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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WwW.qΒ5.c0M/」黑盼盼一脸疲倦地露出垂死的笑容。
出院回家休养了一星期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两天两夜——不是忙着耍性子或是点两盏鬼火窝在角落自怨自艾,而是她必须替未来的自己准备一些生存工具……
「黑凌霄,给你看一个好东西!」她跑出来献宝。
正在厨房努力对抗一颗洋葱的黑凌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脸上有着不耐——当然是对着那死无全尸的洋葱块。
「什么好东西?」洋葱分尸机吗?他现在的确很需要。
「瞧!」当当,一片轻薄短小的液晶萤幕挂在她脖子上,大小如同一本漫画,厚度却只有零-二公分的玩意儿。
「砧板?」他直觉反应。太小了,一点也不实用。
他才说完「砧板」,这两个字立刻浮现在液晶萤幕上,换来黑盼盼哭笑不得的一眼。
「什么砧板?!你看,这是我的新发明,以后只要你说话,透过这个麦克风,里头的超薄主机就会将你说的话转成文字,出现在这上头,我一看就可以清楚你刚说了什么。」每次做出新奇的实验品,她都会很兴奋。
「真的?」他一时好奇,也凑近看,萤幕上果然显示「真的」这两个字。「你忙了几天,就在搞这东西?」
「嗯嗯。很方便吧。」这样以后就不怕漏听他说什么,要和其他人即时沟通也毫无困难了。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不过距离远一点或是嘀咕声呢?也能显示吗?」
「我还没试过。我现在去客厅,你说一句话……说什么都好噢。」交代完,黑盼盼就跑出厨房,然后远远传来她的嚷嚷,「我准备好了,你说话吧!」
黑凌霄想了想,「电脑主机大笨蛋。」音量中等。
「什么?!你怎么可以骂我!我是站在路上碍着你了,还是在你的汤里放蟑螂蚂蚁?!骂人也要有个道理呀!」整间屋子都有电脑主机的据点,所以无论在哪里说它的坏话,它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爽快。」这就是道理,而且他也考虑将这句话当成座右铭。
「你……你……小黑大笨蛋!臭鸡蛋!猪八戒!口蹄疫的猪!禽流感的鸡!狂牛症的牛——」它气到开始从硬碟里抓取骂人字汇来用。它记得它有储存一整个资料夹备用,不会话到「骂」时方恨少。
「呀呀,我发现一个大缺点。」黑盼盼黯着脸折回厨房,朝他摇摇头。
黑凌霄接过液晶萤幕,上头的字串正随着电脑主机精采绝轮的叫骂而快速变化,每个字是都有出现,但只要下一句出口,就会盖掉上一个句子,说话的速度越快,盖字的速度也同等惊人,根本来不及看。
「我把它改成聊天室那样,一个萤幕可以保留二十句话好了。」不过那样字体会变好小,看起来会比较吃力。
「改这个没用,你要修理的是那台正在『发病』的电脑主机。」这才是最实际且最快速有效的做法。
黑凌霄盖住她手上的萤幕,因为上头正浮出一个个更没营养的谩骂——在电脑主机听到他对它的羞辱之后。
「我觉得你和它处得很好呀!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去你家替你装一个备用电脑。它平日吵归吵,不过功用还满强的,你可以设定它每天早上叫你起床,它还可以和各大家电连线、设定冲泡十种饮料、高科技防盗系统——」自己发明出来的东西,数落起来总是有些骄傲的。
「一台就够吵了,你还要再弄一台?!」一想到这么恐怖烦人的电脑主机「分裂」成两台的画面,让他觉得额角都开始隐隐怞痛。
「你又在说我坏话——」
电脑主机的吠叫声直接被他忽视,装做没听到。
黑盼盼不用读他的唇,光从他深恶痛绝的脸就了解他说了什么。「一台给你用呀,它不但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一个人住的时候,有人说说话也很好。如果你不需要它陪你说话,我替你设定成静音,包管它安安静静。」也许他真的用不到,因为他有邻居做伴……魏德彬和魏初雪看起来都是相当健谈及好相处的人,况且他以后还会结识更多更多的人。
黑凌霄懂她的意思了。
她忙着做出可以和人即时交谈的液晶萤幕,为的就是让她自己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然后再用那种以后都和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口气说要替他装电脑,她的意图,很明显了。
爱上自由自在的鹰,若不能与它比翼……
她强迫自己选择放它去飞,完完全全的松手。
所以她已经在替自己及他铺路。
