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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惊鸿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Www、Qb5、cOМ//
才说要和秦天动保持距离,没想到从香港到台湾竟和他搭同一班飞机。
这还不打紧,更气人的是她的座位就在他隔壁。
这也不打紧,最让她无法谅解的是,他那副把她当空气的死样子,明知她晕机晕得要命,却对她不理不睬。
可恶的家伙!
她在机上厕所里吐得虚脱时,真想宰了他。
但是,就在她以为下机之后可以摆脱这个混蛋时,走出机场大门才赫然发现傅家派了一辆车前来接机。
接她和秦天动。
“无敌先生来电通知你可能搭这班飞机,正巧秦先生也搭同一班,于是小姐特地要我来接你们一起回去…”傅家司机笑着解释。
无敌真是多事!
她瞪着车子,简直快气翻了!
秦天动倒是无所谓,向司机道了谢,直接上了车,然后很无礼地转头对着兀自钉杵着的她道:“要不要上车,麻烦你快一点决定,别害我迟到。”
她怒瞪他一眼,一想到要和这家伙搭同一辆车就反胃,可是又没理由拒绝傅止静的好意,只好忍住满腔的气,拧着脸坐进车内。
车子平稳而迅速地驶往台北,一路上她和秦天动之间就像陌生人一样,各踞后座一方,不说话,也不交谈,气氛降到冰点,差点冻死开车的司机。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抵达博宅,车一停稳,秦天动自行下车,回头却见月惊鸿还坐着不动,一副等着别人帮她开门才要下车的姿态。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开门这种小事还得劳烦别人,难不成没人开门她就永远不下车?他暗暗翻个白眼。
不过,还真的有人替她开门,而且恭谨得像在迎接女王。
“首领…”傅家的大门守卫,抢着赶在司机之前帮月惊鸿开门。
秦天这才恍然,这守卫原来是六韬馆的成员。
月惊鸿缓缓踏出车子,看手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禁冷哼了一声,“你那是什么表情?怕我走丢了吗?”
“不,只是护法来电要我注意…”守卫诚惶诚恐。
“行了,这里都平静吗?”她不耐地挥挥手。
“是,没有任何况状,大中师兄随着傅老爷夫妇一起到英国去了。”
“好,继续保持警戒。”
“是。”
大中、大正是六韬馆旗下黑武士团的顶尖高手,黑武士团乃六韬馆最精良的兵团,全团人数大约有上百人,人人是六韬馆培训出来的菁英,不但身手了得,还擅长各式最新武器,配备齐全,这群菁英目前负责金银阁和长生部的维安工作,大中、大正则是被派遣在傅家担任保镖,负责保护傅家的安全。
但,除了他们,应该还有一个傅止静的贴身保镖…
“适可呢?”她又问。
“适可在屋里,应该和主人在一起。”大正又道。
“嗯,你们去忙吧。”她点点头,迳自走进了这栋她八岁时来过的豪宅,只是,一跨进花木扶疏的宽敞前院,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打量。
记亿中的傅家一点都没改变,虽是栋老建筑了,多年来一直没有改建整修,仍维持着简单的洋房样式,和周围不断新建的别墅比起来,总是少了一份新颖时髦,不过,却有种令人怀念的深幽隽永,很有她最向往的那种家的味道…
一阵酸涩凄然忽地涌上心头,她怔怔地出了神。
当年来此,她的身边有父亲和爷爷相伴,如今,却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曾以为装病可以逃过的责任,终究还是得扛下来,爷爷死的那一晚,她在爷爷的床前跪了一夜,心太痛,竟然流不出半滴泪。
爷爷在断气前只是握住她的手,告诉她:“逃避不是办法,该承担的,还是得承担…你可以的…爷爷相信…你绝不会让我失望…”
她想,爷爷可能早就发觉了,却从不点破,任由她装瘸来做无言的反抗,而她却是在爷爷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可以任性撒娇耍赖的对象,已全都离她而去,从那一刻起,月家的束缚,才真正开始,以前还有爸爸和爷爷帮她撑着,以后,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喂,别挡路。”秦天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心烦地蹙着眉,也不让,盈步往前慢走,偏要挡着他。
“咦?真是难得啊!你们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居然会一起来啊?”前方突然响起了杜非同的惊讶笑觑声。
她抬眼,只见杜非同立在大宅门外,一身精品打造出来的俊帅已远远超过一个理财菁英该有的限度,挑染的棕褐短发线条俐落有型,合身的黑西装搭着银灰色衬衫,裹出宽肩窄腰的阳刚俊美身段,脚上的尖头绅士鞋质感不凡,光洁如新,整个人看来就是极其放肆的耀眼夺目。
这个钱鬼又在卖弄品味和格调了!
