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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水蛭林地,血色沼泽
却说雷泽景色如同仙境一般。
山谷环连,平平起伏,如缕缕飘带缠绕在绿水青山之中,成为一道独特的亮丽风景;夜晚幽深的雷泽之中,升腾着神诡莫测的氤氲山气。
奇妙的轻纱帷幔,精致而婉约的绘成了一幅山水画卷;不知是人在景中走,还是景随人流淌。
破坏这种景致的是数以万计的未知名虫子。
云铮不愧是道门长老,体内法力深厚,咒语之下,狂风突起,将周围半空飞舞的虫群横扫一空。
王乾坤也算得上修炼有成,也得了李正彦的真传,抽出背负着的一柄黑铁长剑,引动火符咒尽往虫群中招呼。
云华则趴靠在一颗树后,司藤拽着云华手臂,白英拉着司藤衣角;俩人下意识躲在云华身后,若不是云华知道司藤怕虫子,瞧着都丢人。
司藤从云华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瞧着眼前乱舞纷飞的虫子,颤音道:“小华子,你说此时此景和当初在岭南时遇到的蝗虫像不像?”
云华翻了个白眼:“媳妇,你可是大妖,三千多年的妖力啊,让一群虫子吓成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掉面了?”
司藤脱口而出:“你懂什么,这叫血脉压制,我若是你,早就把它们烤了吃了,哪还能让它们这么嚣张,况且你不也是躲起来了么,哪来的脸笑我!”
司藤说话时,明亮的眼眸直视着云华,似乎在仔细端详着云华是不是有吃虫子的天赋。
“我是擂鼓呐威的那个!”云华尴尬一笑,赶忙转移注意力,看着清理的差不多了,也便走到一样躲在树后的王向导旁,说道:“老王,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啊?”
王向导拿出仪器,又对照一下,指着前方道:“最少还有七八公里,前方应该是连水都是血色的泥潭沼泽。”
云华顺着方向看去,那里能够看到一片松林,又细又高,非常罕见;摇摆不停的松树上,五六层楼的高处也看不到一个树杈。
空中的虫群是没了,但忽而间,云华却瞥见了地面上聚集了一群蠕动的影子,那画面简直令人反胃,拉了拉身后的司藤道:“媳妇,你怕不怕水蛭?”
司藤:“不怕啊,怎么了?”
云华指着前方笑道:“你瞧王乾坤脚下那是什么?”
司藤顺着看去,顿时眼眸一紧,头皮发麻,下意识带着云华与白英跃空而起。
王乾坤此时正精神奕奕,第一次发现修炼者是这么的有趣。
可突然,脚踝一阵刺痛,他弯身伸手一抹,满手的黏糊糊,又看了一眼,地面密密麻麻的黏糊虫子朝他聚集而来,又有数只已然攀上他的小腿。
王乾坤一害怕,抓起蠕虫正想将它甩出去,可它却自己哧溜滑了下去,并且咬住了手指尖,摇摇晃晃地挂在上面。
霎时鲜红的血液开始沿着手指一滴一滴往下淌,王乾坤感到诧异无比,抬起手指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一只形状如海参的虫子也正赤条条地挂在刚刚弯曲的胳膊肘那里,仔细观察,那东西大约有三寸来长,宽约半寸。
王乾坤傻愣着,看着虫子吸吮着鲜血,一副酣畅淋漓的样子,蠕虫下半身不住地抽缩,慢慢地鼓了起来。
它的皮肤是黑绿色的,伴有茶褐色条纹,十分光滑,很像一根满身疙瘩的黄瓜,很显然这种生物叫水蛭。
没有人会认不出水蛭,但是因为这家伙大得出奇,以至令王乾坤一度疏忽。
这样大的水蛭前所未有,不管是在哪块田里,还是在各种颇有名望的沼泽中都少见。
王乾坤反应过来,狠狠地甩了甩胳膊,但是那水蛭死死地咬住不放。他壮着胆子将它捏在手里用力一拽,只听噗的一声,那东西终于离开了身体。
他片刻也不能忍受,使劲儿将它摔在地上。
然而,这片不见阳光的土地,早已松软得连水蛭都无法摔死。这里大大小小盘踞了数万只水蛭,确切地说,这里早就是它们的地盘。
只有眨眼的时间,脖子那里也感觉奇痒难当,王乾坤又伸手去摸,手掌便在水蛭背上溜然划过。
紧接着,又一只钻进了他的腰带里,潜伏在胸下。王乾坤被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悄悄察看,肩膀上不知何时也爬上一条。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回过头定睛一看,看不出一颗是什么树,只见数不清的水蛭覆盖在树枝上。
王乾坤只觉这下完了,原本以为平安无事,却发现前面和左右两边的树枝上也全部爬满了水蛭。
巨大的惊恐令王乾坤失声尖叫起来:“师父,救命!”
