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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段楚翊寒星般的双眸,冷俊的脸庞,果真是冷面潘安哪!苏流茵不禁有些失神,
他扶正她的腰身,拂袖轻轻一旋,那红盖头便端正地落在她的头上!
众人拍手连连叫好。好一对金童玉女,天生良配!
此时那昆曲正唱《玉蜻蜓》
笑你我僧俗有缘三生幸,
笑你我和诗???酬韵在桃林;
笑你我二八妙龄巧同岁,
笑你我知音人不识知音人。
他笑你种桃栽李惜春光,难耐黄卷与青灯;
他笑我富贵荣华不在意,冷淡仕途薄功名;
他笑你行医济世救众生,难救自己脱火坑;
他笑我四书五经背如流,圣贤严训不经心。
他笑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笑你口念弥陀假惺惺。笑我佯作轻狂态,笑你矫情冷如冰。
笑我枉自痴情多,笑你不该少怜悯。
长眉大仙呵呵笑,笑的是--?你瞒我,我瞒你,错过青春无处寻,无处寻!
申贵升:师妹
玉蜻蜓玉蜻蜓,
玲珑透别传爱心,
我与你两心相印终如愿,
……
“到底是哪个缺德鬼把王氏弄进了尼姑庵,还将申父搞成了富家公子呢,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妙妙妙!“其中有人高声喝道!
他附身贴近她的左耳,低声说道:“本世子的世子妃斜是怎么了?莫非是听了这尼姑庵,又想去那池中寻你那情郎?”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耳畔的热流隔着红盖头徐徐传来,她不禁头脑发热,两抹红晕飞上了脸,也幸好有这红盖头将她遮住!
这时不知那媒婆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声说道:“日有中道,月有九行,黄道吉日,这俚语说的好啊!娘家哭得震天响,婆家家当嗒嗒涨。千禧年结千年缘,百年身伴百年眠,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席上已有人喝酒,划拳,互作打趣诗!场面好不热闹。
“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
“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
“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渐相凑。”
“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那方才看嫁妆被他那肥腰大脸的妻子数落的矮胖男人大声说道。
“哈哈......正解啊...正解,该罚一杯!”
……
段楚翊轻轻地牵过她的手,此轿花板没有固定住,新娘欲上轿,只取下花板即可,段楚翊取下花榜板,掀开轿帘,苏流茵便糊里糊涂地上了那大红花轿。
那花轿是清金箔贴花花轿,由几百片木雕花板装配成的,全是榫卯结构联结,没用到一枚钉子,若是放在今日的工程力学之中,便可堪称艺术传奇了!
整个花轿精美华丽,金碧辉煌,犹如一座黄金铸就的微型宫殿!轿顶上盛开着几朵立体的金色荷花,似鹿母莲花,步步生莲!?轿身前后左右对称,是真正的八抬大轿。
雕刻着各种人物及精美的花鸟虫兽。其中雕有风凰二十四只、龙三十八条,个个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每一幅画都呈现了一个古典名剧片段。
待苏流茵上轿坐定后,她便不可再移动座位,座下放有一只铜火熄,内燃炭火。
等段楚翊放下轿帘后,苏流茵便将那红盖头掀去了,摸了摸她还在发烫的脸颊:老娘这是怎么了?被撩了吗?心动了?对着那冷面男?自己还脸红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段楚翊又和那些宾客等人言语了几番,又听得旁人说的一些祝福的话,这才准备起轿。
待上轿起轿之时,沈青莳便命月儿用铜盆舀半盆水,再用条帚蘸水,洒于轿角,意于是洗净泥土,不过是只洒三角,意为网开一角,让女儿带点土走,也不过天下父母心罢了。
段楚翊翻身上马,白色高头大马,郎俊的新郎官自然是风流倜傥。
戴昱便笑着跟在其一旁,可终于把这新娘子接到了!这新娘子果然是一个绝色美人儿,这段楚翊可是在心里美死了吧!
那司仪敲打铜锣喊起轿,轿夫便起轿,那轿夫不仅个个生的魁梧有力,而且还训练有素,在姑苏也是走了大大小小的场合,起轿之时苏流茵身子便向前一倾,她便慌的抓住轿子两边!不禁暗暗吐槽这古代人的条件,还是现代的车好,哪怕是现在给她一辆三轮车,她也愿意立即坐上它就走。
抬轿的轿夫统一行动,心里却是乐呵呵的,比自己取媳妇还美,他们快慢一致,步伐协调,配合默契,即使快速行进,也能不颠不晃,保持平稳!