她嫌恶地瞪着他,还没开口,秦天动却已抢先一步解释,“只是凑巧遇上,搭了同一班飞机。”
“不会吧?月惊鸿,你居然没搭你的专机?无敌呢?他怎么可以放你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到处乱晃?太不负责任了…”杜非同故意大惊小敝地喊道。
“你说什么?”月惊鸿回敬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嗯?怎么了?今天月首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杜非同推了推鼻梁上造型专用的扁长方形黑胶框眼镜,嗅出了火葯味。
“因为她晕机。”秦天动揶揄。
“晕机?”杜非同睁大眼睛,嘴角忍不住往上抽搐。
这个很可能是全世界武功最强的女人,竟然会晕机?
“不过,吐完了应该没事了。”秦天动又补充地道。
月惊鸿揽着细眉,回头死盯着多嘴的秦天动。
“吐?天啊…”杜非同更错愕了,不过,他还没笑出声,就被月惊鸿的眼神给吓得闭上嘴巴。
再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那双漂亮如黑水晶的眼眸里明白清楚地警告着。
“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动,你这个神医是干什么用的?既然在她身边,就该好好地照顾她啊!”杜非同圆滑地转了个口吻,责备起秦天动的疏失。
开玩笑,他可不想得罪月惊鸿这个冷血任性又难以捉摸的女王,从她能瞒得了所有人装瘸了十多年,就能知道她的心机有多重,更何况,她还是护卫金银阁那批黑武士的老大,哪天她一个不高兴把人全撤走了,那就麻烦了。
“她的症状太复杂,我医不了。”秦天动讥讽道。
月惊鸿冷冷地瞪着他,火气已经逼近满点。
“哎,天动,你就少说两句,大家都自己人,何必搞得不愉快…”杜非同忙着灭火。
“谁不愉快了?我心情很好啊!”秦天动笑了笑,完全无视月惊鸿的怒焰,继续火上加油。
“天动,你真是…”杜非同瞪他一眼,又看向月惊鸿,只能摇头。
也不知道秦天动和月惊鸿之间有什么仇怨,从以前就话不投机,几次讨论财务的视讯会议,两人透过卫星连线的电脑画面也能吵得不欢而散,真是奇怪。
“我也没有不愉快,杜非同,刚刚不过是只狗在乱吠,不是吗?”月惊鸿以冰冷的微笑反击。
秦天动脸一沉,笑容消失。这女人不但心肠坏,嘴巴也毒。
“哎呀,秦大神医,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快替自己把把脉吧!”她轻蔑地嗤笑。
“谢谢关心,我没事,真要比脸色,才刚晕机的你恐怕比我还差。”秦天动还以颜色。
“你…”这混蛋!她真气自己老是在口头上输给了他。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吵了,这里可是傅家,待会儿被主人看见还得了?”杜非同眼看苗头不对,马上堵在两人中间调停警告。
杜非同话声刚落,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用令人发噱的语气朗声宣称。
“主人有令,时候不早,请六韬馆,长生部,金银阁三位首领别再吵吵闹闹了,快点进大厅吧,她等得有点不太耐烦啦。”
