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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许刚目送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云苏,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见过呢,似乎是很久以前?
许刚手指拂过面前桌案,指甲在案面上划过,带起一阵丝丝的声音,最后轻轻顿在某一处。
实在想不出来,许刚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唤一名士兵近前来。
“你去把今年北军在京中招募新兵的登记簿拿来,我要看看。”
“诺!”
……
此时大营房外,云夙和王胜利已经走出很远,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掩藏不住的赞叹意味。
“真他娘的霸气!”王胜利想到刚才酒馆中许刚毫不客气地一番话,想到江城只能像个三孙子一样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样子。忍不住赞叹出声。
“是很霸气。”云夙点了点头,忽然停下脚步后走在身前的王胜利微揖一礼:“还是要多感谢将军。”
“嗯?”王胜利正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闻听此言微微一愣。
“谢我干什么?”
云夙轻轻一笑,拱手说道:“感谢刚才将军的回护之举,属下心知肚明,若有机会,属下定当好好报答将军。”
方才江城过来要抓捕二人时,王胜利毫不客气地怒斥其处事不公,搅乱浑水。一方面的确是因为看其不爽,想要说上几句。另一方面也有几分吸引注意力,替云夙揽罪之心。
……
“你小子可算了吧,这几句话我听着比京城酒肆里那些掺水酒都假,要是真想感谢,怎么感谢?”王胜利看着少年,撇了撇嘴打趣问道:“美酒十坛,美女若干?”
“这。。”云夙嘴角抽了抽。
“美女没有,美酒倒是行,如果将军不嫌弃。。”云夙捏了捏口袋里新领的俸禄,咬咬牙开口。
王胜利看着少年脸上微微闪过的一丝肉疼,忽然想到了方才某事,心头泛起一丝打趣意味,伸手拍了拍云夙的肩膀。
“我说小子,美酒呢本将可以喝。”王胜利顺势揽住少年肩膀,勾着向营外走去,边走边开口:“不过就是要看看,你小子想怎么喝了。”
“什么怎么喝?”云夙不解。
“是啊,”王胜利脸上表情顿时严肃,板起脸来煞有其事道:“本将好歹可是校尉,虽说品阶不高,但好歹也是军官,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军卒请我喝酒?”
“那怎么办?”云夙捎捎头,有点听不懂王胜利的意思。
“怎么办,,嗯,本将想想。”王胜利咂咂嘴,摇摇头沉思。
“嘶……怎么办呢。”王胜利冥思苦想。
云夙看着王胜利的表情,嘴角一抽,脸色有点黑。
拜托,大哥,你演沉思就不能演的像一点吗,好歹把眼底那一丝坏笑收回去,然后再皱个眉头做做姿态不好吗?
蹩脚的演技。
“有了!”王胜利手掌重重一拍,似乎想到了很好的主意一样。
咦?
王胜利揉了揉手掌落点处的位置。
两人并不是坐着交谈的。所以那一巴掌也不会拍在王胜利大腿上。
而是落在了某人肩膀上面。
厚道实在的一掌差点将猝不及防的云夙拍到地上。
云夙揉着生痛的肩头,脸色又黑了几分。
“要不,小子。”王胜利收回手,讪讪一笑:“你就请我喝喜酒好了。”
“什么玩意?”云夙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重新问了一遍。
“喝喜酒啊,小子。”王胜利冲云夙挑挑眉道:“我看柳清姑娘就很不错。”
“……”
“诶,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一看到柳清姑娘那眼睛都放光,跟看见兔子的野狼一样。”
王胜利看着少年瞬间黑如锅底的脸,撇了撇嘴,一副我了然于心的表情。
“有吗?”云夙黑着脸问道。
“没有吗?我可看见了,柳清姑娘被姓聂的那孙子打了一巴掌之后,你小子差点把那孙子宰了,当我不知道?”
“这,路见不平。。”
“可我也没见你修了哪条路。”
“比喻!这是比喻!”
“是是是,是比喻,那你要不要娶柳清姑娘?”
“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
“柳清姑娘难道不好看?”
“这,,好看。”
“好看你还不赶紧娶到手?”
“好看就要娶到手吗?”
“是啊,没错啊。”王胜利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这与聂风那禽兽行为又有何异?”
“不一样,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聂风看见好看就想娶,那是禽兽,你看见人家好看不想娶,那叫禽兽不如。”
“……”
“云禽兽,你有意见?”
“我,,,没有。”云夙咬牙切齿。
“没有就好,大喜之日记得通知我过去。”王胜利满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某处,正巧拍在了少年的痛点之上。
“将军,我说你是不是有点。。。”云夙感觉着肩头传来的痛感,龇牙咧嘴说道。
“有点什么?”王胜利不怀好意一笑,揉了揉手掌咯吱作响。
云夙面色一正,连忙改口说道:“有点太热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胜利满意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个好少年,随机应变能力够强。
“那本将就等着你的喜酒了啊。”
“等不到。”云夙咬咬牙,心想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你等个屁。
真是乱点鸳鸯谱。
“那你别怪本将给你小鞋穿。”
“别啊,校尉大人。”
“那你娶不娶?”
“不娶。”
“喜酒喝不喝?”
“不喝。”
“好,好,好。”
“将军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呦呵,这会这么听话了?”
“嘿嘿,服从命令嘛。”
“那好,本将问你,咱们俩谁是兵?”王胜利揉了揉脸,忽然想到一事。
“我是兵。”
“那谁是将?”
“你是将。”
“军人服从命令为先,对不对?”
“对。”
“为兵者,应该尊重将官,有没有错?”
“没错!”
“那本将有个问题要问你,云小兵。”
云夙愣了愣,随意在胸前拱了拱手道:“将军您请问。”
“为何本将总觉得你对我不是很敬重?”
“这,何时有过?”
“随时随地,此时此地。”
云夙表情微微一僵,心想您这行事作风实在让人难以生出什么尊敬的情绪。
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王胜利和某个老人很像,非常像。
某个爱喝酒爱絮叨,爱骂娘的老人。
云夙识趣地默默将某部分原因死死压在心里,将另一部分原因和盘托出。
“哦?本将很像你的故人?”王胜利被勾起几分兴趣,凑近云夙好奇问道:“那你的那个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是个很二的人。”
嘭!
“诶呦。”
“还有呢?”
“是个爱絮叨,爱骂娘的人。”
嘭!
“还有呢?”
“是个非常威武霸气,做事仗义,善良可亲为人厚道的好人!”云夙大义凛然道。
“嗯。”某人满意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云夙揉着生痛的脑袋,偷偷看了一眼得意微笑的校尉大人,撇了撇嘴,想起了京城某处的那个人。
亦师亦父,却坚决不以师徒相称,像一对老朋友一样相处八九年的那个人。
他叫杨老虎。