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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寻根溯源,司藤之“家”
等三人来到一处奇观地界,丰茂林地下的山丘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周围广阔的大山将之围绕,远远看去就像一枚金元宝。
叶良喘着粗气,一整天的林间攀越已然令其嘴唇发抖:“总算到了,这里叫元宝山。”
看那茂密的丛林,美丽的天空,不愧是万难寻得的风水宝地。
元宝山脚环绕着一条河流,与司藤前不远处环接成一个池子,浮萍满池,水碧绿而明净。
湖边生长且绽放着倒伞状花朵,花萼洁白细小,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中部是一圈深浅无一的粉色,似染似天成。
就仿佛看到当时的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意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其声叮咚。
司藤一眼便认出了这花,正是长生草,也谓独活,于此,原本还以为叶良话不尽属实,如今算是信了八分。
可始终不明白鱼玄机她为何与三足乌扯上关系,开启遗迹的钥石为何又是鱼玄机怨念化成的花魄?
接而环视周围,有那么一刻,只觉得周围甚是眼熟,可总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便瞥了一眼云华,话中带着丝疑惑:“我总觉得这里的景致曾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何时何地见闻,你帮我想想?”
云华听后第一反应便是:“媳妇,这里可是西南边境,若我没记错,当年丘山也是在西南边境寻到了你,你觉得是不是你儿时的记忆,或是曾经丘山带你来过此地?”
司藤闻言陡然一惊,似若疯狂般冲天而起,于半空俯视整片森林,脸色突变,似喜似悲,嘴角欲笑却泣。
如何表述此刻司藤的心情呢?应该是属于游子归乡,亦或是儿时被拐卖的孩童,终于在有生之年寻到了自己的根之所在。
司藤心里欢喜的什么似的,一下俯冲到云华身旁,扯住云华的手道:“你知道么,这里竟然真的是曾经擎天树所在的位置。”
可是云华却瞧着司藤的脸色有点不对,恍惚间似乎有心事,便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似乎你很激动,又给人那么一种慌慌的感觉?”
司藤顾左右而后言:“我曾与你说起过,‘司藤’脱离丘山之际,第一站便是来寻擎天树,因为那时的‘司藤’非常的迷茫,一直在找寻自我方向,更是渴望在生命中遇见一叶扁舟,只为渡己!”
“然而来得此处,欲寻本源之土,解自身之迷茫,更是想知道‘她’自己是什么,可却是发现原本的擎天树已然失去踪影,以为是记错地点,想仔细找寻,但丘山又紧追不舍,‘司藤’无奈之下便只得往东窜逃。”
云华记得,之前司藤有与他讲起未分体时的“司藤”,后来“司藤”到了姑苏渡头,雨若倾盆,有伞却不支,只愣神地望着雨中奔跑的人类。
似乎他们都有着自己家的方向,可她司藤呢?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悲凉之际,欲等船渡河。
这时,又有一妇人携子于渡口迎接在外摆渡而归的男人,三口之家,喜颜于形,“司藤”她一时看得呆住了。
一道声音唤醒了她:“姑娘,雨天不会有船了,你还是早些回家,明日再来吧!”
“司藤”默默地看着,羡慕与否?望不可及。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愣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
待人离去,“司藤”喃喃低语:“家?家在何方,何处能为家?”