他们三人心中一凛,同时抬头。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整束长发在后脑高高地绑了一根长辫子,长相平凡,带点憨气,不过从她那身黑衣打扮,颇能感受到她出身武家的独特气韵。
“看吧,吵进傅止静耳里了,多难看啊!”杜非同嫌啐着。
月惊鸿和秦天动之间紧绷的弦骤地一松,秦天动拧着眉,率先走进大厅,杜非同跟在他身后,行经那女子,不经意瞥了她一眼,女子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有些发愣。
月惊鸿垫后,来到女子面前,轻哼:“凡么呆?适可。”
那女子一看见月惊鸿,呆了呆,哇啦啦地就是一串急喊。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小姐啊,你可来了,铁总管打了几百通电话给我,就怕你走丢了,害我担心得要命,又不能去机场接你…”
“适可…”月惊鸿蹙起眉。
“你从没一个人下山,这次说走就走,馆里的人全都绷着神经,睡觉和吃饭都不安心…啊,小静主人告诉过我,这有个成语叫…‘侵食难安’,无敌大哥侵食难安,铁总管侵食难安,我也侵食难家,反正大家一起侵食难安…”
“尹适可!”月惊鸿不耐烦地喝止,这个尹适可只要一开口就没完没了,完全不懂得适可而止,啧,名字白取了。
“呃?”尹适可马上闭上嘴巴。
“没读多少书就别乱掉书袋,是‘寝食难安’!我真怀疑傅止静怎么受得了你…”月惊鸿瞪她一眼,摇着头,没好气地道。
尹适可也是黑武士团的成员,虽然功夫顶尖,可是有些傻气迷糊,书也读得不多,坦白说,她三年前派她保护傅止静,多少有点想整整傅止静,谁教傅止静老是让之前的保镖疲于奔命,她想让傅止静受点教训,才特地派尹适可这个“天兵”去保护她。
不料,这两个丫头竟一拍即合,还成了好朋友,当真始料未及。
“啊,我又搞错了吗?天啊,绝不能让小静主人知道,不然她又要说我七窍只开了六窍…哎,什么七窍六窍的,明明有七窍为什么只开了六窍?这又是什么意思咧?”尹适可捂住嘴,慌张又杂嘴地说个不停。
“果然,一窍不通!”月惊鸿翻了个白眼,大步快闪。
“呃?”尹适可抓抓后脑,还是没醒悟自己挨了骂,傻愣愣地跟着她身后进入大厅。
宽敞的客厅窗明几净,整个装潢混合了早期的洋式风格和现代最新设备,视觉上有些冲突,但意境却意外地赶上了最新的混搭风潮,优雅中散发着一丝促狭的趣味,随兴中处处仍看得出刻意的痕迹。
而傅止静正站在大厅中央,笑咪咪地望着月惊鸿等三人,她就和这间客厅一样,充满了许多混合元素,无法分析,难以定义,看得出难缠刁钻,长相却偏偏十足漂亮爽朗又讨喜。
短短的妹妹头,却不愿好好弄个整齐,参差乱翘的留海,参差乱翘的发尾,让原本该是普遍可见的可爱天真发型,多了一份古灵精怪和自成一格的独特。
五官出色,脸蛋甜美,可是看见她的第一眼,在“美丽”两个字眼窜进脑际之前,反而会先意识到她的聪颖和慧黠。
月惊鸿很不愿意地发现,她居然不讨厌这丫头。
“你们终于来啦!真高兴能见到你们。”
暗止静笑吟吟地迎了上去,一点架子也没有,就像个十八岁的寻常女孩,热情迎接她的同龄朋友似的,一脸毫不做作的直率灿烂,让人看得整个心都明亮愉悦起来。
不过,杜非同可是看得心里直冒疙瘩。
他原以为会看见一个少年老成的女孩,一个聪明犀利又深沉擅计的样板人物,毕竟,电影和里不都这么描写一个年少主人?
