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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竹推动着轮椅在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透过窗户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天空好蓝好蓝,灿烂的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可却照不进她灰暗的世界。\\WwW。QΒ⑤。cOm
多久了,已经有多久她不曾再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思绪中,两年十个月零一个星期了,原来她放弃双腿放弃自己已有這么久的时间了,久得她都已经忘了双脚曾经奔跑行走的感觉。
三年前,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与休养后,她抱着还有5%的希望开始积极地做复健,可她没想到,那过程竟是如此的煎熬。
借着叶柏及叶枫两父子一人搀一边她臂膀给她支撑的力量,戴竹忍着巨痛,用尽全身的力气试着让自己站立起来,可在她的脚才刚着地,人还没完全站立起来时身体就虚软地往前扑,如果不是叶家父子及时稳住她的身,她身上才刚初愈的伤又要加上新的。只是一个站立的动作她却要花上一个礼拜才站得起来,而她所能站立的时间却短得连十秒钟都不到,這还是在叶家父子的帮助下完成。
又再试了一个月之后,她终于放弃了。在试着没有叶家父子的帮助,单靠自己与拐杖的力量,她竟然连只是站上两秒钟而已的时间都做不到。在内心里戴竹无助地嘲笑着自己,戴竹啊,戴竹,为何要在试得這么狼狈时你才愿意放弃,早在听见那只有5%的希望时,你就该彻底断了想再恢复行走的可笑念头,5%,你以为你战胜得了那样的5%吗?事实证明,這世上是没有奇迹的。
于是她放弃了,两年多来她安心地享受叶家带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什么也不去想,是不愿,亦是不敢。可如今,看到叶枫這两天仍如往常地在她面前挂着温柔的笑容无微不至地关心她时,她却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些照顾,因为那笑是如此的牵强,只因他的心里因为沈思宁的再次出现而再次受到伤害了。
“铃,铃”,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戴竹的思路,她推动着轮椅接起电话,调整了下情绪,正打算开口,对方已急急地先出声“叶伯母,我是沈思宁,我有点事想找您谈谈”,电话一接通,沈思宁就先一口气讲完,要不她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不晓得又会在哪一瞬间消失。
戴竹愣了下后反应过来,“她不在家,我是戴竹”
几天前,叶父的一个老朋友的儿子结婚,邀请他们夫妇去参加喜宴,几个老朋友刚好也可以趁此时多聚聚,杜云本不想去的,她怕戴竹一人在家闷得慌。
打在医院跟這孩子照面后,他们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般看待,细心地照顾,所以当儿子提出要跟戴竹结婚时,叶家夫妇当然是欣喜地答应了。平常白天叶柏与叶枫去上班时,杜云除非必要,否则她也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陪着戴竹。自从出院后,除了到医院做定期复检之外,這孩子从未再踏出叶家门外,這二年来,医院那边不需要再去复检了,她简直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没有再踏出过叶家一步。
所以杜云才会這么放不下心让戴竹一人呆在家里,最后在戴竹的极力劝説及保证下她才同意去的。
沈思宁在电话的這一头怔住了,她以为這时叶家人都去上班了,只余叶伯母一人在家,所以她才会冒昧地打电话过来,想找个时间约叶伯母出来谈一下,让两家上一代的恩怨早日化解。没想到叶伯母不在,反倒是戴竹接的电话,這让沈思宁一时间有点无措,“叶伯母不在呀,那我下次再找她”
“我们能见上一面吗”,在沈思宁即将挂上电话的前一刻,戴竹急急地説道,有些困惑她势必得问清楚。
“這”,沈思宁有些惊慌,戴竹为什么突然想跟她见面,难道自己真的打扰到她了吗?
