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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外,几名士兵静立,门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民众,正好奇看着此处指指点点,有几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仔细屋里的状况。
酒馆中。
云夙向许刚拱手行了一礼,稍加思索后开口,将刚才事情和盘托出,酒馆中空空荡荡,只有少年的声音在桌椅墙壁之间碰碰撞撞,不停响起。
许刚静静听着,偶尔出声询问几句后,便挥挥手示意云夙继续说。
一旁的江城听着云夙叙说,感受着头顶处时不时传来的一道目光,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乖乖站在江城身边的聂风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
半晌后,事情大致已经说完,云夙沉默行了一礼,退到王胜利身旁,静候许刚发落。
酒馆中一片安静,众人表情各异。
“江将军?”半晌,许刚淡然开口,好整以暇看了一眼江城道:“这就是你说的行凶闹事?”
“这。。这末将刚才没有细问清楚,所以。。”江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聂风。
“原来如此。”许刚点点头。
“没有细问清楚就妄下决断,这是你的失职,但你隶属于榆关城严苍将军,应该由严将军管教,本将也不好多说什么。”许刚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如何行事本将也管不着,但是你记住,灵国自有国法,你我都应当恪守,不可随意逾矩。”
“末将明白。”江城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恭声应道。
“明白就好,江将军。”许刚点了点头,手指云夙二人说道:“既然此事已有决断,那么,这两人还是由我带回北军处理,你看如何?”
江城哪敢不答应,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应当如此。”
“嗯。”许刚伸手将云夙和王胜利召过来,对江城不平不淡地说道:“如果无事的话,那就请江将军回去吧。”
“好,”江城点点头,对城卫军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聂风见许刚没有注意自己,不由松了口气,也想跟着众人离去。
“对了,江将军。”许刚眯眼看着鬼鬼祟祟的聂风,忽然想到了一事。
江城听到不由一愣,停住脚步向许刚道:“不知许将军还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恕本将多嘴,”许刚看了一眼灰溜溜要走的聂风,开口说道:“本将受命领协助守城,自然也应护住这一城百姓的安危,现如今大敌当前,城中还有人欺男霸女扰乱民心,本将虽说是多管闲事,但也的确想说一句。”
“此人横行霸道,听说他前些日子将酒馆的老板娘打成重伤,至今还卧病在床,如今还想要强娶民女为妻。”
许刚说道此处,微微一顿,语气中带有一丝冷意道:“更何况,酒馆老板娘的夫君曾是我北军将士,在数年前战死在沙场之上,留下了孤儿寡母苦苦经营酒馆,此人如此欺辱我北军将士遗孀,若不严惩,灵国国法颜面何存?”
“这。。”江城一窒,目光不着痕迹看了看聂风。
许刚目光清远,穿过酒馆门似乎看向城门处方向,半晌后开口道:“你若惩治不了,我也不怪,本将自去能找到一个可以处置他的人。”
“只是。。”许刚收回目光:“到那时候,就休怪本将多嘴了。”
江城听到此言中的警告意味,微微有些慌神,如果此事传到了严苍耳朵里,那他估计也要被聂风牵连。
想到此处,江城连忙开口陪笑道:“许将军这说的哪里话,末将既然身领城中事务,自然应当明辨是非,哪里需要劳烦严苍将军。”
“来啊,”江城叫住几名城卫军,咬咬牙看了聂风一眼:“将此人关入大牢,按律处置。”
城卫军依言围向聂风,聂风见状慌忙对江城道:“江大哥,你。。”
“你什么你?”江城朝聂风使了个眼色,打住了他的话。
聂风一塞,不敢再多说,只能任由城卫军将自己抓住。
江城看到聂风已被制住,扭头向许刚讪讪一笑道:“许将军,您看这。。”
许刚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江将军秉公执法,本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哪里哪里,应该的。”江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扭头瞪了一眼聂风,示意他老实点。
“那军中事务繁忙,本将就不叨扰了,告辞。”许刚向江城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云夙和王胜利:“我们走。”
云夙和王胜利对视一眼,连忙跟上许刚随其出门而去。路过程欣时,程欣偷偷将手中的刀递还给王胜利,两人对视一眼,而后错身而去。
江城在身后躬身相送,待许刚几人出门后方才缓缓起身,眼底还有一丝没有完全敛去的恼恨。
“都是你!”江城扭头瞪了聂风一眼,而后径直出门拂袖而去。
城卫军押上聂风,连忙跟在身后,也没有人去看静立着的程欣一眼。
……
程欣目送着几人,待几人出门后方才缓缓坐下,心底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今日过来赶上此事,否则如果柳清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也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老伍长。
程欣拿起桌上的酒碗,倒了碗水端在嘴边,右手微微有些颤抖,碗中清水中涟漪轻轻波动,一时难以平息,就像他此时的心情。
此处到军营数里路,而他心忧二人安危,所以更是全力赶路,即使坐下了这么久,胸膛还是有些起伏不定。
程欣摇摇头,将碗中水一饮而尽,如饮烈酒,半晌后放下酒碗,目光遥遥看向几人远去的方向。
多谢了,云兄弟。
……
榆关城大街上,数骑缓步而行,程欣坐在最先头的白马上手持缰绳。
云夙跟在王胜利身边,不太熟练地驾驭着战马,引发其余几名北军侧目。
许刚来时自然不可能步行而来,而是骑马而来,并在出营前顺带捎上了两匹战马,殊不知这却给云夙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云夙偏头看了一眼,许刚依旧目不斜视前行,而身旁几名北军见到云夙目光,善意一笑后微微别过头,好像不忍看到少年的尴尬模样。
王胜利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了,他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不由乐开了花,心想你小子啊你小子,可算有个吃瘪的时候了。真不容易。
云夙撇了撇嘴,忽视掉王胜利毫不掩饰其幸灾乐祸的目光。
马蹄声答答,一行人在街道上骑行,最前方许刚好像知道少年的窘境,在途中不着痕迹地放慢了些步伐,几人亦步亦趋,半晌后才穿过大街小巷到军营前。
守营士兵见是将军回来,也没有阻拦便拉开栅栏,许刚纵马当先而入。
云夙悄悄地落后半步,等几名北军到自己前面,才借着同袍的身影微微挡住自己蹩脚的动作,跟随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