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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尘土渐渐退去,只见从中间走出的此人与旁人的装扮不同,马上之人一袭银甲白袍,于灰蓝天色下熠熠生辉。
那马儿有些烦燥地甩动着马尾,似乎是在发泄对它蹄下所踏之鲜血的不满。
只道“名军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没错,这便是他们的将军。
马上之人眉目英挺,气势如虹,恍若天上神君耀然自天际而落下一般。
慧智见着他,踉跄而去,心中有万千情绪自心头涌起,千言言语只凝成眼底一片白蒙蒙的氤氲,他竟然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只单膝跪地,极力地挺直了腰杆,拱手一礼道:“属下从不曾想到将军竟还会在人世!今日能再见将军实在是死而无憾!”
忽然从马上跃下几个壮汉来,拔出腰间的弯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见着寒气逼人的刀尖,慧智眼底没有一丝闪躲,只抬起头来望向那马上英气逼人的男子,悲声说道:“将军,是属下慧智啊……”
箫战见着地上铁骨铮铮的黝黑大汉,觉得颇为熟悉,眉头微顰,赶紧翻身下马向那人走去。
他只挥一挥手,方才几个壮汉便即刻收回了那弯刀,只退身护于其左右。
箫战缓缓走近,忽然眉间一动,赶紧几步跨到他的面前,扶住他的手问道:“你……可是慧智?”
慧智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又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露出他黝黑的脸庞来,悲声道:“正是属下,若是当年没有将军在沙场多次舍身相救,属下早已魂归故里!”
箫战先是一愣,又赶紧扶起他来,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也还活着,真好……”
“将军,您是如何活下来的?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属下实在不能想到还有能活着见到您的一天?”
慧智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水,一个大男人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他的情感,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五福和杏儿忽然从那黑压压的人群中走出来,匆匆忙忙地跑出来。
五福扶住杏儿,有些着急地说道:“你这伤口才上了药,可不能再这样大动,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少女带着哭音,不满地说道:“如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若是小姐出了本分差池,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
“谁不着急!”五福说着无奈地叹息一声,“你别忘记了,你这条小命,可是小姐费尽心思救回来的,可别要出了什么茬子,到时候可就真是对不住小姐了!”
杏儿终于走到了箫战的身边,赶紧发问问道:“战小爷……赶快找小姐……还有王爷在哪里……”
“对……茵儿在哪儿?”箫战一脸急迫,赶紧抓住了慧智的手臂,“你可有看见茵儿……”
“小姐……”
慧智无奈地垂下头来,一脸伤心地朝着被高高的死人堆遮掩了大半的段楚翊那儿看去,终是没有再憋出一句话来。
杏儿见着眼前那般凄惨的模样,甩开五福的手,便跌跌撞撞地朝着段楚翊的方向跑去,背上的伤口又沁出血来,少女忍住疼痛,脚下丝毫没有停下来半分的意思。
而箫战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哪里还有生命的气息,只战战兢兢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每每走一步,便能踩到一具尸体,他的眼里越来越麻木了。
只越往前行,眼前的景象便越发地清晰,他认得坐在地上一脸狼狈的男人正是段楚翊,那个娶了茵儿的并跟自己承诺会一辈子保护好她的男人。
而那躺在那男人怀里,浑身是血迹的人又是谁,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每行一步,关于苏流茵的点点滴滴便如泉水般涌现出来,她一颦一笑便在他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她是那般爱笑,那般贪玩,她从来没有任何烦恼……
箫战这样想着,又几个箭步朝段楚翊的方向而去,近前的时候,他的身子却僵在了那里,不敢再继续向前——那儿身形单薄,双目紧闭的女子不是他的妹妹又是谁,是他苦苦躲藏谋划只想保护的妹妹,是多少个日夜里他苦苦牵挂着的人?