“你现在就到叶家来吧,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人,有些事我想了解一下”,戴竹知道自己现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可是腿脚的不便给她的出门带来了限制,不趁着此时叶家人都不在将事情搞清楚,她很难再有机会单独找沈思宁谈谈。
“现在吗?”,沈思宁犹豫地看了看小凌峰,委婉道,“能不能改天,我现在要带儿子离不开身”,王妈今天休假了,眼下没人可以照看小凌峰。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把孩子一起带过来吧,我也想看看他”,他们的孩子是像沈思宁亦或是像欧阳顺多一点,戴竹突然很想见见那孩子。
“那好吧,我现在就过去”,沈思宁最终妥协道,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无法逃避的。
望着眼前小孩那漂亮可爱的小轮廓,戴竹讶道,“是叶枫的吗”,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毕竟這小孩的轮廓跟叶枫小的时候是如此想像。
“嗯”,沈思宁不得不点了点头,峰儿的轮廓百分之九十遗传自叶枫“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呀”,戴竹轻逗着在沈思宁怀里的小凌峰“欧阳凌峰,”,小凌峰聪明的説出自己的名字,后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是沈凌峰”
“小凌峰好厉害哦,竟然説得出自己的全名”,戴竹赞道,這小萝卜头真是讨人喜欢,漂亮的五官配上那纯纯的可爱灿烂笑容让人不由得心情也跟着轻松好转起来。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腿?”当她看到正坐着轮椅的戴竹为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沈思宁真的惊呆了戴竹浅浅地笑了一下,以轻松的口气简单地以一句话带过,“几年前出了车祸”
沈思宁明了,虽然戴竹説得如此简单,可她知道其中的痛楚外人很难理解,所以她也不便再多问。
“能告诉我为什么在有了他的骨肉后还要离开他的理由吗”,戴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沈思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后道,“這得从三年前説起”
那天叶枫正式带沈思宁到叶家介绍她的身份,叶柏与杜云两夫妇见了都挺喜欢沈思宁的,可当他们得知沈思宁的父亲是沈正时,两老都震呆了,叶柏当场反对两人来往,却不告知两人理由。沈思宁不愿就此放弃這段感情,所以她约了叶家夫妇,拜托他们同意两人的交往,谁知叶柏却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説他不会让一个害死他义妹的男人的女儿当他叶家的媳妇,沈家人根本就不配爱人。
二十七年前,那时候,叶柏、杜云、沈正及杨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四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叶柏与杜云是一对,杨宁与沈正是一对,当初他们两对人可是校园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杨宁是个孤儿,身为独生子的叶柏就认了她当义妹,他对這个妹子可是呵护有嘉,不忍她受半点委屈,他深透沈正的为人,把妹子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他,他自己也觉得放心,日子就在四人快乐的心情下一天天过去了。
谁会预料到在大学毕业典礼的那天,一场灾难就這么突然地降临在沈正的头上。
沈正的父母突然闹离婚了,沈正无法相信,那对曾经在他眼里一直以为他们是恩爱的父母,会与离婚這两字牵扯上关系。
是沈母提出离婚的,因为她从头至尾就没爱过丈夫,以前他们是因为媒授之言结合在一起,在有了孩子之后,为了不伤害到儿子沈正,她才继续与丈夫一直维持着那份名存实亡的婚姻,现儿子大学毕业了,而她也遇到了心仪的男子,所以她想正式结束這段破碎不完整的婚姻。沈父不愿接受离婚,虽然他知道妻子不爱他,可是他却爱她,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沈正,他不允许妻子离他而去。两人谈不妥,沈母无奈地撇下沈家父子离去,沈父在家呆坐了一个小时后也闷声地出门了。
沈正茫然地望着這个曾经他以为是最幸福的家,一直静静地呆坐着,忘了今天的毕业典礼,忘了外面的世界,直到突兀的门铃声响起,他才心情恍惚地去开门,看着立在门前的两名公安人员他错愕地愣在一边,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汉良是你什么人”,一句公安人员问道“他是我父亲”,沈正答道“一个小时前你父亲沈汉良在失手杀死了你母亲刘言后跳楼自尽了”
