新开始梳。

    “你原可以不告诉我的。”

    “我……我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丝竹说着单膝跪了下去,“主子罚我吧。”

    “罚你能有什么意义。”阿音摇摇头,也没有让她起身,忽而想起那日看见川北的情形,“所以,那天晚上,是川北去告诉了大伯,我手里有那只锦囊,而原本应该来偷的人是川北。”

    “是。”

    那天晚上,阿音遇见云香怜,并且已然知道这香囊是金平年的事情,她并未跟任何人说,所以丝竹也是不知道的。这锦囊忽然不见了,其实丝竹不说,按照道理来说她是怀疑不到金平年身上的。

    可是丝竹却选择说了。

    “你先起来吧。”思及此,阿音说道,“至少你心里是向着我的。”

    丝竹垂着眼帘,缓缓站起身道:“如今主子既然知道锦囊是义父的,那……”

    “要刺杀云琦的人,就是他。”

    丝雀一惊,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事情,但是说到这里,金郡马居然要刺杀四公主,这事儿也太奇怪了。

    丝竹点点头:“我问过义父为什么。”

    阿音闻言,透过铜镜看着丝竹:“然后呢。”

    “义父只是说,云琦此人心思深沉且冷血无情,以后会是主子的绊脚石。”

    “她都嫁去娄烦了,碍着我什么了……”阿音的话戛然而止,心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油然而生:不对啊,眼下原本应该随着娄烦使团离开的云琦,却被扣在了后宫,换句话说,这个娄烦的王后居然莫名奇妙的留在了大楚。

    好吧,也不算是莫名其妙,云墨说,那药确实是云琦故意下的。

    思及此,阿音的眉心不禁轻蹙:所以还是那句话,云琦究竟要做什么?如此看来,金平年要对付她是不是也有一些道理了。

    “丝雀,给我揉一揉。”这脑仁儿真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