她的未来,不一定能有他,因此她要自立自强地克服听障,让自己步入正常轨道,不让人担心她。他的未来,不一定要有她,所以她尽可能替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台煮咖啡机,她都很乐意去做,只要让他的生活中能少掉一丝丝的烦恼,都好。
「你脸色好难看,手臂伤口还疼?」黑盼盼已经戴上全新的眼镜,现在看事物都很清晰了,所以没漏掉他此时绷着脸的模样。「还是你真的这么讨厌那台电脑主机?要是这样也没关系啦,我不多事替你装就是了。你不像我,一天可以花上十几个钟头打电脑,所以电脑对你不是必需品。不装就是了,不要露出这种苦恼的表情啦,我不会强迫你的。」
黑盼盼,千万不能站在你自己的角度来决定事情。你认为方便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也许是极大的困扰……她不断不断地告诫自己、提醒自己。
「你又再一次想要大方放我自由去飞了?」
他的问句显示在小萤幕上,只是萤幕无法忠实表达出来他说话时的语调是高兴还是不悦。
「我想……你应该比较希望可以……」呃,他的表情让她不太确定自己该不该说下去。
「-想?那什么时候轮到我想?」他右手环上左手石膏,看起来很有训人的味道。
「随时随地呀!我尊重你的想法。」就是因为知道他渴望自由,不希望她阻碍他的一切,她才会认为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
「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
她先是从他的唇形看到了这句话,却一点也不敢相信,忙低头去看萤幕确认——
他的话像是刻在坚石上的字,牢牢的烙在萤幕正中央。
「你……不可能的。」她当他只是在假设。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说过,你不想放弃你现在的生活;因为你说过,和我在一起,你会失去一切。这两个原因都让你不会留下来……」既然如此,她会成全的。
「我现在仍不想放弃那样的生活,那让我觉得自己渐渐像个『人』,和人谈起工作,可以抬头挺胸,而不用躲躲藏藏,为自己是个不完全的人类而羞耻。」
看着萤幕上变化的字句,黑盼盼猛点头。「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所以我才会想——」
「-又想?!现在是『我想』的时间,不是『你想』。」
发言权被截断,她乖乖闭嘴,小脑袋被他的大掌一扭压,老老实实、专专心心看着液晶萤幕。
「我还是会照着那样的步调去走,跟着登山健行会的活动安排而上山下海,享受工作、享受人生,还能自给自足养活自己。当活动结束,拖着很累的身体回家时,门一打开,有人对着我说『你回来了。』」
黑盼盼看着,心里真的好庆幸自己只能「看」,而不用「听」。她想开口给他一句「那很好呀」,小嘴嗫嚅半晌,还是决定闭口,免得自己快哭的情绪被声音出卖还不自觉。
她好羡慕那个有权利对他说「你回来了」的人……
现在连「看」到萤幕上的句子,都好痛苦。
她可不可以不要看?不要去看……
「我、我要去修这个萤幕了,它、它坏掉了……」黑盼盼猛抬头,胶着的眼从萤幕逃离,想给他一个和平时一模一样的笑脸,但她试了很多次都宣告失败,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怯懦,她只好转身要逃。
「听我说完。」他拉住她,她却慌张地甩开他,原本捧握着萤幕的双手捂住自己根本听不到声音的耳朵,液晶萤幕在地板上摔个粉碎。
她没有办法装出不在乎的模样祝他幸福……她也是个人,也会疼痛也会嫉妒也会懦弱,不要要求她去做圣人才做得到的举动,不要强迫她去听他诉说着永远不会有她的未来远景,不要这么为难她,不要这样伤害如此爱他的她——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她身子缩靠在墙角,双眼紧闭、双耳紧捂。「求求你……不要教我听……不要……」到后来,她的声音全梗在自己喉头,真正溢出来的,只剩下呜咽不清。
黑盼盼整个人蜷曲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没有吵嘈声音,安静得近乎死寂,最适合一个人……躲藏,连自己开始心碎的声音也听不到,真好……
「盼盼,看我!看着我!」
黑凌霄对着她吼。她怎么可以听话只听一半?!难得他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要将一切说清楚——
即使他硬扳开她的双手,他的话,仍无法传递给她,全变成无能为力的自言自语。
「不要这样……」她拒绝睁开眼,阻断两人间唯一沟通的桥梁。「求求你……」
黑凌霄挫败低吟,看着自己在她手腕间留下的鲜红指痕,倏地厌恶松开自己的手掌。
「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走掉,你会害盼盼越往死胡同里钻的!」在黑凌霄有站起身离开的念头时,电脑主机立刻将他吼住。
「你要我怎么办?她根本不肯听我说话!」