但傅止静却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太过飒爽明丽,太过俐落大方,太过随和温情,也太过自在无拘…
太过“太过”了,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啧,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混了,杜非同在心里嘀咕着。
唯有秦天动,他定定地看着傅止静的气色,显得若有所思。
“月首领,你好。”傅止静走向月惊鸿伸出手,一双灵活眼眸率直地盯住她。
“幸会。”月惊鸿握了握她的手,瞥过她挂在胸口的那个莹泽翠绿的英雄令牌,才將目光移到她脸上。
暗止静的手纤细却有力,柔中带刚,冷中藏温;她的眼睛清澈如镜,坦然不闪烁,犀利却不会让人不舒服。
月惊鸿知道她必定研究过她,不过,幸好她的眼神里倒没有让人反感的那种自以为掌控或了解一切的自负。
“哇!丙然是个大美女!你八岁时曾经到过我家,对吧?爷爷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那时家里每个人都好担心我长大会是个丑八怪呢!”傅止静丝毫不掩饰她对月惊鸿的惊艳。
月惊鸿的美她从小就如雷贯耳,当然,最常在她耳边猛贯的人就是冯小或女士。
啊,她该尊称冯女士一声“妈妈”才对,不然又要挨骂。
暗止静暗暗吐个舌头。
“是吗?”月惊鸿微蹙着眉,不太喜欢她提起她八岁那年到傅家的事,那会让她又想起秦天动可恶的嘴脸。
“真可惜,那时我还是个小婴儿,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可以早点问问长生部的秦首领有关你的事了。”傅止静说着嘴角勾起,忽地瞥了一眼秦天动。
秦天动突然被点到名,怔了一下。
“你要问秦天动有关我的什么事?”月惊鸿心中微凛,细眉不悦地往上一挑。
“当然是身体状况啊,长生部有三大组织历代首领们的病历记载,不是吗?”傅止静调皮地道。
“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你可以直接问我。”月惊鸿冷冷地道。
“可是,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啊!”傅止静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笑容可掬得气人。
月惊鸿怎会听不出她在挖苦她双腿装病的事,立即尖锐地反击,“这倒是,就像你也搞不清楚你们家遗傅的是什么怪病。”
杜非同瞪大双眼,差点被她直接挑衅的话惊岔了气,这个月家大小姐到底明不明白她在对谁说话啊?
“注意你的态度,月惊鸿。”秦天动早就清楚月惊鸿的个性,对她会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不住斥责。
月惊鸿不甩他,冷着脸别开。
暗止静没生气,反而对着秦天动灿笑道:“没关系,秦首领,她说得没错,我们全家还真为这怪病伤脑筋呢!不过,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因为,再怪的病你都能治好,是不是?”
“是,属下当尽全力维护主人的身体健康。”对于傅止静的恭维,秦天动不卑不亢地接受。
“我一直没有正式向长生部道谢,谢谢你们治好了我爸难缠的恶疾。”傅止静说着以双手握住秦天动的大手,由衷感激。
“别客气,这是我们长生部应该做的…”秦天动微微一笑,笑容软化了不少他原本耿直凶恶的脸部线条。不过,他在傅止静握住他的手的瞬间,笑容却突然一僵,忠厚笃实的脸庞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
“天动的医术比起以往的首领更是精良,连死人都能救活,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杜非同半开着玩笑。
暗止静转头看着他,马上换上古怪笑容,转向尹适可大喊:“哇!小可,来来来,你看看杜首领像不像你迷恋的那个韩国明星?”
尹适可羞着脸挪步到傅止静身边,拚命点头。
“是吗?”杜非同哑然失笑地望着她们那四只亮得过火的眼珠子。
“我和小可都很喜欢看那个韩星耶!”傅止静热情地灿笑着。
“很高兴我的长相还能娱乐主人。”杜非同自嘲地道。
“嘿嘿,除了长相能怡情养眼,以后还得多和你学学理财赚钱之道呢。”傅止静噗哧一笑,朝他伸出手。
“你太客气了,赚钱是我的工作,你是英雄令主人,只要用力花钱就行了。”杜非同礼貌地轻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就放开。
“真的可以吗?”傅止静眨着黑澈澄净的大眼。
“杜非同还可以教你怎么花钱,在这方面他可是个专家。”月惊鸿讥讽地道。
“喂喂,月惊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会让主人误解的话?我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钱。”杜非同皱眉瞪她。