沈正完全呆滞了,三个小时之前他还有一个美满完整的家,三个小时后他却成了孤儿,事情的转变如此之快让他一下子从天堂掉下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之后沈正整个人都变了,性格变得阴郁,面对杨宁的柔美,他开始越来越感到自卑,认为灰暗的自己不配得到杨宁纯洁的爱,于是他残忍地向杨宁提出分手。杨宁知道他的痛楚,她虽然不谅解他的轻言放弃,可仍是一如以往地继续支持他,面对杨宁的如此坚持,沈正更是痛恨自己,可他不允许自己心软,硬着心脏在杨宁生日的当天不去赴她的约,杨宁在持续等了他五个时辰后,决定亲自到沈家找沈正,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在来沈家的路上,一辆车子失控地朝她撞飞过来,倒在血泊的她遗憾地轻喃着沈正的名字。
至此后,叶柏杜云两人与沈正正式决裂了,他们无法承受失去杨宁的痛苦,如果沈正肯去赴杨宁的约,那這场意外就可以避免,是沈正间接害死杨宁的,他们這一生都无法原谅沈正。
知道整个故事后的沈思宁,终于明白为什么父母要给她娶名思宁,原来她的名字背后隐藏着這么一个悲凉又感人的故事。
从小到大,父亲的形象对她来説一直是伟大的,他是一个慈爱的好父亲,也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老公,這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事实。以他对父亲的深切了解,也许曾经父亲是做错过一个决定,但他的前提是想杨宁阿姨能够找到更好的幸福,可谁曾想意外会這样的发生了,失去杨宁阿姨父亲的心一定比谁都痛,她不想让父亲再一次面对残酷的过去,那对他老人家太过残忍了,于是她选择了离开叶枫,即使后来她知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也没改变决定。
戴竹静静地听完整个故事,她感叹沈思宁的傻,她不该如此就放弃啊,叶枫是个值得她努力付出的人啊,人类的心结如果不及时解开,就会在下一代身上持续漫延,让下一代为上一代的恩怨来承担后果。
“你這次回来是想解开两家的心结吗?”戴竹问道,如果是的话,也许她该考虑帮帮她。
沈思宁惊讶于戴竹的敏锐,开口道,“是的,我不想让上一代的恩怨再這样持续下去,希望我爸爸能得到叶伯父与叶伯母的谅解,毕竟他曾经的遗憾太多了”
“那心结解开之后呢”
面对她犀利的问话,沈思宁有些招架不住,“我”
“我只想知道你真实的感受,你爱的人仍是叶枫还是你现任的丈夫”,如果沈思宁爱的人是欧阳顺,让她一定会帮叶枫彻底忘记這个女人。
“我,我承认自己仍爱着叶枫,不过我保证等解决完上一代的事,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夫妻俩”,沈思宁承诺道“他,你丈夫知道你仍爱叶枫的事实吗”,戴竹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清楚地知道我所有的故事”,是欧阳顺让她变得更独立,也学得更坚强,今生她沈思宁欠他太多了。
戴竹在内心里叹道,想不到他会如此的爱沈思宁,在知道她并不爱他這个事实仍然对她不离不弃,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下保护着。如果她成全了叶枫与沈思宁,那对欧阳顺来説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他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不快乐的生活,自己真的忍心再剥夺他只想静静地在一旁守护沈思宁這唯一的小小的要求吗,可如果沈思宁日后心里一直只有叶枫一人,那她又岂能带给欧阳顺幸福,毕竟当她不快乐时,欧阳顺也会跟着痛,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就让她戴竹来做這个恶人,促成叶枫与沈思宁及小凌峰一家人,她只希望欧阳顺也能早日再遇上一个让他心动的对方也爱他的女子。
“沈伯父知道小凌峰是叶爸爸的孙子吗?”
“他还不知道,我让他多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准备好了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父亲的体谅让她在敬重他的同时又多了份愧疚,自责自己這三年来对家里的不闻不问,让父母为她担心了三年。
沈思宁临走时,戴竹拜托了她一件事,“关于我双腿不便這件事,能否不要告知你先生欧阳顺”,从刚才沈思宁的问话中,不难猜出欧阳顺尚未知晓她双腿不能行走的事,现在能瞒一时就算一时吧。
“为什么”,沈思宁困惑道“我不想這世上又多一道同情我的目光”,尤其是欧阳顺的,最后一句话戴竹在心里説道。
“峰儿睡了?”
“嗯”,沈思宁转身望向欧阳顺,這两天他看上去好像特累特倦的样子,总是紧锁着眉头,可是他却比以前更早回来,几乎是一下班就直接回来,不解担心写在她的脸上。
“有话问我到客厅吧,别吵了峰儿睡觉”,説完欧阳顺率先轻声走出房门朝客厅行去。
得到他的许可,沈思宁一到客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放弃找她了吗?”
