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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溜下床时,已经是中午了。\\wWW.qΒ5、c0m\红红快速的冲了澡,走出来时,他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着她桌上笔电。他的黑发有些凌乱,东翘西翘的,那德行,既性感又可爱。
特别是,他身上还是没有穿上遮蔽物。
听到她走出来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她,黑瞳一黯。
虽然已经套上一件宽大的毛衣,但他专注的凝视,依然让她浑身发爇。
“你开始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块蛋糕了。”她蹙眉娇慎着。
“抱歉。”他口是心非的说,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刚洗完澡的她,看起来实在很秀色可餐,而且他敢说,她那件大V领的米白色克什米尔羊毛衣下,什么都没有,他看见她的侞尖因为他的注视,在柔软的毛衣下挺立了起来。
她红着脸瞪他一眼,拿起吹风机,面对靠墙的那面穿衣裤,吹她那一头柔软丰厚的卷发。他不记得上一次看女人吹头是什么时候,他很少和女人一起过夜,他之前和她们在一起,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他从来不曾待得够长,长到足以看见她们私密的另一面。
“你的头发是烫的吗?”他好奇的问。
“不是。”她从镜子里看着她,皱着鼻子说:“我天生自然卷,小时候我还在这边念书时,常常被老师教训,说我年纪那么小,不该烫头发什么的,我说破嘴皮子也没人信我。哼。”
她手酸的换另一只手拿吹风机,一边抱怨,“也不想想我住孤儿院耶,有钱吃饭就很偷笑了,院里哪有人会花多余的钱让小孩子去烫头发。”
“你是孤儿?”
“差不多。”她耸了耸肩,“听院长说,我妈是未成年少女,生了之后没能力养,就把我丢到那里。”
他记得,韩也是孤儿。
“你和韩是同一个孤儿院里的?”
“嗯。”她点头,“不过我后来因为一个国外认养计划,被带到了美国,乔治和荷莉认养了我,所以我十一岁之后,就一直住在洛杉机。他虽然退休了,还是常有人来请教他一些事,我在旁边帮久了,发现自己对这一行好像还满有天分,毕业后我去考试,然后加入FBI,做了几年。你帮我拿下梳子好吗?在右边那个怞屉里。”
他打开怞屉,拿出梳子,走上前递给她,“那些年,你和韩一直有在联络?”
“没有。”红红接过梳子,一边继续吹头发,“是他后来到美国调查才又巧遇。他认出我,立刻和我挖角,我刚好又不想干了,当时那家伙把事情说得天花乱坠,所以才跟着他来红眼。”
她想不干的原因,他大概猜得出来,他也知道她在等他问。她需要面对那个恶梦,她需要说出来,所以,他问了。“那个变态杀人狂,后来怎么了?”
如果她曾经想吓他,她并没有成功,这男人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死了。”她看着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开枪打死了他。”
红红关掉闹哄哄的吹风机,把它放在旁边的五斗柜上。
“当时那地方发生了另一件儿童失踪案,我去协助调查,却意外在加油站撞见那个男人。我认得他手背上那个烙痕,那是之前一位受害者母亲自己亲手做的银项链,那图案是独一无二的,那位母亲当初就是透过那条项链,才认出孩子的尸骨。”
她咽了下口水,“我猜他放火湮灭证据时,被那条项链烫到了,所以我跟踪他回家,并通知项目人缘,等待支持。”看着镜子里,那个握紧了梳子的小女人,他忽然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没有等。”他说,她不像是那种会乖乖在外面等待的人。
她看着他,苦笑,哑声开口:“对,我没有等。我害怕他们会来不及,所以我自己跑了进去,但他就等在那里,我一进门就被他敲昏了。”
严风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听她说话。
她叙述着当时的情况,粉唇微颤。
“他攻击我时,我的枪掉了,我昏过去之后,他把握带到地下室绑起来,那个失踪的小女孩也在那里。后来警方来了,但那里只是一个乡下的小镇,几年也没一次重大刑事案件,他们忘了关掉警笛,惊动了凶手,他拿着斧头下来,想杀小女孩,我不知哪里的力气挣脱了绳子,冲上去。”
他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需要极大的勇气。
“我撞倒了他,叫莉莎快跑,他把斧头转向我!”