“天晓得是不是。”月惊鸿冷讽。
“呵呵,没关系,我相信杜首领绝对公私分明,既然杜首领叫我用力花,那么,请马上开张六千万的支票给我。”傅止静随即道。
“六千万?”杜非同怔了一下,没想到主人第一次开口要钱就这么一大笔。
“怎么?不可以吗?”傅止静故意问。
“不,当然可以。”杜非同神色一正,马上专业地从他的全球限量名牌皮包里拿出支票,签下六千万元。
“哎,你不问我这笔钱的用途吗?”傅止静又问。
“只要你拥有英雄令,就能随时提领金银阁里所有现金。”杜非同奉上支票,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哇!真的吗?没想到这颗小小令牌这么好用。”她接过支票,摸摸胸前的英雄令,夸张地喊着。
“就是啊就是啊,就好像随时可以领钱的印章一样耶…”尹适可也不可思议地跟着喊,但很快地就招来月惊鸿的白眼,吓得赶紧闭上嘴。
“是很好用,所以,请妥善保管,别再动不动拿来当礼物送人。”月惊鸿冷讽。
暗止静笑了笑,当然明白她在指责她之前將英雄令送给常率真的事。
“不会了,这次,我会直接把钱当礼物,来,给你。”她说着將支票交给月惊鸿。
“这是干什么?”月惊鸿一怔。
“帮我拿给常率真,这是我送她的结婚礼物。”
“害她涉险,差点送命,现在才要补偿吗?”月惊鸿接下支票,嘲讽地道。
“哎,说补偿多伤感情,应该说祝福,祝她找到真爱。”傅止静调皮地道。
“那丫头是倔脾气,不见得会收。”月惊鸿哼道,多少有点替常率真抱不平。
“我相信你会想办法让她收下的,对不对?”她偏着头,还是笑。
月惊鸿蹙着眉,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挑衅的意味?这小妮子开始出招了。
不过,没必要一开始就和她杠上,她先慢慢拆招,多观察些时日再说。
“是,我会转交。”她忍下脾气,意外地恭顺。
杜非同第一次见傲气凌人的月惊鸿忍气吞声,觉得挺新鲜的,倒是秦天动冷眼旁观,压根不信她会真心驯服。
“对了,常率真的身体应该好多了吧?秦首领。”傅止静转向秦天动关心地问。
“是,她的状况已改善,但因为她的气虚,还得多调养些时日,我已经让一名葯师留在六韬馆照顾她。”秦天动说明。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啊,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秦首领…”傅止静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是,请吩咐。”秦天动看着她,神情仍有些古怪。
“你这阵子如果不忙就到日本去一趟吧!”傅止静道。
“日本?为什么?”秦天动一怔。
“一位赵先生来找我,说是想请你去帮他女儿治病…”
“姓赵?”月惊鸿敏锐地扬起细眉。该不会是之前派佣兵来围剿六韬馆的那个幕后主使者吧?
“呵,你也想到啦?没错,就是当年打造英雄令的六大家族中的赵家后代,叫赵允东,他旅居日本多年,就住在东京那一带。”傅止静笑道。
“他又想干什么?上次到六韬馆闹事还不够,现在竟直接找上你?”月惊鸿俏脸一沉,不禁横了尹适可一眼。
这么重要的事,这蠢丫头竟没有向她报告?
尹适可却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傻愣愣地偷瞄着杜非同。
“赵允东的女儿似乎生了重病,他日前亲自登门拜访我,说他已不想要英雄令了,只盼我能帮忙救救他女儿…”傅止静叹道.
“所以呢?你因为这情况和你家很相似,就心软答应了他?”月惊鸿厉色问。
“对啊!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拒绝呢?而且我最能了解那种煎熬了,家里有人得了不治之症,很可怜耶!除了生病的人受苦,家人更苦,我实在不忍心…”傅止静小脸写满了同情。
“你难道没想过,这也许是个诡计?”月惊鸿瞪着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估她了。
“嗯?怎么,你觉得会是诡计吗?”傅止静的表情从同情变得兴味,眨着亮眼。
“当然,从赵家之前的作为看来,他们可不会轻易就放弃英雄令。”月惊鸿冷哼。
“的确,从上次那些佣兵的残暴就能知道赵家居心叵测。”杜非同凉凉地插了一句。
“秦首领,你觉得呢?”傅止静问秦天动。
“不论是不是诡计,只要主人下令救人,我一定照做。”秦天动向来谨守英雄令的原则,不违不逾。
暗止静还没开口,月惊鸿已忍不住先冷啐,“嗟,真是愚蠢至极。”
“你说什么?”秦天动怒视着她。
“主子错估形势,你也跟着错下去,这不是愚蠢是什么?”月惊鸿讥讽。
“别太自以为是,你又怎么知道错的不是你自己?”秦天动不悦地反驳。
“我当然不会错,我可不像有人白活了二十八年仍然没什么长进。”月惊鸿傲然地嘲弄。
“你…”秦天动气得三分短发直往上冲。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傅止静早就听闻这两人针锋相对,没想到传言不假。有趣!有趣!
