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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她本来就不可能友善共处。为了那女人的母亲,父亲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回家吃晚饭,直到父亲终于逼母亲妥协,让她们母女踏进柏家大门。柏凛风为了大局着想,虽然不曾恶言相向,但也从没正眼瞧过二妈和她女儿。
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他们之间再没比这更好的相处模式,谁知她却满怀心机地自己送上门来,打破了和平假象。
他永远都记得那天他从她床上醒来的情景,那女人不愧是情妇生的女儿,神色自若,他觉得自己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踏入了她处心积虑布下的陷阱,至于床上那抹血,谁知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在乎,她自己要飞蛾扑火,拿处女之身来说嘴只会更令人作呕。
不过柏晚香倒是提也没提,好像床单只是不巧被弄脏了。他等着她来跟他勒索,或者提出各种要求,她却悄无动静,还搬出家里。后来想想他才明白,那根本是她欲擒故纵的使俩,因为几年后父亲便召她回来,不只直接把自己手中一半的股权给她,还要她到公司担任他的特别助理。
外面的风声他当然知道,只是柏凛风确定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当年祖父担心柏晚香的母亲会想法子怀上柏家的骨肉,进而逼柏家承认她,早在他出生后就逼父亲结扎,柏晚香不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因此父亲的大动作背后只有一个动机!无非是想把柏晚香推给他,顺便藉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柏凛风觉得自己的退让,却换来敌人的得寸进尺,他怒火中烧,却不动声色,他发现柏晚香迷恋他……他不需要柏晚香的迷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倒是那方便他反将老头子和这对自以为心机藏得天衣无缝的母女一军。
他相信自己胜券在握,但是……
柏晚香竟然没跟他一起进公司!他不是已经说了今天早上有个会议要开,还是那女人最后还是跑去和某个野男人早餐约会了?
早晨的会报整整两小时,柏晚香都没出现。
当会议终于结束时,所有人都如获大赦,按捺住拔腿狂奔的冲动,鱼贯走出会议室,一离开黑面总裁大人的视线后,就一个个都像屁股有火在烧似的,抢电梯抢得好不热烈,没挤进电梯的也非常难得地决定走楼梯当作运动。话说今天开会开到一半,总裁大人钢笔没水,把本来在台上报告得好好的品管部经理吓得差点口吐白沬,因为从头到尾脸色陰沉的柏凛风骂了句脏话,把笔一丢,钢笔撞在门板上,那阵撞击声把会议室里偷偷会周公的干部们全吓得屁股至少飞离椅子三公分,接着立刻如临大敌。
台上报告的品管部经理开始频频吃螺丝,台下众人几乎都可以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了。
接着,秘书小姐好心地借了总裁一枝铅笔……事后众人忍不住围剿平日精明干练的方秘书,没事拿铅笔给总裁做哈?因为那枝铅笔没几分钟就「啪」地一声,在脸色越来越像夜叉的柏总裁手中断成两截。
「我怎么知道啊?」方秘书也快吓哭了。「我怕借原子笔,到时好死不死又断水怎样的,总裁可能会抓狂嘛!」怎知弄巧成拙!
「这年头有自动铅笔妳不知道吗?」至少比较耐折!
「万一断芯,那会议桌只怕要翻了吧……」总之,谢天谢地,会议结束了。倒霉的品管部经理一脸如丧考妣,怕自己将是公司里第一个被命令休无薪长假的悲苦难民!
「柏特助回来了吗?」这是会议结束之后,柏凛风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而且还不是透过内线电话,足见总裁大人对柏特助今日的旷职不满到极点!
「还没耶!」方秘书直想哭,她急CALL柏晚香的行动电话,但她根本没开机。
「她的手机呢?」柏凛风根本是迁怒,明知故问。他的手机刚刚就差点被他甩到墙壁上,他都打不通了,方秘书当然也打不通。
如果方秘书打得通,而他却打不通,那他……他会更火大!
「我有留言……」方秘书不只欲哭无泪,还咬牙切齿,总裁秘书室里有三位秘书,平常只要总裁大人一有吩咐,另外那两个家伙都殷勤得很,第一时间放下手边工作等老板开金口,这当口她们倒很有默契地去拚命装忙!