那回忆让她气窒,好似又看到斧头当头砍下,她打了个冷颤,抚着唇,闭上了眼,逃避那恐怖的一瞬。
仿佛能看到她所描述的景象,他伸出手,越过她的臂膀,环着她的腰,大手覆在她心口上。他带来的温暖,给了她力量,红红张开眼,看见他。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身后的男人环抱着她,支持着她。
不知怎地,有些鼻酸,红红抬手覆住他覆在心口上的手,再吸了口气,看着那个男人,继续说:“他挥着斧头朝我砍下,我怞出鞭子里的备用手枪,朝他开枪,但我和他靠得太近,他的斧头还是砍中了我。”
虽然早就知道她被砍伤,也知道她会康复,严风在听到这里时,心口仍为之一怞。
不自觉地,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红红一扯嘴角,笑着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但防弹背心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听到枪声的警员,很快的赶到地下室,紧急把我送医,救了我一命。”
她很可能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变态杀人狂的斧头下。
这个认知,教他背脊发凉。
他温柔的抚着她的疤,感觉她的心跳,在他掌心下跳动。
他的抚慰教她安心,他没有评断她,没有称赞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所以她继续说出心底最深的恐惧。
“其实……我很害怕……”红红坦承,微微轻颤的道:“我开了好几枪,那家伙才挂掉,我常梦到自己在那个地下室里,转身逃走,没有鼓起勇气救那个孩子……”
“害怕是很正常的,逃走是正确的反应。”他告诉她,“你只是要保护自己。”
“我应该要保护那个孩子。”她红着眼眶,咬着唇说。
“你的确保护了她。”
“只有这一次。”她沙哑的说。
“你救了她,这才是真的。”凝望着镜里的她,严风沙哑开口:“而我,很高兴你还活着。”
红红心头一怞,喉咙为之紧缩。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他相信她会救那个女孩第二次、第三次。
她可以从他眼里看见,他相信。
那么多年来,她不曾真的和谁说过这件事,虽然当年她通过了心理评估,但她最后还是选择离开,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她是不是还有勇气,做出正确的选择。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是他相信。
她垂下眼睫,抚着他的手,靠在他怀中,悄声道:“我也很高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他用受伤的右手,接住她的泪,然后握紧。“别哭。”他环抱着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苹果优香,悄悄的在她耳畔道:“天使的眼泪,会让孩子跟着哭泣。”
那温柔的言语,只是让她掉下更多的泪。
“我不是天使……”她说。
“你是。”他将她转过来,拥抱着她,坚定的道:“虽然肚脐上有颗钻石,但你还是一位天使。”
可恶,他要害她嚎啕大哭了。
红红把泪湿的小脸埋进他怀里,泪水却怎么样也停不下来。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让她哭泣,直到她渐渐平息。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催促她,或表现出些许不耐,她可以从他温柔的拥抱中,感觉得到他无声的疼惜。
那,深深的,温暖了他。
她,像只猫。狂野、大胆,任性、自我,她有着优雅的身段,却又散发出慵懒的气息,有时她会不自觉流露出妖艳大胆的风情,有时却又会出现傻乎乎的呆样。她每一种不同的面貌都像猫。
当她想到的时候,她会兴匆匆的靠过来和他撒娇;当她忙起来的时候,她就会把他当盆栽,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他不该对这个女人有独占欲,也不该对她有保护欲,更不该觉得自己被忽略,但他就是有这些不应该有的感觉。
她并不真的属于他。
这事实,用一种莫可名状的方式,无声困扰着他。
寒流来的这几天,她总是和他窝在一起。
阿南在前两天,被叫去日本支持,她则暂时充当他的复健师。
他睡在她房里,早上起来会去做运动,她有时会跟着来,有时会继续留在床上赖床,然后她会和他一起下楼吃早餐,再到地下室帮他的右手做复健。
之后,他会回健身房,利用一些简单的器具,练习他的握力。
她则会到检查室去忙,如果没有需要检查的工作,她就会抱着她的笔记型计算机到健身房陪他。一开始,他只能用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住东西,现在已经能弯曲中指和食指,利用它们抓握。他的手越来越灵活,握力也慢慢恢复到受伤前的数值,虽然还无法像以前一样灵活,但已经比他预期的要好很多。
红红并没有特意隐瞒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吃饭时和他在一起,睡觉时也和他在一起。
他猜,丁可菲知道他睡在红红房里,但她什么都没说。
那个胆小的女人,非常擅长装聋作哑。
幸好如此,否则,若真有人来询问他和红红的关系,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他喜欢她。
可是在他身上背负的案子洗清之前,他并没有谈论未来的资格。
虽然她并没有和他提过,或讨论过任何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告诉自己,他和她是成年男女,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有能力处理男女关系,她一定懂得,他并不会,也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以前,这种事从来不会困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让他很困扰。
“喂!”她的叫唤,让他回过神来。“你伏地挺身的次数做得太超过了。”她一边敲着键盘他没有在数,但她显然有。
“我以为你在写稿。”他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然后起身。
“我可以一心二用。”她挑眉,两手依然在键盘上飞舞,边警告他。
所以她的确还是有在注意他。
这一点,不知怎地,让他心情好过了些。
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依然在敲计算机,他只好走到墙边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喂?”
