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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晚夜色降临时,窗外黑夜下的凤凰寨灯火通明透亮,似黑色的群山环抱着点点星光。
江面上几艘乌蓬灯船,随着天色渐渐暗下去,船上还装饰着各种各样的花灯,船上的灯一盏盏亮起,倒映在河面上从寨子这端驶向另一段,桅杆顶上挂着一盏烛灯,随着风而轻轻晃动。
一艘乌篷船独领前头,船头站着一妙龄女子,开口拉起一段曲子,嗓子一下上提,时而轻巧玲珑,时而低调委婉,轻时像一缕细烟,一根丝线,飘在风里,荡在水面,低调时如水面轻舟,缓缓如徐,不绝如缕。
当一曲毕,又是一曲响起,曲子总体音调极高,曲子却显得极为悲伤,就像一只黄莺被扼住脖子一般,时而颤抖,如周围高山陡峭,听得令人心里发颤,听的人都耳中发麻。
白茫的雾气笼罩在江面上,乌黑如墨的江水里倒映星星点点的花灯。仔细一瞧,船上的人都戴着各色的诡异面具,穿着鲜艳的衣裳,像似戏台上的戏子,随着歌声手舞足蹈。
云华在沙发上醒来已经是黑夜,抬眼一看,司藤正一脸慵懒和惬意的坐在窗前,手中捏着茶盏,一副面无表情模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估计她也没想什么,司藤总是喜欢放空自己,对于她来说,发呆是常态,一杯清茶,一本书经,她就能靠在窗前整整一下午。
晚风带着寒意轻轻吹进房内,云华紧紧了身上的衣物,看了一眼身上的毛毯,睡前还没有的,这肯定是司藤给盖上的。
今晚的气温似乎比昨晚更冷了一些,但心里比昨晚暖多了,好歹今天还是多了一张毛毯盖着的。
望着司藤娟好静秀,温婉娴淑的模样,听着外面传来歌声,虽然歌声显得有点压抑哀伤,但却是别有一番情调。
云华扬了扬眉,似乎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好的,睡前闻人识香,睡醒望人思情,每每享受着这样的时光,想想都不枉此生。
“砰砰砰……”随着阵阵敲门声响起,云华思绪被打断,过去将门打开,小丫头杨凤仙正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华:“大哥哥,阿妈问你们要不要吃晚饭,如果不吃的话,我们就要回家了哦!”
云华一愣:“回家?你们晚上不住这边的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对啊,晚上我们要到南岸去啦,阿爸说有客人来了,今晚有祭司来寨子里驱邪。”
云华一愣,走到窗前一看江面,望着江面上的灯火:“小凤仙,你刚刚说的祭司是不是就是下面江面上的那些人啊?”
小凤仙点点头:“对啊,有祭司,还有那些被凤凰吃掉的人的家人,他们在为死去的家人悲魂引路。”
云华点了点头:“小凤仙,你去和你阿妈说,我和姐姐晚上就不吃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丫头却是撅着嘴说:“阿爸他们就是在讨论凤凰吃人的事情,每次讲的都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云华眼前一亮:“小凤仙,你能不能和哥哥说说凤凰吃人的事情啊?”
小凤仙,转溜一下乌黑的眼珠子:“好啊,不过你可不能和阿妈说是我告诉你的哦!”
云华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了,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小凤仙:“那我们拉勾勾。”
“好,拉勾勾就拉勾勾!”