一时间,悲伤更及于颜,“司藤”便望着河道,来一条说是渡米工的,又一条是载瓦罐的,再一条渡人已满。
河道里深深浅浅,水痕交七交八,久久不散,“司藤”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想明白了。
这世上有多少人,便生出多少道,莫问前程,且行足道,同道为亲。
彼道者避,道不同不相为谋,生命如河道蜿蜒,更如长河漫漫,渡船千艘,着一且渡,自往心之所向,心谓何处,何处便是家。
心似乎在这一刻明亮无比,她一抖手中油纸伞,霎时撑开,脚尖轻点水面,便向远方飘去,回望时,神似空明,心亦重生。
云华见司藤颜色交互,脸上时而像胭脂抹匀了两颊,像晨曦初起,云天上飞出的第一抹烟霞。
可沉寂时却是蹙眉紧锁,忧郁之余,愁思寥寥。
就在云华想开口安慰一句,但司藤却是开口道:“都是命数,我不该有所遗憾,或许命数是早就决定的,正如现在的日子,都是命中注定的。”
司藤这话头尾不接,可谓是驴头不对马嘴,云华也没去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司藤定然是又想起了当年之事,心有所想,人有所悲。
过了许久,日上三竿,太阳光辉于叶间缝隙直入,映在司藤脸上,许是感受到和煦之温暖。
司藤缓缓开口:“这里不一样了,当年我寻来寻擎天树时不是这样的,那时可不曾有这所谓的元宝山,而我所见这山,总觉让我感到一丝凉意,不知为何!”
望着眼前山丘,云华有一种进入了森森阴狱般的感觉,虽阳光历历,可光照在身上丝毫感受不到温度,正如阴气森森,恐怖片里的开场场景。
但光看其山形,这里能吸收日月精璞瑞气,象征着吉祥之地,至于为何成为阴森诡异之处,一时间也难以去分辨。
这时,叶良开口:“我们需要等到晚上月光照射时才能用花魄开启墓穴。”
司藤疑惑地道:“为何?”
叶良道:“我与那鉴定师曾试过,只有在月光之下,这元宝山之下的洞穴才会出现,且花魄为怨气所凝,午夜正是阴气最重之时,如此才具备开启洞穴的能力。”
司藤瞧了瞧,如今正是日悬中天,于午夜尚远,便依着水池坐于石台上,暖暖的余晖照在身上,分外惬意疏懒。
云华悄然跟上,贴着司藤,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山中寂静,更无人声,只有漫漫山风吹拂叶片,发出窸窸窣窣极有节奏的声音。
一坐便是半天,司藤醒来时是在云华怀里,此时已是夜凉沉水,她抬头看看云华,见他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己,便脸颊一红。
不好意思道:“你这样心怀不轨地看着我,很容易挨揍的,你不知道么?”
云华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话在以前还有点作用,于现今,你已是我媳妇,我随意可看,且不说看不看吧,莫非我挨揍的还少么?”
又戏谑道:“你睡时如幼童,可见怜人,瞧瞧你那嘴角口涎,都将我胸口浸湿了,就连此刻,你嘴角尚有未落下之余莹呢!”
司藤听后下意识抹了一把嘴角,并未发觉有异,又看了一眼云华的胸口衣裳,见其只是皱了几分,并未有云华所说的口水滩迹。
当下没得好气地瞪着云华:“你敢耍我?”
云华笑笑:“偶尔有之,其意甚欢,不是么?”
司藤再次瞪了他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跟随叶良临近山丘,果真如他所见,月光余辉映照在山丘下的一处石壁上,石壁如镜,将周边映的一片银白。
叶良说道:“司藤小姐,您将花魄放到石壁前便可。”
司藤点头,伸手从后脑处将躲藏在发中的花魄捏了出来。
她能感受到花魄极力排斥此地,许是知道因此会散尽能力,使得自己虚弱之由。
司藤见花魄慌张无措,便渡过去一道妖力,同时语气平和,安慰道:“你帮我开启这里,我会帮你恢复的,你放心即可!”
