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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宋逸勉嘲讽地嗤笑一声,“你就这么着急,都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答应呢,就直接把计划告诉我们了,也不怕我们告诉教练?”
“就是,你哪儿来的自信。”顾易跟着搭话。
“顾头不顾腚。”洪熙淇从顾易身后探出个脑袋,浅浅吐槽一句,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梳着辫子的男生被两人轮流的讽刺,刺激得咬紧了后槽牙,在消瘦的脸庞两侧展现的尤为明显。
就在陶幽四人以为他会直接发疯,或者提条件的时候,他蓦地就笑了一声。
陶幽直接提起一口气。
————这人脑子是真有点毛病吧。
先不说他的想法有多么荒谬,就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压抑着那股狂癫情绪笑出声......疯子。
那男生微微侧身,指了指顾易和他身后的洪熙淇,挑眉道,“激将法。”
伸出的那根食指慢慢直起,左右摇了两下,“想这样让我放弃?这招对我可没什么用。”
这个时间点,参赛选手应该都开完会解散回自己房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快过了五分钟了,电梯上上下下,却没有一次是停在这个楼层开门的。
身后长长走廊,那么多个房间,也没有一个人开门出来串门。
真是奇怪。
那个男生往旁边踱了两步,歪头看向陶幽,正巧能看到她整个人,“陶幽?”
冷不丁被叫到名字,陶幽像是上课不专心被老师抓到,一激灵看向他。
“你晚上不是跟那个康什么益的,打了比赛了吗,”他调笑道,将目光转移到挡住他视线的宋逸勉身上,思绪也没有因此打断,继续自己的话说下去,“你应该庆幸你今天运气好,她自己作死受伤了,不然今天这场比赛,你肯定输。”
——渗透法?
知道宋逸勉和顾易那儿没什么戏了,就把战火转移到她身上来了?
“输了又怎么样,”陶幽往旁边走了一步,皱脸看着那依旧自信满满的男生,大大方方地说道,“大不了就是多比几场比赛,光明正大进决赛的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
“而且,运气好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实力,为什么偏偏就我碰到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呢。”陶幽有些欠揍地笑了笑。
“更何况,”她在这儿停顿两秒,直直看向那个男生,淡定扬眉,又似炫耀地说道,“比赛输输赢赢很正常,我这个人吧,有个优点就是输得起。”
“退一万步说,如果今天晚上康益中途没有受伤没有退赛,没有使用任何无赖手段赢了我,我技不如人,我认。”
“输了就输了,实力不如别人,我输得心服口服,最差的结果就是从头来过,平时训练的时候再多花点功夫呗。”
陶幽一副‘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着实是让那个男生眸色微动。
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梳着辫子的男生眯起眼,似是想从陶幽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出什么破绽,“你......不怕丢脸吗?”
“你们一中的网球队名声赫赫,结果队员却输给了一个半道出来,连人数都凑不够的业余网球队,你不怕丢了学校的脸?!”
“谢谢你替我们学校考虑这么多哈,”陶幽没有一丝诚心感谢地打哈哈,“第一,学校丢脸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我自己觉得不丢脸就成。”
“第二,我们教练都说没事了,就不劳你在这边操这份闲心了。”
“第三,藤桥六中虽说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但我们得承认的一点是,他们球队的教练资源是专业的,队员大部分也都是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的,或许以前正式参加的比赛没有那么多,训练方式也没有那么传统正规,但也绝对不会是你口中的业余队伍。”
“最后一点,你不觉得你一个十三中,跟我们隔着十二个数字的学校,管得太宽了吗?!”
洪熙淇放下咬在嘴里的手指,应和道,“欸,十三中不是建在南边明城山的山脚下面吗,什么时候搬到海边去了?那不是在苇城另一个角吗?”
“这是要山妖变海妖的节奏?进化还是退化?”
