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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昱瑾一脸兴奋,“孤可是脂粉堆里的好手,你有什么问题,尽可问孤。”
章熙摇摇头。
那天桑落倒在他怀里,软绵绵的一团,娇弱细瘦如新发的柳枝,一阵风就能将她折下。他心生怜惜,对勇毅侯府那番行事,的确是一时冲动而少了考量。
不可否认,岳氏女长得很美。不同于京城贵女的端庄大气,她别有一番江南水乡的朦胧娇艳。
对桑落,毫无疑问他是欣赏的。她狡黠明亮,常常妙语如珠,相处时总能让人感到舒服愉快……
或许这是他从未有过女人的缘故,才会显得桑落比较特别。
可他自问远没有太子所说的心醉神迷,更何况“爱”本身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被反复提及的事情。
即便哪天他成婚,也只会需要成婚罢了。
想到这,章熙起身离开。
他便是日常与太子呆在一处,才会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萧昱瑾忙追问道:“你就这么走了,那后面怎么办?”
章熙头也不回,“你看着办。”
萧昱瑾顿时被气得脑壳疼。
等回到栖云院,淮左一欣喜道:“岳姑娘醒了。”
章熙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闻言薄唇微抿,最后也只轻轻“嗯”了声。
“主子不去看看姑娘吗?”
章熙斜睨他,“我又不是大夫,去干什么。”
淮左心道,主子您前两天可不是这样,岳姑娘没醒时,您跑得倒挺勤,这会儿岳姑娘醒了,自己又不去。
章熙不知淮左腹诽,又问道:“岳清风可接回来了?”
淮左道:“回来了,小五和青黛亲自去接的人。对了,大司马家的二小姐来府上看望姑娘。”
听说是王家人,章熙眉头蹙起,不悦道:“王二,她来做什么?”
淮左又哪里知道姑娘家的事,只能老实回答:“大概是听说姑娘病了。”
*
思韵院内,王嬿看着桑落的脸色,直言道,“怎半个月不见,你竟这般憔悴。脸都凹下去了,没有以前水灵。”
王嬿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贵女中的贵女,因此她说话直率,并不会拐弯抹角,或是考虑听者心情。
桑落摸摸自己的脸,再凑到镜前左右瞧瞧,望着镜中的如花美眷,她道:“我倒觉得病这一场,更显窈窕风姿呢。”
“瘦得风一吹就倒,有什么好看。你快些养好身体,等到月末,咱们一起参加淑慧县主举办的击鞠比赛。”
桑落一听击鞠,只觉两腿发软,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我病体未愈,上场怕是要拖你后腿,还是不去了。”
王嬿不由分说,“流霜走了,今年队里正好空出一人,就这样定了,等过两日,你同我一起训练。咱们队每年都将淑慧都压得死死的,今年也不能例外。”
王嬿决心满满不容辩驳,桑落一时有些无奈。
这也是为何明明王嬿帮她良多,她却跟汪思柔走得更近的缘故。汪表妹平日虽造作了些,多少也会替她人考虑。王嬿则是典型的京中贵女,果决坚毅,说一不二。
击鞠便是马球,时下在京城很是风行,上至天子,下至庶黎,人人都爱好马上击鞠。关内侯当年更是凭借一手击鞠术惊艳了皇上,从而青云直上。
而且此项运动不止在男子间,闺秀中也很盛行。
每年春天,京中世家都会举办各色宴会,这击鞠赛便是淑慧郡主所办的盛会。
桑落有心拒绝,可王嬿不由分说,硬要拉她入伙。
倒不是她矫情,若是比赛捶丸,她定一口应下。关键是她根本不会骑马,又如何马上击鞠!
京中的贵族小姐,不单是琴棋书画,骑射武艺从小都有涉猎,与她这个落魄世家小姐相比,自然就显出高下。
看来她只好借一借章大孔雀的威势,来推掉王嬿的邀请,反正他也不喜欢与自己王家亲近。
桑落叹口气,她本该拿的是宅斗剧本,斗婆婆妯娌,继子继女,现在每日却在小娘子堆里打转,这不正常!
“姐姐不是说过,叹气不好,把福气都会叹没的。”岳清风走进来,小大人一样,上前摸摸姐姐的额头,问道:
“你是夜里贪凉,还是多吃了冰酪,怎的受这样重的风寒,吓死沂儿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老气横秋的样子,说得满屋子丫鬟都笑起来。
桑落也被逗笑,随即又面露担忧,“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后天才是沂儿每旬回家的日子。
“小五哥哥接的我,大公子替我告了假。姐姐,你还痛吗?”
小孩子的世界里,生病总是痛的。
桑落笑着摇头。弟弟长高了不少,跟着顾先生,也懂事了很多。
“先生教的可都能听懂?”
沂儿八岁才正经地开蒙上学,虽然她之前有断断续续教他读书习字,可沂儿读书天赋一般,往往她看一遍就能记下的内容,沂儿要学一旬才能将之背下来,她很怕沂儿会跟不上先生的进度。
“先生待我很好,我记不住文章,他不像之前的先生那样只会打手板,反而是更有耐心地教导我。先前我每日还想着姐姐,现在都习惯了。”
桑落放心,故作伤心道:“你才出去几天,就不要姐姐。”
岳清风急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没有没有,我最喜欢姐姐。不过顾先生也很可怜,顾府很大很大,却只有顾先生一个人住,沂儿便想着多陪陪先生。”
桑落默然,据说当年顾先生和豫章长公主还育有一女,长公主身亡后,女儿也没了踪迹,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曾经的公主府,伶仃一人。
如今沂儿对顾先生不单单是师生情谊,还有深深的孺慕之情。顾先生带给沂儿的,是她根本给不了的男性长辈的教导。
此刻桑落对章熙心中充满感激,多亏了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沂儿开朗也有主见了很多,不再是躲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弟弟。
“既然顾先生待你好,你平日也要听话。明日姐姐做些点心你拿去顾府,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沂儿有些心动,却又顾及她的身体,犹豫再三道:“还是算了。”
桑落好笑的看着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的弟弟,说道:“去找漪姐儿玩去,她好些天没见你,常跟我提起你。”
第二日,桑落到底是做了一食盒点心让沂儿带走。
随后几天,她便安心窝在院子养病,可即便深居简出,她也听到一些风声。
说是因章熙目无法纪,圣上撤了他卫尉一职,又收回城门北军的兵权,只留一个骁骑将军的名头,让他在家反省。
桑落根本不信,只看章熙牛逼哄哄报仇的那股狠劲,还有撂狠话的张狂,怎么也不像是会被秋后算账的样子。
可事实偏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外面流言四起,章熙竟也真的一连几天都呆在院里,哪也不出去。
桑落心中又有了计较。
她自觉章熙如今正处于人生低谷,只要她安慰他,鼓励他,帮助他,等到他重振旗鼓之时,总会感激她这双“暗夜里伸出的手”。
不过凡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她觉得在攻略章熙这件事上,她除了一定的技巧,还需保持一定的距离。
技巧她有的是,就是这个距离不好把握。
正冥思苦想间,汪思柔来看她。
桑落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柔儿,我这有个天大的好事,你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