“我找到她了”
欧阳顺出声告诉她這一惊人的好消息,可沈思宁却感觉不出他有任何的欣喜之情,“为什么,找到她不是你這三年来最大也是唯一的心愿吗?可为何我从你身上却感觉不出一丝丝开心,反倒有一种茫然的悲伤”
沈思宁説得对,是呀,再次遇到戴竹,他的心只剩下茫然,他不晓得今后的路该怎么接着走。
三年来,戴竹是他希望的根源,她占据了他的思维,他习惯了晚上睡觉之前想她,早晨醒来时想她。可现如今,她的心已不在他這里了,失去這个给他生命带来新生的他心中的金色天使,他的世界已不再完整,他的人生已失去了方向,没有她的人生他该如何继续向前行走。
看着他沉默不语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沈思宁不禁急了,虽然這个男人是待人冷漠,也从不曾对她笑过,可是,是他在自己陷入绝境时拉了她一把,他收留她,他给她的孩子一份父爱,他让自己有勇气去面对承担过去的一切。
可如今,他的世界有了裂缝,她却什么也帮不了,“欧阳大哥,你与她到底怎么了”
“她结婚了”,良久后,欧阳顺喃喃出声道那女子结婚了,怎么会這样,那欧阳大哥他怎么办,“会不会你搞错了,你问清楚没?”,沈思宁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也希望是自己听错,看错了,可叶枫与戴竹两人是夫妻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説,叶枫,难道戴竹就是你寻找了三年的她”,沈思宁惊了、呆了,天下间的事也太过巧合,太过不可思议,同样地也太过伤人了,他们各自日思夜想的人最后竟成了夫妻,“难怪,难怪她不让我説”
“你説她,是戴竹吗?她不让你説什么”,欧阳顺起身心急地撮住沈思宁的手问道“欧阳大哥,你弄痛我了”,沈思宁吃痛地叫道欧阳顺总算意识到自己在不知觉中抓痛了她的手臂,他松开手歉然道,“对不起”,只要事关戴竹的事,他仍会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告诉我,她到底对你説了什么”
“她”,沈思宁犹豫道,现在知道了戴竹是欧阳大哥要找的人,如果他知道她的事,那对他来説不就又多了一个沉重的打击,她又于心何忍。
想到戴竹拜托她的样子,她当时内心一定很难过吧,车祸后不能行走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吧,自己是不是该为她暂守這个秘密啊,可瞧见欧阳顺一脸恳求拜托急切的神情,她又为难了。罢了,既然欧阳大哥早晚会知道這一切,不如早点让他知晓。经历了這么多的事,她明白有些心结,若不及时打开,它就会像恶梦一样时刻缠绕着你,让你没有喘息的空间。
“戴竹她,她现在只能靠轮椅行走”
“轮椅?”,欧阳顺傻了眼,“靠轮椅行走是什么意思”
“她曾经出过车祸,双腿就在那时失去行走的能力”
這怎么可能,欧阳顺踉跄地后退倒坐在沙发上,怎么可能,不能再靠着自己的双腿自由行走,上天太残忍了,它怎么可以让她以后的日子在轮椅中度过,她还要在那个带给她新生的“日落海”奔跑着,迎接日出的金色光芒啊。
沈思宁震住了,从不喜形于色的欧阳顺竟然流泪了,她静静地退离客厅,将這个空间留给他尽情地宣泄,此刻除了那个戴竹的女子,没有人能抚慰這个男人的伤口。
不,沉浸在悲伤中的欧阳顺恢复了理智,那天他看到她的双腿明明还完整无缺的,這么説一定还有希望,他不能让戴竹放弃她,即使這个希望只有1%,他也不放弃。
“刘经理,立即给我查一下戴竹這三年的情况,明天早上上班时我要在我办公桌上看到一份完整的病历资料”,欧阳顺对着电话强硬地传出他的意思。
“我保证明天您一到办公室就可以看到它,总裁,还有其它吩咐吗?”,刘觉冒着冷汗在电话的另一端保证着,尽管他知道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钟了,可是,一想到总裁欧阳顺那张原就冷酷的脸若再布上阴沉的脸色,他的心就忍不住打着颤,好可怕啊,他哪里还敢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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