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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给余斯年输液的时候,顺便打了电话回家报平安,告诉家人她没事。
她不确定,这种情况下,父母能不能相信她的话。
所幸,父母都相信她,让她放心留在医院陪余斯年。
她哽咽着,哭诉道:“爸爸,妈妈,我真的没事……”
电话那端传来母亲的声音:“然然,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和你爸爸明天飞a市。”
易心然一愣:“你们要来a市?”
“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好了。”母亲说:“趁着这段时间没事,过来看看你,你别担心。”
易心然鼻尖酸涩,难掩悲凉。
她从小到大,最缺乏的,就是父爱和母爱。
如果可以选择,她易愿自己永远都不曾感受过这些东西,至少不会有失去的痛苦。
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然然?”母亲听出易心然的异常,“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我很好。”易心然擦掉眼泪,勉强维持住语调的正常,“就是太久没见你们,我有点想念你们,所以想跟你们聊聊。”
“傻丫头……”母亲叹息:“我们不是每周都能视频通话吗?”
“哦。”易心然说:“我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母亲笑了笑,说:“你先好好工作,晚上早点休息。我和你爸爸等着和你视频呢。”
挂断电话,易心然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想起了小学毕业典礼上,她爸爸站在讲台上,向她介绍:“然然,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哥哥了,以后你就是姐姐了。”
她还记得当时,全班同学齐刷刷鼓掌,她爸爸笑容灿烂,像个英雄。
从此以后,她成了家庭的骄傲。
她不知道,她的骄傲和荣耀是否能够长存于世?
她只希望,她的父母和弟弟,不要因为她的事情,而影响到生活,让自己和父母的晚年生活过得不愉快。
易心然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李医生叫醒她:“然然,你不睡会儿?”
易心然摇摇头,“我想出院,去酒店休息。”
“不行。”李医生严词拒绝:“你必须住院观察几天。”
“我没事了。”易心然说:“我真的没事了。”
李医生坚持道:“不行,你必须继续观察。”
“李医生,”余斯年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你让她走。”
李医生皱眉看向余斯年:“余总,您身体需要康复。如果你执意要出院,那我只能叫警卫帮忙了。”
“你随意。”余斯年冷冷的说:“反正我死不了。”
李医生无奈的摇摇头,转向易心然,劝道:“然然,你听话,别闹。”
“我没有闹。”易心然说:“我真的没事了,我想出院,我想回家陪爸爸和妈妈。”
“我不准!”余斯年冷声说:“你给我呆在病房!”
易心然红着眼圈问:“余斯年,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等我康复。”余斯年目光阴森,“等我彻底摆脱你,再放你离开。”
“余斯年——”易心然咬了咬牙,说:“你想玩死我,我奉陪到底。但是,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
“呵!”余斯年嗤笑了声,缓缓说:“易心然,我现在是植物人,如果你不肯乖乖待在我床边,我不保证,我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易心然的身体狠狠震颤了一下。
他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威胁她!
她攥紧双拳,指甲深陷掌心,刺破皮肤,鲜血染湿她的手心。
可是,她浑然不觉疼痛。
这种疼痛,比不上她内心的万分之一。
她的眼前浮现出五年前,她在监狱看见余斯年时的场景——
那是她最黑暗的日子,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唯独余斯年,给了她一丝光亮和温暖,驱散了她内心的寒冷。
那时,她以为,余斯年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她托付和信任的男人。
现实却告诉她,她错了。
他只是利用她,利用她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恨透了余斯年。
可是,又忍不住嫉妒他。
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高高在上的伤害她。
嫉妒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尊贵的血脉,拥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基因。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他。
她只能卑微的祈求他,不要伤害她。
她甚至跪在地上,恳请他,不要赶尽杀绝。
然而,她没办法阻止他对她的伤害。
他的残暴,她领略得清清楚楚。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害怕极了。
可是,她更加清楚,如果她被赶出余氏,她将沦落为最低贱最肮脏的乞丐。
她不敢赌。
所以,她只能卑微的祈求他。
她祈求他,不要让她离开余氏。
她祈求他,可以饶恕她犯下的罪孽,让她有个机会赎罪。
她不想失去父母,也不想失去弟弟。
他们,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啊!
她不能把他们置于险境。
她愿意牺牲自己,只求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然而,她的一番诚挚祈求,换来的却是余斯年冷酷的嘲弄。
她跪在地上,仰脸看着他,近乎哀求:“斯年,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赶尽杀绝。”
“你以为我在骗你?”余斯年勾唇冷笑,“易心然,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凭什么对你承诺?”
“……”易心然怔了怔。
她忽然发现,她对余斯年的认识还停留在五年前。
五年前的余斯年,虽然脾气不好,但他从未这样刻薄过她。
那时,她总喜欢抱怨:“斯年,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好歹从小一块儿长大啊。”
他只说:“然然,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她不再吭声。
她的沉默,令余斯年的怒火稍微降了降。
然而,并没有用。
后来,她终于明白过来,她根本改变不了余斯年的决定。
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从他,满足他,让他消气。
可是,他越来越过分了。
她不堪其扰,干脆搬去另外租的公寓住。
她不再回余宅,余家老宅和余园,渐渐变得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