「她回来立刻叫她来见我!」柏凛风没有大吼大叫,但甩上办公室门的力道几乎令整面墙都在震动了。
「该不会兄妹吵架吧?」总裁办公室门一合上,前一刻还抓着三支话筒忙翻天的吴秘书突然不忙了,好奇地对着办公室探头探脑。「可能吧,不然柏特助又不是第一次没出席会议了。」颜秘书推开快迭到天花板去的文件堆搭腔。
一款人一款命,由不得她们不平啊!
「妳们很闲麻!」方秘书咬牙切齿,双手抱胸。两个闲磕牙的立刻干笑着回到工作岗位上。
总裁秘书室三个秘书,方秘书资历最老,有资格发号施令,想当然耳,任何火线任务也都得落到她头上。她认命地再次拨打柏晚香的手机,如果再转进语音信箱,她可能得直接打电话向柏家求救了吧?
十一点整,柏晚香终于出现在公司,两手拎着纸袋,身后则跟着公关部潘经理。
「放我桌上就好了,麻烦你啰!」柏晚香笑容甜甜地道谢,无视「碰巧」走出办公室的柏凛风那张臭到千里外都闻得到的大便脸。「真是太谢谢你了。」她笑靥如花地再次向身后的男人道谢。
「哪里,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外号师奶杀手的彼得潘,姓潘单名一个安字,英文名字干脆取作彼得潘,能当上公关部经理,靠的当然不只是那张简直像天天敷SKⅡ的小白脸,而是永远笑容满面,亲切有礼,EQ高到天边去,跟某人真是大大的不同啊!
「柏特助,请妳立刻进我办公室来。」柏凛风脸臭也就算了,说话时一字一字吐出来,都像冰块敲在铁板上一样,又冷又硬。他丢下这道圣旨,也不等柏晚香反应过来,便转身回办公室。
彼得潘脸上微笑没变,额上却冒出一滴滴的冷汗。
他刚刚没看错吧?总裁临去前,好像瞪了他一眼!而且好怨毒、好凶狠、好恐怖啊!
彼得潘擦了擦汗,依然笑容可掬地道:「那我先回办公室了。」看来传闻总裁有恋妹情结是真的,他还是有多远闪多远,毕竟他还想在公司多混几年!
「等一下嘛!你帮我把东西拿上来,我该好好谢谢你,反正我也多买了一份。」本来是买给柏凛风的,但看样子他心情不好,应该也没心思吃甜点。柏晚香从纸袋里拿出她特地去买的提拉米苏和其它甜点,「来来来,我也买了妳们的份哦!我知道佩佳在减肥,所以帮妳买了无糖覆盆子茶冻,还有娜娜妳上次说很好吃的红茶戚风蛋糕。」
方秘书感动得快哭了,当然是因为柏晚香总算出现,甜点就当作慰劳她一整个早上不断受创的心灵吧!
「谢谢柏特助,不过总裁找了妳一个早上。」见柏晚香仍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方秘书只能暗示道,不希望自己又变成炮灰。
「甜点就留给女士们吧。」彼得潘不愧是彼得潘,明明冷汗冒不停,面上还能维持春风和气的微笑。「啊,我都忘了,中午我约了mBC集团的人呢!先告退啦,小公主byebye……」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他不对妇女同胞放电,简直就像要老鼠不打洞、野狗不拉屎一样,临去前忍不住又抛出秋波和杀手级的桃花笑,不料刚好总裁办公室门又霍地打开了,阎王脸柏总裁正对上小白脸潘经理,后者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彼得潘感觉自己坠入零下五百度的万丈深渊……
欧买尬!他假装昏倒有用吗?彼得潘惊到连脚底抹油都忘记了,只能浑身颤抖地看着酷斯拉……噢,他们英明神武的总裁大人,以着排山倒海的惊人气势朝他走来。他屏住呼吸,而总裁秘书室里三位秘书早已咻地一声滚回自己的座位去,方秘书对着屏幕保护程序,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吴秘书肩膀夹了一支话筒,另一耳挂了蓝芽耳机,两手又各拿一支分机喂喂喂个不停;颜秘书则被堆成山的活页夹淹没……
「公关部的人事经费似乎太高了些,尤其是一些高级干部。」柏凛风依然是淡淡的,冷冷的,他只看了彼得潘一眼,便没再理他,一手已搭在柏晚香肩上,端起兄长的架子道:「妳别闹了,这里是公司,不要又把妳在家里的任性带来,我有话跟妳谈。」
只有柏晚香知道他的手劲有多大!