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山风袭来,又黑又长还带着条纹的水蛭如雨般,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的身上。
数不清的水蛭层层叠叠地落下来,打在他的身上、鞋面上,并排的水蛭一波接着一波黏在一起,又从鞋边钻进了脚里。
眼睁睁看着那些水蛭没命似地吮吸着鲜血,而且身体还会随着吸入的每一口鲜血而伸缩一下。
王乾坤被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急的跳脚,全身上下挂满了一坨一坨的水蛭,胡乱用手往下扒拉着,只要拽下来就疯狂地扔向远处。
似乎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沉重而艰难,拍开水蛭后朝着苍鸿大叫:“师父,小心地上,好多好多的水蛭。”
这话显然是晚了,几人早就陷入混乱之中,定睛一看,那东西既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像是一只海参被活生生撕开了。
被水蛭咬到的几人,一开始感觉全身奇痒难当,整个身体也肿得肥了一圈,后来又慢慢地消瘦下去,随即是跳跃般的隐隐作痛,一走动,身体左右两边依然遭受着水蛭毫不间断的攻击。
云铮虽不惧这些,但看人群中没有云华与司藤,白英三人身影,顿时气的大骂:“云华,你个兔崽子,自己跑,也得带个人啊,我双手带不了三人!”
云华在半空听见云铮的骂声,讪讪一笑,又对司藤道:“你把那三人给带上呗,不然得让水蛭吸干了血。别管云铮,那老小子对上水蛭没什么关系,而且他那老血,想必水蛭也懒的去吸。”
司藤扑哧一笑:“你就缺德吧!”同时不忘释放出藤条将苍鸿,王乾坤,还有往后跑的王向导拦腰卷起。
有着司藤藤条相助,已然脱离了水蛭包围,众人各怀心思,有的心有余悸,有的心意平平,但动作依旧,死命扒拉着身上剩余的水蛭。
以云铮的话来说,这些水蛭与平常水蛭不同,这应该从古代开始,这些恐怖的山水蛭就在这里栖息,凡到此地者,均被吸血。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吸够了血,这些水蛭便会得偿所愿。
一切的开始便从这森林化成水蛭开始,最后血和泥包容了一切,塑造出一个恐怖的新世界,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剩那些来回游走,身披条纹的黑色虫子。
既然得救,干脆就豁出去往前走吧!去看看那所谓的血色泥潭,哪怕只是冰山一角,这可是世人梦中也见不到的奇景!
众人从水蛭林中走了出来,仿佛钻出了一条幽深漫长的隧道,站在林子出口抬头仰望,只见一轮并不皎洁的明月正悬在空中。
总算是来到了苍穹的庇护之下,王乾坤顾不得所有,整个身子倒在山路上,只有一个目的,将身上这些该死的水蛭压个粉身碎骨。
似乎就算地上铺的是沙子或钢针,也在所不惜;来回蹭了许久,终于消灭了身上残存的十几只水蛭。
被水蛭咬的滋味实在难受,是疼是痒已经难以分辨,这样的痛苦简直难以言表。
如若不然,相信现在的他应该兴高采烈地独自在房中修炼,也应该听从云华当初的话,不该来这种鬼地方。
王乾坤神志渐渐恢复,脑子里开始想着止痒的办法,心想不知道将师父给的丹药咬碎敷在伤口上会不会有效呢?
拧了自己一把,疼痛让确定自己真的活过来了,但见在森林各处黑压压的地方,到处散落着瘦成皮包骨的未知名尸体。
还有数不清啄食尸体的动物压在那尸体的上方,奋力争抢着残骨。估计就算在尸体上泼一层醋,也会注定不见踪迹。
好在王向导准备齐全,从背包里摸出一瓶药水,开始帮“重症患者”王乾坤涂抹起来。
继而一行人前进,从中间穿过,白色的月亮浮现在树梢上,形状并没什么异常。
环视周围,东西皆是群山,只听得到知了不眠不休的叫声,那座即将化为血泥深潭的森林就在前方。
暮色笼罩在山木之间。
“这里坡陡,你要当心啊!”
“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还这样冒冒失失的!”