“拉勾……”
等着小凤仙离去时,云华脑中对着凤凰吃人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起先在五年前,凤凰寨中有一名叫石磊的跑山客,每日往来于凤凰寨和外边的县城。
来往的道路正是之前云华开车的那条路线。
在一天夜晚,石磊开着三轮货车回凤凰寨,在途径凤凰口。这凤凰口是凤凰寨西北方的一处梵河河口。
梵河流经凤凰寨地界时被斩成三段,第一段就处在废弃公路的下方,随着公路延伸到梵河处时,梵河也被断开,形成一处高约五米的瀑布,瀑布上方狭长而尖,下方水面宽阔,从山顶上往下看如同鸟儿张开鸟喙,又处于凤凰寨内,因而被称为凤凰口。
石磊在开车经过凤凰口时突然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本就是晴朗的夏夜,却是没有一丝蝉鸣虫叫,就连马路下方瀑布的水声也是减弱了半分。
起初石磊并没在意,以为是被发动机声音所覆盖,但随着前进百米,周围温度猛然升高,顿时让他汗流浃背,精神由于高温逐渐恍惚。
就这时,三轮车被重物砸中,轰隆的一声将他唤醒过来,停车检查时发现后车斗上竟然有半只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的野猪。
石磊虽然觉得诡异,但这半只野猪起码还有百来斤,意外之财让他失去所有的恐惧和疑惑。
正准备欢喜的开车时,一股狂风掀起,他强撑着身躯,用力把住车门,调转身体向后一看。只见半空一只巨型大鸟,扑鳞振翅,羽翅上下摆动间掀起狂风将周围一扫而空。
没等石磊缓过神来,就被一爪子抓住,在挣扎中左手臂瞬间被撕扯断裂开,血洒夜空。
也正是手被扯断,也让他暂时脱离了巨鸟的控制,猛然窜起,一把按住喇叭,试图以喇叭声唤来寨子里人的注意。
喇叭声虽然没引起寨子里人的注意却把巨鸟下了一条,匆匆忙忙抓住石磊断裂的手脚飞走了。
随着一阵阵喇叭声不停的响起,在本就寂静的黑夜里却是及其刺耳,终于引起了寨子里人的注意,一群壮年拿着手电闻声而来。
等众人将石磊救回时,已经失去了半条命,众人在其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这事。第二天又有人在现场找到了一根半米长的赤黑相间的长羽,又在众人的恐惧中口口相传,整个寨子顿时被阴霾笼罩。
这便是第一起凤凰袭击人的事件,事发后虽然令众人恐慌,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慢慢被人淡忘。
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曾想又有一人遭难,这次人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的血液和残破的车子。
紧接着隔了一个月又是一起,现场留下一只断腿。
从那以后,在那条公路总是接连不断的发生类似事件。寨子里的人不得已筹集一笔资金从寨子东南方重新开设一条出入寨子的公路,而之前的那条公路便从此废弃,凤凰寨的人也对那边避之不及,平时伐木拾柴也不会去那边。
随着公路废弃,寨子里被袭击的事情倒是没了,不过周围寨子的却是传来噩耗,每每有进山采药的人失踪或是被致残死去。
当地苗王越发重视起来,曾多次带人来凤凰寨边的山上搜寻,但每次都是无果而终。
从那时起,一向保境安民的凤凰神成了众人心中恐惧的食人魔。
据小凤仙所说,也有请过道士之类的人来过,但始终没有结果。后来每隔几月便会有祭司来梵江上驱邪祈福。
云华回味着小凤仙的话:“司藤,昨晚我们遇到的事情,加上这小丫头说的事情,你如何看待这事?”
司藤沉思片刻,说:“太过于相似了,我觉得昨晚我们应该也是碰上那个所谓的凤凰,至于没有发动袭击……”
云华接过话茬:“那肯定是被司藤女王大人的霸气给震慑住了,来找麻烦那不是和找死一样嘛,你说对吧?”
司藤“嗯”了一声:“虽然你话里话外透漏着拍马屁的嫌疑,但不可否认这是一种情况。不过我却是没感应到当时周围有其他苅族或狜族乃至其他大型猛兽的存在。若真如此,那这‘凤凰’的隐匿本领非常之强。”
云华:“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发现什么情况?”
司藤嗤笑一声:“问你?你只记得扑我怀里了!色胆倒是包天,其他胆子嘛,就算了。”
云华尴尬的笑了笑:“哪有你讲的那样夸张,事实证明昨晚的确有情况啊!不过我是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就是苅族或是狜族为什么非要吃人啊,你听刚刚讲的还提着只野猪过来,所以昨晚车顶的那只野猪也是那家伙送来的吧?你说这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野猪肉吃腻了过来换肉?”