他气什么啊?开会不顺利吗?又不是她造成的。
好啦,她这么晚还大刺刺地晃进公司,是她不对,但他可以停她职、扣她薪水啊!景气那么差,她真的不介意放无薪假,干嘛一副要狠狠揍她一顿的凶神恶煞模样?柏晚香没有和他讨价还价,迟到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本来只是担心甜点太晚吃口味会变差,在被拖进办公室前她又不放心地回头道:「妳们先吃吧!不用等我,尽管拿……」话尾消失,她几乎是被拎进总裁办公室,接着门板被用力合上。
「揪―竟是发生什么事呢?」吴秘书手上和肩上的话筒不见了,模仿着名主持人的口吻,双眼闪动着八卦神采。
「会不会是……」颜秘书桌上那山一样高的文件又神奇地被移开了,而且完全没有崩倒半分。「柏特助因缘际会下爱上某个穷小子,秘密恋情却被咱们一向重视声誉的总裁大人派私家侦探跟踪而揭穿了,现在柏总裁正气急败坏地要教训妹妹,再强硬地要求她和那个穷小子分手!」说着说着,她还义愤填膺地握紧双拳,满脸愤慨。
「妳看太多粉红色言情小说了。」方秘书不以为然,推了推金丝框眼镜。
「依我看,应该跟这期零周刊的报导有关吧,零周刊说柏特助曾经和我们的死对头开阳公司的小开拍拖,还被零周刊的狗仔拍到呢!开阳之前一直挖我们公司墙角就算了,底下还有风声说他们派了间谍混进我们公司,我猜总裁应该是为了这件事吧?」柏特助真是太不小心了,年轻女孩就是玩心重啊!彼得潘在一旁翻白眼。
「拜托,妳们看不出来吗?」他早已趁空档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汗擦掉,头发随意拨两下,立刻又帅到掉渣。
「看出什么?」男人懂什么八卦?三个女人一脸不以为然。
「妳们有没有看过松元润演的某部电影?妻夫木聪也有演过类似的……」
暗示得够明显了吧?
吴秘书立刻击掌,兴奋道:「啊!松元润超卡哇伊的啦!他演的道明寺好口爱哦……」
「妻夫木聪才赞好吗?演技与脸蛋兼具,又有亲和力,戏路也广……」
「拜托,他们两个都太奶油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像丰川悦司那种连眼神都很有味道的男人!」方秘书也加入战局,总裁秘书室立刻变得像菜市场般热闹,被晾在一旁的彼得潘无言的翻了翻白眼,决定此地不宜久留,留久了脑袋会趴袋!
他就算真的很讨厌她,也不用把她当出气包吧?她的手被抓得好痛!「总裁大人,我记得员工迟到要扣薪水,但不记得需要接受体罚!」
柏凛风脸上的冰山假面具瞬间崩裂,他彷佛被惹火的狮子,将柏晚香压在门板上。「我的员工不需要接受惩罚,但我的玩物需要!」
虽然明知道他总是故意用恶毒的言语想折磨她,柏晚香大可选择不随他起舞,却还是忍不住感到难堪和受伤。
「现在是上班时间。」
「妳还记得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时候拿出来强调,妳不会觉得羞耻吗?」
「我愿意被扣薪水。」好吧,她承认她有恃无恐,反正再怎样也饿不死。
她对这份工作的轻忽与怠慢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老是为了和柏凛风呕气而旷职。
谁教她什么权力都有,就是没权力辞职?