花魄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朝着石壁慢慢靠近。
待到石壁前,花魄又似心有不安地转头看了一眼司藤,司藤见状,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弃你不理的。”
花魄闻言,脸上神色变化,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定般,两只小手于月光下挥动,小小身躯慢慢浮起,又将小小的脑袋靠上石壁,额头贴在石壁上。
只瞬间功夫,月光下,原本泛白的石壁如被喷了一层墨汁,漆黑一片,更似一处黑洞,起了无数的漩涡,将周围的月光尽数吞噬殆尽。
司藤诧异,她之前来过这里,可不曾见过这里有过山丘,更不曾想过擎天树所在之地有着这样的奇异的地方。
又见摇摇欲坠,极其虚弱的花魄,司藤忙伸手将之摄来,又加以妖力调养,花魄转眼间恢复活力,欢快地顺着司藤垂下的发梢,一个抓取,翻身跃上司藤的肩膀,揪着司藤头发又从这头荡到另一头。
司藤没理会花魄在起肩上“耍泼”,她侧耳倾听,似乎从那处黑洞之中传来了幽幽叫声,司藤不明所以,不得其因,也并未去深究,只以为是洞口开启,山分灌入所致,也便放松心来。
过了会,下到洞?去,只听得一阵“哇……哇……”粗劣的嘶哑声,司藤听后,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是这些小鸟在洞里干嚎着,顺着过去仔细一看,形状很像个乌鸦,不过头是花的,鸟喙是白的,脚爪是赤红的罢了。
正要继续前进,忽然洞里一阵大风从深处吹来,只见那风中裹挟着乌压压一片扑飞的鸟群,鸟群中鸟的数量大得惊人,将原本洞口的余辉彻底掩盖住。
那鸟群之中,仿佛有一只很是特别的鸟,身形硕大,隐藏在鸟群之中,直向洞口冲来。
那庞大的鸟越来越近,有时矫健的两翼浮在空气中一动不动地盘旋。
司藤后撤一步,退出洞口,避开鸟群。
但那大鸟出了洞口后,却径直朝着司藤袭来。司藤挥手间,藤条做鞭子使,狠狠朝其抽去。
大鸟哀鸣一声,乱羽飞落,稳住身形后,扶摇而上,扑哧扑哧地落在了一处洞外的一株大树上,尖戾地叫唤着。
须臾之间,鳞羽利爪全见,原来是一只大型渡鸦,见众人目光在它身上,黑羽展开,张牙舞爪,骧首摇尾,形如云翼。
司藤很是好奇,一路走来,各类动物与妖类,首个目标总是她,如今想想,自己都纳闷了,弄得她如众矢之的一般。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也便懒得理会,可她不知的是,那些凶猛动物以及妖物为何攻击于她,其实说来也简单,只因她生命力异常。
后来那只渡鸦观察几许,收起羽翼,头下压,翅膀后缩,俨然是一副攻击姿态。
司藤见此,也没惯着,当下一藤条横扫而去,顿然风也止了,夜雾也散了。
司藤没下死手,其意纯也,只为研究一下为何动物对她优先产生敌意。
渡鸦被惊退,起飞盘旋于上空,忽而飞腾,忽而上下,总不离开这石壁黑洞范围。
三人惊疑不定,猜不出是祸是福,各有心思,独有云华,不作一语,亦觉无趣,想不通司藤为何不一下将之解决,反倒如遛狗般逗个不停,不让渡鸦有栖息的机会。
叶良呆呆地对着盘旋的渡鸦看,看到后来,脸上露出笑容,仿佛那只渡鸦是十分可爱的样子,惹得其余俩人亦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儿,渡鸦似乎体力不支,亦渐渐出现疲态,身形开始摇晃,隐隐有着摇摇欲坠之势。
云华皱眉道:“媳妇,你要活捉它,一藤条卷了便是,为何要等这么久呢?”
“你不懂,我想让这渡鸦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这渡鸦从洞内飞出,必然知道洞中情况,有着它带路,想来我们能寻到我们所未见的风景!”司藤微微一笑,唤起一根藤条将渡鸦卷住,又将之带到面前,伸手点住渡鸦的脑袋。
过了片刻,云华只觉得司藤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俨然成了一个“川”字,虽好奇,但没去打搅。
待到司藤睁开眼睛,方才问询:“司藤,这渡鸦给了你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司藤看了一眼云华,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这不是什么墓穴遗迹,这处山丘也不是天然的山丘,而是后来的。
据渡鸦的所见所闻,似乎是在某天,这山丘从天而降,如碗一般,盖住了一株小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