司藤闻言掩嘴一笑:“是不是吃腻了换肉我不知道,不过我所知的是苅族是不吃野兽肉的,狜族倒是会捕食猎物。”
云华:“那为何吃人呢?而且我看到星云阁的书籍中记录很多苅族都是食人的!”
司藤点了点头:“苅族和狜族确实会食人,那是因为人类比野兽更加高级,血肉蕴含更多的灵力,能加快修炼。特别苅族狜族是在受伤情况下更需要灵力修养,那种情况下会更加疯狂。”
“就如赤伞一样,异变已经三百多年了,曾经在悬剑洞地盘作乱,也是为了修炼,伤人无数,血流成河。这赤伞实际就是一种菌菇类,根系入人体吸食血肉,补充能量,虽说后来被悬剑洞联合众悬门悬师斩去一臂,但还是让其逃走,后又是偷偷的食人,没曾想这赤伞化作人形落户悬剑洞,还真是有趣,想来是要报仇的意思,让悬剑洞灭种。”
云华听完后,欲言又止,这一幕被司藤看在眼里,轻轻一笑道:“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吃过人类?”
云华尴尬的点了点头。
司藤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声音略带着忧伤:“我没吃过,我吃的都是同类,相较于人类,同类对我的作用更加有用,而这吸收方法还是丘山教我的。记得小时候,丘山常常会将一些苅族打伤致残后让我吸食,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以为自己和丘山一样都是人类。后来就慢慢的发现自己的身份,但被丘山控制,只能听其命令,成为其手中扬名的利器,而我司藤就成为了同类之耻。到最后虽然摆脱丘山,但悬门追杀我,同类依旧追杀我!”司藤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不断滑落。
用手指拭去泪水后,自嘲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同族切齿,悬门色变,丘山当时就是这样记录我的吧!其实我比其他苅族更加令人可憎,其他苅族捕食人类,就像人类狩猎一样,而我就和你们人类中的杀人犯一样同类相残,这样的存在更令人发指吧!”
云华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将毛毯披着她身上,握住她的手说:“司藤,我虽算不上好人,但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如果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便宣战全世界。”
司藤甩开手,冷笑道:“你们人类就是长的一张好嘴,都说妖言惑众,我看你们人类那嘴才是更甚,我们苅族反而更喜欢直来直往,而你们人类却是更加会蛊惑人心。”
想了想又说:“若是哪天我吃了你父母,你还要与我一起对抗全人类么?”
司藤说完又是冷笑一声,双眼直视云华,见他没出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看着下方江面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华听后一阵沉默,真会到那地步么?很显然司藤不会,便说:“司藤,你有时虽跋扈,但却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辈,而这正是我愿意同你站一起的原因。以前的事情我没参与所以不懂,但自从你苏醒开始,我从来没有在你身上看到过,哪怕是一丝的暴戾杀意,反而你处处透露着善良,待人处事温和,处处忍让,所以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我问你一句,你会那样做么?”
司藤眼里闪过一丝微笑,又似松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你猜我会不会?”
云华干笑一声:“自然不会!好了,别谈论这些无谓的事情了,今晚下面很热闹,要不要下去走走?”
司藤点了点头。
俩人并行在小径上,灯光是那么的温柔,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
今晚的凤凰寨很是热闹,江岸两边的道路上站满了人。
虽说是热闹,但看清每一张人脸是时候,就会发现其实众人心情依然是沉重的,凤凰食人的事件依旧挂在众人头上,这也导致了许多年轻人“逃离”凤凰寨,众人更是谈凤凰色变。
抬头望着夜空,只有淡淡的下弦月,没有一丝星光,漆黑的山林里,仿佛下一刻就会露出一双血色眼睛。
云华也算是明白当时民宿老板娘在得知自己从废弃公路过来后的一脸诧异,以及谈到凤凰食人后的表情,所以说隐藏在黑暗面的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
云华早上是让司藤抽醒的,捂着发青的手臂,一脸茫然的看着司藤说:“你好端端的抽我做什么?”
