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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一路紧跟在后头,两人很快出了城,眼看赵无忧越跑越快,他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说姓赵的,你这是赶着去投胎啊?就你这手无寸铁的,前头要是个埋伏,没我在你可就凉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还是甩鞭子追上了赵无忧的速度。
望月亭是距离上丘城外大约十里地的一处亭子,多用来供来往的赶路人歇脚。平日里过往的行人虽不算多,好歹也有寥寥几人,可今日一路上都没看到人的半点影子。
两人在距离亭子百米处下了马,远瞅着亭子里头似乎也是空无一人。
“还以为真会有什么线索呢,奶奶的……不会被人涮了吧?”
沈言忍不住小声嘀咕着,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他一个转身躲过,那偷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只听得四周除了风声便是一片寂静。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偷袭小爷,偷偷摸摸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我们单挑!”
周围一片片竹叶随风飘落,将落在地上之时,忽然被注入了力量纷纷开始颤抖起来。霎时间,周遭有寒气附着而上,将那一片片竹叶化作雪白的利刃,朝着沈言飞了过去。
他赶紧抽刀翻身躲避,那些叶子越来越多丝毫没有骤减的趋势,而且似乎就冲着他一人。赵无忧向来是不会武功的,他只能拉紧了缰绳躲在马儿背后静静观望着。
前头好不容易挡完了一波,新一波又呼啸而来,竹叶一片片集结成一股巨大的飓风朝着沈言飞了过去,他迅速化出一道护盾,然后用剑拼命抵挡。不过这小小的护盾在飓风的强压之下显得太微弱了,眼看着护盾马上就要被碾碎,他终于忍不住闭眼喊了起来。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饶命啊!”
他话音刚落,那飓风瞬间破碎,化成雪花飘散开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八卦衣的老道士,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下,他拿起手中的拂尘甩了沈言一脸。
“你小子,武功没见涨,就会耍嘴皮子跪地求饶!”
还好沈言一早就猜出来,能随时幻化冰阵,又有如此强大的气势,还能留下余地不伤他分毫的,除了他师父陆景仪再无二人。
他半笑着低下头小声嘟囔:“师父,您别在外人面前驳我面子成么?”
这头两人聊的正欢,那头的赵无忧却把目光集中到了望月亭中间的石桌上,那上头似乎放了幅卷轴。他走上前去,拿起卷轴的一瞬间系着的线刚好滑落,那副画就这样展开来。
画上是一名女子,这女子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清冷的眸子恍若仙子立于碧水寒潭之上。
此外,画的边上还提了一句词: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尽管这幅画没有署名,但能看出这作画之人一定爱这女子爱的深刻,因为画上的每一笔都苍劲有力满含情感。还有这女子的眼神,清冷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不觉失了神去。
沈言一脸好奇的凑上来,东瞅瞅西看看。
“师父,这画您从哪弄的还挺好看,你用暗器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画吧,这可不像是您惯有的风格啊?”
“说什么胡话,我看你小子又想挨揍了!为师我只是有事要找你,刚好看到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就想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精进罢了!”
陆景仪说完,拿起腰上别着的酒壶囫囵吞了两口,然后砸吧两下嘴,感觉十分惬意。沈言忍不住摇头,还真是个老酒鬼,走哪都不忘来一口,他看着这画上的女子忽然凝住了神。
“这女子看着有些眼熟啊,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吏部侍郎之女上官染么?她是这上丘城里头出了名的才女,据说从小就聪明伶俐,且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湛,单是她那一见难忘的容貌,就能让城里头无数男子得失心疯。”
有这么夸张么?赵无忧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够浮夸!不过沈言倒是没瞧见,他还在那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惜她已经被选上这一届的秀女,再过些时日就要入宫了。这样的美人入了宫,那可就是落在枝头的凤凰,封个妃子什么的也是早晚的事啊!”
赵无忧原本没有在听,可当‘秀女’这两个字进入耳朵里,他一片迷雾的脑袋豁然开朗起来。
没错,他发现自己之前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算起来三个案子的最大的关联就是秀女!
前两名死者的共性是一个参加过秀女的筛选不过落选了,而另一个确定是在秀女名单里,至于第三名死者的身份还有待确认。
“沈兄,不知你府上是否有你们辖区今年入选秀女的名册?”
沈言一听,一脸得意拍拍胸脯道:“这个当然有了,前几日我父亲接到了宫里来的传旨,刚好被我瞧见!”
陆景仪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自己白白花花的胡子,随后拿起浮尘使劲敲沈言的脑袋。
“你小子,什么时候功夫能了解的这么透彻,也不至于打不过就求饶!不过为师今日来找你,是想你帮我留意一个叫柳明的道士,他打着我们观云道观的旗号,在上丘城里到处招摇撞骗!”
沈言眯着眼睛,小声道:“师父,这种小事值得您专门跑一趟么?我看你是想趁机进城来多捞些酒带回去吧!”
沈言说罢,迅速躲过陆景仪扫来的拂尘,趴在了赵无忧的身后。
此时沈从安带着的一队人马赶过来,陆景仪那原本暗淡的眼神瞬间就亮起了光芒。
“哎呀,我的老朋友,许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沈从安走上来,一本正经的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你这个老泼皮,我们不是前几日才在一块喝了酒么,怎么又惦记起我家的青梅酿了?”
陆景仪瞪大了眼睛,狡辩道:“你看你这话说的,那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不过我这……我这一路上奔波过来,也确实有点口渴了!”
沈言看着自己那上了年纪的师父,明明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穿的还一本正经,怎么说出来的话和外在的形象这么不搭呢?
“不过我跟言儿还在这里查案子,等案子结束我们再回去也不迟啊!”
沈从安话音刚落,沈言便嘟囔道:“已经结束了,那丢暗器的人没看着,亭子里除了给我们留下一幅画别的什么都没有。”
“既如此,那就留几个人在四处勘察,看能否再发现什么线索,剩下的人就同我回府去吧!”
沈从安说话间,一行人便动身回城,陆景仪跟在他边上不停地念叨:“我跟你说啊,等回去你得让他们把那个青梅酿挖出来放到那个冰窖里,冻上两个时辰再拿出来那味道绝对是顶好的呀!然后还有那个桂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