月惊鸿和秦天动互瞪一眼,各自别开头。
“唉,真幼稚。”杜非同推了推眼镜,暗批一声,懒得管他们了。
“既然月首领担心对方使诈,那么,就由你陪秦首领一起去日本吧!”傅止静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做出裁决。
“什么?”月惊鸿和秦天动异口同声低呼。
“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又不能反悔,但秦首领一个人去我也不太放心,他虽然个头大.可是完全不懂武功,万一有什么事一定应付不来,有月首领在一旁保护,比较安全…”傅止静顺势说下去。
“等一下,为什么要我陪他去?六韬馆成员个个优秀,我可以派任何一个人保镖保护他。”月惊鸿美颜结霜。
“哎,要你去当然是顺便调查一下赵允东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暗中搞鬼,如果他们有什么动作,你就能掌握情况,随时向我报告啊!”傅止静说得理所当然。
“这种小事随便一个六韬馆里的武士都能胜任…”月惊鸿冷冷地道。
“没错,主人,随便一个保镖都比她强,她跟我去只会惹麻烦而已,还是另派他人吧!”秦天动不待她说完随即发言。
月惊鸿怒眉一耸,“你说谁会惹麻烦?”
“你啊!你这个长年躲在山上的大小姐EQ根本是负数,我如果还指望你保护,一条命肯定不够用。”秦天动直言不讳。
这家伙…竟说她EQ是负数…
“就冲着你这句话,秦天动,我说什么都得陪你走一趟了。”月惊鸿被激得一阵气结,拗起了性子。
“不用,靠你不如靠我自己。”秦天动皱着眉。
“我非去不可。”
“你…”
“好了,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那你们就一起去吧,有任何情况随时和我联络。”傅止静笑嘻嘻地帮他们的争论做个总结。
秦天动和月惊鸿同时一呆,望着她,两张脸都绿成一片。
“啐,笨蛋。”杜非同再叹一声,不过他也眼尖地发现傅止静笑得非常诡异,当下便自我警惕,以后面对傅止静一定得千万小心。
“正事谈完,其他的我们边吃边聊,肚子饿了,走,进去用餐吧!”傅止静冲着他们两人一笑,开开心心地走向餐厅。
秦天动拧着脸,暗暗叹了一口非常无奈的气,跟在傅止静身后。
月惊鸿则懊恼自己居然被自己的意气用事摆了一道,美丽的脸满是郁卒阴霾。
“小姐,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和秦首领这么好啊!”尹适可还傻傻地踩进地雷区,来到她身后,掩嘴偷笑。
“什么好?”她转头瞪眼。
“感情啊!秦首领要去日本,你就非跟不可,可见你们感情很好耶!呵呵,对了对了,小静主人有教过我,这叫做…有如胶水,好似油漆一样,黏呼呼的,甜蜜蜜的…”尹适可直盯着她,一脸自以为是的明白。
杜非同听得发噱,拚命忍住笑。
月惊鸿简直快被她气死,这家伙连一句“如胶似漆”的成语也说不好,更该死的是居然把这句成语套在她和秦天动头上。
“适可,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锁紧你的嘴巴。”她阴鸷地警告。
“呃?”尹适可呆了一下,她再怎么拙目,也看得出大小姐不太高兴…不,是非常不高兴。但为什么小姐不高兴她却不明白。
“以后,谁再將我和姓秦的那家伙扯在一起,我就把她剁了。”她撂下话,掉头就走。
尹适可愣杵着,搔了搔头,喃喃自语:“原来小姐不喜欢人家说她和秦首领啊…她大概不想让人知道吧…哦,有了有了,我懂了,这就叫欲盖‘尔’彰啊!”
杜非同已经快笑得不支倒地了,这蠢丫头根本就是个活宝!
“是欲盖‘弥’彰,傻瓜,我看,你再不机伶点,早晚会死在月惊鸿手里。”杜非同好心地指正并提醒,才笑着大步走进餐厅。
尹适可睁大双眼,小脸突然爆红,愕然地盯着他的背影,脑子陡地糊成一片,别说成语,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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