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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淇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反驳道,“大姐,你上一秒不才说八卦别人不好,怎么自己现在又八卦起来了。太双标了吧!”
丁冬熠倪了眼洪熙淇,淡定道,“我是当面问陶幽的,没有背后讨论别人。”
“这,有任何区别吗?!”洪熙淇不服气,甚至觉得丁冬熠的行为更加令人讨厌。
“诶,我听说那个周陌杨,之前也邀请过你是吗?你为什么拒绝啊?不过说实话,他穿的那身西服,跟宋逸勉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要我,我也拒绝。”丁冬熠像是没意识到面前俩人的情绪转变,继续说道。
“你!”洪熙淇气得拍桌,横了丁冬熠一眼,拉过陶幽就要走,“大丈夫不跟小人计较!”
陶幽皱紧眉头,感觉自己都不认识眼前这个说话刻薄长舌的女生了。
“等会儿。”陶幽像是钉在了椅子上似的,洪熙淇怎么也拉不动她。
陶幽反手拉住洪熙淇,侧头上下来回地扫视丁冬熠,面露嫌弃地说道,“你,没事儿吧?之前听别人说你没教养,原来是真的啊······”
刹那间,丁冬熠脸上充满了愠色,她双眼狠狠瞪着陶幽,咬牙切齿道,“说谁没教养!”过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她快速眨眼,努力收起自己心中欲喷发而出的怒火,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强制的压抑而隐约暴起。陶幽诧异地看着她情绪的快速转变,觉得她实在太过可怕。
丁冬熠嘴角微微抽搐,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语气中还带着几丝压抑的怒气,“怎么,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周陌杨本来就不如宋逸勉,那身衣服都不知道是从哪个二手店里借来的,看着就寒酸。”
——真是好一个实话实说。
陶幽心底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升,她严肃地纠正道,“我承认宋逸勉自身条件是很优越,但世界上千千万个普通人,就光说我们学校里的同学,又有多少是跟宋逸勉一样的,普通、平凡才是一个高中生常有的状态。”
“周陌杨不是模特,这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晚会,没有穿礼服的人也不在少数,”陶幽说着,指了指后排那些穿着便服打游戏的同学,“你怎么不说他们,朋克、摇滚、非主流,还有画烟熏妆的。按照你自己说的话,这些打扮都不符合你心中认为的,今天的晚会该有的样子。”
丁冬熠不去看也知道陶幽指的是哪些人。考试交白卷、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会在卷子上画个像模像样的王八给批卷老师看,天天逃课混酒吧、打架、抽烟、喝酒、烫头,校规里不允许的事情都做了个遍,其他学生看到他们都要绕道走,哪儿还有胆儿站到他们跟前,指名道姓地给他们立规矩。
“你,你扯上他们做什么。”丁冬熠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翻开练习册,想就此把这个话题带过,“你就当我说着玩吧,别那么认真啊。”
“说着玩儿?!“陶幽被她着简短敷衍的几个字彻底激怒,“这好玩吗?!周陌杨招你惹你了,用得着你对他人身攻击?!这只是一个学校内部举办的活动,又不是什么商业聚餐,更没有什么社会精英人士,搞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做什么!”陶幽一张小嘴不断输出,根本不给丁冬熠任何反驳的机会,“不合身的衣服多了去了,你就敢保证你衣柜里没有一件旧衣服,没有一件穿不了的?!哪来那么多你丑我好看!”
“哪来那么多优越感?!不想看别看,没人求着你看!”陶幽起身拉过还在愣神状态的洪熙淇,走了几步回头,最后说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跟周陌杨一起搭档,因为我在他说之前就已经有搭档了。对,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陶幽将丁冬熠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等她开口就堵住了她的话,“至于怎么才能说服宋逸勉,啧,这我还真没经验,他邀请我的。”陶幽微微一笑,见丁冬熠脸色暗沉下去,无辜地耸耸肩,“别生气啊,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搭档而已,玩儿嘛,那么认真做什么。”
她把这句话还给丁冬熠,翻了白眼拉着洪熙淇走到另一边的角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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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学校大门口处,狂风大作,树叶飘飘洒洒又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街上光影摇曳,这是苇城这个冬天以来最冷的一个夜晚。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里面又套了件棕色小皮衣,脑袋上带着黑色线帽,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满脸焦急地和保安室的张大爷周旋。
“大爷,您就放我进去吧。”那男人指了指背上的黑包,又冷到发颤地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我真是来拍照的,这是我工作证,还有相机、摄影机,我真没骗您!”