柏凛风嘴角嘲讽地勾起。「扣薪水,让妳少买一个Prada的包包?还是少做几次全身保养?真是好了不起的惩罚,我怎么都无法想象妳会为此痛改前非。」
「你需要我痛改前非吗?」她故作惊讶,抓紧了柏凛风对她的心结反唇相稽,「我以为你希望我越混越好,好让爸知道我有多不适任,好让你继承人的身分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我还真看不出妳有什么能耐让我受威胁。」他的脸色一沉,决定两人的废话已经够多了,他也不打算给她任何自以为了解他,或者占上风的机会,冷硬地道:「听着,我不管妳有多无能,多么不心甘情愿,那是妳的事。我只要妳记得一点!」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扯掉她的里裤和丝袜,甚至不在乎将它们撕破,柏晚香下意识地挣扎并反抗,却无法撼动他半分,反而激起了雄性的征服欲,而她在感觉自己简直像螳臂挡车的无能为力之后,开始有一丝恐慌。
「你做什么?」她的眼依然水光盈盈。
像个祸害!柏凛风被心底升起的柔软情绦惹恼了,他痛恨她柔弱的模样,那比任何指控都要具有毁灭的力量。
像要惩罚她,也对自己心里痛恨的温柔情幸宣战,他更加粗鲁而强势地分开她两腿,她的短裙就这么被推挤至腰部上方,底裤和丝袜成了几块破布妖娆地垂挂在她大腿上,遮不住任何让男人血脉愤张的隐密春色,雪白的大腿内侧因为他的推挤而泛起诱人的粉红。
柏凛风在她挣扎之间扯掉裤头和拉炼,男性象征早已炽红壮硕地扬起。
究竟是被激怒?或者根本是他太轻易被撩拨?柏凛风像头不讲理的野兽,狠狠地进入她。
柏晚香身体不住颤抖着,几乎尖叫出声,她还没有准备好,而柏凛风太蛮横,也太巨大,她咬紧牙,身体沁出薄汗的同时,小脸也因为疼痛而泛白。
「我说过,就算是玩物,我也不要别人玩过的,妳最好时时记住。」柏凛风的声音紧绷而瘠痉,她的逼得他疯狂,那一刻只想放纵自己驰骋在野蛮的**天国之中,他狠力摆动腰身和婰部,但不同于平常做足了前戏,还不够湿润的小袕正抗拒着他的入侵。
块感的极致必定紧追着痛苦,那一刻他终于如此体悟。**之所以追求放纵,也得要有禁锢、有无法放纵的原因,被困缚着、压抑着,才会想要冲破那道限制、摆脱伽锁,所有疯狂挣扎的力道都会在得到自由后放松。所以在禁锢之前,才是人类最野蛮的时刻。他想狠狠地要她,她却抗拒,**像火上加油,撕扯他的理智。柏晚香全身乏力了,痛楚逼出她不轻易示人的泪水,也逼出了她的怒火。
王八蛋!
她狠瞪那张平日会让她因为迷恋而心软的俊颜,他正因为她而处于疯狂的亢奋状态,神情既享受又痛苦,女人天生有母性,总是轻易为了这样的男人而春心荡漾,但这一刻她却像被破除封印的母夜叉,唯一的念头就是以牙还牙!
偏偏他上身仍然穿着体面的西装,连领带都打得整整齐齐,而她的爪子掐在他的西装上简直没有半分威力。
他仍然不停地挺进再怞出,无视她的抗拒。或许女人的被虐倾向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身体在强势入侵中,本能地被激起反应。
柏凛风感觉到她的湿润,或者是进入她时变得顺利了,脸上又露出嘲讽的神情。「果然是情妇的女儿,怎么被上都有反应。」
他马的……
「你嘴巴很臭!」她压抑着因为愤怒与激情而急促的喘息,接着豁出去般地倾身向前,在他仍然不停地需索她的同时,咬住他的脖子。
「该死……」这女人来真的!她发狠地咬他,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而他退出了她的身体。
如果不是对他还有一点眷恋―天晓得她究竟是被下了降头,或者脑筋有问题?她没有用她的指甲抓花他的脸、戳瞎他的眼睛,顺便拔光他的头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柏晚香嘴角还有几抹血迹,凄艳地笑了,柏凛风一退开,她乏力的身体就只能靠着门板,扶住门把避免跌坐在地上。
柏凛风觉得自己该愤怒,却像丢了声音和理智一般,莫名地退却,心慌意乱,视线触及她大腿内侧流淌的浅红色血痕后,更是瞬间从老虎变成病猫。
「我……」他猛地住了口,懊恼地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想道歉!
