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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就是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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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佑安最近都住在顾都尉府上。

    顾斯年是他的姑父。

    曾经也是个惊才绝艳,盛满京都的公子。又尚了王太后的独女豫章长公主,夫妻恩爱,仕途顺遂,一时意气风发。

    然而人间得意,千红百紫,转头春尽。

    自豫章长公主薨逝,这十几年来他退隐朝堂,深居简出,再不过问世事。

    王佑安便在顾府躲清闲。

    “还不打算回去?”

    顾斯年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豆丁,想来是今日的课程已结束。

    王佑安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岳清风煮好清茶,给两人分别斟到七分放好,有模有样地行礼,“顾先生,学生告退。”

    顾斯年对这个小弟子十分疼爱,和善道:“沂儿回去后不准再读书,习两章字帖即可,早些歇息。”

    “是。”

    顾清风依礼退下。

    王佑安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说话。

    顾斯年笑叹:“你这是睹人思人?”

    岳清风是岳桑落的弟弟。

    王佑安任他取笑,“她们姐弟倒长得不像。”

    顾斯年仔细回忆。

    沂儿的姐姐他见过一面,是个清艳绝俗的美人。姐弟两说话的神态相仿,长相却实没什么相似的地方。沂儿的长相比起其姐,逊色不少。

    不过沂儿是男子,姐弟两长得不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而他很快掠过。

    “今日你母亲来,让我劝你回家跟大司马认错。她说只要你肯回家,便替你做主纳了岳小姐。”

    王佑安冷笑一声,“先生,我心悦一个女子,想要娶她为妻,何错之有?”

    顾斯年劝道:“巨君(王旌字)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

    父亲的考量?

    他的眼中除了家族荣耀,还有什么?

    王佑安拿过一瓶酒给自己斟满。

    杯中酒烈,他一饮而尽,“父亲为我相中了沈尚书的嫡女。”

    “吏部尚书沈林图?”顾斯年品着沂儿煮的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你父亲对你十分看重。”

    可不是看重?

    王佑安如今是三品通议大夫,走的是文官的路子。

    但王家却是权贵,往来也皆是武将,与沈氏联姻,就能打入文官内部集团,从而打破如今章明承把控文官清流的局面。

    王旌是想将王佑安培养成第二个章明承,他的目标是丞相之位。

    想通这些,顾斯年道:“你父目标宏大,岳小姐家族落寞,身无长物,除了一副迷人的容颜,对你再无一丝进益。”

    王佑安不满他如此说,反驳道:“先生!你也同世人一般,只看重家世背景吗?”

    “可那位岳小姐她是否值得你为她这样付出?”顾斯年言语锋利,立刻反击,“她前一阵去南边照顾柏舟,回来后立即与叶氏定亲,如今因为你,她又要与叶氏退亲,如此水性的女子,你还要娶她?”

    不等王佑安反驳,他又道:“自打私兵案爆发,王家在朝堂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你父之前能将章相逼出京城,如今呢?此消彼长之下,王家已经在走下坡路。

    章熙如今已然长成,南边的崔晃,西北的乌维,这两仗他都赢得十分漂亮。章明承和章熙两父子,一文一武,假以时日,这京中可还有你王氏的立锥之地?

    琅琊王氏,煊赫数百年,比周王朝还要悠久高贵,难道要同谢家一样,逐渐隐入尘烟?

    你要辜负你父的期望吗?”

    顾斯年问完,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他并不在意王佑安的回答,拿过酒瓶,自斟自饮起来。

    王佑安又怎会不明白父亲的用意和苦心。他迷茫地转头,“可是先生,千百年前这世上也没什么琅琊王氏,家族传承,像个太沉重的包袱,压得人窒息。”

    他环顾一周,指着门口的柏树道:“十几年前,那时我还小,头一次来这儿,只觉得美轮美奂,像是仙境一般。可这些年过去,这里不再富丽辉煌,甚至人们提起这儿,都只叫它顾府,而不是公主府。

    物是人非,再高贵尊崇又如何,终究会被世人遗忘。

    人活一辈子,短短几十载,若只为生前身后名,岂不苦哉悲哉。”

    这次换顾斯年长久的沉默。

    低头倒了杯酒给他,给自己也斟了一杯,“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母亲的话我已带到,至于你如何选择,全凭自己。”

    王佑安低沉而坚定道,“我就是想娶她,想为她努力一回。”

    “你这般性格,看起来温和多情,实则冷心冷情”,顾斯年奇道,“我倒是好奇,那位岳小姐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先生不要取笑我了,”王佑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婚事若是能成,也是我强求。”

    顾斯年道:“玉郎说这话,京中的那些小娘子们该何等伤心。”

    王佑安低头一笑,“先生不知,说到冷情冷心,其实桑落比我更甚。若是我不出面,她就要嫁给别人,即便那个人有青梅竹马的表妹和未出生的孩子……她早就知道,却根本不在乎。”

    “女子善妒,她倒是例外不成?”

    王佑安笑道:“先生的小弟子岳清风,从小失怙,便是桑落独自抚养长大。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自己都是个孩子,却要拉扯另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其中艰辛,怕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

    从小的颠沛流离,让她只想有个安稳的家。

    她根本从未考虑过我,是我厚着脸皮贴上去,想要呵护她。”

    顾斯年忽被触动心中隐痛。

    他与豫章也有个女儿,十多年生死不知,身边亲近的人都劝他放弃,不要再等下去。可他却总怕那孩子有一天回来,家没了。

    因此他守在这里十几年,只为给那孩子留下一个家。

    顾斯年看着王佑安落寞的脸,说道:“巨君若是嫌她身份低微,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帮你。”

    王佑安希冀地望过来,顾斯年笑道:“身份低不相匹配,往上提就是。你家那些个显贵亲戚,姑姑婶婶得随便找一个认了她做干女儿。

    若你有能耐,直接找太后娘娘求情,她老人家若是发了话,你父亲也是得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