司藤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一脸嫌弃:“你打呼噜太吵了,害的我一夜没睡好,让你睡到现在,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云华:“那你也可以叫醒我啊,没必要拿藤条抽吧?你难道不知道自从你恢复之后抽人越来越疼了么?”
“我知道啊,而且我不就是为了叫醒你么,怎么,不服?”
云华咬牙说:“……我服!”
司藤给了他一个称赞的眼神:“其实这也是告诉你,你呼噜声很大,记得以后开两间房,我也是有身份证的苅族。你睡沙发我不在意,但吵到我,我就会抽你了,另外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
云华的脸火辣辣的,尴尬的不得了,小小心思竟然被看透了,竟然还是因为自己打呼噜声太响引起的?
……
云华在小凤仙的陪同下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他们的早餐就是油茶,仿佛当地人格外喜爱油茶,迎客时端一碗油茶,平时无聊时来一碗油茶,下午茶更是一碗油茶。而且油茶配菜会随着季节改变而改变,可以说他们每个季节都会吃到不同口味的油茶。
小凤仙笑眯眯的对着云华说:“云华哥哥,外面好玩嘛?”
云华回:“这个啊!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吧,就好比我,我很喜欢这里,但你们不一定喜欢这里,因为你们待久了,觉得没意思,我刚来却是觉得很新鲜。”
小凤仙:“啊?那隔壁阿哥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也是你说的这种情况嘛?”
云华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小凤仙想了想说:“那云华哥哥,我长大后嫁给你吧,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噗……咳咳咳……”云华被这丫头的话呛了一口,一口油茶卡在喉咙里。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什么话都敢乱说!”
小凤仙却是一脸正色:“我不小啊,我已经14岁了,再过两年就到出嫁年龄了,我嫁衣早就绣好了。云华哥哥你几岁啊?”
云华快要憋出内伤了,无奈的说:“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和你在一起的!你要出去的话可以长大了让你阿妈带你出去玩啊!”
小凤仙想了想,说:“云华哥哥,你喜欢的人是司藤姐姐嘛?”
云华看了一眼边上的司藤,见司藤脸上泛起了阵阵冷笑,头皮一铁:“是啊,我一直喜欢着你司藤姐姐的。”
小凤仙:“哦……!”哦了一声又转头对着司藤说:“司藤姐姐你也喜欢云华哥哥嘛?”
司藤闻言一愣,她没想到还会问自己,心里想着如何作答,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段段经历,心头起了一丝涟漪,但表情却是一如往常的平淡无波。说了一句:“我回房休息了!”
云华早有预料,但小凤仙脸上却是带着笑意,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说:“云华哥哥,你慢慢吃,我吃饱了。”说完摔下碗筷,一溜烟跑了。
……
“砰砰砰……”小凤仙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司藤听到声响后起来开门,以为是云华,想着开门后好好教训一下,出门不带钥匙,还需要她来开门。
司藤打开门,刚想开口,却发现不是云华,而是早上缠着长大要嫁给云华的那个小丫头杨凤仙,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小凤仙也没想司藤开门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是你”,瞪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我来找大姐姐玩啊!”
司藤闻言让开,退至一边。
小凤仙从一进门开始就把目光定在了司藤身上,看着司藤的打扮,着装,妆容,顿时好奇起来,心里想着这就是和她抢云华哥哥的女人嘛?看了一眼司藤的波澜,又低头看着自己是平平无奇,原来司藤这么好看,看着比她阿妈还要漂亮。
司藤看着小凤仙在她身边绕来绕去,时不时瞄着她衣服看几眼,又时不时盯着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司藤感觉甚是奇怪,便问:“你围着我又是转又是看的,想做什么?”
小凤仙:“大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和云华哥哥是什么关系啊?”
司藤闻言一愣,这小丫头想做什么?干嘛要问关系?思索了一会没啥眉目,便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小凤仙笑靥如花:“大姐姐,你要是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宝贝哦!”