黑凌霄抡拳沉咆,让黑盼盼以为他是对着她在说什么,于是她更加缩着肩,想将自己完全镶嵌在墙角,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你老是这种屎脸,换做我是她,我也会怕呀!你是禽流感烧坏了你的脑,还是天生就蠢成这样?要是因为禽流感,我建议你去打预防针啦!」它气呼呼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空拉里拉杂扯一堆,你不会直接告诉盼盼『我爱你』、『即使我不肯放弃去飞,但希望你能成为等待我敛翅休息的归途』、『我不是怕你害我失去一切,我是怕自己会忍不住为了你而放弃』……这几句话是艰难到让你舌头打结,抑或脑筋转不过来?你要是不擅长说,总会做吧?抱抱她、亲亲她,用这些不动嘴就可以让她明白你意思的方法来表达感情。我也不奢望你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动人的情话啦,但是你也别迟钝到这种地步好不好?」连它都看不下去了。
黑凌霄站在原地不动。
为什么他心里想说的、没来得及说的,电脑主机懂了,她却是不懂?
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她没看见他搬回来市面上各种药补食补的书籍,就为了每天替她熬一锅热汤补身体?
她没看见她的屋子里,一点一滴增加属于他的东西,书架上两处空位也已经占满了他才会去翻阅的登山书、浴室里有他惯用的男性沐浴侞和刮胡刀,就连她大床的右半边也已经变成他的固定位置?
「抱抱她、拍拍她,有时候言语很重要,它可以解释误会,可是有时候言语很多余,它会让误会加深。」前者是对口齿伶俐的人而言,后者则是在指那些一出口就坏事的家伙——黑凌霄就是当中最活生生的例子。
电脑主机继续提供意见,「你试试看我的方法,如果失败了,你要闪人就随便你,我不会挽留你的,尽管挥挥衣袖,哪边凉快哪边滚,还是要format我,我也不会多说一句怨言的。快试!」它严声喝令。
「如果连言语都没办法传达清楚,区区几个动作能有什么成效?」黑凌霄抱持高度怀疑。
「要跟你解释清楚是件很困难的工程。」就如同要对着大蠢牛弹琴一样的难。「盼盼跟你可不一样,她比你聪明多了,她一定能理解的……只要你很真心,她不会不懂。」创造出它这个无敌天才高科技的天才女和它是同一挂的聪明人,小黑那种「下游人家」是不会懂的。
拜托,它都赌上了被format的危险了,他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黑凌霄或许是已觉无技可施,又不愿意让她缩回自己的壳里去胡思乱想,于是他蹲,与她等高,缓缓圈抱住她。
不说话、不开口,因为那全是多余。就算他想安抚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徒劳无功,他必须去理解她听不见的恐惧——那是他早就应该做,却放任自己忽略的重要事情。
她说,从爱上他那天开始,她就听不见他的心在说什么。
她爱上他多久了?他没仔细问过,只知道那是一段不算短的岁月,而他竟然放任她在这种「听不见」的恐惧中度过……
「盼盼……」
他轻声叹息,拂过她的耳畔时,她瑟缩了一下,以为他在说什么,但是接着只感觉到他的气息蚤动,深深地吐纳在她每寸及寒毛,知道那只是他的呼吸……
环抱在她背脊的手掌,只用着不许她退缩的力道抵着她,将她锁在胸口。她的双手原本横亘在他的心窝前,替两人间留下了最后的距离,逐渐的,她软化了抗拒,因为她开始觉得心安……他的动作简直温柔得不可思议,不像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会给予的。
她甚至觉得,耳边传来了心跳的节奏,扑通扑通扑通……
她的双手,环上他的颈,让他加重将她柔向他胸坎的手劲,将两人最后的隔阂化为乌有。
他低头,噙住她柔软的唇,火热又赧怯地诱哄着她,直到她为他张开檀口,容许他更深更缠绵地吻她。
他想说的,全在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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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你是一个不错的学生,举一反三。」它这个当老师的人很有面子,也跟着倍感光荣,不枉它有教无类呀……
模仿电视综艺节目的罐头掌声也随之响起,为黑凌霄欢呼喝采。
「多谢夸奖。」黑凌霄毫不客气地收下它的赞扬,手里拿着黑盼盼的手机直瞧。
就在黑盼盼甫睡着时,这支小玩意儿突然响起。虽然吵不到黑盼盼,但他一时之间忘了她的耳疾,还紧张地跑到后阳台,等待它铃声中断。只是等着等着,却震醒了他一直没思考到的东西。
「你一直看盼盼的手机做什么?想查查她有没有什么外遇的简讯吗?」不然干嘛看得这么认真?
