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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云铮论妖,戾气
一连十几天过去,司藤与云华过的很是安逸,没有旁人袭扰,也没精怪上门,就连偶尔来院子里坐坐的颜福瑞也只是停留片刻。
这天,云华接到云铮来电,得知了一个消息,李正彦于三日前自断全身经脉而死,死前的遗言说若是在危难之际还希望云华与司藤能放下恩怨,帮扶一把。
云华倒是没说什么,但只觉得云铮话里话外都有着试探之意,具体为何也没表诉明白。
云华也懒得去计较,便草草挂断了电话。
长鸣山道观,
苍鸿将李正彦灵位摆放在自己师父李正元的灵位旁,又点了三柱香,跪地三拜。
苍鸿起身后,转身环视下方的长鸣山弟子,摆了摆手说:“其余人都散了吧,乾坤你留一下,为师有话与你说。”
王乾坤很是乖巧的留了下来。
待众人散去后,苍鸿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正声道:“王乾坤,上前来。”
王乾坤闻言,不解其意,但见苍鸿手中的包裹,想来是要他送去哪里,便顺从的走到苍鸿面前。
又见苍鸿表情严肃,当即便表态道:“师父,您要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成,只要是您所交待的事情,我必然竭力为之。”
苍鸿没理会王乾坤的话语,只说:“若是我要你放弃之前所学,一心一意修习悬门技法,你可愿意?”
王乾坤愕然,急忙哀求道:“师父,我是真不会啊,给您丢脸了,但您知道的,我酷爱外语和天文,还请师父收回成命,饶了我吧。”
苍鸿狠狠瞪了一眼,说道:“你师叔祖羽化前将他毕生所学都交给了我,让我寻一传承,我观长鸣山也就你最合适,所以才准备让你修习的。”
王乾坤顿时哑然:“师父,您自个学不正好么,为何非要选我呢?或者您选其他师兄弟也成啊!”
苍鸿叹了口气道:“我年岁老迈,已是老木枯朽,难有成就,而你不同,虽说你不通悬门技法,但聪明好学,有求知欲,记性又好,你师叔祖的传承正适合你。”
想了想后,又说道:“选你也是有着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王乾坤一愣,忙摇头说:“不不不……师父,不管什么重要的原因,我都不学。”
苍鸿怒及失声喝道:“你个孽障!给我跪下,这事算是为师求你了。”
王乾坤经这么一吼,顿时蔫巴了,只好委屈巴巴地跪了下去。
苍鸿见王乾坤跪下,将包裹递给他,再次开口道:“我知你和云华与司藤熟络,和颜福瑞也相交甚欢,你将这些书籍内容记下,然后前往禹杭,与司藤他们打好关系,有不懂的也可以问她。”
王乾坤一听要让他和司藤打好关系,顾不得苍鸿的脸色,连忙拒绝:“不要啊,师父,司藤脾气那么差,一个不小心惹急了她,她……她真会杀了我的。”
又道:“况且司藤那可是云华的禁忌所在,云华看我接近司藤,那还不得让他剥皮抽筋了啊?”
苍鸿眼眸一闭:“这是为师求你的,你不去也得去,况且司藤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你注意一些便是。”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有云华那个狂暴分子在,他应该不会让你时常接近司藤的,而且那样容易再次引发误会。”
“司藤难以接近,那你便选择颜福瑞吧,反正你俩关系不错!”
苍鸿都用“求”字了,王乾坤没得拒绝的理由,心里也微微有所顿悟,便轻声问:“师父,您是要我打探消息么?”