前面喊一句,后面复述一句,大家笑嘻嘻地喊着笑着。
如前面喊:“左门照”?,意即左前方有障碍物。
“右蹬空”,意即右前方地方有坑。
前面喊:“右边一?朵花”,后面应:“看它莫采它”,实际是右边地面有一堆马粪,不要踏在上面。
街道两面开道锣鼓喧天,锣鼓有:一对开道锣,一对弯脖号,一对大号,一对伞,一对扇,一对大镜,一对二镜,一对令箭,一对金瓜,一对钺斧,一对朝天镫,两对喇叭。
八面大鼓,抬嫁奁的队伍跟在轿后,苏穆玥亲自派送送,其中大宾“压阵”。苏将军的名望自然也是不俗,街市上的民众见着它自然也是前呼后应。
接亲队伍有四百多号人按前后次序排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向前走去!锣鼓、喇叭、大号齐鸣,喜庆鞭炮交响!
苏流茵不禁捂住她的双耳,这鞭炮声也太吵了!不禁吐槽这古人花样真多!接一个婚还不让人给累死了!
在中途那轿夫却突然颠起轿来,意在挡煞。苏流茵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滚,坐卧不安,苏流茵扶住轿子叫了几声道:“别颠了,我要吐了!快给老娘停下来!”
那轿夫们听了这苏流茵的喊叫声却不以为然,还以此为乐,竟大笑起来,苏流茵此时真想大骂一番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些力气?
苏流茵扶住轿子,感觉自己要吐了出来,却是丝毫没有办法,便又看见轿内的那个脚炉来,?便一脚将那轿内盛灰的脚炉踢出轿门,以示警告,抬轿的轿夫们这才停止了喧闹!
苏流茵静坐下来,给自己顺了气,从寅时便起来了,自己还没有半分休息时间,便想着自己要好好地睡一个觉!
……
到了盘门码头,苏流茵便被杏儿摇醒,便迷迷糊糊地下了轿,一下轿,便有地铺红毡,苏流茵走在红毡之上,红缎的绣花鞋走在上面,不得沾地,步步生莲!
段楚翊早已走去了前面,下了马,背过手看向面前的大运河,大运河在此环抱城垣,水陆萦回交错,官船,商船,私船……船只来来往往心里自是感慨万千:这姑苏果然是富甲一方,商贸繁荣,才会催生出像沈万三秀这样的人物来!
朝廷官员大肆敛财,骄奢淫逸,东林党派中的坏儒打着儒家学义的旗帜清谈误国,谋求士绅、商贾之人的利益,修生祠,逛妓楼……可是边关之地的将士却是生活之地却是寥廓荒僻、萧瑟悲凉,将士们不论生死,舍身杀敌,却无军饷发放!自己的父王已经多年没有领到朝廷的俸禄,更不必说军队军饷了!还美其明曰地将芙蕖王的俸禄给了亲王世子,不过是想削弱芙蕖王的兵权而已!自己也只能派暗士定期送一些去!可也难救大急!
盘门是姑苏城西南隅的一座水陆城门,为姑苏“路八门、水八门”之一,盘门因“刻木作蟠龙向北镇越”得名,它由两道水关、三道陆门和瓮城相互组合而成。三道陆门分内外二重,二门之间设有“瓮城”,可藏卒数百,以备突然出击之用,倭寇来犯之时,这便是一道重要的关卡。
“小姐,我们到码头了,马上就要登船了!”杏儿和曲儿各自搀扶住苏流茵!
“茵儿……”
苏流茵一把扯下红盖头道:“是父亲!父亲来了!”
苏穆玥急急忙忙地赶来说道:“茵儿,这一去应天应当珍重啊!为父就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到了应天要记得来信报平安哪!”
苏流茵红着眼看着苏穆月,此时的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一代大将军的气场也弱了下去,此时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便强忍着眼泪说道:“父亲,您放心,茵儿会好好的,您和母亲一定要珍重身体啊!”
“苏将军……”
“曹大人,您也是同小女一同前去应天,便拜托您多多照顾了!”苏穆玥拱手一脸诚恳地说道。
“那是自然,本世子自会照顾好茵儿!苏将军您就放心吧!”段楚翊不知何时已来到苏流茵的身旁,将地上的红盖头拾起,将其轻轻盖在她头上,暗暗想到:这女人可还把本世子放在眼里?
又说了几番话,众人这才作罢,苏流茵自被段楚翊拉住一步三回头……
“楚翊,船都已备好!水手行帮都是查证可靠的!”戴昱迎上来笑道!
“你这新郎官当的可还舒坦,这洞房花烛夜怕是要在这官船上过了!”
段楚翊淡淡地回道:“准备准备,?登船吧!”说着便又拉住苏流茵大步向前走去。
戴昱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
“楚翊,男儿大丈夫,难不成还要害臊不成?俗话说: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们等等我...…”
“你给我闭嘴!”段楚翊回过头来,一双寒冰似的眸子正怼上戴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