「什么外遇的简讯?」他实在不想对着一台洗衣机说话,但是他人在后阳台,而后阳台唯一和电脑主机有连线的又只剩它,加上它之前提供的「方法」确实很有效,让他对它的信赖增加不少。「这玩意儿要怎么躁作?」
很抱歉,他黑凌霄对电子产物一窍不通。
「你想要躁作到什么地步?是手机上网还是打电动?每个功能的躁作方法不一样。」
「盼盼应该把朋友的联络电话都输进这玩意儿里吧?」
「是呀。」
「我想看。」
「你是说电话簿噢?」
「嗯。」
「按最大颗的按键就可以进去电话簿啦。」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它这台高科技产物,有点侮辱人耶。
黑凌霄照做,果然出现了一组电话及人名,他眼睛为之一亮。
「你要看下一笔就按那颗倒三角形。」化为洗衣机的电脑主机补充道。
瞧他按了好几回,它忍不住好奇,「你要找谁?」
「黑袍医生。」
是的,黑凌霄想起了这号人物。
他见识过黑袍医生的医术,如果他的直觉没出错,他相信黑袍医生的能耐不仅只于治治烧伤。或许……他能治好黑盼盼。
「黑袍医生?」它从资料库翻了翻。「姓啥名啥?有个具体资料,我比较好找。」还可以上各国政府机关去找噢。
「不知道。」他答得也很干脆。
「那要怎么找?!」别以为在搜寻网站上打个空白键就能查出什么鬼来!
「一个一个找。」黑凌霄说,一手已经按下拨号键,听筒传来拨接待机中的嘟铃声。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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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凌霄或许是个在说话艺术这门学问上只能获得零分的大笨蛋,但是他在行动上,电脑主机实在不得不给他破百的超高分。
上回他气嘟嘟破窗进来,又是揪住黑盼盼的手臂吮药、又是拿菜刀要砍她的手,所有举动就是在乎、就是关心得要死。如果不是他说出口的话总是害他被扣分,他的行动,几乎构得上是英勇了。
还有黑盼盼从塔顶掉下来时,他也是二话不说冲下来救她,也不担心自己当了肉垫,有多少机会会摔成颗破西瓜。
再别提更早的那次,黑盼盼背着实验失败的机械羽翼,失速从山顶一路滑奔下来,他冒险在一片片媲美利刃的钢翼里飞翔,抢救下她——这是它从黑盼盼口中听到的。
这个男人呀,「做」永远比「说」来得厉害。
老天多事,替他造了张嘴。他如果生来就是个哑巴,它电脑主机敢打包票,黑凌霄和黑盼盼的故事会在第三章结束。硬是拖了这么多字,真是歹戏拖棚啊——
黑凌霄经过电脑主机旁的液晶大萤幕,上头出现两条黑横线和一个三角形小嘴,用以代替它的眼嘴,而那两条黑横线正用古怪的眼神在看他,他往东走,它跟着往东;他往西来,它跟着往西。
黑凌霄左手复原情况良好,已经径自拆掉石膏,此时的他双臂环胸,直挺挺也陰寒寒地站在它面前。
「你的眼神在鄙视我。」
「这样你都看得出来?!」电脑主机怪叫。那只是两条长十五公分,宽零-三公分的横线耶!