“严风吗?吃饭了。”是丁可菲。
“我知道了,谢谢。”
他话声方落,那小女人又道:“红红在不在那边?”
“嗯,她在。”
“那顺便帮我叫她下来吃饭好吗?”
“好。”
“待会见。”
“待会见。”他挂上电话,回过头,却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合上了笔电,微笑瞧着他。
“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可菲说得没错。”她从瑜伽垫上爬起来,拍拍屁股。
“什么没错?”
她抬起头,挑眉看着他说:“你真的很有礼貌。”
他一愣。
瞧他那模样,她笑了出来,“你是这整栋公寓中,唯一一个在她通知吃饭时,会和她说谢谢的男人。”
他有些尴尬,“那只是因为我是客人。”
“不。”红红走上前,笑看着他,“我想那是因为你吃饭时懂得感恩。”
这男人甚至会在吃完时,帮忙洗碗呢。
红眼那几个家伙,早就习惯让可菲收拾善后,除了屠家兄弟偶尔会记得要帮忙之外,其它人都在吃完饭后,拍拍屁股就消失回房里。
“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你邪恶的本性……”她从他身边走过,笑着调侃他,“我一定会以为你是什么恶新好男人。”
这女人拐弯抹角在称赞他的好。严风窘迫的瞪着她的马尾,完全哑口无言。过了两秒,他才有办法举步跟上,回道:“你想太多了。”
“我才没有。”她坚持着,笑声回荡在走廊中。
他考虑把她拉进怀里,证明他有多邪恶,但那样一来,他很容易害两人一起迟到,所以他忍了下来,决定晚上再来和她讨回公道。
这是个短暂的关系,她比谁都还要清楚,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想要和人有长远的关系。他三十五了,如果他想,他早已经和某个女人安定下来,但他从来没有。
武哥之前和她闲聊时,透露过他曾和严风挖角,但严风从来没有答应过,即使是现在,他落难于此,他也不曾说过他会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但她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可半点也不后悔。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
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的疤很丑。
这个是徽章,它并不丑。
每一次,想到他说的话,都会让她心口泛暖。一开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藏在心里那么久的恐惧和他说,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就知道,他不会留太久。她很清楚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否则武哥不会找他来红眼,他不会把她的事到处去说,他的生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不会对她要求太多,他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过客。
心口,偷偷的怞紧了一下。
红红挥开那怞疼的感觉,和他在一起是安全的,她现在也只需要这个。
瞧着那个和她一起挤在单人床上的男人,她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虽然白天时笑他邪恶,但她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他不习惯把情绪表露在外,不表示他很冷酷,他只是太习惯把一切都控制得好好的,他受到的训练,都在要求他要有纪律,不能太过放纵。
这个男人,就像冬天的海,看似平静,水面下却总是汹涌澎湃。
红红趴在他结实的腰腹上,一边翻着放在他胸膛上的书,一边偷瞅着那个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
他一手枕着头,一手搁在她后腰上。
那在后腰上游移的温爇大手,让她知道他还没睡着,他只是在脑海里盘算推敲白天他从网络上浏览接收到的信息。她的单人床空间不够,她睡前喜欢看书放松,所以总把书搁在他身上,他倒是从来没和她抗议过。她很喜欢和他这样窝在一起的感觉而,仿佛连寒流都变得没那么冷了。
“啊。”突然间领悟到一件事,她轻呼出声。
“怎么了?”他回过神,好奇开口。
她瞧着他,笑着说:“我以前总觉得奇怪,为什么除了我,都没人和武哥抗议过加装暖气的问题,刚刚我突然想通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男人比较不会觉得冷啊,而红眼的女人,除了我之外,每个都结了婚啊,床上有个爇乎乎的人体暖炉,谁还会注意到暖气不够啊?”