这次都不用等梳着辫子的男生说话,旁边的十三中队员就已经率先把每个手指关节折的‘咔咔’作响,一边往前两步,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洪熙淇,好似下一秒拳头印就会出现在她脸上。
谁让十三中的选址位置太差。
小时候老人总用明城山上有专门吃小孩的妖精来吓唬他们,让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实点不要闹,不然就要被妖怪抓进山洞,他们这一辈住在这一带的,几乎都是被这个谎言唬大的。
但是据说在苇城临海的地方,那边的小孩都是被海妖的故事唬大的。
可以说是很符合地区特征了。
更何况,十三中淘汰的那几个破旧,却一直没有拆卸,缠满藤蔓的宿舍楼,被无数次传出各种恐怖谣言,还有人专门来苇城,就为了半夜在十三中这几个宿舍楼里探险,甚至都不知道十三中这个学校还健在,只是新校区跟这几个楼没有挨在一起。
从楼里照射出来的,忽闪忽闪的手电筒灯,还把半夜巡校,来这边小解的保安大叔吓得差点尿液反流,冷汗浃背地掐着自己人中报了警。
最后那几个‘网络冒险家’还专门被报道出来,写了道歉书,录了视频发到网上,以此作为警告和惩罚,他们后来还良心发现地主动给十三中图书馆捐了好多知识科普类书籍。
这件事一直都被其他学校的学生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提起,调侃。
这也是十三中学生在外最憋屈,最无法反驳的一个点。
他们每次去另一头的实验室,都是能跑多快跑多快,十三中好些学生的体育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他们更不理解为什么学校要留着那几栋楼不拆,为什么不把实验室一起搬到新的教学楼,还更有人猜这几栋楼建着是不是有什么风水讲究。
但尽管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毕竟事关自己学校的名声,再怎么搞笑离谱,那也只能是自己人说。
“干什么,干什么?!还想打人啊?!”顾易稍一抬下巴,跟老母鹰似的护在洪熙淇前面,“这儿可到处都是监控啊,三百六十度给你录下来,全都是证据。”
“欸,这都是未来的合作伙伴,都客气点,别动不动就要动手的,粗俗!”那个梳着辫子的男生,歪嘴勾唇提醒那个十三中的队员。
“你也少说两句。”顾易又放下声对洪熙淇道,“气氛够紧张的了。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可真打人啊。”
右边转角处,挂着绿色小人牌子,双开门紧闭的安全通道,传出一阵吵闹和脚步声,听上去不少于十个人。
来人了!
就站在电梯口的两路人马,各自对视一眼,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心里活动,在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三个字。
陶幽四人心情异常紧张期待,但凡这时候进来一个人,他们就可以翻转场面,转身走人。
十三中队员也都相互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地放下手退后几步,随时准备走人。
只等梳着辫子的男生做出最后决定。
可是梳着辫子的男生心态稳得很,屏息凝神赌那些声音不是往这个楼层来的。
半分钟过去了,那阵杂乱的脚步近了又远......
没有人推门进来。
或许是一群人约着去楼下玩。
十三中队员不自觉地就在心中松了口气,但也都不敢再肆意妄为,两两站在一块儿。
“我们都说那么清楚了,不跟你一起搞那些事情,你怎么就那么坚持呢?”顾易开始不耐烦,捏着鼻子的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他的嗅觉好像已经被熏到失灵了,“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找其他学校的队员,问问他们有没有人愿意和你同流合污的。”
“别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对我们那么执着干什么啊?!你怎么就非得看上我们了呢?”
“你以前跟藤桥六中的队员打过比赛?”陶幽发出疑问,“结果......输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那个男生的脸色,“......输得很惨?”
藤桥六中这种半路杀出来的恶心方式,没有任何参赛队员会喜欢,但也不至于做出逼迫他们退赛的事情。
或许小部分人心里就等着那个搞事情的领头人出现,但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跟着做。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除了这个原因,陶幽实在也是找不出另一个能让他这么一个自负又输不起的人讨厌藤桥六中,甚至不惜冒着被举报禁赛的风险,也要找其他人合作让藤桥六中退赛的原因了。
一种被人拆穿的羞耻感油然而生,扎着辫子的男生原地炸毛,提高音量吼道,“我没有!”
“那就是之前有过节?误会?”宋逸勉接着猜测。
“没!有!”那男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否认,半挑的双眼周边开始逐渐泛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好像跟藤桥六中沾上任何半点关系,那个黑点就会粘在身上一辈子,走哪儿带哪儿,是很丢人的存在。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藤桥那帮脏手脏脚的小赤佬!”那男生阴沉着声调,鼻腔喘着粗气,“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气得不轻。
这个解释,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陶幽四人心中有了底。
这一副疾恶如仇的模样,要说真一点关系都没有,把证据摆傻子面前,傻子都不会信。
顾易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年来和事佬的身份,以自身经历为例,好心劝道,“哎呀,训练赛,友谊赛,那么多场比赛,输输赢赢的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就经常输比赛,被人嘲笑,不要太放在心上......”
“闭嘴!我说了!我跟藤桥六中那帮小赤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输任何比赛!”梳着辫子的男生压抑着声音,额角暴起青筋。
十三中的其他队员都开始窃窃私语,像是从没见过他这副狼狈模样,意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