苍鸿摆摆手道:“并不是,你师叔祖告诫过我,别再次和司藤他们交恶,为师让你去也不是让你当内奸,况且你也没那个本事,我是让你真心诚意地交好他们,若是以后我们有难,也希望你能说动他们救我悬门一脉。”
王乾坤点了点头,拿着包裹一脸无奈地走了出去。
禹杭妖办处驻地,电话铃声陡然响起。
约莫半小时,一队妖办处成员驱车来到一处郊区别墅内。
这是一场诡异的凶杀现场,死者是禹杭有名的企业家。
妖办处队长王潇龙与相关人员交接后又得知,死者全身骨骼尽数被外力碾碎成细渣,内脏破裂,身上血液尽失,就好似被抽干了一般。
而出血点布满全身,血液撑破毛孔,从中溢出;另外死者身上有着数道浅浅的绞痕,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发现。
所以办案人员将这个情况反馈到了上层领导,而上层领导也觉怪异,便联系妖办处介入。
妖办处会议厅内,云铮坐于一旁听着王潇龙的汇报,眉头深深皱起,待王潇龙讲完后,便说道:
“王潇龙队长,这事你认为与妖类有没关系?”
王潇龙整理归纳了一下思路:“云长老,我初步判断是妖类作案,而且还是大妖,至少不弱于我。”
李正彦的弟子谢平因李正彦的自杀而开始仇视司藤,如今的情况又很契合司藤,便直言道:“我们禹杭不就有一名符合这情况的大妖么!”
云铮一听,顿时不喜道:“谢平,我知道你对李长老自杀的事有所不忿,但归咎起来还是他自找的,你别将个人恩怨带入这案子。”
谢平冷哼一声,言语不善地反驳云铮道:“云长老,我就事论事,我也没说人一定是司藤杀的,只是死者死因是司藤擅长的攻击手段,不过据说司藤的丈夫和你有点关系,但你也没必要如此护短吧,连怀疑都不能有么?”
云铮见谢平态度恶劣,丝毫没对他有一丝尊重,他将手中茶杯捏成粉末。
身上气势压迫,目光一凛道:“谢平,你若是继续口不择言,随意捏造是非,我有权将你羁押,废去你一身本领,念及李正彦刚死,我不想拿你立威,你好自为之。”
谢平顿时露怯,身子一缩,再也不敢说话。
云铮亦是冷哼一声,环视周围,又对着会议室内的众人说道:“李正彦长老自杀之事已经过去,谁都不能为此生事。”
“他死前的话想必你们也得清楚,就是让我们别去招惹司藤,你们若是记不住,我很乐意帮你们通通脑子。”
“不过若是真有人活得不耐烦了,我绝不会拦着,我反倒会把人拉到司藤面前,亲手宰了给她看。”
最后冷声下令:“不管道门,悬门还是妖办处人员,严令禁止进入到司藤所在院子一公里范围内,否则杀无赦;另外这事我会和司藤说明,到时死了别怪我。”
云铮一拍桌子,留了一句“案子你们继续讨论。”瞪了一眼谢平后也不再多说。
王潇龙从震惊中回神,该讲的他都讲了,看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便只好又问云铮:“云长老,我已经安排人员排查,但是我们对于隐匿在闹市的妖类也没有办法,更没手段辨别是人是妖啊!”
云铮叹了口气道:“大隐隐于市,我们的确没办法分辨那些隐匿的妖类,就好似我们妖办处也有几位狜族朋友,你若是不知道档案,你能分辨出来是谁么?”
