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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分,章熙到宁寿堂请安。
太夫人已经知道他回来。
头一件就是将叶彦远打伤,还十分嚣张跋扈,土匪流氓的放话。
什么叫“今天若退不了亲,明天就要你的命”!
这是一个朝廷命官,一个大将军该说的话!
吓得原本还拖拉不愿退亲的叶家,中午就退了亲,顺便告了章熙一状。
可熙哥儿的脾气,又哪里是庾氏能管得了的。
果然,还没等与庾氏问话,章熙先道:“老太太,叶家的亲事是你为桑落定的?”
庾氏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桑落”,他叫得倒是亲。
“是,当初也是看那彦哥儿老实,这才为桑落定下,她也不小了,该是操心婚姻的年纪。”
章熙短促地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您口中的老实,是尚未成亲,就有了外室?还是在相府大放厥词,欺辱桑落?”
庾氏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件事的确是她心急,险些害了桑落,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孽障。
章熙也不等太夫人说什么,继续道:“桑落年方十五,汪表妹去年已经及笄,家中还有清姐儿,哪个不比她大。老太太可真是高风亮节,成亲这种好事,倒先紧着外人。”
他语气几多嘲讽,庾氏被气得不轻,此刻也沉声道:“你要说什么?”
章熙抬眸,注视着太夫人,声音不算大,却足够振聋发聩:
“我说,桑落的婚事,以后就不用老太太操心了。”
庾氏也冷笑一声,“她的婚事不用我操心用谁操心?你吗?!”
“正是!我要娶她!”
庾氏气得仰倒,终究还是等来了这天。
她急着将桑落嫁出去,就是不愿碰到现在这种局面。
“我不准!”
庾氏同样直截了当。
章熙却一点也不在意,他淡淡道:“我知道,不然您就不会急着将她嫁出去了。
不过,哪怕我再晚回来数月,哪怕桑落她已经嫁作人妇,躺在叶彦远的床上,我都会将她抢过来。
您尽可以将她往外嫁,只要您还能将她嫁出去。
我不在乎,她嫁过几次都可以,只要最后是我就行。
我认准了她。
这世上又有谁能拦住我!”
这番话惊世骇俗,震得庾氏半天没缓过神来。
雨竹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好半晌,庾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疯了,你是魔障了不成!”
章熙双唇微抿,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您大可以试试。”
“她有什么好!”庾氏死死盯着章熙,“这京中的名门淑女可谓是任你挑选,为何非得是她?熙哥儿,桑落不成。你听祖母的,祖母定会给你觅得佳人,绝不会比桑落差。”
说到最后,几近哀求。
章熙神色不变,完全不为所动,“您为何总是这样?
当初母亲死了,您也是打着为我好的名号,逼着章相另娶,如今相爷不再娶妻,你又开始磋磨我。老太太,您若真那样喜欢牵线的话,好歹将这份‘拳拳之爱’给二房三房都分一分。”
章熙这话就差明说,老太太你去霍霍其他人吧,别紧着大房一家折腾。
庾氏此时也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如愿。”
“拭目以待。”
章熙说完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又回头道:“一直是我强求桑落,与她无关。她将你的话奉如圭臬,连终身大事都由你摆布,你不必迁怒于她。”
章熙走后,宁寿堂恢复安静。
外厅角落里猫着听了一场好戏的汪思柔,激动地朝往思韵院跑去。
“还得是大表哥!”汪思柔竖着大拇指,神气扬扬地学着方才章熙在宁寿堂与太夫人说的话,“之前我还觉得新都侯不错,可世间女子,谁又能抵挡得了霸气强势的爱,你说是吗,桑落?”
问完,不等桑落说话,她又学着章熙深沉磁性的口吻道:“她嫁过几次都可以,我认准了她,谁都拦不住我!”
“啊啊~”
汪思柔兴奋成土拨鼠,一旁的青黛也听得满眼都是星星。
“今日早些时候,你没见到大公子他当着叶彦远的面,就那样直接走过来,再这样一把搂住桑落,当着我们的面,一句话不说直接摁下去亲的场面,才真是刺激,叶彦远当时都吓傻了。”
“真的吗?真的吗?”汪思柔一边兴奋地跺脚,一边遗憾可惜的不行,“你快展开说说,我要听细节。”
“当时我们在茶室喝茶,叶彦远那厮不当人,还想要……”
两个小女人充分交流着八卦消息,而作为八卦的主角,桑落默默退出群聊,走了出去。
一来她根本插不上话,二来也是真的羞耻。
章熙跟太夫人说那样的话,太夫人一定很生气。
桑落一颗心起起伏伏,找不到着落。
没有哪个姑娘在听到那番霸气回护的话会不心动,哪怕这个人是桑落也是一样。
可是太夫人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桑落对着天上圆月,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佑安说要娶她,他的温柔带着试探,循序渐进,让她感动又感激,可心却是自己的,安稳而踏实。
章熙却不同。
他像一个强盗,强势地闯进来,不管她的门扉关得有多严,不管她的态度有多强硬,他带着如火的热烈而来,灼热滚烫,日夜焚烧着她的心房。
桑落难以理清这复杂的关系,章熙的蛮横也让她无计可施。
进屋时,汪思柔和青黛已经互相交流完八卦心得,见她进来,同时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
汪思柔好歹还顾忌两分,“什么感觉?与大表哥……那样的时候,舒不舒服?”
青黛则全是虎狼之词,“还用说!你是不知从茶室出来时,桑落双眼含春的模样~
我早说过章熙那猿臂蜂腰还有翘臀,以后她有她受用的时候,日夜都能被滋润呢~。”
桑落被二人说得脸红,将人撵了出去。
*
第二日,她照例去宁寿堂请安。
太夫人对她倒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桑落便也装作无事发生,请过安后,她便回到思韵院中,也不出门走动。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
桑落原以为以章熙的性子,一定会来思韵院找自己,或者是请她去栖云院,但事实上,从那天见面后,就一点动静也无。
秋日懒散,桑落闲来无事,翻出个荷包来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