男人心中大恸,只觉得心中的信仰和希冀在一瞬间崩塌,若是茵儿死了,他便再也没有一个念想了,抛却一切男女之情,他亦是在这世间再无任何一个亲人,他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眼前这几步的路却如同隔绝了千山万水一般,他终于再次迈开了脚步,手足无措地走到苏流茵的面前,他眼中的泪光不断闪烁着,一下跪下身来,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女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决堤般涌了出来。
他垂下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滴落在他面前的被鲜血侵染的黄泥土地上,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再摸摸眼前女子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敢触碰她。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一定是生死相隔,他不愿意相信,亦是不敢想的。
段楚翊抬起头来,暼过他一眼,微微扬起眉,面无表情地向他道:“你来了……茵儿见了你会很高兴,只是你为何不早一点出现……”
箫战的眼里已是布满了血丝,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头怒吼道:“苏图,赶紧过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中年矮胖男人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只见苏图十分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请可汗吩咐!”
慧智一愣,可汗???而此时段楚翊也忍不住抬眉瞧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箫战对他们的目光却是不以为然,他只对苏图吩咐着说道:“务必救活她!”
苏图看着他嗜血的表情,不敢有丝毫怠慢,只点了点头,便赶紧跪下身来,又对段楚翊说道:“得罪了,请让我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
“好……你瞧瞧,可还能救……”段楚翊抱着毫无生气的苏流茵,只听天由命般地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就这样瞧着她毫无生气的脸。
段楚翊微微阖上了双目:或许这眼前的大夫真能救你!他从来没有祈求过上天什么,只觉得这上天只是愚弄人的,不会同情任何一个人,此时的他心中却是带着一腔赤诚,他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这大夫能够将自己眼前的女人救活。
“巴图噶尔,巴图和坦!”箫战已经是不忍再看,只嘴里喊着便站起身来向身后人马间走去。
“到……”
两个体格十分健壮的男人应声而来,皆是恭敬地对他行礼。
“可有问出幕后指使之人?”
箫战扬了扬眉头,一脸冰寒地问道。
“还未问出!”其中一人说着,又补充道:“已经严刑逼供,只无人松口!”
这人说着微微抬了抬眉,看着他冰冷的表情又迅速低下头来。
男子一挥手,目光凌厉地说道:“问不出便也罢了,都杀了吧!我总有一日能够知道是谁要置茵儿于死地!”
“是!”
站在一旁的慧智耳边只听到前方有一阵短暂的厮杀声,这声音只随着一对人马猛然勒马而停。
他哑然失笑地来到箫战的面前,决定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只凝神问道:“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告诉属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慧智说着停顿了一番,又道:“将军怎么成了这蒙古的可汗了?”
箫战摇了摇头,平淡道:“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我也不是蒙古族人,我是金人!其余的,他日再与你们细说!”
“金人?你不是苏老将军……”慧智听的一头雾水,见着他的脸色亦不敢再多问,只抱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事到如今,还管他是什么人,只要将军还活着便好!”
箫战并不答话,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苏流茵那边,看着苏图面色凝重地整理好了药箱,他赶紧冲到苏图的面前,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害怕眼前的人便这般死去了,只问道:“我妹妹情况如何?还有……救吗?”
矮胖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药箱,马上拱手作礼,有些为难地皱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到底是怎样,你且直说!”段楚翊冷不丁地插嘴说道。
“这……这……”
苏图支支吾吾地说着,却不敢开口说出女人的具体情况来。。
“直说无妨!”
箫战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又悲又怒,却压住了自己的性子,又沉声道:“你直接了当地说,我不会降罪于你!”
苏图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全身筋脉已断,内脏已经受损,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只恐怕是……没救了,说来也奇怪,只有一口气掉着!似乎是在强撑着不愿意落下!这却是是我苏图行医多年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确实是奇怪啊……”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向他砸来,箫战听了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又猛然跪倒在地,拉起苏流茵的手,痛哭流涕地唤道:“茵儿……兄长回来了……你赶紧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啊……兄长带你回家好不好!茵儿……”
此时的段楚翊却是异常冷静,他平复好心思,向苏图问道:“无论是谁,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救不了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