又缓缓开口给这一众毛头小子讲述了一遍人与妖之间的关系。
“这个妖类,甭管苅族与狜族,真的不是你们话本里看到的那种只知为祸一方、只懂杀人图命、一见到人就龇牙咧嘴的那种,真实情况要比之复杂的多。”
“我知道你们有参与过捕杀妖类,不过那些大部分都是意外碰见的小妖小怪,除了谢平常年跟随李正彦长老,见识多一些,其余人也没见过几个大妖吧?要知道大妖在没暴露之前,因为我们是无从辨别的。”
“而这个妖如果循规蹈矩从不作乱,跟人可是没什么两样的。”
“那些尚未成型的小妖小怪,或是本领不够,慌乱间露了马脚,又或是一些妖类不守人世规矩,出来危害百姓,这才被我们寻迹,给揪出来。”
“这便是所谓的有痕有迹,对于这起案件,你们只需寻根探迹,定能有所收获,在没根据前不得怀疑任何人,也不得随意搬弄是非,诬陷他人。”
“你们有机会去道门开放的藏书阁看看,历朝历代,都不乏有妖作乱的事迹,而且比之现今更多,但是稍加留意便能发现,乱世才是妖类横行的年代。”
“乱世多杀戮,人命如草芥,由此便造就了天地间戾气丛生,而这戾气便是妖类滋生的温床。”
“但是到了盛世,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天地间充斥灵秀清气,妖类自然而然就受到了天地制衡,不少妖类选择入世隐居,或者偏安一隅。”
“乱世纷争为妖,盛世低头做人,乱世时肆无忌惮,盛世时就会大为收敛,隐匿行迹。”
云铮停顿片刻,捏了捏嗓子眼,干咳几声,又猛灌了一口茶水,缓解了讲多引起的口干舌燥。
继续道:“关于今天这个案子,若是定性为是妖在作乱,其实找寻起来一点也不难,因为妖在杀人食血时,便会戾气横生,已经泄了伪装的气息,你们只需细细检查,定会发现踪迹。”
又转而对王潇龙道:“王队长,搜索探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若是遇上大妖,及时联系我。”
说完之后,就率先离开了会议室。
云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了想又拿起电话,将所发生的事情,尽数讲给云华,希望他与司藤注意安全。
云华:“你这该不会是刻意来试探我的吧?不过你恐怕是失望了,我与司藤从不杀普通人,要杀也杀的是你们那一群道貌岸然的修道人士。”
云铮忙说:“别误会,我只是担心有人在刻意制造混乱,嫁祸给司藤,从而再次引发我们之间的矛盾。”
云华冷笑:“我们之间的矛盾不用他人,你们就是根源,若是你们不算计司藤,怎会有那么多事?”
云铮听后,在心里痛骂李正彦,自己一死了之,留个烂摊子让他接手。
“云华,你放心,我已经下令道门,悬门与妖办处成员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进入你院子周围一公里范围之内,若是你碰见了,尽管杀了,我批阵亡抚恤金。”
云华冷冷道:“一公里范围?你这算是囚禁我和司藤么?我告诉你,我不管什么一公里还是几万公里,只要你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问缘由,不管何人,一并杀之,也包括你。”
云华一把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到桌上。
司藤原本在屋里安坐,见云华发火,便从屋里出来,笑道:“你啊!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刚刚的话我也听到了,你见面就杀人,这话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一些。”
司藤将云华压到座椅上,把自己的披肩盖到他身上,又给他沏了一杯茶,而后道:“云铮肯如此下令,说明已经是服软,我们没必要和他们争个头破血流,这处院子还不错,就别多添血煞之气了。”
云华却道:“这是他们主动招惹我们,不给点见血的教训,恐怕以后还会有。”
司藤帮云华收了收身上的披肩,道:“归咎于底,我只是想过个安生日子,到哪里都可以,若是你肯的话,我们去苍城山的星云阁也行,那里远离闹市,更加适合我这种人。”
云华一听,搬到星云阁倒是极好,而且于司藤而言,苍城山有着很多回忆。
当下道:“你去哪,我便去哪。”
司藤脸上泛起笑意:“你能让步,甚好,正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过度杀戮会增加戾气;而观如今的你,已渐渐有了戾气成型的趋势,若是不加以克制,极易走火入魔。”
“以前被丘山控制时,造就多方杀戮,就连我死过一次,身上戾气都无法尽数抵消,所以我们需要慎重。”
云华虽然不懂戾气对自身的影响,但也发觉自己的确愈发暴躁,就说道:“我记下了,都听你的,我们明天就搬,好么?”
“明日就搬!”司藤笑着倒满两杯茶,一杯给云华,一杯给自己,杯口轻轻磕到云华的杯口,瓷音脆响:“以茶代酒,干了这杯,前尘往事作过眼云烟。”
云华双手举杯一敬:“清茶一杯表云淡风轻。”
司藤嫣然一笑,她一只手把茶杯送到唇边,另一只手在外围轻遮,眼波泛着奇异的光芒,眉梢上如同描抹了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