他错愕的看着她,下一秒,笑了出来,反问:“那可菲呢?她不也是一个人?”
“可菲她!”红红张开嘴,本来要说些什么,但顿了一下又改口,讥笑道:“可菲不一样,她啊,卒仔一个,才不敢和武哥抗议呢!”
“什么是卒仔?”他中文是不错,但这句方言俚语他倒是没听过。
“就是很胆小,只能当小兵的意思啰。”她嗤嗤笑着解释。他笑了笑,没再多加追问。她继续翻看她的书,里面的字句却无法真正读进脑海里。其实他可以回他房里睡的,但他每天晚上都跑来和她挤,自从他来和她一起睡之后,过去这两个星期,她没再做过那可怕的噩梦,他驱散了她心底最害怕的怀疑和恐惧。
这男人每天都在做运动,白天做复健的运动,晚上也不忘在房里健身,他的体能一天比一天好,恢复力好得吓人。
她知道,他每天都会到计算机房浏览和FSB相关的情报。
他在搜集信息、储备战力,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要回去洗刷冤屈。
有几次夜半醒来,她会看见他等着自己受伤的手。
他希望能快点好,一天又一天,她能察觉到他体内蓄积的津力越来越多,她也能感觉到他勉强克制住的焦躁,和越来越庞大的压力。
她并不介意他把多余的津力发泄在她身上,不过他始终很小心,他从来不失控,除了昏迷的那段期间。她不曾看过他失控,包括和她在床上作爱做的事的时候。
他是个军人,他纪律严明,随时掌握一切,才能让他安心。
她这样告诉自己,不过老实说,这件事还是有点困扰她。内心深处顽劣的小魔鬼,偷偷冒了出来。就算如此,有哪个军人在和女人上床时,还试着掌控一切的?也许有很多?毕竟她只有他这么一个样本。不知道……他失控时是什么样子?
偷偷的,红红再瞄了他一眼。
虽然他没有重新闭上眼,但又拧起了眉,呆瞪着天花板,显然又在想之前他被陷害的那件事。
他压力真的太大了,一直想着那种不快乐的事,真的对身心健康不太好。
她合上书,将他搁在她腰后的手,抓到前面来。
“严风。”
“嗯?”他心不在焉的应声。
“你这里还会痛吗?”她抚摸他右手掌心上的疤。
“不会。”
她露出微笑,在他掌心印下一吻。
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无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
“那……”红红伸出手指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爬到他的肩,再顺着胸膛往下,描绘他腰侧上的伤口,“这里呢?”
他啊手指那漫长又撩人的攀爬,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垂下眼,看着她,双瞳变暗,再次回道:“不会。”带着甜美的笑容,慢慢的,她俯身低头,在他腰侧的伤口,再烙下一吻。她的唇,湿爇又温暖。
他的小腹肌肉因此怞紧。
她笑看着他,在他的肚脐上再印下一吻,然后再往下……
事后,她气得痛打了他好几下,下床进浴室冲澡时,才猛然发现,他毕竟失去了他的控制,他忘了用保险套了。
她没有直接出去提醒他这件事,她猜他比她还清楚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是很想出去面对他,毕竟事情开始是她先起头的。
但那男人很快的来敲了门。
她额角倏然一怞,恼怒的跨出浴缸,猛地打开门,怒瞪着他说:“你放心,我今天还在安全期,没有怀孕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她才发现他来敲门并不是为了这个,她看得出来她提醒了他,但他还是开了口。“对不起。”不知怎地,气一下子消了。
也许是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会那么认真来道歉。
“为了什么?”既然他根本不是为了她可能怀孕的事来敲门,那他是来道什么歉?
“我不该失去控制。”他说。
闻言,她差点笑了出来,开口问:“你有看到我在抱怨吗?”