「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需要用那两条碍眼的横线瞄人。」
「我哪有什么不满!只是在回顾你以前做过的蠢事——」液晶萤幕挨了一拳,原本擦得好干净的萤幕上多了黑凌霄的掌印。
「你打我我又不会痛。」啦啦啦,会痛的是肉做的那只手啦!
「你就是想找人吵架,对吧?」黑凌霄这次不扳指了,直接拿起门后一根棒球棍——据说这是黑盼盼用来预防家里有宵小出没的,但是一直没机会用,现在他不介意替她好好「使用」……当然,相信眼前的电脑主机也很乐意帮上忙——扮演被殴的宵小。
「我才没有,明明就是你先找我碴的!」它只是在沉思,是他走过来找它说话的耶,有没有搞清楚呀!
「对,你只是用那两条横线瞄我。」那种眼神,让人很手痒想开扁。
「瞄你都不行?你是暗夜飚车恶霸噢?!」只有满骨子暴力又不懂上进的死小孩才会干下那种被瞄一眼就将人打成残废的劣行。「亏我刚刚还觉得你勉勉强强算是个好家伙,说的话虽然不动听,可是行为已经可以补强这项缺点……结果是我错看了你!」哼。
黑凌霄倒是没心理准备会得到赞许——即使它是用半亏半损的语法。
「不过,看在你这么努力替盼盼找来黑袍医生的份上,我大人不记你这个小人过!」虽然桌上的液晶萤幕没动静,但由语调不难想象,它说完这句话后,似乎还很-的将头撇甩到一旁。
它的话,让黑凌霄不由自主望向合起来的房门。
黑袍医生正在里头替黑盼盼看诊,并且要求清场,不只黑凌霄被驱逐,连用来充当诊疗室的书房里的电脑设备连线也全数拆下搬出了房间,导致它没办法替黑凌霄做「现场直播」,否则它本打算在客厅的大电视萤幕上播放房间里的所有动静哩。
黑凌霄在一个星期前联络到了黑袍医生,那时他正在韩国替人整型,无暇分身,又不能放着病患切到一半的鼻梁不管,允诺七天后回来,今天一早才风尘仆仆返抵国门,立刻就被黑凌霄揪来看诊。
就在他看着房门出神之际,门锁喀地转开,黑盼盼走出来,黑凌霄马上迎上去。「他怎么说?」
「一切正常。」回答的人是黑袍医生。「她是因为心理影响生理,『强迫』自己不能听见声音。」
「那能治吗?」黑凌霄急问。
「这是我的专业。」黑袍医生递上名片。他可是很有名的「心理密医」噢。他扯扯长袍衣领,整理仪容,眯笑的蓝色眸子拥有让病患放松心情的魔力,像大海,更像天空,仿佛透着那双眼所传递出来的,是病患的重症在他眼中不过是小感冒。
「要怎么治?」
黑袍医生神情很轻松,若要说有几分疲惫,那也仅是他从国外被三催四请赶回来而一天没睡的倦意。
「盼盼的情况我大抵了解了,刚刚那样谈就够了。你有空就先去泡个澡,再好好睡个午觉。」他柔柔黑盼盼的头,害她慌张地抱住自己的一头假发,免得被他弄掉。
为了动脑部手术,她不得已剃掉头发,现在不靠假发她根本不敢见人。
被黑盼盼嗔了一眼,更被黑凌霄火眼瞪到差点胸口穿孔,黑袍医生不痛不痒,优雅一笑。「可怜的小甜心,白白多挨了一次刀……怎么不等我回来呢?」至少他能保住她那头翘发。
「我根本没想到找你。」黑盼盼读完他的唇后,坦诚道。黑凌霄受重伤时,她立刻想到的救星就是黑袍医生,可是当情况逆转,换成她受伤时,她完全忽略了他。
「是因为害怕我治好你吧。」这小妮子,还有这么重的罪恶感?
黑盼盼只能避开他的蓝眸,佯装没看懂他说了什么。
黑袍医生的视线再转回黑凌霄脸上。他可没忘记要回答黑凌霄的蠢问题,朝他勾勾指。
「现在轮到跟你聊一聊-,你这个盼盼心目中最大的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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