张大爷不为所动,躺在摇椅上,透过半开的窗户,悠悠地瞅了那人一眼,又将视线转回面前的平板,就是不给开门,“你要真是请来的摄影师,怎么晚会都要结束了才来?骗人也不找个技术含量高点的理由,真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好骗啊?!”
那男人焦急地跺脚,指着工作证上的字,一字一顿地说道,“您看,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金库,光有引力摄影楼,我真是来照相的,您怎么就不信呢?!我这好不容易接一份工作,这天也挺冷的······”他哈着气暖手,打起了感情牌。
张大爷跟着平板上的戏曲哼哼,抽空扫了眼那男人,“我管你什么金库银库,天气冷怎么了,那么多人不照样在工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工作牌,网上随便找个人都能做。今天不是学校开放日,外人一律不准进。”
“张大爷,”以为大妈提着一个保温盒走来,站在一边跟张大爷打招呼。
张大爷起身拿了遥控器,穿上厚重的军绿色大衣,又将签名单子递给那大妈,笑着打招呼,“今天怎么来这么迟啊,孩子好些了吧?”
大妈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点头道,“好多了。今天单位加班,没办法,回家赶紧赶忙地煎药,本来想着孩子还有几个小时就放学了,打算等他回家再喝,睡前那一包就不喝了。啧,转头又一想吧,这也还有几个小时嘞,万一把病耽误了呢,还是来送一趟吧。”
张大爷按下遥控器开门,应和道,“对对对,孩子病耽误不得,高中学习紧,我们大人忙点就忙点吧。”
那男人想跟着偷溜进去,还没走几步,就被张大爷手快地拎住衣服后领,提溜出校门,张大爷反手就将大门关上。
“她凭什么进去?!你不是说,学校不开放吗?!”那男人理了理衣服,隔着铁门跟张大爷质问。
张大爷没好气地回答,“人来给孩子送药,那都是提前登记过的,你有登记 吗?!”
“你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说不清理了呢。”张大爷无奈,“你说你是来拍照的,证据呢?要么,你给校长,或者什么学生会的,打个电话,让他们出来接。”
男人沉默下来。
“怎么,还不承认自己骗人啊?”张大爷背手,进了保安室,透过窗户问道,“哼,你要真是被请来的,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在一中当了这么多年保安,不是白干的,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去了!赶紧走,走走走,别挡学校门口了。”
那男人不死心地说,“我手机没电了。”
“电话号码。”张大爷将保安室的有线电话推给他。
“······”
“我们都是微信联系的,电话号码我也记不住啊。”那男人为难地说,“您就让我进去吧,我进去就把学生会的人给您找来,当面对质。或者,您有充电宝,充电线什么的,借我手机充会儿电。”
“名片总有吧。”张大爷抿了口茶。
“······”男人翻了翻口袋,“没带。”这话更显得他是在骗人。
张大爷起身要关窗,被那男人拦住,“大爷,我真没骗你,我本来是可以准点到的,但是路上出了点状况,所以现在才到。大爷,您就让额进去吧,我都收了定金了。”
张大爷不为所动地扯掉男人扒在窗沿的手指,锁上窗,背对着窗户继续看平板,眼不见心不烦,“哼,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伎俩骗到,刚才就已经有一个摄影师进去了,现在再来一个,哼,骗子。”
那男人在窗口继续等了会儿,见张大爷真不心软,无力地理了理帽子,垂着头蹲到不远处的树下,捡了根枯树枝在黝黑的地上画圈,帽子上沾了几片飘落的树叶,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吸了吸泛酸的鼻子,越想越委屈。当初就不该答应师傅去野游的,这下好了,本来就不多的积蓄全花完了,回来后找的第一个外接单子还就这么打水漂了,浑身上下就剩下相机和摄影机最值钱,还不是他自己的。
他气愤地甩了手上的工作牌,又拿出关机黑屏的手机,喃喃道,“什么破手机,该你工作的时候罢工,不该你工作的时候,电话一个接一个进来!迟早把你换喽!”
他看着手机越想越气,抬手想把手机扔了,甩出去那一瞬间,又将手机收回口袋,这可是他浑身上下,属于他自己的,仅剩的那点值钱的东西了,摔坏了不值当。想通后,然后继续拿树枝画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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