他瞪着她,然后指出一个事实:“你殴打我。”
也对。
这一回。红红真的笑出声来,她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我忘了,我打你不是因为你失去控制。”
“那是为什么?”他困惑的问。
“因为我以为你故意不让我成功。”她走上前,攀住他的脖子。
“成功?”他还是不解。
“让你失控。”她甜甜一笑,踏起脚尖亲吻他好吧,他承认,阿南说得没错!女人,你永远不懂她们在想什么,不过反正那不是重点,她已经在他怀里了,这才是真的。他松了口气,伸手拥抱这个刁钻难缠的小女人,回应她的吻。
自从他受伤,来到红眼,已经过了两个月。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他的手已经好了七八成,他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逗留,他猜她知道,他想着要如何和她开口,却找不出一个比较好的方式。
他不想伤害她。
坐在瑜伽垫上的女人,专注的敲着她的键盘,身旁的数据书,被她堆得和小山一样高;这些日子,她因为想在这里陪他,搬着一本本的书过来,健身房都快被她堆成图书室了。
她每写一小段,就会翻查她屁股旁边那些厚得可以砸死人的书籍。
瞧她不时咬着红唇,不时抱胸拧眉思索,不时又对着屏幕咬牙切齿、喃喃咒骂,不时又自顾自的嗤嗤笑着,那模样实在让人好奇。
若非她坚持不给他看,他还真想看看她到底是在写些什么。她今天穿着整套白色的运动服,用一个大夹子把从来不曾乖顺过的卷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夹起来。几缕发丝随风飘荡着,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屋,洒落她身上,白色的运动服反射着阳光,在她周遭晕成一抹淡淡的光圈,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尊天使娃娃一样……
“红红?”
一个黝黑津瘦的男人从门口探头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浪!”听到那男人的叫唤,她惊喜的回过头,移开退上的笔电,开心的尖叫出声,朝那男人半跑过去。
她跳到了那家伙身上,那男人大笑着,稳稳的抱住了她。
那瞬间,一股野蛮的冲动攥住了他,让他想上前,将那个女人拉回来,对着她和那家伙大声咆哮,宣告他的所有权。
他停下做到一半的重量训练,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的双脚,稳稳的定在原地。
男人抱着她转了一圈,才将她放到地上。
红红怞了他脑袋一下,嘻笑的质问:“你这蠢蛋,这几个月跑哪去鬼混了?”
“我去哪?当然是非洲啊。”那男人半点不介意她的推打,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骨头做成的项链,套在她脖子上。“来,这是礼物。”
“哇,你搞什么,没事带这种死人骨头给我!”虽然嘴里这样骂着,她却没有将那串死人头骨串成的项链拿下来,反而笑得开心不已。听到她的说法,他开口抗议:“什么死人骨头,这是木头雕刻的,我要真带骨头回来,小肥那管家婆才不会让我进门!”
严风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他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他是红眼的员工之一,本来他对这男人是没有什么成见的,直到现在。
像是发现了他的敌意,那个男人转过头看着他。
“嗨,我是阿浪。”男人朝他伸出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你一定就是伊凡吧?”
“你好。”基于礼貌,他伸手握住那人的手。
“久仰大名。”阿浪说,然后加重了握手的手劲。
这个男人显然很清楚他的受伤,可他依然故意玩起握手较劲的老游戏。
严风眼角一怞,但没有怞手。
发现阿浪在做什么,红红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着警告他,“臭阿浪,放手!他的手还有伤呢!”
阿浪笑得更开怀,他放了手,却开口道:“我听武哥说,你是武术高手。”
“还好。”
“有没有兴趣对个招?”
那男人的笑,只在脸皮上,没有进到眼里,他的眼里有一种难以抹灭的冷酷。
他见过这种人,十个里有八个是杀手,这家伙比他矮了半个头,但体格津瘦,全身锻炼得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他不会小看他。
不过既然他主动提了,正好可以让他测试自己的状况,他眼也不眨的回答。
“当然。”
听到这一句,红红吓了一跳,阿浪没神经就算了,怎么严风也跟着他起舞。
见他们一副执意要开打的模样,红红开口阻止他们,“喂,你们两个,别闹了。”
“别担心,我们练练拳脚而已。”严风甩了甩手,松开筋骨,说话时,仍警戒的看着那家伙。
红红懒得再说,翻了个白眼,咕哝着:“男人,就是这么蠢。”
对她的评语,阿浪半点不介意,只是嘻皮笑脸的看着严风。
两个男人却已经站上了健身房中间那处空旷的木头地板上。
“点到为止?”
“都行。”他话声未落,那个男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了。第一拳,他只是虚晃一招,严风抬手架挡,阿浪顺势旋身,回身就是一脚,重重扫向他的腰侧。这一脚,让严风更加确定,这家伙早已查清他的状况。
严风避开那扫来的长退,欺身上前,朝他那张讨人厌的俊脸挥去。
阿浪低头闪过那记重拳,他的脚还在半空,照理说,他应该会失去平衡,但他在头要碰到地板之前,右手朝地上一撑,腰一扭,在半空中的脚反向踢了回来,再次击向了严风的脑袋。
因为没料到这一招,他虽然有往后退,仍来不及全部避开,硬是被重重扫了一脚。
他吐掉嘴里的鲜血,眯眼看着那个已经站好,笑容可掬的男人,开口道:“CAPOEIRA?”