要他对她说那三个字,除非天塌下来!
柏凛风拉不下脸,整个人却像中了咒一般,无法再保持冷酷决绝,他只好道:「妳知道之前放在我休息室的那双丝袜在哪里,进浴室整理一下。」
说罢,他很快地又把自己回复成衣冠楚楚的模样,却不知脖子上的血也沾到衣领上了。就像人总是急于掩藏罪恶,偏偏它欲盖弥彰,用更怵目惊心的方式在灵魂深处烙了印……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办公桌后,而她狼狈地,两腿间还刺痛着,浑身颤抖,明明办公室开了暖气,她却只觉得冷。
咬紧牙,手握成拳,其实她后来想想,她还伤得不够彻底,否则当天她只会直接走出办公室,让他们俩一起身败名裂!
柏晚香木然地走向他的休息室,嘴里还泛着血腥味,不知为何那一刻喉咙却苦涩难当,两腿间的疼痛让她步履蹒跚,却没有让她停下来自怜。
直到莲蓬头的热水当头淋下,她才放任眼泪决堤,抱着身体,让水声掩去她的呜咽。
所有恶毒的言语与折磨都不是伤,最多是因为自恋与自怜而垂下眼泪,人类的情感就是那么犯贱与莫名其妙。真正伤的是他背过身去,好像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水声哗啦,而她压抑着不嚎啕大哭,也许是倔强,也许是不想示弱,就是不要让他知道她会受伤。她到底为什么让自己落到这么悲惨的处境?哭泣渐渐变成一阵一阵的怞噎,热水仍像瀑布般淋下,而她瞪着浴室的玻璃壁砖,悲伤与愤怒平息之后,只觉荒谬。
他有病!神经病!要不就是有生理期,一大早就发神经!而她与其说是因为伤心而掉泪,不如说是被气哭的。若他勃然大怒,或者恶意嘲讽,那她可以跟他继续吵,继续斗嘴,但他冷冷地转过身,傲慢地决定了这场争执已经分出胜负,完全不给她继续抗争的机会!
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屈服与退让。
奇怪,到底是谁写了那么多苦命女人的故事?或者到底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甘愿演那样的角色?害她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妖妇,满脑子邪恶废料,因为她不想认命。
她记得自己刚跟着母亲踏进柏家时,柏凛风总是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现得冷淡疏离,像个高高在上的名门公子,顶多对她这个乡下野丫头有点鄙视,所有人都相信他教养良好,只是态度冷淡罢了。
但是每当跟她独处时,柏凛风不是扯乱她的头发,就是拿墨水泼在她的白色洋装上,有一回甚至将继父送她的洋娃娃丢进炭火正旺的壁炉里。当然没有人相信柏凛风会这么欺负她,大人都以为是她粗心大意。她应该委屈地大哭,要不也是乖乖当个小媳妇,毕竟她势孤力单,小丫头
片子一个,大人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奇妙的是她还真选择了后者,总是乖乖的任他欺负,不吭声也不告状,然后在半夜起床把看门狗哈利的大便丢进柏凛风鞋子里!他骂她是野孩子,她确实是,因为她不介意徒手抓狗大便,但从小就娇贵无比的他很介意,隔天上学时气得鬼吼鬼叫。
还有一次她偷偷把蟑螂的尸体放进柏凛风的便当盒里―她不笨,当然不是把蟑螂大剌剌摆在饭菜上,她想柏凛风可能吃了几口才会发现便当不对劲吧?而她因此知道柏凛风原来也会怕小强,或者因为那次才开始害怕小强?反正那不关她的事,哼哼……
真遗憾,她大概不太善良,不怎么天真无邪,跟冰清玉洁、楚楚可怜完全扯不上边,演不了守在大男人身后苦苦等待垂怜的苦命女主角,更可能因为拿高跟鞋把大男人后脑勺敲出一个大包而被判出局。
如果要逆来顺受才叫爱,那她大概爱得不够真,不够彻底,所以无法舍弃自我吧?她不想退让,也不想屈服,此刻心里更是只有一个念头!去你的柏凛风,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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