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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熙睁开眼,凉薄地启唇,“瘦马行没教你?还是许宸枫没教你?”
“或者你要将这些留着用在章相身上?”
“取悦我。”
泪水干涸,笑容重新荡漾在嘴角,桑落笑着应好。
她的面容静如深潭,抬手去解他腰间束带。
章熙伸手挡住。
他阴沉着眉眼,看着她不说话。
桑落便站直身体,去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衣物滑落,当肌肤接触到外界空气的刹那,桑落冷得打了个哆嗦。
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裸露在外,莹润饱满,如快溢出的山丘化水一般,润泽无边,半遮半掩,分外撩人。
桑落爬上榻,半蹲在他身侧,俯身时显得愈发形状美好。
因章熙来时换了常服,宽袍大袖,桑落很快就将他的外袍退去。
冰融雪消。
他像是炙热的岩浆,融化她一身寒意。
她离他这样近,近到能听见章熙忽而变重的喘息。
纤细的指缓缓伸入衣衫里,触到他光滑紧实的肌肤。
章熙没有动,重新闭上眼睛。
桑落的指尖便顺着肌肉纹理轻轻滑过,冰凉的手一一抚过,最后停留在他的心口。
他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心却跳得极快。
柔顺乌黑的长发垂下来,衬得她柔美的腰身曲线,她将头轻靠在他硬实的肩膀上,像是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她蜷靠在他怀中。
轻轻的,好似没有重量。
章熙睁开眼睛,他的眸色和深黑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明,大手箍着她纤细的腰肢,他无声地说,“继续。”
桑落倾身向前,绵软的饱满压在他硬实的胸膛上,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想要将唇贴上去……
章熙躲开了她的吻。
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吻。
桑落原本泛着粉色的肌肤迅速苍白,像是萎败的花,带着死寂,一如窗外的雪。躺在他的臂弯,却似隔着千万里。
原来他叫她取悦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将她当做玩物。
供男人亵渎的玩物。
“章熙,”她有些无力地唤他,“求你……”
求他什么呢?
原谅她?爱她?放过她?
桑落不知该求他什么。
她感受到了他的情动,他对她明明还有情。
“章熙,”温软的声音带着破碎,“我错了,我已经再也没有隐瞒你的事情,求你……”
她颤抖着将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心口,想叫他感受她的心意,“原谅我,这里是你,只有你……”
她靠近他,鼻尖擦过他的鼻尖。
却被他狠狠推开。
“如果今天在这榻上的人是章相呢?如果是另外一个能够带给你心心念念安稳的男人,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不知羞耻。”
“不,不是的,”桑落仓惶摇头,“只有你,除了你再没有别人,求你相信我。”
“章熙,你明明是爱我的,对不对,求你再爱我……”
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襟,迎着章熙的目光,她问:
“章熙,你还要我吗?”
抛去所有的卑微、怯懦还有身为女子的矜持,她恳求他的怜悯,只要他的爱。
“我是属于你的。”
她急切地剖白,带着小心翼翼,还有期待不安,像是可怜兮兮地在雪夜里等待着主人的小猫儿,等待救赎。
今天,她本该成为他的妻子,今夜,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只要他肯要她,他就会知道,她的真心。
然而,她没有等到章熙怜爱,等到的是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的声音。
“你配吗?”
睁开眼睛,是他讥诮的脸,那嫌恶的目光叫她血液凝结。
她不配啊,她怎么可能配呢?
卑微如她,如何配得到他的救赎。
心越来越冷,她飞蛾扑火般的勇气在他冷漠与厌恶中耗尽。
手缓缓地从他的衣服上滑落,桑落点着头,不住点头,喃喃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可他犹嫌不够,带着施舍的怜悯,他看着她,“下次,别再叫我扫兴。”
章熙走了。
桑落笑出了满脸的泪。
这是报应吧,一定是报应。
她骗了他那么多次,却在捧出一颗真心时,被他无情地践踏。
但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真心连同她这个人,一文不值。
……
章熙走后,许久都没有再来过。
别院中一切如常。
只是蒙小五变得没那么活泼爱闹,他身体好了大半,据说很快就要回去。
还有柳先生,他本就是来照顾蒙小五身体,如今小五好了,他也要回去了。
再过一阵,院落就要空出大半。
然而这些都与桑落无官。
这里与世隔绝,她生活在小小的四方院落内,不知外面的翻天覆地,不知今夕何夕。
十二月的天气,坏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
今天难得有太阳。
昂起头,桑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又高又远,日头悬在半空,荡着柔光,却感觉不到暖意。
这些天,桑落常常独自坐着,打开窗户仰望天空,越看越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天空像鸟笼,困住了这一方天地。
她出不去,外面的人却可以进来。
汪思柔来看她时,欲言又止。
她不懂,也懒得去问。
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好怕的。
后来柔儿拐弯抹角地劝她,要她哄哄章熙,劝他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
哪里还有心等着转回来呢。
他早就弃如敝履。
她又埋下头继续做针线。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女红的天赋,最起码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已经能很熟练地缝制袜子。
汪思柔恨恨道:“桑落,大表哥他将崔婉接到府里了!”
崔婉?
桑落茫然的抬头,这个名字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她一时记不起来。
“就是那个跟你长得有两、三分像,还当众跳艳舞的崔家三小姐,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