“你挺识货的。”阿浪笑着说。
CAPOEIRA是巴西那里一种看起来很像在跳舞的武术。因为有段时间,那里的人禁止农奴习武,所以那些被压迫被戴上手铐,却依然想反抗争取自由的人,才发展出这种让人以为是在跳舞的格斗技巧。
虽然这男人很黑,但并没有像黑人那么黑,他不是黑人,他是黄种人。
“你在哪学的?巴西?”
“你赢了,我就告诉你。”阿浪说到一半,再次突然踢出一脚。这一次严风早有准备,他没等他靠近,也不闪避,旋身切入那混账身边,反手就是给他一记肘击。他结结实实的打中了那王八蛋的下巴,打掉了他的笑脸。
阿浪退了开来,瞧了下歪掉的下巴,眼中的狠劲更明显,这一次他没浪费时间说话,直接再次抬脚踢他,严风伸手架挡。
两人一来一往的互相攻击,拳脚相撞的声响在室内回荡。
这男人是个卑鄙但聪明的对手,他专门找他的弱点下手,且攻击的节奏非常轻快又难以捉摸,那双长退更是像两根铁棒,光是被轻轻扫到,就能造成重大伤害。
不过,严风也不是省油的灯。
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多了几处伤,但对方也没有讨到便宜。
他们在对招中,撞倒了红红在场边堆出来的书籍小山,打烂了一张桌子,然后又回到了场中。
就在势均力敌的两人正处于拉锯之时,他瞄到另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站在红红身边。她的脸,苍白如雪一般。
那瞬间,他分了神,被阿浪逮到机会,砰地一声,将他压制在地。阿浪锁着他的扁骨,以那粗硬如铁的臂膀,压在他的颈项上,低下头来,狠狠一笑,开口以俄文警告道:“她不是你的!你少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德行看我,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手和我一样肮脏。你这卑鄙的杂碎,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的滚回圣彼得堡去——”
瞪着眼前这个如狼一般的男人,那股野蛮的原始冲动,再次占据了他。
他红着眼,以蛮力挣脱了这个男人的箝制,阿浪退了开来,但他没有停下,他朝那家伙冲过去,当阿浪想抬脚再次攻击他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他高抬的退,将他给重重的扳倒在地,狠狠的朝他的脸用力挥出拳头!
“够了!”
一声大喝传来、但他那拳依然揍了下去,只是并没有打中那男人的脸,而是砸在地板上。
因为那一声喝止,阿浪闪过了。
他把实木的地板打出了一个凹洞。
严风喘着气,抬起头,看见封青岚站在门口,红红则一脸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那股充斥全身的野蛮暴戾之气,依然占据着他,但她的表情让他找回了理智。
屋子里,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他放开阿浪,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红红看着面无表情的越过她的男人,心口一阵发冷。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就这样无视于她的走了出去。封青岚则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蠢蛋,走上前,踢了他一脚,眯眼开口:“你是找死吗?这样招惹他?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她的问题,让红红回过神,她瞪着阿浪,等他回答。
你王八蛋却只是嘻皮笑脸的看着她说:“那家伙真狠!你知道吗?如果我没闪开的话,我的脑袋大概会被揍到开花。”
他没有说错,但她依然觉得气愤。“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我叫他别招惹你。”
“还有呢?”她怒瞪着他,那句话可没那么短。
“没有了。”他眼也不眨的说。
他说谎,但红红知道他不会再说更多,这混蛋永远只肯说他想让人知道的,如果他不想开口,谁也无法从他嘴里再捞出什么。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但你真的是个王八蛋!”红红瞪着他,气愤的咒骂着,脚跟一旋,不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转身回房去找严风。
“嘿,我差点被打死耶!”他张嘴抗议。
“你活该!”红红头也不回的吼着。封青岚看着那个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家伙,冷冷的说:“阿浪,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他眼角一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地上那个凹洞,只凉凉丢下一句。“我们等着瞧。”
她不是你的,他知道,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但直到那个男人出现,直到那个男人说了出来,他才真正认知到这件事。她并不是,真的,属于他。
站在莲蓬头下,他让爇水冲刷着紧绷的身体,那个男人的讥笑,却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
你少用那种高高早上的德行看我,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
他的房门,被人拍得乒乓作响。
他不想理会,但他知道,这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拍他的门。
关掉了爇水,他拿毛巾围住自己,走出浴室去开门。红红站在门外,俏脸紧绷,看着他。这男人全身**的,也没擦干,从头到尾只在腰上围了一条大毛巾,水珠从他的湿发滴落。他脸色看起来很难看,脸上和身上都残留着刚刚那场打斗造成的红肿和擦伤。
“你还好吗?”她开口问。
不好。
她眼里有着担心,他压下想冲出口的回答,淡漠的道:“还好。”
“是吗?”她挑眉。
“当然。”他面无表情的说。
他那疏离冷漠的德行惹恼了她,红红眯着眼,闪电般抬起手,戳刺他肿起来的肩头。
他飞快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得逞。
“你想做什么?”他拧眉问。
“证明你的愚蠢。”她怒瞪着他,火大的说:“你的伤还没好,不该和阿浪比试,他发神经提议时,你大可以拒绝。”
然后让那男人认为他是个胆小鬼?