司藤不屑的一笑:“你能有什么宝贝啊?”
小凤仙“蹬蹬蹬……”一路小跑到楼下。
不一会,小凤仙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实木盒子,盒子浮雕极为精美,递给司藤说:“呐,大姐姐,这就是我的宝贝,我都不舍得拿出来的呢,平时都放在暖炉边上的!”
司藤接过端详了一会,的确是个好物件,上了年代的,光从浮雕那精湛的工艺就可以看出这个价值不菲,顿时心里有点好奇盒子里放着什么宝贝。
司藤在期待的同时缓缓打开盒子,只见一条白色的胖乎乎的蚕宝宝在桑叶上一挪一挪的蠕动。
司藤的面部微微颤抖,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一丝都提不上来。
双手捏着盒子,绷直的哆嗦,面部扭曲,嘴巴微张着,眼睛瞪大,不是平常的瞪眼,而是那种不自然的强行扒开一般,整个眼珠子都向外凸出,人如果不是在受到极度恐惧或是强烈刺激,眼睛是很难睁到这种程度的。
司藤就像提线木偶一般愣坐着,张着嘴,嘴里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
小凤仙被司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刚从楼下上来的云华听见楼上传来小凤仙凄厉的哭声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加快脚步上楼。
一推开房门就看见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司藤就那么坐着,手不断颤抖,张着的嘴巴想说又说不出来,不对,更像是想尖叫却叫不出来。
小凤仙则是蹲在一旁瞎哭,但此刻云华却顾不上她了。
云华看清司藤手中盒子里的东西后立马惊醒,急忙伸手夺过盒子,再将其一盖,然后不断轻拍着司藤后背:“司藤,好了,蚕虫已经被我丢了……”
“好了……”
“没事了……”
“……”
司藤慢慢的缓了过来。
司藤发觉云华手中的盒子,又是惊恐的喊:“走开,拿开……”
云华退后几步,听着小凤仙的哭声顿时烦躁起来:“别哭了!”
小凤仙闻言哭声一止,嘴巴依旧瘪着。
云华叹了一口气,掏出盒子递还给她说:“别哭了,拿回去吧,司藤她害怕虫子!”
小凤仙接过盒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司藤姐姐害怕蚕宝宝,我们这边的姐妹都很喜欢的,每年都会养很多!”
云华点了点头:“好了,你先下去洗把脸去吧!”
又对着司藤说:“司藤,好些了吗?她应该不是故意的,这边的人的确家家户户养蚕。”
司藤坐在椅子上,身子依旧带着些许颤抖,云华把过她的手紧握着,冰凉冰凉的,手心泛着汗珠。
又过了一会,司藤依旧呆愣愣的,云华感觉到很不对劲,额头依旧冒出丝丝汗珠。探了探额头,冰冷。
将司藤抱起放置到床上,轻抚她的额头,将自身能量慢慢的,一丝丝的缓缓释放出。
司藤感受到身上的暖流,逐渐恢复过来,发白的面色也逐渐转红润。
“司藤,你好些了吗?”
“嗯!”司藤轻声的回道。
看在司藤慢慢恢复,问:“司藤,你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为什么对虫子如此害怕了,我之前我还逗过你的,没见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是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了?”
司藤:“我……我不知道……”
云华见司藤欲言又止:“别憋着,说出来会好一些,我帮你参考一下!”
司藤深吸一口气:“我……我打开盒子后,首先看到的是蚕宝宝,我刚想丢掉,可下一刻那蚕宝宝却变成了邵琰宽,然后他就向我扑来……我……我的脖子就如同被他咬住一般,呼吸不通,我就觉得立马要窒息了,然后他的牙齿如同淬毒一样,腐蚀着我的血肉,吞噬我的力量!我……我……”
云华一把抱住司藤,用力的拍着她后背:“好了,不想了,别害怕,等休息好我们再好好整理一下思绪,现在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司藤:“好!”
等云华重新盖好被子,正准备抽手时,司藤一把拽过来:“别走!”
“好!我就坐着看着你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