“往这边走,高跟鞋可能会不方便,早就让你换成平底鞋的了,你就是不听。”
……
云华一边搀扶,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司藤已然不耐烦:“我走得很慢了,你就只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不在意我;换做是以前,你巴不得背着我走,如今我连走路你都叨叨叨个没完没了。”
又学着白英那委屈巴巴模样:“你定然是不爱我了,要是嫌我伤害到你的小藤藤,不打紧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光脚行路。”
云华听后瞪了后头的白英一眼:“你看看你,以前的司藤是何其的霸道,你来几天,就让司藤变了个人似的,你要是再教坏司藤,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英当下不爽:“姐夫,你是不是傻,姐姐这是在撒娇呢!”
她的语调微微有些提高,笑容妩媚起来,又道:“我常在思考,姐姐为何会变成这样,我都快不认识她了,爱情的魔力就这么神奇么?”
司藤在一旁冷笑:“呵呵,爱情的魔力如何,你自己不知道么?当年是谁要死要活的,快点走吧,你也穿着高跟鞋,小心点,容易崴到脚。”
白英嬉笑道:“姐姐,我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如今也不喜欢情啊爱啊的,我只想着和你、和姐夫好好过一辈子。”
白英说着,又蹦到前面,也不回头,突然一抬手,将紧身风衣的半边下摆撩起来。
云华只见一片雪白在昏暗中缓缓移动,如冰雪消融一般,下意识看的出神。
司藤见云华目不斜视,当即一巴掌拍到他头上:“你想干嘛?”
云华霎时脖子一缩,委屈吧啦道:“司藤,你过分了,白英在前面,而我又向前走,能不看着她么?”
司藤冷哼一声:“最好如此,否则我就……就阉了你!”
白英似是奸计得逞,转头邪魅一笑:“姐姐,人类有句话说的好啊,小姨子可是姐夫的半个……”
话没说完,便被司藤打断:“白英,你想死是么?我可以成全你!”
白英也如云华一般,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但却看到苍鸿在一旁对她目光灼灼,若有所思模样。
白英眼一瞪,对着苍鸿道:“小屁孩,你那什么眼神?”
“莫不是忘记当年被你捂断气的婴儿?”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若真论起来,你也欠我一命,我们要不要好好掰扯掰扯?”
苍鸿听后,止不住哆嗦起来,往事梦魇由上心头,开始不受控地开始咳嗽。
王乾坤赶紧过去给他捶背,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掏出药瓶,给苍鸿喂了一颗。
苍鸿咳的喉头都有腥甜味了,他低头看自己颤抖的手,皮肤松弛,皱纹百结。
回想当年梦魇,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但此刻手中似乎重现当年紧紧抱着百子千孙红绣袄里头的婴儿,眼前犹如现出那个婴孩憋的青紫的脸。
而耳畔听着白英那熟悉的话语,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年那撕心裂肺地哀嚎声,“司藤”那恶毒的脸如镌刻一般在脑子里拂之不去,以至于自那之后,夜夜惊梦,日日啼哭。
苍鸿颤颤巍巍地挣脱王乾坤的搀扶,愕然地看向白英:“你……你才是当年那个司藤?”
这话一出,云铮与王乾坤一脸疑惑地看向苍鸿,似有无限不解,心思着此间有着关于司藤的秘密。
司藤一见如此,抬脚轻踹了一下云华。
云华便道:“白英,别吓唬人家苍鸿会长,那时的他才多大啊!李正元,丘山,黄玉都死了,你姐姐司藤的仇已经报了,你可别再生事端!”
云华刻意将“司藤”字眼压的很重,想来白英会明白。
事实也是如此,白英听后就道:“姐夫,我都听你的,我就是想逗逗当年的小悬师罢了,谁知他这么不经逗,一下就吐血了!”
云华没得好气道:“出来前,司藤怎么和你交待的?不许惹事,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
白英也不知道为何自家姐夫会这般的啰嗦,教育起她来是没完没了,更是有着司藤那股颐指气使的感觉,那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像极了时下草丛里懒洋洋且大声鼓鸣的癞蛤蟆。
白英使劲捂着耳朵大喊:“姐姐,我错了,你快让姐夫收了神通吧……”
收拾完白英后,一行人来到一片空阔沼泽,很显然,这里便是王向导口中的血色沼泽。
一棵大树横卧在水草丛中,树干露在外面,树干极粗,尽管是圆的,想来还是可以让普通人从圆木上走过。
从树上走过,下方沼泽中的血色气泡冒出,声音从耳边传来,“咕噜咕噜”,听着很是难受。
再次抬头望,已经看不到松林了,连头顶的月亮似乎也低了不少,在刚刚经过时半挂着,仿佛伸手可触,然而月色虽美,却透露出一股难以预测的高深。
抱歉啊,昨晚出去浪了,浪的起劲,就不想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