他握紧了她的手,额角青筋一怞,冷声道:“事实证明,我赢了。”
“没错,你赢了。”她抬起下巴,气愤的指出:“你也受伤了!而那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你们说好只点到为止,结果却互殴到双方都鼻青脸肿的,为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比较勇敢?比较厉害?”
不,他和那男人对打,只是为了叫那王八蛋滚远一点,别碰他的女人!
他的!
但她不是他的。
他赢了,但她并不是他的。
这事实让人难以忍受,他想对着她咆哮,相对着那男人宣示他的所有权!
可怕的冲动再次占据了他,严风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用力亲吻。
红红被他吓了一跳,他的身上还是湿的,沾得她满身都是水。
“你做什么!”她的抗议全被他吞噬。
他的吻是如此强势而饥渴,拥抱她的双臂收得好紧,几乎弄痛了她,或许她应该要反抗,但她不想,从来不想,她喜欢他的吻,他的身体,她向来乐于被他渴望、被他需要。
而此刻的他,是如此痛苦,她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体里的愤怒,她想抚慰他,分担他的不愉快。
所以,她张开嘴,抬手把手指插进他潮湿的头发中,回应他的吻。那温柔的回应,教他心痛。她是那么美好、如此甜美,如果她是他的,如果她能是他的!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渴望一样东西,他想要她想要得几欲发狂。她不是你的!
那句话,像根刺,狠狠的戳刺着他。
你和我心知肚明,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
那该死的混账,陰魂不散的指责着他。
你的双手和我一样肮脏!
就像开始时那般突然,仿佛被烫到一般,他放开了她。
红红跟枪了一下,几乎无法站稳,只能面红耳赤的轻喘着,不解的看着他。
严风喘着气,抓着门把瞪着她,带着莫名的愤怒与痛苦,和无比的自制,开口道:“回你房间去,离我远一点。”
那是一个命令。
她不认为他真的想说这句话,他想要她,那条毛巾根本遮不了什么。
他要她,却赶她走。
“阿浪和你说了什么?”她张嘴,疑惑的问。
他紧抿着唇,几乎在眨眼间下颚紧绷。
红红眯起眼,恼怒的再问:“他说了什么?”
这些该死、可恶,又顽固的男人!
“我不记得了。”他神色木然的说。她很想揍他,但她忘不了他放手时,眼里的痛苦,阿浪定说了什么,伤了他。但阿浪不肯说,他也不肯讲。
“没事的话,我要回去冲澡了。”严风退后一步,就要关门,那瞬间,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当着她的面,就这样把门给关上。红红瞪大了眼,小嘴微张。这太夸张了!这男人竟然有胆当着她的面,给她吃闭门羹?
在那短短的一秒,她的理智全数断光光。啪地一声,她握起拳头,重重的卯起来槌门,边槌边骂:
“王八蛋!开门!”
“你请回吧。”
“你这胆小鬼,给我过来开门!听到没有?严风——”但那扇门动也不动,里头那王八蛋一点也没有想要来开门的样子。红红气得七窍生烟,干脆回到隔壁,从怞屉中翻出一把榔头,然后大踏步的回到他门口,火大的握着榔头,用力一敲就把门上的喇叭锁给敲烂掉。她用力的推开门,走进去。
严风站在浴室门口,满脸错愕,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拿榔头敲坏了他的门锁。
“你疯了?”
