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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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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熙睁开眼,凉薄地启唇,“瘦马行没教你?还是许宸枫没教你?”

    “或者你要将这些留着用在章相身上?”

    “取悦我。”

    泪水干涸,笑容重新荡漾在嘴角,桑落笑着应好。

    她的面容静如深潭,抬手去解他腰间束带。

    章熙伸手挡住。

    他阴沉着眉眼,看着她不说话。

    桑落便站直身体,去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衣物滑落,当肌肤接触到外界空气的刹那,桑落冷得打了个哆嗦。

    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裸露在外,莹润饱满,如快溢出的山丘化水一般,润泽无边,半遮半掩,分外撩人。

    桑落爬上榻,半蹲在他身侧,俯身时显得愈发形状美好。

    因章熙来时换了常服,宽袍大袖,桑落很快就将他的外袍退去。

    冰融雪消。

    他像是炙热的岩浆,融化她一身寒意。

    她离他这样近,近到能听见章熙忽而变重的喘息。

    纤细的指缓缓伸入衣衫里,触到他光滑紧实的肌肤。

    章熙没有动,重新闭上眼睛。

    桑落的指尖便顺着肌肉纹理轻轻滑过,冰凉的手一一抚过,最后停留在他的心口。

    他人像是睡着了一般,心却跳得极快。

    柔顺乌黑的长发垂下来,衬得她柔美的腰身曲线,她将头轻靠在他硬实的肩膀上,像是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她蜷靠在他怀中。

    轻轻的,好似没有重量。

    章熙睁开眼睛,他的眸色和深黑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明,大手箍着她纤细的腰肢,他无声地说,“继续。”

    桑落倾身向前,绵软的饱满压在他硬实的胸膛上,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想要将唇贴上去……

    章熙躲开了她的吻。

    他不愿意接受她的吻。

    桑落原本泛着粉色的肌肤迅速苍白,像是萎败的花,带着死寂,一如窗外的雪。躺在他的臂弯,却似隔着千万里。

    原来他叫她取悦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将她当做玩物。

    供男人亵渎的玩物。

    “章熙,”她有些无力地唤他,“求你……”

    求他什么呢?

    原谅她?爱她?放过她?

    桑落不知该求他什么。

    她感受到了他的情动,他对她明明还有情。

    “章熙,”温软的声音带着破碎,“我错了,我已经再也没有隐瞒你的事情,求你……”

    她颤抖着将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心口,想叫他感受她的心意,“原谅我,这里是你,只有你……”

    她靠近他,鼻尖擦过他的鼻尖。

    却被他狠狠推开。

    “如果今天在这榻上的人是章相呢?如果是另外一个能够带给你心心念念安稳的男人,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不知羞耻。”

    “不,不是的,”桑落仓惶摇头,“只有你,除了你再没有别人,求你相信我。”

    “章熙,你明明是爱我的,对不对,求你再爱我……”

    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襟,迎着章熙的目光,她问:

    “章熙,你还要我吗?”

    抛去所有的卑微、怯懦还有身为女子的矜持,她恳求他的怜悯,只要他的爱。

    “我是属于你的。”

    她急切地剖白,带着小心翼翼,还有期待不安,像是可怜兮兮地在雪夜里等待着主人的小猫儿,等待救赎。

    今天,她本该成为他的妻子,今夜,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只要他肯要她,他就会知道,她的真心。

    然而,她没有等到章熙怜爱,等到的是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的声音。

    “你配吗?”

    睁开眼睛,是他讥诮的脸,那嫌恶的目光叫她血液凝结。

    她不配啊,她怎么可能配呢?

    卑微如她,如何配得到他的救赎。

    心越来越冷,她飞蛾扑火般的勇气在他冷漠与厌恶中耗尽。

    手缓缓地从他的衣服上滑落,桑落点着头,不住点头,喃喃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可他犹嫌不够,带着施舍的怜悯,他看着她,“下次,别再叫我扫兴。”

    章熙走了。

    桑落笑出了满脸的泪。

    这是报应吧,一定是报应。

    她骗了他那么多次,却在捧出一颗真心时,被他无情地践踏。

    但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真心连同她这个人,一文不值。

    ……

    章熙走后,许久都没有再来过。

    别院中一切如常。

    只是蒙小五变得没那么活泼爱闹,他身体好了大半,据说很快就要回去。

    还有柳先生,他本就是来照顾蒙小五身体,如今小五好了,他也要回去了。

    再过一阵,院落就要空出大半。

    然而这些都与桑落无官。

    这里与世隔绝,她生活在小小的四方院落内,不知外面的翻天覆地,不知今夕何夕。

    十二月的天气,坏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

    今天难得有太阳。

    昂起头,桑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空,又高又远,日头悬在半空,荡着柔光,却感觉不到暖意。

    这些天,桑落常常独自坐着,打开窗户仰望天空,越看越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天空像鸟笼,困住了这一方天地。

    她出不去,外面的人却可以进来。

    汪思柔来看她时,欲言又止。

    她不懂,也懒得去问。

    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好怕的。

    后来柔儿拐弯抹角地劝她,要她哄哄章熙,劝他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

    哪里还有心等着转回来呢。

    他早就弃如敝履。

    她又埋下头继续做针线。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女红的天赋,最起码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已经能很熟练地缝制袜子。

    汪思柔恨恨道:“桑落,大表哥他将崔婉接到府里了!”

    崔婉?

    桑落茫然的抬头,这个名字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她一时记不起来。

    “就是那个跟你长得有两、三分像,还当众跳艳舞的崔家三小姐,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