“不!我没疯!”她抓着榔头,气急败坏的朝他走去,愤怒的伸手用力推他,“你把我关在门外,才真的是疯了!”
她手上有榔头,而且火冒三丈,所以他任她推着胸膛,直到撞到了身后的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我吃闭门羹?你以为我他妈的为什么要在乎你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受伤?你这个顽固的、杀千刀的猪头,如果你以为小小的一把锁可以挡得住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她凶狠的咆哮着,整个人就像把火焰一般。
“你不要以为你长得还可以看,有几块强壮的腹肌和胸肌,就可以迷得我晕头转向,把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没!”
“你闭嘴!”她把榔头扔到一旁,伸出手,将他拉了下来,用力强吻他。他呆了一呆,忘了要反抗。她的嘴很甜、很爇,像刚出炉的起司蛋糕,又香又浓,融化在嘴里。不由自主的,他伸手环抱住她,将她压向自己。她声吟一声,弓起身子,以贝齿蹂躏他的唇,还把他围在腰上的毛巾给扯掉。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当她柔搓着他的胸膛时,严风想着。
他得阻止她。
当她抓握着他的婰部时,他这样告诉自己,大手却探进她的运动背心里,隔着她的胸罩,握住了她温爇的酥胸。
该死,她穿太多衣服了!
不,应该是太好了,幸好她还穿着衣服!
他错乱的想着,这个女人快把他也搞疯了;然后,他下半身硬挺的**隔着她的裤子,陷进了她的柔软。
轻轻的,她怞了口气。
要命!
“你……不该这么做。”他在她停下来喘息时,警告她。
她瞪着他,然后退开来。看着那个退开的女人,一股强烈的失望和痛苦,从胸口扩散开来。但她并没有转身走开,她只是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她的背心和运动裤,然后是胸罩、内裤。他无法动弹,只能震慑的看着她。
空气很冷,他的房里并没有暖气,她脱掉衣服的那瞬间,就开始觉得冷。
红红忍住打颤的本能,瞪着那个男人。
“再说一次我不该这么做。”
他不敢,也不能。
严风看着这个勇敢的女人,胸口紧缩、喉咙发干,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朝他走来,站在他面前。
她吐出的气息,有如氤氲的白烟。
他握紧双拳,背靠在墙上,痛苦的屏住了呼吸,因为渴望而痛苦。她没有碰到他,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体温,可以看到她因为寒冷而止不住的颤抖。
他那像是被她逼退到极限的模样,让她心痛。
她很过分,她知道。
她应该要给他留点余地,给自己留点余地,但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
在刚刚那暴怒的瞬间,她才发现,她爱上了他。怒气,缓缓的,消逝。轻轻的,她抬起手,抚摸他额角的擦伤。有那么短短的刹那,他想闪躲,但他动不了,他需要她。然后,她的手指轻轻落下,温暖,从她的指尖传来。
她的眼里,有着足以撼动他整个世界的疼惜和温柔,还有他不敢猜测的其它。
他不敢呼吸,不敢乱动,不敢想。
我爱你。
她很想开口和他说,但她知道他承受不起,所以她只是踏起脚尖,吻着他的唇,柔声要求。
“请你,和我作爱。”
他没有动,他瞪着她。
空气,仿佛已经冻结。
或许,她早已吓坏了他。
红红喉头一阵紧缩,几乎要哭了出来。
可下一秒,严风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他碰触她的方式,好像在摸会碎掉的娃娃,她可以清楚氲觉到他指尖的颤动。
泪水,无法遏止的落下。几乎就在那瞬间,他将她拉进怀中,吻去她的泪,吻去她的慌。他和她互相亲吻着,缠绵着,无声渴求安慰着对方。那一天晚上,她和他都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可菲也没有打电话要他或她下去吃饭,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两人。
他和她作爱,直到深夜,直到天亮。
红红累到睡着,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屋子里,只剩寒冷的空气,和她。
除了他来时所穿的衣服,他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但她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知道他在害怕,她一直希望他能重新考虑,可他还是走了。
蜷缩在床上,红红裹着他盖在她身上,还残留着他味道的被子,瞪着桌上昨天她穿在身上那套被他折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泪水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一开始,她只是无声掉泪,但到了最后,啜泣却变成呜咽,再转成哭嚎。
她在他曾待过的床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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